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紀行之三：凈化心靈的圣水

 

作者：安玉琦

 

　　我平生沒見過如此高遠得湖泊——

　　她被藏民譽為天湖、靈湖和神湖，

　　恰如其分，

　　實至名歸.......

　　我也沒見過如此純潔湛藍的湖水——

　　她藍得清澈，

　　藍得豐潤，

　　藍得迷人.......，

 

　　在漢語字典里，關于贊美“水”的詞匯有許多，諸如：水之生命，水是農業的命脈；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滴水貴如油，久旱遇甘露……等等。而在四川那里人們管“湖泊”稱為“海子”，祈祗湖水永不枯竭的意思吧；而西藏人對水的崇拜更是無以復加，稱之為“圣水”。

 

（一）

 

　　在西藏，大大小小的高原湖泊就像藍色寶石，鑲嵌在廣袤的大地上，最負盛名的有三個：納木錯、羊卓雍錯和瑪旁雍錯。我們先去的是“羊湖”。

　　那天是6月21日，我們從拉薩出發，而目的地是日客則。這段路程比較艱險，路面狹窄且曲折，高山峻嶺，深溝幽壑，叫你頭暈目眩，提心吊膽，好歹翻越崗巴拉山，來到停靠羊卓雍錯停車場，才讓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在這里稍事休息，連帶著觀賞羊卓雍錯“圣湖”。可是陳導只給一個小時，所以難以與圣湖親密接觸。于是，我們圍繞在羊卓雍錯石碑（上書海拔4441米），先拍照留念，而后各自選取角度眺望山下“羊湖”的美景。我匆匆拍下“羊湖”石碑標志，便站到一塊巨石上，熱切地觀望著：四周高遠的群山將羊湖親切地攬入懷抱中，似乎絕不允許任何外物以染指，因而使她那么地溫婉又恬靜，那么地透徹又純粹…….

 

　　車發動了，陳導招呼我們上車，我卻依戀不舍，所以最后一個上車，還差點被罰唱歌或者說葷段子。然而，大巴在下坡時卻突然熄了火——真是個致命的故障！可要知道這里海拔4000多米呀，要是一直沖下去，那后果不堪設想啊！好在剎車還靈，大巴幾經慌張，最終停住在巨大路沿石旁邊——有驚無險！后怕過后，我們玩笑著互相質疑：是你出發前沒默誦“六字真言”吧？還有你沒誠心敬拜“圣湖”呢？

 

　　說心里話，我真想在這里多呆會兒，因為還沒看透羊湖的神秘與神圣。這下正好，借著師傅修車的時間，我再次回到羊湖石碑標志那兒，坐在一塊大石上，對照著導游圖，觀望著羊湖的模樣，確如攻略說的：遠眺羊湖就像身披輕紗的神秘仙女，因為無論你在哪個角度，都不能看到她的全貌。她那純潔的身軀蜿蜒在雪峰群山長達130多公里，只有乘坐飛機在高空中你才能驚喜地發現猶如仙女耳墜，鑲嵌在神山的耳輪之上。而且隨著不同時刻陽光的照射，她會顯現出層次極其豐富的藍色，好像夢幻一般讓你如醉如癡。因此，羊卓雍錯——被藏人贊美為“上面牧場的碧玉湖”。更有藏歌唱道：“天上的仙境，人間的羊卓；天上的繁星，湖畔的牛羊。”啊，羊湖！雖然與你隔山相望，雖然只見你半面粉黛，但卻讓你記憶尤深，夢牽魂繞……

 

　　起風了，而且是狂風大作。想不到這兒也是“孩兒臉”，剛過來時陽光明媚，紋風不動；才過半個小時，便塵土飛揚，陽光不再燦爛，來了一種冷颼颼的感覺。于是，我回到大巴跟前——看來車毛病不小，林師傅修車滿頭是汗，雙手油污，但無濟于事，只好打電話求助——看來一時半霎走不了。于是，找個避風“港灣”坐下，閉目養神，靜候著車修好后趕快“開拔”吧。

 

　　我之所以躲得遠點，再盼望大巴快點修好，為的是避開那些叫賣小物件商販的“騷擾”。他們脖子上兜著包，到你面前叫你買佛珠，買唐卡，還有藏刀……并雙手合十，嘴里笑說著，為他（她）生意開張加持吧！為藏區做點貢獻吧！原本純粹的藏民，怎么也世俗起來，而且還是大山深處？也許是現代文明的另一種“與時俱進”吧？或許是當今社會“物欲橫流”的結果吧？

 

　　剛到拉薩，陳導就提醒我們，到了景區，小商小販兜售的都是假貨，買不買自己掂量。盡管他們在我們面前轉來轉去，但沒有問津的。然而，那些孩童卻不依不饒，一個勁地跟著你軟纏硬磨，叫人心煩難耐，但不敢對他們發脾氣；因為惹怒他們可不得了，他們會結伙而上，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更有甚者，那些牽著高大碩壯藏獒（其實是藏狗）的在你面前來回走著，說20塊錢就可以與狗照相。盡管藏狗“高上大”，初面看上去，倒也親善、溫馴、可愛，討人喜歡，但與其合影，不倫不類，所以沒人跟它親密接觸的。然而它的主人不離不棄，而且讓它踱起紳士般的步伐，在你面前顯示靈性與友善；但是來回趟數多了，見你沒有與它“同框”的意思，便開始不友好了——瞪眼，哄鼻，搖頭，甩尾，還朝著你齜牙咧嘴——說不定它會做出傻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看來，“港灣”也不安寧，我干脆躲到車里去。

