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交的“老同學”

 

作者：彭德才

 

漫步晚霞的我，在寧鄉金洲鎮同興小區愛女家養病幾個月，與2歲多的小外孫“十一”朝夕相處，“近水樓臺先得月”。目睹了童趣，分享了天倫之樂。此時，忘掉了周圍的一切煩惱，仿覺地球上只有彼此的存在，此樂何極，擁有世界上這份最幸福的體驗。

打開記憶的閘門，外祖孫倆快樂相處的往事一件件浮現在眼前。

4月20日，在游玩桃江，觀竹海，小憩上山第2個景點天問書院，我與外孫“十一”曾共同仰拜在此留足過的屈原（塑像）為師，同為屈原跨越千年的弟子，結緣忘年交的“老同學”，此后，我們祖孫倆雙多了一層“老同學”關系。當今社會流行同學，戰友圈子，我也看中與小外孫這層忘年交的“老同學”關系，注意培育“老同學”感情，把“老同學”這個詞掛在嘴邊，營造“同學”氛圍，拉近隔代親的距離，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同在一口鍋里吃飯，低頭不見抬頭見，關系融洽好相見。因為在寧鄉女兒家打住期間，還得完成小外孫他媽交辦的神圣而光榮的任務，協助保姆護好孩兒的安全，拓智（學習）兩項教育管理工作。“軍令”如山，我不敢怠慢，更不敢掉以輕心，每日誠惶誠恐，生怕有閃失，力爭在停留期間，交一份合格答卷。改善與東家小帥哥即我的忘年交“老同學”關系，成為我第一要務。為實現目標管理，首先立規，建立激勵機制。我將日常表現列為“吃飯、睡覺、衛生、學習、禮貌”這五項評比，每天一次小評，插紅旗。“外公，我今天表現好不好？”小外孫要求進步，積極向上嚷著要給他插紅旗。我與“老同學”的媽媽每天對照評比內容，逐項驗收評比。這種教育管理方式有時靈驗，有時形同虛設。這得看外孫這個“老同學”心情美不美。不高興時不在乎插不插紅旗，干脆否認俺倆人“同學”關系。“我不是你的老同學”，甚至有時不講禮節，直呼我這個外公的名字。有一次，有一件事我沒滿足他的心愿，吃飯時竟然推著我：“外公，你回去，回去。”我開門佯裝回去，他又趕忙拉著我的手道歉：“外公，對不起，你別生氣，不回去，和我玩好嗎？”我與這個      忘年交的“老同學”朝夕相處3個月，親情逐日升溫，感情加深。他起早床或者午休醒來或者從外面回來，總是習慣地跑來我的臥室打卡，親熱一番：“報告外公，我來噠。”有時還戴著墨鏡神氣十足邊說邊爬上我的床，有時候還鉆進我的被褥，懶在床上，保姆舅婆喊不走。有時候見我坐在床上看書或者看手機，他爬上床用小手箍著我的脖子不肯松手，臉挨著臉，我問道：“你是誰？”“我是警察，你是小偷，我抓住你啦。不許動，舉起手來。”“我投降。”“警察”大義滅親，他用勁箍著我，直到把我扳倒在床上他哈哈大笑。

我的這個忘年交的“老同學”人小機靈，不懼場合，遇事不怯膽，懂道理，但有些時候耍嬌任性。

“外公，我聽話，再也不拿人家的玩具，也不打架啦。”5月31號，吃過簡單的早餐后，2歲多的外孫“十一”，甜甜的童音，哄我，像往常纏著我，伸出小手牽著我帶他下樓去玩，并幫我拿出下樓的鞋，催促我換鞋，乘電梯從8樓下到1樓，開門，就歡快的一路小跑，直奔他的朋友家。他認識的這個鐵哥們，名叫袁茂才，比“十一”大幾個月，早一晌，倆個故交玩友還互稱“老大”，這天剛剛見面，擁抱，親熱一陣后，隨即分乘2輛兒童電動摩托車，一前一后開到了附近休閑廣場，不知啥原因，這兩個老朋友搞變臉了，“老大”不顧往日交情甩出一句傷感情的話：“你莫坐我家的車”，“哼，不坐就不坐，我家也有。”“十一”也不示弱，“等我的爸爸從深圳回來看怎么收拾你。”沒想到，“十一”，小小年紀，語出驚人，這句話令我捧腹大笑。

