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情悠愁感懷多

（長篇隨筆散文/選01-21章）

 

作者：龐霄云（廣西）

 

前言：

 

多少的夢寐以求，多少愛的漣漪，都在風雨陽光中真實漂流，飄蕩成逗留在我鄉河上的朵朵浪花，飄遠心境，悠悠著許多最樸素的叮嚀與囑托，變成了白云花瓣塵埃與微小的露珠，滋潤著隨時都會干枯的心地，更是成為許多文人心地上的意境形態和難以割舍的聯想思路，變成了每一行象形文字所表達的真情實感和擱淺心地上的依托情懷吐露……

 

確實，我歲月的痕旅中漸漸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閱歷的增多和感受增強：鄉愁，就是一個人的思想根結，密布整個那生生不息的大地。鄉情，就是維系在我心地上的那一根紅線，不管身居何方，都忘不了自己的那一個故鄉悠念；鄉戀，就這樣變成了故鄉那些讓人回味的物體與景象，銘記在心；鄉思，真實變成遠離了故鄉小那條河流，我的生命似乎成了一條斷流的河，栩栩著心思與呼喚；鄉念，美妙了我心地上的那一片和那一塊荒蕪的地和園，總是在糾結，在回味，在感念，在反思，在吟哦……

 

從此，身處異地他鄉的我和你，都在光和風雨中默默地辛勞和奔波著，而心思都維系著一個情緒，在心地激蕩一個個來自風雨和陽光所給予的感嘆。盡管在經濟層面的高低不同，而心的記憶與敘說都緊緊摹刻著“鄉愁悠情”的形態，無時不為此而留下許多感念的愁緒……我已經遠離塵土，正在小康的路上飛奔，但在情感層面，依舊難舍鄉土氣息。我越來越懷念自己呱呱墜落的故土底色，懷念我“缺吃少穿”的童年，記憶我“飽受酸楚”的少年，感念那些曾經的山情水夢與熟悉和陌生的笑語歡聲。

 

每一個人都無法掩飾內心的感嘆，情感里怎么也忘不了生我養我的故里，那田野，那草垛，那小溪；忘不了那人，那事，那扯不清道不明的友愛、情仇與怨恨。睜眼故鄉的灶臺，閉眼故鄉的炊煙，回蕩心思纏綿。活不在當下，走不出從前的那一個個……形成我“鄉愁悠情感懷多”這部長篇心思隨筆‘九九歸一’的系列文字[這是我創作的一部長篇隨筆散文系列共91章，在此選載其中的第01章致第21章，供大家分享]：

 

【01】

 

是啊，鄉愁悠情感懷多，總是牽絆著我對故鄉的一點一滴、一花一草、一人一木心念。年輕時離開故鄉，在城市打拼學習，就是想學成后，帶著技術、知識，改變家鄉貧窮落后的面貌。可是啊，想不到的，那一去，竟是一生；那一去，竟然把青春獻給了這座如今我即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城市的發展太快了，現在已頭發花白的我，竟也分不出所有城市復雜的路線。

 

鄉愁啊，讓我感觸到鄉村情懷，為什么你時常折磨著我？雙親的離世，讓我痛徹心扉。每年清明，我都回到那沒了小河小草小花的故鄉，跪在您二老的墳前，痛哭一場。喊一聲“啊媽”，叫一聲“阿爸”，淚兒連連，仿佛看見阿爸在孤獨地抽著水煙；看見阿媽還為我熱飯。

 

無論在哪里，游子總覺得故鄉的飯菜才是最有味道；無論在何時，游子總覺得故鄉的云煙才是最有風韻。無論走向何方，故鄉那青青的麥苗、紅紅的辣椒、高高的草垛、矮矮的籬笆、裊裊的炊煙，以及農人的煙袋、牛娃的牧笛、和藹的鄉親、兒時的玩伴總飄忽在游子的眼眸里，思緒里，揮之不去，總在眼前逗留。一路走，一路游，時光，老了容顏，厚實了思念。

 

有多少個的很多時候，白日，望著天邊的云彩，游子總不由地低唱《故鄉的云》；很多時候，夜里，望著星空，游子總不由地輕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走過了季節的飄搖，終于，游子懂得了，心思感觸到李白的《靜夜思》是系著濃濃的鄉情心境；孟郊的《游子吟》是系著深深的親情與真愛；張籍的《秋思》是系著厚厚的思情，在那些時光的縫隙里流浪。

 

記憶中的童謠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飄散，而故鄉的方向總有個聲音在深情呼喚：“歸來，遠方的游子！”帶著心愿，走南闖北，一路風塵，故鄉，愁緒在我的心里，是很遠，也很近。

 

【02】

 

