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關東：坐著專列去北極（之六）

 

作者：安玉琦

 

第6篇/沈陽走筆

 

　　在行駛的大巴上，

　　秦導不無自豪地向我們解說著，

　　沈陽作為“共和國長子”，

　　不辱使命，

　　發憤圖強，

　　為共和國的經濟發展創造了許多第一，

　　第一架噴氣式飛機等100多個新中國的第一……

 

（1）

 

　　我們在沈陽北站下專列，秦華導游來接站，在行駛的大巴上，不無自豪向我們解說著，沈陽作為“共和國長子”，不辱使命，發憤圖強，為共和國的經濟發展創造了許多第一：第一臺車削普通機床，第一臺125萬噸擠壓機，第一架噴氣式飛機等100多個新中國的第一從沈陽生產出來，到1957年，全省工業總產值為102億元，占全國的14%，居全國第二位。重工業產值72.4億元，占全國的22.7%，因此一舉成就“共和國工業長子”地位。聽君一席話，我被秦導另辟蹊徑的開場白所折服；是的，這種“深愛家鄉的情懷”可不是誰人都有的。

 

　　不過，在哈爾濱，張穎導游也曾說過，哈爾濱是共和國長子。回來上百度搜索，長春也是共和國長子。其實，建國初期，整個東北都為國家建設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在當時，所謂“共和國長子”有兩種含義，一是形容地區，特指建國以來大力支援了國家建設事業的東北地區；二是形容國有企業，特指為國家做出重要貢獻的大型或特大型國有企業，如著名的長春“中國一汽”……其實，最早提出“共和國長子”稱謂的是毛澤東主席。1946年4月28日，哈爾濱成為新中國第一座解放的大城市，為解放東北乃至全國做出了重要貢獻。1950年2月27日，毛澤東主席稱贊哈爾濱為共和國長子。

 

（2）

 

　　因為沈陽故宮八點半才開門，于是秦導帶我們來逛“小河沿早市”，一街兩行，很是熱鬧。大都是郊區農民擺的攤，蔬菜很新鮮，還很便宜，豆角兩塊錢1斤，有的還論堆賣；玉米棒子一塊錢1個，煮熟的十塊錢賣4個，其中有粘玉米，也有彩色玉米，品嘗著，還真有點東北涼爽味道，吃著叫人心里甜哪！上屆總理李克強曾鼓勵發展“街頭經濟”，營造城市“煙火味道”，方便市民，有利農民……何樂而不為呢？

 

（3）

 

　　對面就是“萬泉公園”，我和c君進去逛了一圈，園區打造的不錯，娛樂設施齊全，園景小品新潮，綠植蓬勃，湖水清澈，微風輕拂，空氣清新，晨練者施展著“十八般武藝”，使得整個公園活鮮起來……我們站在一片合抱不攏的大樹林里，仰望著樹冠有著歷史般滄桑感，于是請教舞劍老兄，說是百年大槐樹。原本槐樹是認得的，怎的這嘎嗒它變了模樣呢？大概長成“樹王”了。王者，不同庶也。

 

　　《萬泉公園記事》表述得更為真切，故抄錄如下：

 

　　盛京萬泉園，舊時因此地掘井而溢水，有泉萬眼，因以得名。此園北臨一河，其源系渾河之水，又稱“小沈水”，沿岸居民取水煮食煮茶，養一方百姓，俗稱小河沿。舊時，兩岸車水馬龍，練攤、雜耍等，三教九流匯聚于此。

 

　　清朝末年（一九零六），有沈氏士紳在此出資疏通河道，植花筑山亭等，初具規模。次年，沈氏將此園轉讓給天水氏。天水氏增建津橋、鷗波館、游船等。不久，次第轉歸趙氏，東三省官銀號管理，繼擴園筑路、點綴山石等。逢盛夏，楊柳搖風，蓮波蕩漾，萬泉垂釣，成為盛京八景之一。后建方亭、溫室等，飼養駝、狼、熊、獾、狐等少量動物，即沈陽老動物園。

 