 

　　大巴終于修好了，但使行程延誤了近三個小時，自然心情不悅。林師傅也有些心急，大巴沿著羊湖崎嶇的山路跑得很快，搖來晃去，叫人擔驚受怕。好在陳導站起來“救火”了，他又滔滔不絕地給我們講起了羊湖的傳說與故事：這里的藏民將羊湖尊為圣湖，你喝它幾口水，在湖邊洗洗臉或手，但要是在里面洗腳，假如讓藏民看見，你的雙腳就沒了。——說的怪嚇人。這里的藏民不吃魚，因為人死后要水葬，魚吃了人，便成了佛，所以藏民敬畏魚。因此，羊湖里面的各種魚類，據專家測算，大約有10億公斤——說的有點玄乎，信不信由你。最教人羨慕的是褐白色鴛鴦，成雙成對，形影不離，恩愛有加，從一而終。如果一方去世，另一方絕不另娶或另嫁，而是孤獨一生，忠貞不二。——而人類呢，說說嘴可以，但真正做到的不多。

 

　　這使我記起了老戰友遲煥東寫的《戲說情人節》詩作：

 

　　誰有歲月可回首，

　　怎以深情共白頭？

　　今日鮮花迷人眼，

　　歷經滄桑幾堅守？

 

　　我拜讀詩作深有感觸：

　　但凡“共白頭”的，

　　令人可嘉；

　　但凡“幾堅守”的，

　　教人可敬。

 

　　或許，這就是羊湖的絕美、奇妙與神圣之處吧！

 

（二）

 

　　羊湖如此美輪美奐，多情多義；而被譽為“天湖”的納木錯，那不更得傾國傾城，令人神魂顛倒嗎？

　　所以我們用了一個整天的時間去看天湖。這天是6月23日，早晨起來就下小雨，使得天氣有點涼。在出拉薩城的服務區，車停半小時，讓大家租棉大衣、羽絨服，也可以購買氧氣筒，以備后用。我們幾個沒在乎，既沒租棉衣，也沒買氧氣筒，泰然處之，因為出門時我們默誦了“六字真言”，抑或“天湖”圣靈相助，半路上小雨就不下了。這時，“白云謙遜地站在天之一隅。晨光給它戴上彩霞。”而“太陽只穿一件樸素的光衣。”（泰戈爾《飛鳥集》）并且羞澀地露出天真無邪的燦爛笑容，讓你無比地愉悅與暢快。

 

　　大巴沿著青藏公路勻速行駛著，讓你盡情地欣賞藏北大草原的壯闊、冷峻、蒼茫、神秘，還有蕭瑟跟遼遠，那是一種無法言表的高原之美啊！

 

　　有時大巴還與火車賽跑，給沉寂靜默的青藏高原帶來生機與活力，也讓乘車人有了相互招手的快樂。只有到達這里，才懂得人與人的關系是多么地珍貴啊！因為這些地方幾百公里都見不到人煙。這或許是藏民對人好客、熱情，不醉不夠朋友的原因吧！

 

　　大巴有點累，呼呼地喘著粗氣，哦！原來念青唐古拉山近在咫尺，白雪皚皚的主峰就在眼前，而純潔無瑕的白云，仿佛在向你友善地招手，還是向你傳達來自天堂的問候？禁不住讓你心動與沉迷。它時而仿若“飛天”帶你遨游天宮，時而猶如“仙女”在你面前舞蹈，什么叫“騰云駕霧”，什么叫“云里行走”，似乎真的到了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在返回的途中，車停念青唐古拉觀景臺。我好不容易靠近“那根拉”石碑，只見上面寫著“海拔5190米”。大家爭相拍照留念，一時間熱鬧非凡。五彩經幡組成的瑪尼山，高高聳立在山口，神圣不可侵犯，讓人祈禱在心中。

 

　　大巴翻過念青唐古拉山口，一路下去，穿越遼闊無垠的草原，便來到群山環抱的納木錯“天湖”。盡管牧場平坦遼遠，但它依然海拔4718米，成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從停車場到天湖身邊，還有段不近的路程，盡管有點胸悶和腿沉，但沒有一個落伍的，因為那里有神靈的呼喚啊！的確，來到天湖面前，冥冥之中你會自然感受到靈魂的洗禮，仿佛脫離了塵俗那樣輕松自如，快活如神仙一般！

 

　　是啊，我平生沒見過如此高遠得湖泊——它被藏民譽為天湖、靈湖和神湖，恰如其分，實至名歸；也沒見過如此純潔湛藍的湖水——它藍得清澈，藍得豐潤，藍得迷人，似乎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藍色，并且不時地幻化出藍精靈般的曼妙景致；就連鷗鳥也那么善解人意，可以親近它們，還可以與它們玩水，仿如來到童話世界。

 

　　天湖之水，無疑是天下最純凈最神圣之水。而那些沙粒也那么晶瑩剔透，不沾絲毫污塵，讓你抓在手里就不忍心放下，仿佛有種神祇的力量，為你加持正能量。最讓你難以釋懷的是那些經過湖水洗滌過的石頭，每一塊都是無價之寶啊！我選了幾個，寶貝似地裝進口袋，臨走時又悄悄地放回湖里，她是天湖兒女啊，怎能輕易抱走、割其之愛呢？！

 

（三）

 

　　哦，瑪旁雍錯——此次無緣拜見您，真是天大的心事啊......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