感謝那些變化多端的春、夏、秋、冬，無論哪一季，只要游子擷一縷故鄉晚風的輕柔，牽一縷故鄉月亮的清輝，便能守得心中那一份份最樸實的鄉音迂回，調動心地上那些最幸福的節奏，讓心靈溫暖次第開放。也許，故鄉沒有山珍海味，但永遠有熱菜，熱飯，熱湯，熱被窩。不管游子是衣錦還鄉，還是行囊空空，故鄉永遠會張開雙臂，迎接游子歸來的是親情。

 

人生有千燈萬盞，不如故鄉青燈一盞。故鄉，從來是游子幸福的原動力，是游子的生命之根，是游子靈魂的棲所，是游子的夢寐以求，只要有故鄉溫情的注視和等待，再冷的冬季游子的心也不會寒涼。正是因為有故鄉的牽掛，所以，游子漂泊的心能得以溫潤和慰藉。幾多風雨，幾多滄桑，無論游子走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故鄉永遠都是游子心中最眷戀的地方。

 

是啊，心靈的版畫，永遠是那樣的親切：枯藤，老樹，明月。小橋，流水，清風。思念，是一匹瘦馬，行走在時空的曠野，隱去了狂野，淡去了風華，就這樣落寞地，在天地見彳亍。

 

記憶里，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最難忘卻的，是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一提起，就是一陣陣的痛，一陣陣的花開花落。人生總難，相忘于江湖，那橫刀向天笑的意氣，只能在夢里了。今夜，月下獨酌，醉臥花間，獨自瀟灑。舉杯邀月，對影三人，其實，人生的知己，僅此明月而已。在那些光源的聚焦點上，匯聚著我在色彩里聚散開來的頁頁畫鏡……

 

我在歌月中徘徊，我舞影里零亂，待到心性皆空，看你就是你，看我就是我，無情即有情，空即是萬色。交歡，分散，本事人生常態，又何足牽掛？心海上生出一輪明月，就讓它照亮這個秋天吧。披衣出院，天地一空，光明自在，暗香浮動，竹影橫斜，何必來分他鄉與故鄉。

 

【03】

 

確實，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游子都習慣把故鄉那些片斷和往事默念成誦。在心里，在夢里，游子已把故鄉定格成永恒。任歲月怎樣流逝，任時間怎樣變遷，那一份鄉情，那一份鄉戀，那一份最原始的鏡頭永遠都是那樣的清晰感人，都會是游子一生的珍藏，永不會淡去。

 

世上，還有什么能比父母的根根白發有著更多對游子的牽掛？還有什么能比親人的聲聲“保重”有著更多對游子的祝福？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鄉愁；電波傳音，短信送情，遙遙相望間，游子的心早已插上了翅膀，飛在了故鄉的原野上。當故鄉的愛如舟楫劃過異鄉的暗夜和黎明時，游子便感覺到了風也柔柔，情也暖暖。聽那些最實際的信息時，心地激情驕傲。

 

人心最真實美妙的追憶，就在于熱愛故鄉的游子而言，故鄉，是一首吟不完的詩，填不完的詞，譜不完的曲，唱不完的歌；人世間風雨飄搖和洗禮，任何地方都無法與之媲美，任何東西都無法將其替代，任何距離都無法將其割舍。因為鄉愁早已經成為每個人最基本記憶。

 

“常回家看看，”這句話既是故鄉的召喚，也是游子的心聲，更是我和你對故鄉的最真心的惦記。縱然山重水復，縱然煙渺霧茫，一種鄉思，不關寒暑、不關悲喜，只在山水云霧間含露染香，婉轉成歌。游子，是凡夫俗子也好，是達官貴人也好，故鄉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永遠以微笑相迎。海角天涯，故鄉永遠都是游子割不斷的牽掛！因為我們就是故鄉一分子。

 

啊，萬物的景象，伴隨著人心的激蕩歸然，倦鳥會歸巢，落葉終歸根，遠方的游子啊，別太委屈自己，別跟自己過意不去，別管自己有錢沒錢，在我們追憶的每個片斷里感念吧；累了，倦了，想家了，就輕裝上路，以一顆素簡之心返回故里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04】

 

請記住吧：你的平安就是父母的安慰，你的快樂就是親人的幸福，你的微笑就是送給家人的最好禮物。風風雨雨，時光匆匆，是我們生命的點綴；溝溝坎坎，是我們人生的考驗。遠方的游子，請把所有的負累全都化為幽幽吟唱，請把所有的離殤化為云煙，任其輕盈飄揚。

 

游子，最終的感覺永遠是那樣的真實銘心，當你踏上歸鄉的旅程時，你就會發現回家的感覺真好；當你踩上故鄉的泥土時，你就會發現自己一定會被幸福簇擁；當你與父母執手相擁時，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了；當你端起親人遞過的滿滿熱茶，你就會發現，心已解除所有的禁錮，在升騰的熱霧中輕舞飛揚了……當你，當你，一切都得到兌現。

