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wù)剬庫o
作者:袁江
寧靜,在我眼里它早不只是一個普通的詞了,它更是指人活著的一種心境。按詞典上的解釋,平靜安靜,清靜寡欲,不慕榮利。而一個人,惟有讓自己活在寧靜中也就是靜得下心來,一輩子才可能心無旁騖地去做成一樁像樣的事情。試想,一個心不靜的人,一生是不太可能有什么不同凡響的舉動的。于是,才有寧靜致遠一說。寧靜,是人可以走得很遠不可或缺的前置條件。換個說法,一個人一旦弄丟了那顆寧靜的心了,其人生之路是絕不可能走得太遠的。
而人的寧靜,說形象點就是將箭發(fā)射出去的那張弓,是它賦予了箭飛行的力量并最終決定著一支箭飛行的高度和射程的遠近。弓,讓我聯(lián)想到了功力。生命的寧靜說白了,就是指一個人身上具有的某種功力了。越寧靜的人其功力便越深厚,箭出發(fā)時被賦予的力量也就越強大,其飛行的樣式便自然是那種諸天之上的佳美了。從弓射出去的箭呢,無疑就是指一個人所創(chuàng)造的作品了。那些能在諸天之上翱翔的箭,便標(biāo)志著作品的境界越高其內(nèi)在的生命力也越強勁。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人一生的追求其本質(zhì)就是一種不停的修行。正如此,才有修身養(yǎng)性一說。修身養(yǎng)性,無非是指一個人對自己這張生命的弓的不斷修為,讓自己這弓最后擁有去發(fā)射箭時的那種非同凡響的力量。形象點,也就是讓自己這張活生生的生命的弓,擁有去創(chuàng)造作品去創(chuàng)造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的神奇力量。我想,這就是功力一詞產(chǎn)生的由來。
當(dāng)然,廣義上的力有兩種,一種是人人看得到的,就是指肉身的健壯其背負重物的力比常人要強。要判斷這種力的大小當(dāng)然是樁太簡單不過的事了。但我這兒所說的力,是指更重要更高意義上的,即一個人所擁有的心靈力靈魂力。這種力有一個突出的特征,它是我們的肉眼去看看不見用手去摸摸不著的玄妙的存在。而今天恰恰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玄妙的力,最后卻成了時時刻刻在決定著人類文明度高低的一種終極性的偉大力量。
一個族群文明度的高抑或低,完完全全取決于每個人身上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心靈力是大呢還是小。這,好像讓人不是太好弄懂,一個族群的文明度咋可能是由一種肉眼看看不見用手摸摸不著的玄妙的力在起著決定的作用呢。因為從本質(zhì)而論,一個族群的文明度取決于一個個人身上的素養(yǎng),一個人身上的素養(yǎng)取決于人內(nèi)心世界擁有的那種浩蕩的多寡,而一個人內(nèi)心世界那浩蕩的多寡取決于人靈魂的澄明與鮮活,而人靈魂的澄明與鮮活最終得仰仗一個人擁有的心靈力的大與小。也可以說成是靈魂力的大與小。一句話,是一個人的心靈力在最后決定著其生命飛行的高度和奔跑的遠近。
一個沒有心靈力抑或心靈力孱弱的人,是不太可能去深深地攪動自己的靈魂的。殊不知攪動靈魂是一個人真正走進創(chuàng)造的開始。而要攪動自己的靈魂,心靈力不可或缺。只有擁有了心靈力,一個人才能攪動自己的靈魂并由此開啟一場全新的去不斷創(chuàng)造的生命過程。而人心靈力的生長,則必須經(jīng)由一種生命的寧靜所開啟的受孕,并進而去展開那場轟轟烈烈的生發(fā)的過程才可能最后完成。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文明,即是從一個人靈魂深處永不止息地流淌出來的那種讓人賞心悅目的波光鱗鱗。而我們這個族群今天像沙漠里的綠洲一樣稀缺的,正正是人身上這種高貴的心靈力。說得夸張點,有的人之前就從沒正眼去打瞧過它,甚而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種高貴的心靈力的存在啊。
