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賦

 

作者：婁炳成

 

　　恍若夢幻，疑似穿越，至楚襄王都邑陳，與楚國大夫宋玉席地面坐，飲醪半醺，彼示以《神女賦》，洋洋得意，頗自負，曰：“汝之新朝，文人墨客者眾，逾楚之國民倍甚。然，有是美文乎？”余亢聲曰：“汝早生二千余載，亦一井底之蛙矣！不知后世有司馬相如《美人賦》《長門賦》，張衡《定情賦》，蔡邕《靜情賦》《青衣賦》，曹植《洛神賦》，潘岳《寡婦賦》，陶潛《閑情賦》，蕭繹《蕩婦秋思賦》，謝靈運《江妃賦》，曹沾《警幻仙姑賦》，我朝《春熙美女賦》，皆以美人入賦。汝之《神女賦》開美人辭賦先河，盡寫美人之窈美，不寫美人之窕秀，窈者外美，窕者內秀也。因汝導向歧途，后世仿效之作，皆狀美人之相貌衣著神態，不描美人之心地內囊作為，美則美矣，養眼而不沐心，徒作瓶中花、水底月耳！”玉不屑，懟余曰：“汝乃隴山之南天花板級騷客，亦時為婆姨輩諂媚執筆，未見有與汝之所言眾辭賦等量齊觀者，試作之，使吾耳目一新耶！”

　　余為之激將，仗幾分酒意，遂有此辱爾法眼之作，且姑觀之：

　　有“公主”“大小姐”“先生”者，不知生于唐宋、民國何朝何代，忽一日邂逅，無可奈何花初綻，似曾相識燕歸來。臥蠶二眉，黧黛不用畫筆；明澈雙目，簾下不用貼睫；唇吻天獨，微粉不用涂紅；烏云垂背，觀之猶如飛瀑；體態華貴，細嗅沁似茉莉；素顏面世，天生麗質難自棄。其衣若何？端端兮得體；其裙若何？臨風兮蝶舞；其履若何？輕快兮行云；其言若何？妙語兮連珠；其氣質如何？清爽兮優雅；其才情若何？腹有詩書兮氣自華！惟其特別，始有傲骨，不隨波逐流，故有人謂之難處；惟其高尚，是為清流，不討好諂媚，故有人暗自中傷。更有好事者臆判曰：“女子無才便是德?！贝酥洳挪恢涞抡咧Z也，男士敗壞之恨語，女士不及之妒語也！是謂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矣！老杜詩云：“冰雪凈聰明，雷霆走精銳?！鄙w為其真實寫照也。其人冰雪聰明，其言雷霆精銳。所示皆佛眼，洞察人心；所言皆精華，振聾發聵。秀外而慧中，貌窈而內窕。觀其處世，人事三千大圈，出污泥而不染；視其事業，自修文史哲經，修身心且度人。村民老幼鰥寡孤獨，受其惠澤關懷者比比；紅塵男女心魔志頹，為其撥云見日者多多。濟接相關于衣食，拯救路人以靈魂。古剎山觀有其顧，吃齋念佛有其情；不是釋迦弟子，其心性亦佛；不為老莊門徒，其胸懷也道。讀萬卷書，汲書籍營養；行萬里路，悟人生哲理。尤其以之所學，用于臨床實踐，驅魔念與心結，扶正氣于病恙，患難者及親屬，莫不戴德感恩，媲美懸壺之良醫。孟子曰：“取諸人以為善，是與人為善者也。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迸c人為善，其德自見。何以為德，善之所謂；積小善為大善，精神之不斷升華也?？裢斡?，小兒曹植，生花妙筆，神女洛神，孰與堪比？神女類妖，洛神似姬，皆不食人間煙火，豈知人間至善真情？除潘岳之《寡婦賦》給予特殊人群悲憫之情，其余美人辭賦皆為古之文人自說自話，王顧左右而言他，盡言個人之心病也！辭藻華麗，空洞無物，非人非賢，不知所云。洋洋千言，搖頭晃腦，不及一仕女畫直觀絕美耶！

　　宋大夫汗顏，拱手曰：“如此女神，恨不得見，羨煞老夫也！”遂與余觥籌交錯，大醉酣臥，不覺已回癸卯荷月今日矣……

 

　　作者簡介：婁炳成，男，甘肅省隴南市人大常委會退休干部，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在國家級、省市級報刊雜志、文學網站發表小說、散文、戲劇、紅學評論、文藝評論等作品300萬字以上。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