 

每每春節來臨，才覺得鄉愁親情的深刻揪心，游子，快快回故鄉吧！那喜慶的對聯等著你張貼，那大紅的燈籠等著你高掛，那熊熊的火爐等著你圍坐，那土制的老酒等著你斟酌，那特色的年糕等著你品嘗，那笑臉等你來共同分享。游子，故鄉，有足夠的理由讓你飛奔向她。

 

我用深厚鄉音在朗讀，“離別家鄉歲月多，近來人事半消磨。惟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波。”輕捻賀知章的《回鄉偶書·其二》，窗前流水花落去，歲月車輪碾過一年又一年， 故鄉，春風不改舊時波，您的小伙伴，回來了！就是那一片荒野又充滿了兒時的笑語歡聲。

 

在我的心地鏡頭中，所幸青山和流水仍在，河柳與青楊仍在，明月也仍在，我的目光和心靈都有可棲息的地方，我的筆也有最動情的觸點。所以我仍然喜歡在黃昏時漫步，喜歡看水中的落日，喜歡看風中的落葉，喜歡看雪中的山巒。變成了我零距離所深入目睹的畫頁……

 

最終牽掛，我不懼怕蒼老，因為我愿意青絲變成白發的時候，月光會與我的發絲相融為一體。讓月光分不清它是月光呢還是白發；讓我分不清生長在我頭上的，是白發呢還是月光。

 

【05】

 

真是啊，就在臨近春節的幾天前的一個夜晚，我做了一個有關大雪的夢。我獨自來到了一個白雪紛飛的地方，到處是房屋，但道路上一個行人也看不見。有的只是空中漫卷的雪花。雪花拍打我的臉，那么的涼爽，那么的滋潤，那么的親切。仿佛感觸到最美妙的故鄉景象。

 

夢醒之時，窗外正是沉沉暗夜，我回憶起一年之中，不論什么季節，我都要做關于雪花的夢，哪怕窗外是一派鳥語花香。看來環繞著我的，注定是一個清涼而又憂傷、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我心有所動所感，迫切地想在白紙上寫下了這行字題目——“鄉愁悠悠感懷多……”

 

一直回味素年錦時，耳畔回旋著那首歌《故鄉的云》，費翔的歌，不知是歌曲的緣故，還是赤子之心連著本土，眉間注滿了絲絲情結。一直想寫一篇屬于回憶故鄉的文字，猶豫之際，時光滑落指縫，流逝多少年，隨著年齡劇增，那份感情愈發濃郁，像極了一壇陳年老窖，越發彌香，久遠馥郁，回味無窮。沉積多年的記憶，似在近旁縈繞，故鄉，春風不改舊時波！

 

激蕩心地的那一行行旋律和韻味，就這樣輕輕在耳邊回響，“天邊飄過故鄉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喚，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別再四處飄泊，踏著沉重的腳步， 歸鄉路是那麼漫長 ，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吹來故鄉泥土的芳香 ……”故鄉的云回響起了那些韶光，暖了春意盎然，綠了夏山如碧，又踏過秋楓霜白，紅梅飛雪，故鄉還是一如既往，落在眉間清晰如初，靜柔優雅如一行詩，安然無恙，存放于久遠的記憶書頁里！

 

故鄉猶如一首春天的歌謠，我唱著唱著，想起了青蔥，那山那水綻開了花紅柳綠，楊柳依依，小河潺潺，沙灘綿綿。故鄉，就是激蕩人心的春風，在撫慰著我那被風雨所創痕的心身……

 

【06】

 

鄉愁就如一幅畫，變成一朵花展開了鄉土的春天，滿眼綠茵，蔥蔥麥浪，風吹過，微波起伏，一陣陣的清香。就是那一個春暖花開的再時節，油菜花要開了，一眼花黃，隨風搖曳，甚是嫵媚，那些小人精映入眼簾，刺著眼，連接天際，天地都明朗許些，碎碎的花瓣，累積成一片花海洋，渺小的你我，在故土的懷里，會不自覺安然入睡！因為，鄉土是永遠溫暖。

 

難以忘懷，那 一個美麗的春天，金色的陽光將整個村莊照耀得詩意無比。在溫和的陽光下它展示著他它嫩綠而幽柔的枝葉，顯得那么的嬌艷美麗動人，常常讓人忍不住去撫摸它。微風拂過送來縷縷清香，那小小的枝牙在最高處微微擺動仿佛向過往的每一只大雁招手，看著古蓉如此愜意的微笑，禽鳥也不忍心遠行，爭先恐后地向老蓉沖俯。我的心思坦蕩時光。

 