寧靜作為一個詞,今天在有些人眼里可能毫不起眼。沒承想正是這毫不起眼的寧靜,卻活靈靈地成了開啟孕育并讓一個人的心靈力得以不斷生長的某種神秘的源頭,就像是河流的源頭一樣。我在想象,人身上的寧靜就猶如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它在不經(jīng)意間便孕育了一切便滋養(yǎng)了一切更成全成就了一切。
但凡人,往往都會去贊美大江大河入海時的那種海天一色的壯美,而這之前有多少人會留心去關(guān)注一條源頭似的小溪的流淌?殊不知正是那不起眼的潺潺的小溪,就猶如是一個人身上那種生命的寧靜,最后竟井噴出像火山爆發(fā)一樣的巨大能量。這一切,往往是我們常人無法想象的。因為正是這生命的寧靜,成了孕育并最終成就一個個偉人的源頭活水。
人,一旦擁有這寧靜的心境了,那類似于海天一色的壯美,便奇跡般地降臨到你我身上而成了我們一個個凡人生命中的景象。而這所有的驚奇和驚喜,卻是之前的我們根本就無法想象得到的??梢哉f是我們這些凡人想都沒有想過甚而是連想都不敢想的那種天大的美事。
再回到之前的闡釋,也就是自己這張生命的弓的力量竟然可以大到讓人震驚的那種無限的巨大。這時再下筆去言說什么,其文字必然會內(nèi)蘊著某種若隱若現(xiàn)的光。這種光能救贖人能導(dǎo)引人不斷去穿過那一重重的迷霧那一座座的迷宮。為此文字,或?qū)挿狐c說,所創(chuàng)造的作品的境界便升到了讓人仰慕的諸天之上了。于是,一部偉大的經(jīng)典就在我們的不經(jīng)意間便活脫脫地誕生了。
可能我們常常會這樣認為,偉大作品的產(chǎn)生是一樁多么了不起的我們常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其實不然,偉大作品的產(chǎn)生往往都在我們的不經(jīng)意間,這樣的奇跡說不準(zhǔn)某一天就突然降臨到了擁有生命寧靜的我們某個凡人的身上。一切都好像始料未及一切都好像突如其來。說起來,偉人的誕生好像不太容易找到其中規(guī)律的東西。沒承想但凡偉人,雖然其他的不好說,但毋庸置疑,他們身上雷打不動的都有這共同的特質(zhì),即毫無疑問都擁有一種高貴的生命的寧靜。
很早前就有這種說法,下筆千言。果真到了那個時候,豈止是下筆千言。更大的可能便是像大江大河一樣的浩浩蕩蕩的奔騰了,簡直就是下筆萬言乃至數(shù)十萬言的勢不可擋哦。
我在想,只要是人,一生都總想弄出點什么不同凡響的事來,也就是能擺弄點有響聲的事。渴望去驚動天地恐怕是很多人時時都在做著的美夢了。殊不知一個人要想弄出點響聲,這之前有一個過程卻不可或缺,那就是你得去經(jīng)歷一個沒有響聲的漫長而孤獨的過程。一個能讓自己一步步走進自己生命寧靜的不聲不響的過程。這過程看起來好像很簡單,萬沒想到它卻是對一個人身上某種生命品質(zhì)的最大的考驗。
因為從本質(zhì)上講,這過程人必須得有一種生命的從容和淡定。只有如此,人才能去抵擋住花花綠綠的功名利祿對自己的誘惑,同時更能扛得住周圍的人對自己的小瞧甚而是某種深深的不屑。不然,那個讓自己漸次走進寧靜的過程便會半途而廢而最終不得圓滿。因為人一旦陷進花花綠綠的功名利祿中,剩下的便只能是心旌搖蕩和心神不寧了。那么,一種高貴的寧靜便不可能降臨到你的身上。而一個缺了生命寧靜的人,那渴望開啟的對心靈力的受孕并進而去展開一場勃勃生發(fā)和生長的過程,便永遠只能是一個奢侈的夢了。