下樓前，“十一”給外公作的保證變了卦，也并不見怪，之前幾個同齡小朋友相聚，爭搶玩具，打架，搞變臉也是常有的事，小哥們不在意，擦干眼淚，關系又和好如初。“十一”還主動發出邀請：“哥哥，到我家去玩吧。”當果真有朋友來家玩，他高興得連蹦帶跳，急忙把玩具和好吃的東西拿給來客分享，還熱情留客人吃飯。

我的這個“老同學”，身上每個細胞都是快樂的，小嘴巴時常哼著歌兒：“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馬上交給警察叔叔手里邊……”3月份參觀雷鋒紀念館后，又學會哼唱：“學習雷鋒，好榜樣，忠于革命忠于黨……”“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Daddy finger,daddy finger,where are you ？……”有時候還唱著我聽不懂的英文歌，這小哥們一天到晚小嘴巴沒歇過氣。帶他下樓去散步，他高興得手舞足蹈，情不自禁地吐出：“我愛外公，外公愛我，親愛的外公。你真好，我喜歡你。”聽這甜蜜的話兒，似吃了開心果，又似吃了補藥。

我的這個“老同學”，更有趣味的是在家獨自玩耍，自言自語，一人裝著兩人說話，似演小品兩人轉：“快救命啊，快來救救我。”“你在哪里？別急，我來啦。”“你是119嗎？快來救火呀。”“我是警察，不許動。”玩得挺熱鬧，獨自唱一臺戲，自導自演，自娛自樂。還有趣的是還時常模仿小區一個做鹵菜生意的流動小販吆喝：“賣鹵菜咯，有熱鹵菜，賣涼菜，快來買喲……”那學腔，有板有眼，寧鄉語調，有板有眼，弄得那賣鹵菜的當事人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記性好。當保姆的舅婆有時逗他：“十一，你爺爺奶奶叫什么名字？”他都叫出名號來，總之，他父母親時常打交道的親戚，這個靈醒蟲蟲對對應直呼其大名。

我還發現，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遇事還講原則。他有時發現我下樓拿舅婆的門鑰匙，非要我歸還給舅婆。正月間走親戚“十一”在旁邊玩耍，一名親戚要給我紅包，他察顏觀色，誤以為要打架，他立馬跑攏去，手擋在中間，用手吊住對方的手，嘴里還嚷著“不要打外公。”小小年紀，該出手就出手，像這仗義幫忙的事兒就曾發生過兩次。

我的這個忘年交的“老同學”，人脈關系好，小區內熟人很多，同齡伙伴，還有那些長輩們，誰見到“十一”誰就主動打招呼，他也一一甜甜地回應，也時常混吃混喝，見啥玩啥。

“十一”這個小朋友似一張流動的名片。他這乳名有些親友、熟人好奇，生產廠家孩兒的父母解釋“寶寶出生在縣婦幼保健院8樓11床，出生時間是農歷8月11，孩子的媽媽出生日期是陰歷11，孩子的爸爸出生陽歷日期也逢11，再說，寶寶的父母愛情也緣于“十一”假期，況且，孩兒的媽媽也喜歡“11”這個自然數，為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故取其乳名。這番解釋，明白了其含義。

在同興小區散步，我們這兩個相差66歲的忘年交“老同學”，融洽神態，也時常引起關注，小外孫有時候還主動地把我這個老頑童介紹給別人：“這是我的外公。”聽他那語氣，顯得有些自豪，又似申明外公是他的貼身保安。

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有時不服從安排，有些任性。他媽媽安排我每天抽點時間教他看書畫畫，搞點學習，我拿出幼兒教材，教他看圖說話，或看圖認字，看圖涂色彩或教他數數，開始我倆合作還愉快，沒想到，只一會兒就亂了套，他竟然甩開我搞自己那一套，說他自己是朱老師，言外之意我這個編外老師是多余的。