　　此園曾命名“也園”。一九三二年正式定名為“萬泉園”。園內，曾任東三省總督、清史稿主撰趙爾巽居住于此，現遺存趙爾巽公館及日侵華時所建水塔一座。解放后，（一九五三年）修水上舞廳，含水佇立，風姿綽約，已成沈城一景。

 

　　公元二零零八年，擴建湖濱游覽、文化休閑、運動健身、綠化生態四個功能區，再現“萬泉蓮舟，花溪柳韻，萬泉垂釣，古塔映翠，碧野芳庭”五大景觀。

 

　　河北岸，有明朝建魁星樓遺址。傳清朝大才子王爾烈考前拜魁星保佑，得以金榜題名。奉系軍閥楊宇霆、吳俊升舊居，盛京醫院舊址臨河而建。

 

　　逢盛世，舊園添新景，文脈相傳，今日萬泉公園，百姓日暮健體，放聲歌唱，一派太平景象……

 

（4）

 

　　“清·沈陽故宮”，被評為世界文化遺產，不過是北京故宮的袖珍版。但也有獨特之處，而秦導解說的更別有風趣：要想過幸福，就得戴的綠。你們看看，沈陽故宮是不是黃瓦鋪頂，綠瓦鑲邊。這不是吃醋之說，而是反映了少數民族尤其是滿族喜用多彩顏色的習俗，所以沈陽故宮多用黃琉璃瓦剪以綠邊，脊上裝飾著絢麗的五彩玻璃，這種裝飾方式完全不同于北京故宮殿頂的“滿堂黃”，這就充分體現出滿族的獨特生活習俗。

 

　　還有，你們從這里望上去，是不是殿低宮高？一般來說，在古代這是建筑大忌。不過，沈陽故宮“宮比殿高”的建筑風格，是與滿族先人女真人的生活習性有著密切關系。沈陽故宮的殿全部建在平臺之上，就是后加月臺的崇政殿，也不怎么高。而居住的后宮，都建在近四米的高臺之上，與崇政殿所在的外朝區域相比，可謂“高高在上”了。這種“宮比殿高”的建筑風格與北京故宮的“殿高宮低”迥然不同。也許是沈陽故宮的獨特之處吧！

 

　　她指著殿前一個赤紅立桿說，最上頭是個碗，每天都得供奉鮮肉，讓烏鴉來吃。傳說努爾哈赤在一次大戰中失利，被追軍打得四處逃竄，躲進荒山密林里，追軍急眼了，便放火燒荒，想把他燒出來或者把他燒死，三天三夜，待到野火熄滅，也沒見著他，原來無數烏鴉覆蓋在他身上，漆黑一片，努爾哈赤由此躲過一劫。他黃袍加身以后，十分感恩烏鴉，稱其“吉祥鳥”、“神鳥”。后來，舉行隆重儀式，豎起赤紅高桿，頂上放置銀碗，每天鮮肉伺候烏鴉們……

 

　　她帶我們來到一個磚塊砌成的高大建筑物跟前，說它是一座煙筒，而且整個宮殿里就這一座煙筒，美其名曰“大清一筒（統）天下”。并且貼出告示：整個盛京城里，任何煙筒不得超過皇宮的高度，違者斬首！

 

　　據說，這個大煙筒是一節一節壘上去的，一共十一節。而在十一節上面，還砌了三塊磚。這是怎么回事呢？后來，清王朝雖然遷都北京，但沈陽故宮仍然作為留都而存在，帝王們常常到此祭祀祈福。皇太極立下了規矩，每一位皇帝即位，大煙筒就得向上砌上一節，象征著大清統治代代流傳，大清命運節節升高。這樣，從努爾哈赤建立大金起，到清末溥儀皇帝宣布退位，一共經歷了十二位皇帝，大煙筒也一直節節攀升，一直到十一節。可惜到第十二帝溥儀即位時，大清國運衰微，溥儀只當了三年皇帝，砌不成一節煙筒了，所以只好在第十一節上面砌了三塊磚。

 

　　沈陽，這座緊湊而濃縮的故宮，演繹著十二位皇帝的歷史功過，也給后人留下了不少遺產與史鑒……

 

（5）

 

　　“張氏帥府”，我曾參拜過，記下了如下文字：

 