作為一個人,一旦弄丟了生命的寧靜,往更本質(zhì)的意義上說,就是活生生地葬送了自己整個的生命。所以今天寧靜在我讀來,它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詞,它深藏著的是關(guān)乎我們每個人生命存在的要義,甚而更深藏著一個人最后能否抵達自己生命精彩的最大的秘密。我們一旦弄明白搞清楚了寧靜這個詞的內(nèi)涵,人就猶如去找尋到我們生命蓬蓬勃勃的類似于是源頭一樣的存在。人,也好像突然就悟穿了一個至為重要的真理。從此,人便不再彷徨不再迷茫,開始懂得要去呵護自己生命的樹根懂得要去孕育自己生命的水源。對人而言,這是一樁比權(quán)力比金錢都更為重要的天大的事。
人哦,讓我們的活著多一些生命的自覺和清醒吧,讓自己的一生最后能得以去不斷靠近價值和意義這些純粹形而上的高貴的詞。因為惟有如此,人,才不會弄丟了人的樣式而讓自己真正活得像一個人。
其實上天之前早就跟了我們不少的啟示。上天創(chuàng)造的大自然是寧靜的,大自然的大美而不言是寧靜的。無垠蒼穹的深邃的美也是寧靜的。我們什么時候看見過這大自然這蒼穹是一片浮躁的喧囂?它們存在的樣式莫非沒有為我們?nèi)嗽诿髅鞯匕凳局裁锤鼏⒌现裁??人,一旦悟穿了這大自然這蒼穹的寧靜的真諦了。作為一個人,我們便有幸找到了那串讓我們的生命從此開啟精彩的有著價值和意義的生存秘碼,也就是寧靜的生命所顯明的那串神奇的秘碼。要知道,我們?nèi)耍皇侨魏蝿e的,而恰恰是自己弄丟了自己身上的那高貴的寧靜之后,才活活葬送了我們每個人時時都在渴望著的自己生命過程中的那無限的精彩。
有些事看起來好像特復(fù)雜好像也很不容易被厘清,譬如人一輩子為什么距自己生命的精彩很遠?其實這個看似很復(fù)雜的問題真正說起來卻又很簡單,不都是我們弄丟了自己生命的寧靜之后的必然結(jié)果?說白了這世上最高的真理正正就隱藏在那些再簡單不過的常識里。今天我們也恰恰是因為沒弄明白那些好像最簡單的常識,才讓我們一輩子都活在一種我們?nèi)俗约焊揪蜔o法拆開的那重濃濃的迷霧中。這迷霧常常弄得我們在那兒找不著北。而我們呢,總以為自己是被什么艱深的問題給攪渾了,萬沒想到是那些太簡單不過的常識在那兒把我們?nèi)私o徹底弄糊涂了。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今天我們該關(guān)注更死死盯住那些不起眼的常識。我堅信,人一旦想明白弄清楚了常識,我們便能把人生命存在的奧秘諸天上的奧秘給一點一點地慢慢厘清。就像陽光一剎那間猛然從天上噴射過來,讓我們突地就活在一種豐潤澄明的透亮中。它給我們的驚奇驚喜往往是始料未及的也更是顛覆性的。甚至我們壓根兒就沒料想到的某種偉大抑或榮耀突然就降臨到我們某個凡人的身上。
我在想,就像之前我們不知道一條大河的源頭。這源頭很小很不打眼,殊不知一個人一旦找到自己生命的源頭,給我們帶來的驚奇和驚喜乃至給我們帶來的震憾卻是巨大的。就像那條讓千人萬人矚目的大江大河活靈靈地在我們眼前奔騰著一樣,連我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跡便硬生生地發(fā)生了。這種獎勵常常讓我們無所適從更讓我們驚喜不已。因為這一切的發(fā)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更讓人萬萬沒料想到的是,一個小小的生命寧靜的源頭,跟我們生命的獎勵卻是高過諸天的燦爛。
這兒我打個比方,就像一個人去買彩票,他從就沒想過得什么大獎,連夢都沒做過也從沒敢想過,最后大獎卻突地就從天上砸到了他的頭上。我在想,不管什么人,遇到這種天大的美事其感受都是一樣的。因為他斷斷沒想到的天大的美事,就像瓢潑大雨一樣傾瀉而下,這時說不要說不收已經(jīng)不行了。它們從神秘的天外就像流星雨一樣齊刷刷地砸到了你的頭上。
