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隨閱讀的軌跡（外一篇）

——未讀完的《笑傲江湖》

 

作者：安玉琦

 

老早，大概是“解放思想”以后，武打片引進港臺多起來之時，后來又聽說金庸老先生是位了不起的武俠小說大師，盡管沒讀過他的作品，但對他還是肅然起敬，并且高山仰止——因為他寫了那么多的書，而我又是個愛書人，所以百倍地敬仰老先生：能夠推出那么多著作，得需要多少智慧、心血、汗水和精力啊。實在令人可敬可佩！在下擺弄個小小說，少則數(shù)日多則月半，有時還不成器。金大師這般“文林”高手，堪稱舉世無雙，實乃世界“種子”選手。在下只能望洋興嘆：再努力也趕不上“一滴水”呀！

于是，對日前王朔那小子斗膽血口大噴金庸大師，如同揭了自己的老底一樣不可容忍。其實，王朔這小子真有點巴兒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他在《中國青年報》上撰文《我看金庸》中說“初讀金庸是一次很糟糕的體驗：情節(jié)重復(fù)，行文啰嗦，永遠是見面就打架，一句話能說清楚的偏不說清楚，……我認為金庸很不高明地虛構(gòu)了一群中國人形象，于某種程度上代替了中國人的真實形象，給了世界一個很大的誤會。”此話，是否應(yīng)著了他用《狗眼看世界》？

 

反觀金庸大師卻“大人不記小人過”，泰然處之，沒發(fā)火也沒反駁更沒有告上法庭，只在《文匯報》上發(fā)了篇《不虞之譽和求全之毀》以應(yīng)之：我第一次反應(yīng)是佛家的教導(dǎo)，必須“八風(fēng)不動”。佛家所謂的“八風(fēng)”，是指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四順四逆，一共八件事。……既享受了這么多的幸福，偶然給人罵幾句，命中該有，不會不開心。

 

王朔你小子好好聽聽，金庸大師說“不會不開心的”，難道你就“不會不臉紅”嗎？

 

后來，我下決心買了一套《金庸作品全集》，好大一箱子啊。以前也買過兩本：一本是《書劍恩仇錄》，一本是《連城訣》。據(jù)說，這不是他的代表作，所以沒看，因此不知所云。后逛書店，見到他的“武俠”作品全集，而且包裝精美，讓人愛不釋手，流連忘返，但終因囊中羞澀，只好忍痛割愛。不幾天，恰好河北來了楊書商，專門兜售翻版盜印書，因價格便宜，便購得一套，方以聊慰心愿。

 

自此，首選《笑傲江湖》作為第一閱讀對象。據(jù)說，這是金先生的代表作，也因電視臺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這部電視劇，想必一定非常好看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拜讀起來。

 

可是，讀了一卷，又讀二卷，后因跟隨《山東稅務(wù)縱橫》雜志社去了巴蜀一趟，隔了些時日，再接著讀三卷，但沒叫那些刀光劍影驚嚇著，也沒叫那些江湖義氣感動過，更沒叫那些卿卿我我所傾倒，不知怎的，看著看著就麻木不仁了，讀著讀著就索然無味了，故而四卷干脆不讀了。

 

沉靜下來找原因，大概是自己不喜歡“武俠”之類的玩意兒。“思想解放”那陣兒，初次看到《霍元甲》，還有《天龍八部》什么的，也著實被他們的拳腳、刀棒，這功、那武折服過。那時我正在當兵，心想：如果我們也有他們那套本領(lǐng)，去對付來犯之敵，豈不是一支天下無敵之旅嗎？

 

到后來，這類片子看得多了，便厭倦了，也不信邪了，三拳兩腳也就是那么回事，打來斗去似乎鬧著玩耍。也正因為這種情調(diào)，所以讀《笑傲江湖》虎頭蛇尾，打不起精神，實在愧對我無比敬仰的金庸大師。但對《金庸作品全集》仍然列入我藏書的名典之一。

 

（2000.08.10讀記，2023.09.19修正）

 

何為“寶貝”

—— 網(wǎng)上瀏覽《上海寶貝》

 

我一向?qū)Α靶滦氯祟愇膶W(xué)”不大感興趣，因為這類文學(xué)有嘩眾取寵的意味，即便讀起來也使人有如霧里看花，可望不可即。但經(jīng)網(wǎng)上“炒作”，自己也經(jīng)不起誘惑了，于是用了兩個半天匆匆瀏覽了網(wǎng)上《黃金書屋》下載的《上海寶貝》（“新生代”女作家韋慧著）。急于閱讀，理由有二：一是網(wǎng)上說是銷禁書，不讀唯恐留下“遺珠”之憾；二是也想看看“新新人類文學(xué)”到底是寫什么貨色，別給人留下“狗眼看人低”的笑柄。

 

閱讀本來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在網(wǎng)上看《上海寶貝》卻如同嚼蠅，令人作嘔。親愛、愛情甚而性愛、性欲此乃人之常情，可謂文學(xué)之永恒主題，書之不盡，贊之不絕。這樣的名著百讀不厭，如《紅樓夢》《簡愛》等等。閱讀這樣的作品，給人的是享受、快樂以及對情愛的美好追求。而《上海寶貝》，除了每章眉首摘錄的大師們的格言、名句有閱讀價值外，通篇并無多少藝術(shù)含量，甚至有損于大師們那些格言、名句的光彩。

 

不過，《上海寶貝》的可貴之處在于“大膽”，或者說不要臉。作者可以將“隱私”攤亮開、赤身裸體讓大家看，卻絲毫也不羞怩，甚至作為一種夸耀。語言的粗俗、直露如同潑婦罵街；展覽自己的性愛生活如同禽獸，真比“地攤文學(xué)”有過之而不及。然而，《上海寶貝》到底是“寶貝”還是“垃圾”，完全可以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白菜蘿卜，各有所愛。歷史已進入新千年，文學(xué)也應(yīng)該多元化。既然世界上藏有“寶貝”，也堆滿“垃圾”，那么，就允許有淘金的，也允許撿破爛的。這才是和平共處的太平世界呢！

 

（2000.06.13讀記，2023.09.21修正）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