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對不起！

 

作者：曾文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疼你，真的不愿意，又讓你哭泣……”聽著歌聲，看著眼前發生的事，突然之間，這段時間一直困擾我的問題，終于找到答案了：寶貝，在你成長的過程中，讓你流流眼淚，讓你哭泣哭泣，這，真的不代表不愛你。——題記

 

　　難得一個周末，無事，于是決定去打理一下如野人般長而亂的頭發。記得上次理發應該是暑假了吧。

　　自從任教初三以來，一直忙。每天早上6點起床上班，一直到晚上九點三十分。與別人眼里的悠閑完全不沾邊。現在的孩子是真的難教。有的學生可以犟到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地步，有的學生可以懶到上課連書和本子都不愿意打開，有的同學可以輕松騎到長輩頭上作威作福……容不得我們放手。

　　今天，總算是明白了：有什么樣的果，必然牽連著什么樣的因。

 

電梯

 

　　走進新電梯，寬闊，明亮。雖然才幾天時間，四壁的保護膜就不知道被哪家的熊孩子撕得七零八落。不過，膜后面干凈爽潔還反著光的墻面還是讓人心曠神怡。

　　中途，電梯停住，門打開，進來一小女孩和一老人。大概是爺孫。小姑娘五、六歲光景，圓圓的臉蛋上，一對大大的酒窩，頭發攏起，在頭頂四散開去，如兒時的雞毛鍵子，一抖一抖，活潑可愛。

　　小姑娘一擠進門，不需要任何人提醒，熟練地站到電梯摁鍵面前，立即將手戳向摁鍵。老人急忙伸手阻止，大聲說：“別動，等人進來完了。” 也許是小女孩沒聽到，也許是根本就沒那意識。依然伸著小小的肉嘟嘟的手指戳向摁鍵。老人急忙抓住她的手，看得出來，沒用力，不然，小女孩怎么能夠一下子就掙脫。在快要摁到的一瞬間，老人看著還有人未進來，趕緊抓住了她的手。小女孩使勁掙了幾下，畢竟力氣不足，卻并沒有停止的意思，使勁掙扎，并用上了腳，腳踢不著，張嘴就開咬，老人說：“真的邁，你是不是要咬？”雖然在說，卻也沒有避開的意思，想來小女孩也咬不痛。不過，小女孩卻沒有放棄的意思，不僅不放松，反而如狂犬一般，扭著咬，一會咬老人的左手，一會咬老人右手，甚至連衣服也不放過。

　　“你，是不是的！你，是不是的！”也許咬痛了，老人開始不斷地責備，好像除了這話，別的就沒什么可做了。另外，看樣子，他也沒想過，對于孩子的成長之路，作為長輩，承擔的責任不只是養，不只是愛，還應該懂得育，懂得哪些時候應該拒絕，那些時候應該嚴厲。那樣才有可能讓小孩健康成長？

　　終于，在門快要關上的一瞬間，不知道是小女孩力氣大？還是老人松手了，小女孩勝利了，摁亮了七樓，六樓，五樓……露出了得意的笑。

　　老人毫無表情。

　　七樓到了，門開了，沒一個人下，停了一會兒，門又自動關上。

　　六樓到了，門開了，沒一個人下，停了一會兒，門又自動關上。

　　五樓到了，門開了，沒一個人下，停了一會兒，門又自動關上。

　　……

　　整個電梯里無一人異議。大家都毫無怨言地接受并原諒小女孩的無知與幼稚……

 

電視

 

　　時間較早，理發店沒幾個人，我一到就開理。

　　雖然頭發長而亂，不過，師父手藝精，“咔嚓！咔嚓！咔嚓！”只幾下，先前桀驁的頭發就服帖了。

　　驀然發現滿頭華發。怎么回事？才不過一兩年時間，突然間感覺自己就步入了老年階層。

　　玩笑著對理發師說：“你每一剪，就讓我老一歲。”