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還善于安慰夸獎別人。有時吃飯突然伸出大拇指“舅婆，你辛苦啦，你炒的菜真好吃呀。”有一次，他發現媽媽穿了一件新衣服，主動給媽媽點贊：“媽媽，這件衣服真漂亮。”他有時也愛表揚自己：“外公，快來看我搭的高樓大廈（積木），我厲害吧！”我熱情鼓勵這個小工匠：“搭得好，搭出了水平。”“外公，你拍照發給我媽媽。”我急忙放下手中的事兒，完成他交辦的美差，一起分享“老同學”的優秀作品。有次理發后，他照著鏡子，自我欣賞：“十一真帥呀。”還嘿嘿地笑起來。

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機靈活潑，稀疏的頭發，先天性遺傳，前額高于同齡伙伴。兩歲多的伢兒與小區幾個三四歲的伙伴站在一起也不顯矮。其身高遺傳基因沒有優勢，可目前長勢暫且樂觀。究竟原因，零食吃得少，吃飯不挑食，胃口好，飯量大，一日三餐不缺席。吃飯時，還與我這個“老同學”叫板比賽：“外公，看誰吃得快，吃得多就長得高喔。”揚起小手做長高姿勢，說著大口吃飯，小嘴巴脹得鼓鼓的。吃菜，嚷著要吃肥肉，這個小朋友，1歲多就學著自己吃飯，與他媽媽小時候吃飯神態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明白，民以食為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的這個忘年交“老同學”，穿著也有個性，夏季，愛穿有恐龍或大象圖案的短袖襯衫，下身著天藍色或米黃色休閑短褲，穿著得體，無論是何種款式打扮，看上去都挺精神，惹人可愛。

凡屬與他見過面的親友熟人總喜歡逗他一陣，找到樂趣。可說是小帥哥人見人愛，帶他的保姆舅婆時常做貼“肉”的廚子，回娘家探親，從家里帶來土雞蛋，給他買衣買鞋買好吃的，視“十一”為自己的外孫。他的爺爺、奶奶、外婆更是心疼到心里。當爺爺的曾多次炫耀說孫兒出生時辰吉祥。說神舟十二號衛星剛剛平安降落，他的孫兒也出生了，前后只有幾分鐘時差。還說那天，又遇上臨近木場起大火，認為這是孫兒興旺的預兆，好八字。迷信命運的這祖父，對愛孫的前程充滿自信，每次見到孫兒笑得燦爛，就像品了一口蜜糖，又似小飲一杯美酒，味醇清香陶醉，望孫成龍，做事有動力，人生有奔頭。特別是孫兒“十一”在飯桌上給爺爺敬酒碰杯，那爽快的滋味就別提啦。在上海創業拼搏的外婆，千里之外思念外孫心切，隔空喊話，視頻多看幾眼，也一飽眼福。“十一”的爸爸在深圳思念妻兒更心切，每天總要視頻見面聊上幾句，用以緩解一天的工作疲倦。還有那長沙的老翁大外公和舅舅，在懷化教書的舅媽，讀書的表哥樂樂，以及在老家漢壽的奶奶、伯伯、叔叔搶抓機遇，瞧瞧快樂成長的“十一”，聽聽他甜甜的童音呼喚，覺得是一種快樂分享。

在寧鄉與小外孫這個“老同學”相聚幾個月來，我每天都沉浸在快樂之中，老幼同樂，也似乎有所感悟，覺得與兒童和諧相處，目睹快樂成長，必須讀懂小孩。我膚淺認為，小孩有自己的思維和尊嚴，有心靈感應，有自己的美感追求，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懂得親疏友好，能表達感情，兒童語言，有其意境，值得善解。

親愛的讀者朋友，我這認知，您是否有同感？

 

2024年六一前夕于寧鄉市金洲鎮同興小區

作者簡介：彭德才，1955年10月出生于湖南省漢壽縣周文廟公社周文廟大隊。中共黨員，大專文化，退休職員。漢壽縣作家協會會員、漢壽縣湖湘文化協會會員。1976年9月發表處女作，迄今在國家級、省級和市級報刊、電臺、網絡陸續發表故事、散文、報告文學、紀實文學、文藝通訊 310余篇。曾獲得過4次市、縣征文獎。書評《神游<春柳湖>》《游<春柳湖>小記》《春柳湖在哪里》經作家網發表后，在讀者中引起較大反響。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