記憶美妙，它們就這樣在天空中飛翔，也并不爭奪，井然有序得順著樹枝列成一支隊伍，然后紛紛地在那里筑巢，仿佛古蓉就是他們的避風港 。它就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歡笑著奔跑著；像活力四射的少年，散發著無限的光和熱。一個美麗的春天把它打扮得花枝招展。

 

如朝氣蓬勃、熱情奔放的少女，以嘹亮的歌聲迎接著多姿多彩的每一天。若是夏天的晚上站在樹下，顯得更加動情，透過每一個葉縫望著天上熠熠閃爍的繁星，感受著沁人心脾的古蓉芳香，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多美的地方啊！”也許我們應該在這里留下一些浪漫的紀念。我的心住在哪里？我也想得到問題答案，希望有人能留住我的心，不再漂泊。

 

鄉愁，就這樣充滿著心靈的想象，在眼前鋪展那些畫的意象，這讓我想起一電影境頭：女主人神情若失，外惑內困，行色匆匆中，似乎她在尋求什么，她忽而等待，忽而追尋根結。

 

【07】

 

我是一個平凡人，心思很多，人生的倥傯看來如此的突兀和漫無目的，然而又并非如白云空飛，有時，自己好像也不想尋找什么，但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人在世上，總要尋找點什么。

 

喜歡這樣一句話：心安即是家，共同的歡樂就是我們的歸宿。希望遇到一個人，有家的感覺，一顆漂浮的心，塵埃落定。不會再有那種深深地涼，在那一偶然睡去的下午，醒來已是黃昏落日，昏暗無邊擴展，只有大片大片的孤獨相伴，還有那曲折的道路蹣跚著回歸身影。

 

在故鄉那清凈的午后，聽一曲溫涼的音樂，靈魂漸漸沉淀。融和著山水的氣息，歲月的沉香，令人清和明凈。在這樣的時光里我想起了想起，丹霞禪師曾問一器宇不凡的老人：“公住何處？”老人用手一指上下，就答：“上是天，下是地。”意思是說宇宙之內皆可為家。

 

是啊，讓我們內心得到安靜的地方——就是屬于我們的那個牽腸掛肚的故鄉，故土山水。

 

我看到了母親，為了不讓我們在冬天里挨凍，她拾起一節節枯枝，猶如把那些破碎的日子一一點綴，然后，把溫暖交到我們手上。柴垛越碼越高，母親卻越來越矮。我看到母親那對干癟的乳房，像兩只殘缺不整的討飯的碗，卻為我們討來了一生的盛宴。母親在灶坑里點燃的紅色的昏暗的火焰，成了那些夜里我們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唯一可以握住的暖暖的手。

 

葉落歸根，是我老了嗎？我們花了很多時時間去爭取財富，去為自己的生活馮拼爭，卻很少有時間享受；我們有越來越大的房子，但卻越來越少地住在家里；到月球然后回來，卻發現到樓下鄰居家都很困難；征服了外面的世界，對一層層落葉鋪在回家的路上，我要踩著溫暖的地毯去看望母親。母親也像這落葉，從燦爛的枝頭緩緩地落下來，只是，她沒有再醒來。

 

【08】

 

心靈時光，就是那樣的來去匆匆，有許多事情就這樣在我們身邊飄然而去，我在問，曾經遠行的人，是什么聲音使你隱姓埋名？是什么風將你吹往他鄉？秋天就是這樣，把葉子紛紛抖落，把人的思念紛紛掛上枝頭。是該回去了，去看看那棵生下我、讓我因成長而綠又讓我因成成熟而黃的大樹，還有落葉里沉睡著的母親。母親，我匆匆的腳步就是你密密縫合的針腳。母親，背著破爛行李的我要歸來，找到天堂的我也要歸來。自己的內心對世界卻是一無所知。

 

多少紛繁，在這個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帶走人的不是道路。歲月無法伸出一只手，替你抓住過往的云。如果一切還能重新拾撿回來，母親，我要去拾取你的笑容、腳步和風，用你的愛做燈油，用你的善良做捻兒，我要點燃它，放到心里，一輩子不忘回家的路。

 

我的心靈惦記，母親的墳上有一棵樹，那是我寫給母親的詩。每到秋天，葉子紛紛落下，把母親的墳頭遮蓋得嚴嚴實實。那些在風中微微呻吟著的落葉，遠遠望去，像一群疲倦了的蝴蝶，靜靜地收攏著它們一生的美麗瞬間：一朵紅暈，一個誓言，或者是簡單的一聲嘆息。

 

鄉村畫頁美麗，我更喜歡沿著河岸漫步，我喜歡河水中那漫卷的夕照。夕陽最美的落腳點，就是河面了。飄進了水中的夕陽比夕陽本身還要輝煌。當然，水中還有山巒和河柳的投影。

 