　　理發師笑道：“我也可以讓你在一個小時內重返年輕”。

　　“好吧。”為了給人印象：我還年輕，尚能飯否。毅然決定染發。

　　坐著無聊，也沒人談話，于是面向里面，看電視打發時間……

　　“嫩個多人！”突然門外傳來兒童的哭鬧聲，“不剪！不剪！”“乖，要剪，乖，剪了嘛？”一個老太婆，哄拉著個小男孩。 我轉過頭，一個小胖墩，七八歲左右，圓圓的臉蛋，胖乎乎的身材，一看就知道是新時代的產物。

　　小孩不斷地往外蹦，看得出來，老太婆手腳不利索，小男孩弓著步，右腳蹬著地，身子前傾，拼了命一般往外拱，老太婆拼了命往里推，歲月當然擋不住青春。

　　“快來幫忙。”老太婆對著理發師說，看來她們是熟人，這樣的狀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

　　“來，來，來，我給你開動畫片。”理發師急急對著小男孩說，看來理發師饒有經驗。果然，小男孩，不犟了，說：“我要看……” “好！好！好。”理發師說。就這樣，小男孩贏了，歡快地進來，督促著理發師換臺……

　　小男孩聚精會神盯著電視，里面播著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小男孩安靜下來了，乖乖地。

　　我無聊地盯著電視……

 

手機

 

　　看著剛才還亂蹦亂跳的男孩，此刻正安安靜靜，專心致志地望著電視。我想：小男孩真的乖了嗎？這樣真的好嗎？

　　突然，想到了前幾天那個讓我無可救藥地可憐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學生，十四五歲，正初三，按理應該是最繁忙的時刻，因為這是人生的關鍵時期，因為每天都是新知識，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題，每天都有記不完的知識點……對于其他學生而言，恨不得，一分鐘當一小時用，一小時當一天用，一天當兩天用。他倒好，時間充裕得很，大把大把，可以肆無忌憚任意揮霍，課堂上，把老師的話當為催眠曲，可以整節課，整節課頹廢；課堂下，視作業如草芥，從不在乎，也從不思考完成，更別說關心題的對錯了……

　　幾次三番，苦口婆心，理論加實踐，歷史加未來。我把自己感動得淚眼婆娑。可他依然瞇縫著眼，茫然看著某處，偶爾眼神掃你一眼，猶如看路邊的讓人可憐的叫花子一般。

　　告知家長吧。

　　一位畏畏縮縮的女人跟在他身后，“你晚上莫耍手機嘛。”在一個瞪眼后，她有說到，“你莫耍那么晚嘛。”語氣很低，像是在哀求。每說一句話都要小心地看他一眼，生怕他生氣。即便如此，終于，他還是怒了：“關你屁事，各人滾回去嘛！……”

　　接下來有些話，我想像不出作為一個兒子怎么說得出口。

　　末了，他媽充滿懇切地對我說：“算了吧，管不住他，他根本不聽我的，等他混大點吧。”

　　他還是個孩子，還要靠你養活他，怎么可能就管不住呢？是真的管不住？還是不想管住呢？當家長的怎么可以這樣？

　　一年，彈指一揮；一輩子，恐怕還是有那么久吧？

　　我想象不出，這個媽的明天會是什么樣；想象不出，這個家明天會上什么狀況；也想象不出他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

 　　“好了。”理發師說。

　　望著鏡子里墨黑的頭發，郁郁青青。我看不出哪怕絲毫的蒼老，連那張有點歲月的臉也顯得嬌嫩時，我笑了。

　　頭發白了，染一染，想要什么顏色就可以什么顏色。人一旦變了模樣，是染得回來的么？

面對有些孩子的糟糕今天，曾經溺愛的爺爺，婆婆，媽媽等長輩們……對于孩子的人生，也許你們真的差一句：寶貝，對不起！

 

　　我不僅又想起那首歌： “寶貝對不起，不是不愛你，我也不愿意，又讓你傷心……在是非曲折處，寶貝，適當的摘葉修枝，讓你哭泣哭泣，讓你傷心傷心，及時幫助你糾正不良行為，也許，這才是真愛，也許，只有這樣，你的未來才會坦途似錦。  ——后記

 

　　重慶市渝北區  曾文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