又見桃花
作者:岳曉偉
自從盤古開天辟地以來,青藏地區為大海。地球完全在人的掌控之中,正如幾個高智慧的人在打籃球,拋出去又接回來。地球在劇烈晃動中,海水南遷,洪災泛濫,洪水沖毀所有,那就是洪水季。青藏地區以前是大海,到如今干旱的戈壁灘和沙漠,都存在著海的模樣。高原上的山峰,大都頭向東,像泛起的海的浪花一樣,那是被浪花沖刷所形成的。置身青藏高原就如置身于固體海一樣,思緒可以自由暢游與暢想,可以自由抒情,可以自由歌唱。詩可以使靈魂升華,那是詩人向往的地方。有同事喊我去貝殼梁撿貝殼去,貝殼梁在青海柴達木盆地都蘭縣諾木洪東邊,那里好大一片全是貝殼,就像在海邊一樣。你如果幸運的話,還可以看到海市蜃樓,海市蜃樓在海邊也能看到,在沙漠也可以看到,看來海和沙漠是同源的。
由于尋找桃花仙子,我流落在柴達木盆地,一直在冬日里沉默,那里的山呀,那山,是我帶去的紅葉染紅了山的全身,還有那紅紅的我,面對秋遠去的身影,我掉下珍藏多年的淚水。那山呀,當我接過哈達,面對你圣潔的尊容,我是一枚雪。那年在德令哈,我看到金山,還有你金色的身影,還有你的芳香,我目送你消失在朝拜的人流中。一路上,因為缺失綠色,我把自己打扮成草。在唐古拉,在紅山,在布達拉,我默默凝視月光把我打濕,今生今世我守候月光,在輪回中,我猛然發現山路中朝拜的我,還有誰,像我一樣,是你,還是你。
對于雪,每年都能碰到,雪依舊,就是心情不同。有時,有些許惆悵。在銀白的世界,有一串腳印通向遠方,是那么醒目,我極目遠瞧,那或許是我。那年,也是這樣的雪,也是這樣的路,我走過冬走過春,只為那花瓣雨。
走出去,放眼四周,猛然發現春天來臨,心情隨春意飄蕩。在我足跡所及,桃花花枝招展,我努力表示我的存在,用一片葉、一縷陽光、一束草來表示生命的綠色。那年被綠色濺滿全身,我被渲染成碧草,生命的綠色爬滿枝頭。那年我好年輕呀,我蕩漾在碧波的記憶里,月亮一直親近我,照亮我遠行的路途。那遙遠的芳香,俘獲我的靈魂,站在那棵相思樹下,打動我的不僅僅是紅豆,還有遙遠的桃花,還有那顫動的心房。那年我依舊年輕呀,雨在身后催促我啟程的步伐,我深愛的那片熱土。我將在那里奉獻我的青春,在感情數不清的雨季,我熱愛綠色。那年雨來過多次,風也來過,我期待馬的出現,讓馬兒為我捎去花瓣信,寥寥幾筆寄語安好。
不經意間寫了桃花仙子的文章,竟然收到了桃花仙子的來信,桃花仙子文采飛揚,感情真摯,細膩,讓人感動,讓人感慨萬千。桃花仙子能清楚地記得 ,野牛踏破她精心布防的桃花陣,我用朽木換回她桃木的身體,記得我是戲子打扮。說到她為了躲避野牛對桃樹的踐踏,去了離天最近的地方,天各一方,記得轉經筒上指尖相觸的一剎那,我被深深打動。于是我打算去西藏,在春暖花開之時,我從柳枝搖擺的關中平原出發,準備去往西藏,去往佛地,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在大昭寺前的廣場見到她,由于她的執念太深未能相認。她暗示我她會去南國,在南國在相思樹下她或許是孔雀公主,或許是深情的跳舞草。
于是我打算去南國,那年,我從這里背上行囊,一路南下。在云南,看到柳芽,看到紅豆,我第一次落淚。找得好累呀,紅豆為我而紅,跳舞草為我而舞,孔雀公主,是那么深情。面對這些感情,我不知怎么表達,只是默默對視。我將何去何從。
今年,花與路依舊,面對花,我不知所措。期待,那撫面而過的春色,還有那如期而至的綠色驚喜,還有桃花酒,還有一路芳香,還有那如期而至的桃花仙子。
芳香與素顏不改,那一樹樹果實的盛宴,沒有邀請我,但我知道已是深秋,傷感季節變換,我必須做好準備,失去夏再也不能失去秋。我用滿樹的熱情,裝滿一筐的驚喜。
我走過了好幾個季節,站在古道邊,迎接秋在長亭外。還有果實,迎接那遠道而來的芳香,那是穿過季節的,時光變幻,舉杯間,秋已遠去,留下一地尚存體溫的落葉。回首,竟是冬的冷漠,我站在古道凝視許久,一路走來的是誰,怎這么熟悉,一身素白泛著桃紅,容顏不改,讓我想到了春。想到了桃花仙子,一路走來,在如火的江花旁,在熱情的湖邊,那一樹紅妝,不改我的執著,不改我對素顏與芳香的執著,季節披著雪花而來,我想走過冬就是春了,就是滿目桃花了,語言在冬日寫就詩行,我在等你捧起桃花酒,等你賦詩呀,從遠處走來的還是你,走過春夏,走過秋冬,不過已是素顏。還是你,那芳香,是你呀,桃花仙子穿越四季而來。
在璀璨的星光下,聽說你來了,我站在月亮門外,猶豫好久,終于推開那扇月亮之門 。門外已是中秋,門里春色依舊,一路花香。遠方那突然飄過的云朵,就像曾經的我。還有那草原,還有那沙漠,還有那佛光遍布的紅山頂上,都留下我虔誠的身影。如今,那樹花骨已蕩然無存,感嘆!歲月易老。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你能想起我嗎。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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