　　張學良舊居是第一個以在世人命名的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張氏帥府由中院、東院、西園和院外四個部分組成了風格各異的建筑群。有中國傳統風格的三進四合院、中西合璧式的小青樓、羅馬古典風格的大青樓和帥府舞廳、北歐式的西院紅樓群、東洋式的趙四小姐樓……巧妙組合，各具特色。帥府的石雕、磚雕、木雕及繪畫藝術，獨特新穎，品味非凡，十分珍貴，堪稱一絕。可以說，張氏帥府就是一座近代建筑博物館。

 

　　最令世人贊嘆的是，1964年，于鳳至為了張學良的宗教信仰，報答幾十年來一直照顧著張學良的趙四小姐，主動與張學良解除婚約，成全了張學良與趙四小姐的愛情。同年7月4日，在趙四小姐51歲的時候，這對“牢獄鴛鴦”在基督十字架下終于結為正式夫妻。而這時他們已經相濡以沫、整整度過了36個春秋。

 

　　完全可以說，精巧的趙四小姐樓，證實著“愛情”是怎樣的無私與永恒，而讓那些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人能不感到自卑與低下嗎？

 

　　此次，我雖未進入張氏帥府和趙四小姐樓參拜，但也冒著雨、在廣場上張學良將軍站像前留了影，這是對一代英豪的景仰啊！

 

（6）

 

　　沈陽“九·一八”歷史博物館，是為警示后人“勿忘國恥、振興中華”于1991年修建而成的。它占地面積35000平方米，建筑面積12600平方米，展覽面積9180米，是國內外迄今為止唯一一座全面反映九·一八事變歷史的博物館。該館以“收藏歷史記憶、展示歷史真相”為己任，著力圍繞九·一八歷史開展文物及史料的收藏、展示、研究和對外宣傳教育。館內《“九·一八”歷史陳列》，通過大量文物、歷史照片及多種現代化展示手段，真實反映了日本帝國主義策劃、發動九·一八事變及對我國東北進行殘酷殖民統治的屈辱歷史；生動再現了東北人民和全國人民一道，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不屈不撓、浴血奮戰，最終取得了抗日戰爭偉大勝利的歷史畫卷。自1999年起，每年的9月18日，社會各界都在這里舉行“勿忘九·一八撞鐘鳴警”儀式。屆時沈陽全城將拉起防控警報，撞響14下警鐘，以警示世人勿忘國恥、勿忘“九·一八”。以示“銘記歷史，緬懷先烈，珍愛和平，開創未來”的偉大主題。

 

　　尤為令世人矚目的那座厚重而又巨大石雕，碑型是個翻到“九·一八”事變日期的臺歷，上面布滿彈痕和骷髏，以其獨特的藝術造型和深邃的思想內涵表達了國人“勿忘國恥、振興中華”的永恒主題。“臺歷”記事頁清晰記載著：“夜十時許，日軍自爆南滿鐵路柳條湖路段，反誣中國軍隊所為，遂攻占北大營，我東北軍將士在不抵抗命令下，忍痛撤退，國難降臨，人民奮起抗爭。”我面對這座厚重而又巨大的臺歷石碑，感喟萬千：日寇暴行可惡可恨更可殺；不抵抗令讓親者痛仇者快，令國人所不齒；唯有中國共產黨深明大義，高舉抗日旗幟，與日寇浴血奮戰……永遠記住吧：“1931年9月18日，這是一個永遠凝刻在中國人民心中的日子。這一天，日本侵略者悍然發動九·一八事變。此后十四年，日本侵略者在中國犯下了種種戰爭罪行，幾千萬中國人生靈涂炭，無數物資財富被瘋狂掠奪，中華民族的尊嚴被肆意踐踏。從這一天起，十四個春夏秋冬，中國人民反抗日本侵略者的烈火燃遍華夏大地，無數中國人用熱血和生命譜寫出感天動地的抗日之歌。1931年9月18日是中華民族的國恥日，中國人民永遠不會忘卻。”

 

　　是的，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當我步履沉重地走出“九·一八歷史博物館”，列寧的警世之語猶響耳畔……

 

2023.08.08開筆

2023.08.10擬就

2023.08.11潤色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