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母親之點滴

 

作者：雙木子

 

　　又到了一個正月十四。那年的今天雖然是陽光明媚，萬物迎春的日子。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春天的氣息，只有黑暗和悲傷籠罩著我。這天，2004年2月4日我的至親、我最愛的母親離開了我，去了遙遠的天國。

 

　　母親身患絕癥，在病床上已躺了數日。病魔把她折磨的骨瘦如柴。每天只是緊閉雙眼，靜靜地躺著，任由護士在她瘦弱的肢體上，尋找著因為輸液過多而發硬的細細的血管，重復著扎上針眼打上點滴。癌癥后期的身體，每一塊肌肉都是極度的疼痛，既便是高度的止疼針也阻止不了強大的疼痛攻擊。可母親在疼痛來襲時總是咬緊牙關小聲地說著:“太疼了，疼死我了。”那聲音小的象是自言自語。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我的心都在滴血，忍不住對母親說:“媽！您要是感到疼痛，就大聲喊出來吧！喊出來心里會好受點。”可母親卻低聲說道:“疼是很疼，忍一忍就過去了，大喊大叫的聲音會傳到隔壁房間，那里住的也都是病人，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母親簡短的話語，體現了她這一生，時刻為別人著想的高尚品格。無形中也潛移默化的教我怎樣立人。

 

　　治療了一段時間，母親的病依然沒有起色，并且越來越重，氣若游絲已不能開口說話，醫院連續下了兩次病危通知。這天母親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我，開口發出了一聲“一”的聲音，接著又閉上雙眼。那一聲一字，是母親留給我，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我仔細琢磨著這個一字的含意，卻怎么也想不出來是什么意思？直到母親咽下最后一口氣，我哭著給母親擦拭身體換壽衣時，才突然明白這個“一”字的含意。那是她老人家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已為時不多，示意我給她穿上她早就為自己縫制好的令人心酸的壽衣。她是怕自己離世后身體變得僵硬，我們不方便給她換上壽衣。所以在彌留之際，拼盡全力才說出那個“衣”字。可惜母親的遺言我卻未能理解。

 

　　嗚呼! 群山肅立，江河含悲，奠爆哀歌，女兒兩行清淚奔泄，寸斷肝腸，慨嘆一生之夢，難報三春之暉，瑾具清香，恭惟薄祭，痛托哀思！

 

　　母親啊！你雖有遺言留世，給我的只有一個字，但卻包含了您善解人意，事事為兒女著想的偉大母愛。活著不給兒女添麻煩，走后也不想讓兒女為難。母親啊！您對兒女的愛，厚重而匯聚于平常的點滴。

  

　　母親走了，永遠的離開了我。子欲孝而親不待，蒼山松濤堪悲哀，焚香燭，珠淚垂，長緬懷，遙寄慈母養育恩，音容笑貌難忘懷。希望天國那邊的母親能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不要再為兒女操勞了！

 

　　安息吧母親！

 

2023一2一2

 

　　作者簡歷：雙木子，女， 退休職工，愛好寫作。曾有小說、詩詞、散文、散文詩等作品用別名發表于其它詩刊 、平臺。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