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清無魚”說“難得糊涂”（外一篇）

 

作者：高擁軍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漢書·東方朔傳》

意思是說：魚只住在潺潺流動的河流，或者是很深的水潭里，要是水很清澈，幾乎一眼見底，魚反而不會住下去。留不住魚的理由很多，最基本而重要的一點是，水太清澈時，魚兒沒有安全的棲身之處，作為魚餌的小生物必也無法繁殖。所以，魚兒不可能在那種環境里生存。

我國北方草原上有一個古老的民族──匈奴，從戰國中期到西漢，匈奴控制了中國西部和北部的大片地區，并且不斷向中原地區侵擾。西漢武帝在位時，一方面用武力打擊匈奴，另一方面派張騫出使西域，想讓西域歸附漢朝，擺脫匈奴的控制，削弱匈奴的力量。張騫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不僅使西域諸國歸附，而且開辟了著名的“絲綢之路”。

東漢時，由于中原地區發生了改朝換代的重大變化，暫時放松了對西域的管理和對匈奴的防范，使得匈奴又強大起來，繼續騷擾邊境，并且控制了西域各國。就在這時，班超被派往西域。

在西域，班超以卓越的人格魅力得到鄯善、疏勒、于闐等國的支持，殺掉了匈奴留駐在那里的使者，控制了西域南部。班超利用南部的軍隊，打擊匈奴在西域北部的勢力，使得西域50多個國家全都擺脫了匈奴的控制，歸附東漢。班超在西域30多年，對鞏固我國的西部邊疆、促進多民族國家的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當班超年老多病要回家退休時,接任者任尚向班超請教,說:“你身在國外三十多年,而我接續你交下來的工作,任務沉重,能力淺薄,請你賜給指教。”

班超說:“我年紀已老,智慧不夠用。而你屢次獨當一面,擔任高官,我豈能相比?一定要我提出建議的話,我就貢獻我愚昧的見解。那就是：這里的官員,本來就不是孝子賢孫、奉公守法之輩，差不多都是犯了法，有了過失，才貶謫到塞外。西域各國，人心不一，跟飛禽走獸一樣，很難把他們團結一起，可是卻容易一哄而散。你的性情嚴正急切，要知道，水清則無大魚，明察秋毫的管理辦法，一定失去人心。最好是放寬尺度，力求簡單，不過問小節，也不使用小動作。寬恕他們的過失，只總攬大綱就夠了”

班超去職后，任尚告訴他的親信說：“我以為班超有什么奇計？所說的那一套，平凡之極。”任尚不但沒有聽取班超的經驗，還壓榨當地的人民，以中飽私囊，幾年之后各國反抗，西域再次脫離中國……

鄭板橋的“難得糊涂”與東方朔的“水至清則無魚”有著異曲同工之意。

一向正直、率真、清正廉明的鄭板橋，當年在山東濰縣當知縣。在當時黑暗的官場上鄭板橋常常受到惡勢力的嘲諷、刁難。他一面以嬉笑怒罵來抗爭，一面又彷徨悲觀，產生了脫世思想。這時，他的情緒是壓抑、苦悶、孤獨、自嘲、彷徨、悲觀、痛苦交織在一起，于是，他寫了“難得糊涂”的字幅，不久便辭官歸隱。“難得糊涂”是一種巧妙的人際溝通“手段”，是對專制制度腐敗政權的一種抗議之聲……

北宋年間，宋太宗趙光義在宮中設宴，讓殿前都御孔守正與左驍衛大將軍王榮前來陪同飲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孔守正和王榮二人很快便喝得大醉。

言談之間，他們在皇帝面前爭論起各自在邊境建立的戰功雙方各執己見，分別強調自己發揮的作用，互不相讓，唇槍舌戰，終于爭吵起來。

更甚的是，他們二人竟然在皇帝面前破口大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宮廷禮儀，冒犯了皇帝的龍顏，待臣們在驚異之際，紛紛請求將他們交刑部，按法律規定懲處，趙光義沒有同意，而是叫人送他們回到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孔守正和王榮酒醒后，忽然想起飲酒時曾經違反了律條和宮廷禮節。于是他們趕忙同赴金殿承認罪過，自請處分，不料，趙光義輕描淡寫地說：“兩位愛卿所說的事情，當時我也已喝醉了酒，大概不比你們醉得輕呀！”

趙光義九五之尊，對昨天的事情矢口否認，對孔守正，王榮二人不遵守禮法的行為也不追究，這種表現，既讓孔守正，王榮感到意外，更對皇上感激啼零，從那以后，他們誓死忠心報答君王，畢生為國效勞，群臣眼見皇帝如此寬宏大量，愛護臣僚，在內心里也更加佩服和尊敬趙光義了。

趙光義貴為一國之君，對待臣下都能做到“難得糊涂”，一般人又有什么理由不這樣做呢？

 

小人常戚戚

 

劉某在一家房地產公司上班。同事李某總是跟他過不去，不停地找他的茬。劉某的工作一旦出現一點差錯，李某就到處渲染；而一旦劉某做得好了，他又冷嘲熱諷。劉某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遇到這么一個討厭的同事……

其實，每個單位都有這樣的人，對這種討厭的小人，所以一定要了解一下小人的心態，也許有助于調整我們自己：

一、愛欺生的小人：

這種人未必是看不慣你一個人，他們有一個習慣，就是凡是新來的人都要排擠一下，以顯示自己在這個環境中的主要地位。一旦時間長了，你完全融入這個圈子了，他們就會轉移目標，去擠兌新人。

其實這種人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惡人，他們一般來自小市民家庭，素質較低。如果他們做得不是太過火，你大可不必去理他們，但是適當的時候，你也可以反擊一下。因為這種人一般都欺軟怕硬。