真讓人覺得水面就是一幅畫，點染著畫面的，有夕陽、樹木、云朵和微風。微風是通過水波來渲染畫面的，微風吹皺了河水，那些涌起的水波就順勢將河面的夕陽、云朵和樹木的投影給揉碎了，使水面的色彩在瞬間剝離，有了真實立體感，看上去像是一幅現代派的名畫。

 

簫音綿綿，宛若越水而來的你的微笑，漫過前世情緣，冥冥之中，續寫今生的一簾幽夢。

 

【09】

 

我愛看這樣的畫面，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故鄉山情水夢，所以如果沒有微風相助，水面波瀾不興的話，我會彎腰撿起幾顆鵝卵石，投向河面，這時水中的畫就會驟然發生改變，我會坐在河灘上，安安靜靜地看上一刻。當然，我不敢坐久，不是怕河灘陰森的涼氣侵蝕我，而是那些花蚊子會絡繹不絕地飛來，圍著我嗡嗡地叫，我真不愿意來拿自己的血當它們的晚餐。

 

瞧，一個人是詩，兩個人是畫，攜一縷相思，箋字綿長。裁春陽為衣，彈夏雨為弦，畫秋葉為念，舞雪花為暖，古老相思渡口，你是我愛的驛站；合歡樹下，你是我千年不變的守望。 牽一縷月光，徜徉闌珊，風過輕柔，絲柳呢喃，擷一片相思入心，你的身影溫柔暗香盈袖。

 

我確有許多心思的感受，常常靜立林蔭水榭，看熙熙攘攘的人流走過，心里總會莫名的感動，感動上天賜我的這份情緣。最終的畢竟，都相伴著最真切的愛的回歸，在陽光中去回憶與你相擁的點點滴滴，心里便會涌起滿滿的溫暖，幸福來得如此讓人心動，心動得不能自己。

 

白落梅說：有緣的人，無論相隔千萬之遙，終會聚在一起，攜手紅塵。是的，不管我們走多遠，故鄉永遠在我們心中，就如相愛的人守在一起，連每寸光陰都是美的，那種擁有與被擁有的甜蜜，仿佛山川草木都有了情感，仿佛每個細胞都在渴望與呼喚，一切都屏除不去。

 

人這一生，總會有一個人是你解不開的心頭結，總會有一個人是你看不夠的藍月亮，總會有一個人是你做不完的相思夢，總會有一個人是你流不完的癡情淚，總會有一個人是你讀不夠的朦朧詩，總會有一個人是你寫不完的婉約詞，總會有許多說不完的感受期待。你就在這心頭結中彳亍成風，孤獨行進，你就中這藍月亮下羽化成蝶，你就在這癡情淚中翻江倒海。

 

【10】

 

人世間有種愛，是很有特色和地域感受，沒有奢求，沒有誰對誰錯，亦不怪情深緣淺。對望，兩兩相知，轉身，無怨無悔，默默里，珍藏聚散離合，只消得，一季花香，暖到落淚。你就在這相思夢中立地成佛，你就在這朦朧詩中望穿秋水，你就在這婉約詞中纏綿悱惻。

 

因為鄉愁的心境，讓我在許多時光里念年不忘，真的好想，以思念為舟，許你地久天長，飛越滄海，穿過桑田，只為，與你朝夕相伴；好想，與你雙棲于靈魂深處的那片粉色桃園，將粉色的夢置放于你海一樣的幽藍；好想，與你十指相扣，看星光燦爛我們曾相依相伴的湖畔，任暖風習習，熏醉兩情相悅的呢喃。入了骨隨了心的愛，傾城前世今生的繾綣眷戀。

 

思緒感嘆，變成文字的敘說與感悟，有的時候，我在自己簡陋書房寫作累了，只需抬眼一望，山巒就映入眼簾了。都說青山悅目，其實沉積了冬雪的白山也是悅目的。白山看上去有如一只只來自天庭的白象。當然，從窗口還可以盡情地觀察飛來飛去的云。云不僅形態變幻快，它的色彩也是多變的。剛才看著還是鉛灰的一團濃云，它飄著飄著，就分裂成幾片船形的云了，而且色彩也變得瑩白了。如果天空是一張白紙的話，云彩就是潑向這里的一縷縷墨跡了。

 

無法忘記得，是那些榆花和槐花，在我眼前飄然著許多美好的頁面和氣色，其中的美味，至今無法忘懷，嫩綠的花瓣，一簇簇的挨著，摘來便是一捧，那片片冒著清香氣，是一種天然的清甜，近些年偶爾也摘過一些，但其中味道，總也回不到從前。 還有那一排排的楊樹林，知了聲聲，晚間忙壞了小伙伴，取來手電，顧不上吃飯，早早去樹下尋幼蟬去了，兒時的故鄉，樹木總是很多，一片連著一片，這對于我們，是莫大的幸事，樹多蟲子多，游戲場所。

 

【11】

 