寧靜的反義詞是浮躁,而浮躁的人往往就不安。一個人一旦心不安了,又如何能專心致志地去做一樁事呢。一個心不安的人就像是一件失去了平衡的東西,總在那兒東倒西歪的。殊不知一個人生命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便不可能去堅持并始終堅守住一種永遠不變的生命樣式。而惟有堅守,一個人才可能去超越自己并最終成就了那個非同凡響的自己。這就是為什么說真正意義的偉人,都是恒久地在做著同一樁事的常人。因為他的始終不渝最后感動了上天并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他創(chuàng)造了讓人始料未及的奇跡。于是,驚了天動了地而最后成為讓我們蕓蕓眾生仰慕的偉人了。
說起來一個人要活在喧囂中太容易了,就像人無意間就放縱了自己的玩性一樣。而要讓人從浮躁走進寧靜的生命樣式,卻是難上加難。因為生命的寧靜就意味著一個人擁有去堅持堅守著什么而永不改變的專注和執(zhí)著。這對一個人生命的品質(zhì),無疑是一種不可想象的巨大的挑戰(zhàn)。同時也往往是我們凡人不太容易做得到的。這,恰恰是常人與偉人差不多屬于某種根上的不同了。
一個人,是渴求聽到自己靈魂的鳴響呢還是仰賴于肉身之外的那種沖天炮似的響聲?這根源于某種文化本質(zhì)上的不同。如果我們一旦明白,人活著的意義是去聽到自己靈魂的聲音聽到上天的聲音,那一個人的追求就會有其崇高的境界。為此,他會不斷走進自己的靈魂世界,去與自己的靈魂對話并進而走向與上天的對話。而與自己對話與上天對話便是一切對話中堪稱最高的對話了。也惟有如此,一個人才可能去觸及到自己生命的本質(zhì),也才可能最終去破譯自己生命存在的那串神奇的秘碼,并得以一步步去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殊不知今天我們有的人在行走的方向上已經(jīng)出了大問題。他們一輩子的行走,完全缺了向內(nèi)而惟有一種瘋狂的單向度的向外。于是,眼下鞭炮的響聲越來越大了,今天特別是那些沖天炮。沒承想沖天炮在上天的雷聲面前,仍舊是粗俗而丑陋的。要知道,雷聲上天是要告訴我們,假如人僅僅只曉得去追逐身外那些噼里啪啦的響聲了,那關(guān)乎一個人生命本質(zhì)的東西便所剩無幾了。況且沖天炮的響聲再大,也是永遠也達不到像上天的雷聲可以響徹天宇的那種震撼人心靈的力量的。人,如果有一天有幸聽到自己靈魂深處的鳴響了,那一種就像上天的雷聲似的鳴響便能恒久地回蕩在一個人心的蒼穹。而一個人的生命惟有活在寧靜中,這種靈魂意義的鳴響才會真正發(fā)生。一句話,一個浮躁的人,是斷乎聽不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靈魂意義上的鳴響的。
那一個人要怎樣才能從浮躁漸次走進一種生命的寧靜呢。我以為,惟一的,就是每個人生命奔跑樣式的改變。更直接點說,就是自己的專注在方向上的改變。從原來單向度的向外眺望轉(zhuǎn)到向內(nèi)的對自己靈魂世界的窺探。要明白,一個心不靜的人,是斷乎聽不到自己靈魂深處的那些高貴的鳴響的。因為他專注的是那些肉眼看得到的身外的光鮮,也就是像沖天炮一樣的享樂。在這種人看來,哪還有什么靈魂的鳴響?他又咋可能聽得到自己靈魂的鳴響?如果人一輩子就僅僅停留在沖天炮給我們帶來的歡樂里,那一個人要想超越自己并實現(xiàn)自己人生價值的機率便幾近歸于零了。
讓每個人都活出一種寧靜的生命樣式吧,它更是我們奢望去構(gòu)建現(xiàn)代文明國度的原初一樣神圣的存在。可能有人會問,一個族群如何能一步步走進文明世界呢。我的回答是,人的寧靜就是我們得以漸次走進文明世界的類似于基準(zhǔn)線一樣的起跑點。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能從一種寧靜的生命樣式出發(fā),我們這個族群是不太可能進到文明世界的行列的。因為直到今天為止,我們還沒有看見有那一個浮躁喧囂的族群是與文明世界沾得上邊的。
