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開

 

作者：王軍

 

　　今年的紫藤花開，不知何種緣故，心里似乎感覺開得稍晚一些。沒有以往的濃郁清香，也沒有往昔的紫氣滋蔓。

　　要是去年，這個暮春的時節，早已枝蔓藤延，花垂滿院，前往的人也多，雖談不上蜂擁而至，也算是一些老人的好去處。

　　往年，紫藤花兒盛開。我常在清晨的時光跑了過去，望著一簇簇掉在木檀上猶如紫色寶石般的花瓣，心里感慨小區的美麗如同公園的景色，熱烈而情滿，幽靜而道長。

　　興致有佳時，我心以自豪地拍下視頻對朋友說：“看，院里的紫藤花，多美。不用跑遠處看了，門口就是。”

 　　他們看后驚訝地望著我說：“哇塞，這么漂亮。”

　　“周末去你那兒看看，那得管飯啊。”朋友笑著吐出個鬼臉又補了一句。

　　許是今年閏了二月，雖然草青樹綠，鳥語花香，但天氣還依然很冷，紫藤仿佛還處在冬眠似的沒有醒來。一些樹枝的藤蔓即使花開了，也沒有前幾年那么茂密，東一串西一珠地垂的，稀稀拉拉地掛在那里，沒有過去的繁盛，也少了相互擁擠的霸氣，看著顯些孤單，有點兒不解心中鄉愁的滋味。

　　沒幾天，傍晚散步時又去了一趟，看著滿藤冒出的花兒還是那么幾串，孤伶伶的在風中擺動著。蜜蜂偶爾飛了過來，似乎有些嫌棄似的扇動著翅膀調頭飛到樹的那邊。我瞅著一根干枯的藤枝像仰著脖子似的伸了過來，或許今年的花兒沒等開著就已凋謝，也沒聽到身邊的朋友爭著嚷著要去公園里欣賞紫藤花開。

　　當我正準備轉身離去時，一個老人推著輪椅吃力地走了過來，那動作很慢，能看到她喘著粗氣的聲音。

　　那是栽在木檀旁紫藤的一端有條很低很低的水泥小坎，沒有青磚的一半高度。而她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把輪椅移了過去。

　　我見她徑直地往紫藤邊靠去，或許她是來看看紫藤花的。

　　夕陽下去了，瑰麗的晚霞輝映在那幾串紫藤花上也沒多留一會兒。

　　我見那個老人從輪椅的布兜里掏出手機像是在和人視頻。那聲音隱約地傳來，在干枯的幾朵紫藤花下摻雜著南方的一種口音。

　　那口音雖然鄉味情濃，卻能聽懂個大概。

　　老人一直在跟兒子視頻著。天快黒了，她說兒媳還沒有下班回來。她想家了，想回老家去。她還問老家門前的紫藤花開了沒有，說今年院里的花開的不鮮艷。

　　許是老人的兒子出差了，沒在市里。老人坐在紫藤樹下，仍然對著手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在夜幕降臨時，風中微微晃悠的紫藤花旁卻聽到手機里傳來一位男士的啜泣……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