二、愛擺弄是非的小人：

這種人是辦公室謠言的集散地。他們以制造、傳播謠言為樂。對于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有一點你最好要注意，就是盡量不要在辦公室談你的私事，因為是非型的人最喜歡探聽他人的隱私，你的私事當然會是他們的素材。

是非型的人充其量只是個小人，還不是惡人。所以你不用對他們如臨大敵，對于一般的謠言，記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必理會；對于過分的謠言，完全可以告上“公堂”，謠言很多時候己經構成誹謗，誹謗則可能侵犯了你的名譽權，不能坐視不管。

三、脾氣怪異的小人：

如果你跟這樣的人有沖突，記住他們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他們可能沒有什么惡意，他們只是很難相處，因為他們脾氣怪異，行為離奇，你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們。

如果你發現他們身上有某種值得交往的東西，你可以用誠意去打動他們，但是不要抱多少希望；如果你不想接近他們，當然避之則吉。如果不巧他們與你有矛盾，記住要就事論事地與他們爭論，千萬不要借題發揮，或者使用侮辱性的過激語言，這樣可能會激怒他們，后果不堪設想。

四、愛貶低別人的小人：

這種人處處要顯得比別人優越，你說什么他都要插嘴，每一件事他都要證明他知道得比你多。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無法排解的虛榮心，或者是隱藏得很深的自卑。因為見識和目光的短小，他們無法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他們以為看到的狹小天空，就已經是整片藍天，所以他們其實非常可悲。

當你發現了他們的可悲時，你可能對他們就沒有那么多的恨了，因為他們實在是不值得你為他們生氣。所以如果他們又在吹噓自己、貶低別人時，你不用浪費時間與他們爭辯。因為你和他們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上。而一個不經意的細節，可能就會暴露他們的無知和愚蠢。

五、喜歡作惡的小人：

這是最危險的一種人，因為他們可能有一個美麗的包裝；開始的時候，他們看起來是那么善意，那么富有誠意，對你又那么關心。你可能感動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而一旦你跟他的利益發生沖突，他就會狠狠地踩你一腳，有時候，他們甚至是“損人不利己”的。

如果你已經感覺到了他是惡人，而你又不想惹他，最好的辦法是盡量避開他，就算是他來籠絡你也千萬不要加入他的圈子；如果你不幸與他相遇，當他開始使壞的時候，你要么就“先下手為強”，越過他向更高層的上司披露他的劣跡；要么就“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既然這里的人事關系這么復雜，留下來也干得不開心，不如換一個環境，呼吸新鮮空氣……

其實，很多地方都有小人當道，所以，一定要對小人進行提防。

小人善于逢迎拍馬，投機取巧，由于其工作能力有限，為了生存及升遷，他們便打壓忠臣良將、迫害正人君子。他們在職位不高時，人們還不以為然。一旦他們職位高了，開始危害到大家了，才會有人向上司檢舉揭發，然而這時要扳倒他已經很難了。

君子能吃苦受屈，卻無法丟棄尊嚴。而小人則能豁出一切，包括尊嚴，而且常常是拿著寶貴的尊嚴去換取蠅頭小利。因為小人在上司者面前總是卑躬屈膝，看人眼色行事。他們的特點是上司喜歡什么來什么：如果上司喜歡錢財，他們就送錢財；上司喜歡逢迎，他們就搞逢迎；上司喜歡“小姐”，他們也會想法送上；如果喜歡的女人恰好是他老婆，他也會眼睛一閉，送上了事……

由于他跟上司的親密關系，即使犯下大錯，也會有人幫他掩飾，很多人有賴于他“多多美言幾句”而巴結奉承他，更多人敢怒不敢言……

小人還善于不斷調整自己。昨天你有權，他對你畢恭畢敬，圍前圍后。今天你沒權了，他立刻把你踹開，而且能挑出你在位時的種種不是。同樣，昨天他看你無權帶搭不理，今天你掌了權，他立刻笑臉相迎。說不定還能曲里拐彎套上什么親戚，讓你覺得你們早該是同生共死的戰友……

小人最大的本事是造謠，以便制造一種適合他們生長的氣氛。天下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天下也沒有他們不敢說的話、不敢造的謠。謠言這武器太厲害了，一般人擺弄不了，而在他們那里，就像孩子手中的橡皮泥，想捏個什么就捏個什么，既快又像……

一旦小人掌權了后，他們就會把上司的“譜”擺得很大，在上司面前他們是奴才，干工作起來他們是庸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升官發財，一旦掌權了他們就會搞獨裁。

他們陽奉陰違、口蜜腹劍，從來不干正事，偶爾干一點，也是剛好有更大的上司在那兒，做給上司看的。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專找干實事的人的毛病，結果，干事的人變成毛病最多的人，不干事而整人的人反倒成了專給人才“治病”的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旦他們走到了權力的頂峰，在他們身邊就會聚集更多的小人。

其實，上司如果不是過于自信，或公正透明的人事選拔制度建立起來了，也就可以避免小人當道。可惜的是，又有幾個上司不自信呢？他們往往很相信自己的“識人能力”，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會被人蒙蔽，到后來當大家都替小人掩飾的時候，就更會以為自己善于用人了……

但不管如何，小人就是小人……

 

作者簡介：高擁軍，男，1959年2月出生，漢族，中共黨員，期刊編輯，石家莊人，大學文化（河北師范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筆名：高軍、高仁。（網名：高山大海）

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攝影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會員。

1985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主要作品：

散文集《美麗的回憶》，書信體散文集《羽高家書》，散文集《笑對人生》，游記散文集《足行山河》及詩集，詞集《夢歌暢吟》，科普集《龜舟搏楫》等。

曾任報刊社編輯，期刊主編，國企宣教處長，學院國學教研員等職。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