因為鄉愁的濃厚，讓這墨有時濃重，有時淺淡，都在光的色素里賦予心思愿望，可見云彩在作畫的時候是富有探索精神的。故鄉的小吃，趣處總是記憶猶新，而那一座座山，一排排校舍，飄然而過腦海，沉落在光陰屋檐下，綻開一朵朵思鄉的花兒，那花兒是血濃于水的至親，生于長于那一方山那一條條河水，那東逝的流水，養育代代兒女。平平土路，矮矮平房，一望無際的曠野，歲歲年年相伴左右。那些長條凳，大木桌，朗朗的教室，又傳來晨讀聲。

 

故鄉的秋天，是特別的，因盛產大姜，即便入了秋，還是青綠一片，近旁遠山墨綠，偶爾點睛之筆，來點楓紅，告知如今是深秋了。 那兒人們敦厚淳樸，猶如故鄉的泥土，栽種下粒粒飽滿的期望，秋天收獲的是辛勤的饋贈。小車樓房，現代化的種種設施，休閑娛樂活動，文化生活，一應俱全。故鄉的土養育一方辛勤的兒女，正用勤懇的雙手，改造一代新農村。

 

是啊，我就是這樣和著那些人流，

 

每天的時光里在這個城市里穿梭，慢慢便看到些許的變化。新春的氣氛越來越濃烈：沿街的彩燈、大紅的中國結、熱鬧的商廈、置辦年貨的人群、精美的禮物盒，以及那賀歲的音樂等等，越來越讓人感覺到春節的幸福與祥和。我的心慢悠悠地感覺著，仿佛新年的鐘聲就要在耳邊響起，仿佛那滿頭白發的老母親滿臉的笑容，

 

那熱氣騰騰的年飯已準備好，只是，仍舊無法放下一大堆的事物，需要總結今年，準備來年的工作。

 

在那公路上，車站里，街道上，到單位走走，同事們都在提醒，過年了，準備回家了，和親人團聚了！并不時有人問我，你回家嗎？坐什么車？你自駕嗎？一切都圍繞鄉年的話題。

 

【12】

 

山水的空靈，就在那些鄉愁的剪影之中，孕育了人性的清高，那些在書法路上的行者，保持著千年如一的姿態，守望者文化中的藝術瑰寶，每當看到各地的書法作品，心里閃耀的還是那故鄉墨池里，溢出的墨香，那是不忘的記憶，那是故鄉這片土地，對我成長的洗禮。

 

春天的時候，鄉村永遠是那樣的充滿希望和風采，那樣的樸素和沒有一點的掩飾，無論是陽光明媚或是風清水綠，田壩上的風景在埂弄間舒展，油菜的黃，連片似的，向著陽光奔跑，那是希望的微笑，那是金燦燦的綠，長在農人的煙袋里，流在水牛的呼喝中，還有那些鄉間相望的雞犬之聲，透過薄霧的清晨，傳遞著收獲的吆喝，從青磚黑瓦的農舍里，溢出的炊煙，夾著這南方的晨曦，四處蔓延開來，一份寧靜和安詳，讓人長久的思量；讓人依依不舍。

 

故鄉的河，無論如何都是我無法回避的記憶，70年代在河的上游修筑了一條水庫，取名叫石頭林水庫，我也能夠參加其中的建設，很是高興；那是從分水嶺發源而順流而下，到了我的家鄉便成了一條平緩的河流，沿著船山的腳下，水草相間的綠，是我對它長久的記憶，那是我童年的樂園，那是我對河流第一次的感知，那是對游泳概念的見證，收獲許多快樂。

 

我的童年、少年時代，都在故鄉那條河的川流不息中，沉淀了太多的故事，今天，它變得很美，但是，我發現它逐漸老了，像個安靜的中年婦人，靜靜地流淌，我想它一定會懷念它過往的青春和繁華時節，今天，它被現代燈光的修飾，變得時尚而美麗，卻失去了往昔的喧囂，它的靜是一種失去或是得到，讓年輪給它一個答案吧；人的幸幸福應在故鄉的夢里有一平平淡淡的模樣，是每個人需要的溫暖。在充滿特色的形態上賦予了最美和最真實的日新月異……

 

【13】

 

人到中年總是想起過去的事，對家鄉的熱烈是近年開始的，每次看到故鄉的變化，心里的感覺總是隨著它的變化而起伏，欣然中那份淺淺的遺憾，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動，過去的東西未必全好，但是，未必全不好，看見蜿蜒的濱江路上車水馬龍、燈火輝煌，看見涪江沿岸，垂柳掩映、游人如織，看見連接中心島與岸邊的船，在來來回回之間奔忙，我覺得故鄉在現代節奏中，疲于應付，正在起步，難道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游人如織是故鄉現代化的結果？我想故鄉的美一定在人的心里，在每個燦爛的笑容中，甚至在家人相聚時濃濃的蜜意中。

