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苦悶、救贖和自愈(責編手記)
作者:筱雅
作者:筱雅
一個十八歲女孩最絢爛的詩歌應該是少女心事。顯然,在曉角的詩歌里我們感受到了這一點,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她在苦絕的現實面前所呈現出來的精神樣態。她的詩歌以細膩敏感的筆觸,承載了嚴肅甚至沉重的精神命題,這不是思考的偶得,更不是他者的經驗,這是逼仄的生活給予她的豐沛營養。也是她的作品一經進入讀者視野,便被廣泛傳播的一個原因。苦難是曉角的標簽,而源源不斷的文學創作是她擺脫標簽化所做的努力。
曉角是幸運的,在排解苦悶的過程中,她尋覓到了文學,并且在分行的文字里,確認了自己與世界對話的方式。文學已然成為曉角進行自我主體性構建的動力機制,她的敘事底色根植于日常生活的自然紋理,但又處處逃逸于日常生活的規約。曉角生活在時代巨變下的鄉村,擁有嶄新的鄉村經驗,她在那座名為土豆城的小鎮上,常常會有對立的概念在腦際萌生——大與小,多與少,遠與近,黑與白,南方與北方……無需過多的章法和技巧,她在情感的自然流露中,再現了生命的羸弱與強悍,無奈與希望交織,并渴求在否定與猶疑中得出一點什么來,以使自己的精神得到重塑。她很勇敢,她在詩中,直面粗糲的真實,坦誠地與生活和解。顯然,她做到了,我們能夠在作品中看到她脫嵌平庸困厄的努力,并且相信她未來會做得更好。
《清冷之人》是曉角的小說處女作,讀完后,我的內心五味雜陳,給曉角發去信息說好想給她一個擁抱。我知道這一定是自己的一廂情愿,我和她的生活之間隔著不可知的距離,我所有的感觸、經驗在她那里幾乎全部是失效的。而等到真正見了面,我的擁抱也遲遲未能給她,因為與她比起來,我顯然不足夠強大。
在《清冷之人》中,曉角再一次宣告了詩歌在她生命中的分量:“詩歌不會像生活那樣放棄廢物,它會讓廢物進入一個新的世界,讓他醒過來,歡欣繼而痛苦,環顧四周,四周空無一人。”曉角在自揭傷疤式的敘述中,無處不滲透著隱秘的焦慮。那個與自己相互依賴的“他”更像是三十年后的自己,曉角在反復自我確認,詩歌在她的生命里是何種存在。她在擔憂:“他這種人來源于苦難的那一點才華和他這個人一樣”是否“是社會的一種幻覺”?
或許不該在這個時候重提“苦難出詩人”,但苦難確實是詩歌中最動情的部分。想對曉角說:那些得到的和失去的,就讓它自然而然地在那兒,不必去權衡,也不必去過多關注。勇敢點,再勇敢一點。就像曉角這個筆名,黎明前戰斗的號角一樣,以自己能夠接納的方式,擁抱嶄新的生活。
以曉角的詩句作為結尾,送給她,也送給每一個有故事的人:親愛的,春天來臨,陽光真好,你可以躺在青草上,講講你的一生,我想聽。
原載于《草原》2021年第 8期
來源:草原
作者: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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