文明,按我的解讀,就是一個族群活著的樣式始終處于一種深邃的寧靜中。就像一潭澄明碧藍的湖水,以其寧靜在面對著上天同時更浸潤滋養(yǎng)著周圍的一切。為此我堅信,一個寧靜的人,注定是像陽光雨露一般的存在,并時時為一個族群的文明大廈在添著磚加著瓦。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今天仍舊處于浮躁喧囂中的族群是不受待見的,當(dāng)然也就更不可能享受到那種更高的尊嚴和禮遇了。今天我們該明白并時刻謹記,讓我們一起從自己生命的寧靜出發(fā)吧,因為這是我們這個族群得以開始走進文明世界的起跑點。不經(jīng)由這個文明起跑點開始的起跑,無疑都是離文明世界越來越遠的某種荒謬了。如果我們連向著文明世界起跑的那根線都還沒有找到,那我不得不懷疑,今天我們一切的行走是否還具有真正的意義?
就說眼下的婚禮,其本質(zhì)是兩個人彼此將自己整個的一生托付給對方的見證。而且更重要的,是上天也參與其中的神圣的見證,按說不允許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褻瀆。殊不知今天的婚禮,讓我讀到的多是某種喧囂的讓人不安的東西。我堅信,不能讓人沉浸在一種崇高神圣的氛圍里的場景,從本質(zhì)而論無疑都是在褻瀆著什么。而今天讓我讀到的多是主持人的高聲嚎叫,音響的震耳欲聾,參與者野性的狂歡。這所有的一切,讓我感覺渾身的不舒服,就像身上出了太多的汗又不能馬上沖洗的那種不自在。為此,我只能忍著并在那兒一再忍著,其過程是如此煎熬。嗚呼,本該是讓人愉悅的神圣婚禮,卻成了讓人想逃離又不便逃離的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累。
前幾天我差不多是全程參加了一位老前輩的葬禮。這過程雖然時間不長,卻讓我讀到了太多的東西。兩天下來,給我的震撼是極其深刻的。說句大老實話,這是我這一生參加的所有葬禮中,絕無僅有的會讓人由然而生出一種神圣崇高的情愫來的惟一的一次。整個過程沒有披麻戴孝的場景更沒有鞭炮齊鳴的喧囂,有的是由某種寧靜靜穆所生發(fā)出來的讓人感佩讓人崇敬的文明的力量。也就是有一種在穿透著什么在震撼著什么在感念著什么的力量始終充盈其中。一句話,讓我在其間深深感受到的,是由文明和文化所詮釋出的具有蕩滌人靈魂的某種巨大的震撼。這兒我禁不住要問,我們今天距讀懂寧靜和靜穆所內(nèi)蘊著的那種偉大的力量還有多長的一段路要走?
說了這么多,作為人,我們不時都該用寧靜這個詞來問一問自己,我們擁有生命的寧靜嗎?我們的心真正靜了嗎?因為這是一種直抵人生命存在本質(zhì)的追問,因為這是關(guān)乎人生存質(zhì)量高低的追問,因為這是一個人在這世上是否真正活過的追問。這一問說不準(zhǔn)會問得不少人汗顏問得不少人心驚問得不少人無地自容。如果我在這兒繼續(xù)追問,這一生我們有多少人享受過寧靜帶來的那種滿心的生命歡喜?有多少人看見了經(jīng)由自己寧靜的生命生長的那種郁郁蔥蔥?有多少人欣賞到了自己寧靜的生命途中的那些嘉美的風(fēng)景?有多少人趟過從自己寧靜的生命流淌而出的那條永遠奔騰不息的河流?
我們該明白,人,惟有走進寧靜并經(jīng)由寧靜這條逼窄的通道,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才能最終活成那種高貴的天上的樣式。
作者:袁江
來源:李發(fā)模名家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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