 

看見葉落絮飛的景象，看到那些飛速發展和變遷，便想起故鄉，我的故鄉在桂西南方一個依山傍水小城鎮，那里有山的綠意和水的清凌，時常讓我魂牽夢繞，寤寐思服，那是一個小城，無論是大江或是小河，一到了這里便舒緩下來，那水的樣子，伴著年輪緩慢地流進我的心里，長成夢的模樣，若影若現，周圍的小山和丘陵間常常在薄霧中延宕，這樣的景致讓我對故鄉有些許期望，期望她更加的溫潤，清亮，仿若是山里的摩登，或若是城市里的鄉村。

 

這些年來，由于長期在外工作，又是因為政策強制而提退，隔上一段時間，回到故鄉，那里的變化，越來越讓我感到親切，而在以前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是沒有的，假期結束后，當我離開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愁緒和思量，但是，在外面呆久了，每當看到季節的變化，風里冷冽的氣息，黃葉飄落滿地的時候，心中故鄉的蔓藤，像花兒一般在漸漸綻放，令我生出諸多的惆悵，來對映生命的眷念，思念就像長了翅膀，便在瞬間，回到故鄉；一切變得如此的靜謐和安詳，那樣的日子，是大多數普通人的生活，此前情景，飄若回聲，過了，便是一曬。

 

【14】

 

在南方，我的故鄉，有眾多的山巒掩映著綠色的衣裳，山下的河，像溫柔的女兒，守護著那岸邊的萬家燈火，像那一座小鎮前的大雅山峰的堅持，延續遠古的夢想，河的蜿蜒，水的潺潺，在兩河間的狹長地帶，孕育了一方水土的兒女，生長出許多青綠，在藍天白云與廣闊的田野間彌漫；那里有農田的稻香，有瓜果的芬芳，有菜籽的金黃，有蠶絲的曼妙，還有那城鎮里的現代化大道與老城之間交映的歷史和文化，有許多創痕著時代變遷的痕旅，當夜的黑來臨的時候，河上、岸上燈火，繁衍不盡的嫵媚和安逸；還有許多已經逐漸失去的故事。

 

最讓我難以忘懷的就是那故鄉的酒，散落在陋巷的酒館里，酒館里有簡單的條凳，紅黑相間的方桌，還有那酒缸里透出的味道，純純的，散發著谷物的綿柔，流連的芳香，酒館里的人，或是鄉里的農人，或是小街上的商販，飄溢在桂西北的壯語中，古往今來、奇聞異事、花鳥蟲魚、世界萬象，如江水汩汩不息，仿若世界的今天，在酒與話中，變得這樣的具象；偶爾的插科打諢、夾雜著對老板娘的戲謔調侃，下午的時光在一個日頭下，慢慢的地走向黃昏，斜進的陽光，照耀著塵埃，時光仿佛凝固，在三街一巷中默默地逗留著許多傳奇的事。

 

向北便是紅水河，那里有黔貴交界的地方、漂流的船歌酒語，或許正是在這樣的環境，故鄉的微醺，便多了幾分媚態，夾著粵劇的高亢和動人心徹，演繹吃壯戲，我常常穿梭在故鄉的小巷，思考著這簡陋設施的酒肆，里面藏著多少動人的故事和流淌著的關于酒的傳奇；盡管在現代大都市概念中，那樣的里巷漸次凋零，而我或許在某個清冷而微風習習的日子，去尋找故鄉的味道，這味道中的酒意，在心里早就釀造好了，等待著某一個時刻，散發開來。

 

【15】

 

故鄉的寺廟，在晨鐘暮鼓中，已越百年，武廟，城隍廟，教堂等就是故鄉對寺廟的尊榮集中描述，那里有太多傳說故事，有太多關于觀音的傳說，無論靈泉寺還是廣德寺，都集中體現了中國寺廟的經典建筑，至今，我已經難以尋找到它的形態，只能在被“破四舊立四新”運動五十多的后，看到了新起建的一個新的城隍廟；多少年，歷盡滄桑，幾度被毀，又數次重建；早年間，我常常看到進香路上的鼓聲和缽聲，在無數老幼婦孺的虔誠中，延續著每個人的祈望和膜拜，無論嚴寒或是酷暑，那朝圣的路上，行者如一，絡繹不絕，千年如斯，而那些在高堂大殿上的佛像，伴著金鐘和燈火的顫聲，在山中古剎傳播大音希聲的彼岸智慧。

 

時光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在故鄉的平凡世界里，有的是人性美好的和百姓的善良，那里有太多的溫存，用語言或笑聲，來回應一點點歷史的底蘊和文化的厚重；讓我癡癡膜拜追尋。

 

