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臘月的河邊,老家那帶有醇厚的年味隨著凜冽的寒風向我襲來。深深地感覺到故鄉那一抹鄉情最美,老家那一縷年味特濃。這一年一年過得真快,來不及寫下對新一年的美好希冀,來不及整理過去一年一路留下的歡歌笑語。從蕩漾在每個人笑臉上的溫馨,便知道年真的來了。
尋找年味,尋找故鄉那一縷牽動我的心濃濃年味。其實,年是一種民俗,一種文化,一種數百年民族文化傳統的積淀。而年味,又是中華大家庭一道永恒的風景,傳承著一個民族太多的民俗文化。年味,對我來說實實在在是一種誘惑,它包含著親朋好友一句句誠摯的問候,一句句溫馨的祝福。年味同樣也是人生最值得欣喜的豐收驛站,是一幅幅喜慶的春聯,是一曲曲悠揚的春節序曲,是一縷帶著醇香的回憶。祖祖輩輩踏著自己曾經的滄桑,寄托著那份美好心愿,期盼著鴻福好運,我們從春聯中讀懂了古老的傳統和民族的文化密碼。
年是吃出來的,沒有好吃的年我們不知道將如何度過,吃也是過年永恒的主題曲。其實,過年就是一個肆意“浪費”的日子,“浪費”感情,“浪費”酒菜,“浪費”時間。品味年味,對我這些中年人來說,是一種理不清的失落,怎能讓刻意的年味塞滿我們的小肚,怎能讓喧囂的氣氛左右我們的腳步。盼著過春節,哪管年味濃淡,原來都是一個期盼。
懷揣對春節的美好愿望,一直沉浸在年味的回憶之中,故鄉年味的溫馨和幸福總是在心中蕩漾。年味,常常寫在老人的皺紋里;年味,常常寫在孩子的臉蛋上;年味,從爆竹聲中滲透出來;年味,從大紅春聯中走出來。這些年,在喧鬧小城里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世態炎涼,對年味也看得很淡,但年味的思緒在腦海中經久不息。記得小時候,愛陪伴奶奶蒸年饃。奶奶比較信迷信,在蒸年饃時,她不讓我說話,只讓我看著爐堂里火就行。那時,過年要蒸很多饃,從年前要吃到二月二。一般蒸饃,要用雙篦。奶奶一邊往鍋里裝饃,我一邊往爐堂里添柴。大約半小時,起饃時奶奶發現下層篦里沒有饃,她還高興地說:“這灶王爺真能吃,把下面一籠饃都吃完了”。我笑著說:“奶奶,我看你下面一篦子根本就裝饃。”奶奶用小棍往我頭上敲了一下:“傻小子,你咋不早說。”我辯解道:“您不是不讓我說話嗎?”奶奶笑笑搖搖頭。其實,過年遇到的搞笑故事比較多。我小時候,有一年也是奶奶蒸年饃,在那缺衣少吃的年代,我們家有三人吃商品糧,每到春節,都能買到上百斤白面,奶奶能蒸好多白面饃。有天晚上10點多,奶奶把蒸好的饃放到堂屋里大桌上涼著。那時我才幾歲,我上堂屋里玩,發現大桌子下面有只手在晃動。我跑到廚房告訴奶奶有只手在大桌子下面拾饃,奶奶不讓我說話,說是財神爺在吃饃。我沒有作聲,片刻,我發現有個黑影背個布袋跑了。那晚,我家大桌上涼的饃少了一半。若干年后,在奶奶的葬禮上,同村老六哭得特傷心:“四奶奶呀,那一年,要不是我偷了你家半袋蒸饃,一家老小恐怕連年都過不去呀。”我看見老六那只扶在我奶奶棺材上的大手太熟悉了,就是這只手,被奶奶稱為“財神爺的手。”奶奶走了31年,我與奶奶一起過了24個春節。我忘不了奶奶炸的小酥肉的香味,我忘不了奶奶烀的蹄凍的筋道,我忘不了奶奶炸的馓子的脆酥。每年春節,我都會回老家,因為那里埋著逝去的奶奶。給奶奶上上墳,與天堂里奶奶聊聊我這一年的患得患失。但我有一種感覺,我認為奶奶在傾聽著我的祝福。
濃濃的年味彌散在故鄉的田野中,陶醉著家家戶戶,總感覺到老家這一年喜氣洋洋、多姿多彩,期盼春節的弧線劃過煙花漫天的夜空,我順著歷年的習慣,尋找年味,寄托一份有特色的年味。這一縷家鄉醇厚的年味,承載著悠悠的中華文化傳統。每當我在除夕傍晚從門上撕下褪色的對聯,貼上火紅的新春聯的時候,心中會有幾分欣喜的感覺。有時候感覺現在過年都不像是在過年,究竟是時代變了,還是我們自己變了。既然過年,要過出年味來那才叫好。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上一碗可口的餃子,喝上一杯團圓酒,話一話生活中的煩惱,體會一下家的溫馨和親情的溫暖。此時此刻,所有的喜慶都濃縮了,所有喜氣都凝固了,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想想也是,目前傳統過年習俗已成為遙望的回憶。那些帶有年味的色彩仿佛只剩下看一看春晚,貼一貼春聯,放一放煙花了。
過年既是一種文化,年味也就需要載體。故鄉一年又一年的除夕,被一碗一碗餃子溫馨著,被一杯一杯美酒陶醉著,被一朵一朵煙花籠罩著。火火日子,隨著年味到來變得成熟。此時此景,剪一刀祝福,把人間親情渲染得春意盎然;貼一幀問候,讓心靈大地綻放出春暖花開。親手掬起一縷年味,點綴遙遠的思緒,送給陶醉在陽光中的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