我想念的是故鄉那燈火下的溫情，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溫暖。不知道是從懵懂開始還是何時，我的奶奶就一直伴隨在我的左右。童年時的我，在奶奶哼唱的搖籃曲里安慰地入睡；桂花飄香的季節，奶奶會和我一起搖桂花，為我做甜蜜的桂花糕，那種甜蜜將在我的口中停留一生。燭光下的奶奶，為我縫補破了的衣衫，透過燭光，歲月不動聲色的力量已經為奶奶換了裝；深凹的眼角，有了褶皺的臉，彎凸的腰，步履蹣跚。如今只能成為對她的懷念罷了。

 

故鄉的記憶，就在許多愁緒中相互結緣感嘆，回味曾經故里燈火下的溫情，燭光里的奶奶，你是我的牽掛，你是我前行路上的光，不管前路是荊棘密布，還是海市蜃樓，我都會帶著你的愛，走過蕭殺蒼涼的秋，走過寒風刺骨的冬，走向花開不敗的春。在充滿星光天空漂流。

 

【16】

 

有多少感應，擱淺心中，回應那些清晨和傍晚，在那里有我兒時的記憶，和對故鄉無盡的纏綿；我在燭光中偷偷細數著奶奶頭上的白發，不經意間落下一滴莫名的淚。也許你也會在茫然失措中想起故鄉的那一片飄浮的云彩，也許你也會在被背叛傷害的痛徹心扉后唱起故鄉溫暖的南泥彎，也許你也會在暮入黃昏后想回到故鄉落葉歸根。不管我們走得有多遠，有多大的輝煌，而我們就像是故鄉厚重的大手中緊牽著的風箏線，從不會流浪異鄉，亡命天涯。

 

當我們的肩上背負著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請不要害怕迷茫，請不要放下你肩上的行囊，看著前方指路的燈火，繼續前行。不管以后要經過多少個轉彎的路口，請不要忘記回家的路。

 

我想把故鄉的一切裝進我的那包行囊口袋，讓我無時不刻感愛故鄉的溫暖。我從不在意別人眼中的所謂的海枯石爛的幸福，我只愿守護故鄉那一磚一瓦的房屋，里面裝載著我的回憶，墻上有我畫的彩虹，掛著我童年時放飛的風箏，書桌上有我折的紙飛機，有我奶奶聽古樸壯戲的留聲機，有我的夢，有我的童話，有我的溫暖。唱起故鄉的歌，說著故鄉的事，做故鄉的夢，擁抱故鄉的晴天，想念故鄉的親人，雙手合十祝福我們的故鄉。才感受到無限溫情。

 

古老國度的心緒，那就是月是故鄉明，人是故鄉親。對于漂泊的游子來說，故鄉，永遠是一幀珍貴的水墨丹青畫冊，永遠是心靈依靠的溫馨港灣。走過山山水水，走過流年歲月，游子的跫音無論落在何處，那一縷心頭縈繞的鄉思從不曾有半分的消減，相反更濃。故鄉，是一根無形的線，不管游子走多遠，游子終究離不開它的牽絆，躲不掉它的牽引。當雁字回時，當月上柳梢頭時，當風起、雨落、雪紛飛時，游子的心，總是一次次向故鄉的方向飛去……

 

【17】

 

歲月旋轉，飄然過曦，季節更替，經年如風，漸行漸遠。心思然夢，游子思鄉的念頭猶如青藤一樣爬滿心頭，那一抹眷戀的情懷，若水草一般在心湖里蔓延，日夜招搖。無論是在潮涌的人群中，還是在燈紅酒綠處；無論是在推杯換盞間，還是在幽幽獨處時，游子的耳邊總有故鄉依稀的呼喚。因為心有故鄉，所以游子心中總有一份淡淡的惆悵和一份切切的期待。

 

感懷天地情，悠悠天宇曠，濃濃故鄉情，纏繞心思景。當纜繩輕解，蕩舟離岸時，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串串漣漪？當汽笛長鳴，車輪滾動時，游子身后留下的又何止是一聲聲呼喊？或許，當游子的強顏歡笑在轉身后化成熱淚暗涌時，思念便已成災。在風雨中流浪。

 

帶著那些追尋，遠離了故鄉，游子才明白，原來，故鄉的雞啼、犬吠、蛙叫、蟬鳴都是一首心念歌。遠離了故鄉，游子才明白，原來，故鄉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皆是情。

 

我和你都在那一條曲折的山道上，蹣跚前行，去追尋我們的夢，遠離了故鄉，游子才明白，原來，母親的嘮叨話語里全是溫暖的情愫，父親的沉默里盡是無聲的摯愛。遠離了故鄉，游子才明白，原來，不管故鄉是高樓林立，還是一馬平川，故鄉永遠是自己心中最美的原風景。

 

幾多心地的夢原，都離不開故鄉的那一幅草圖，遠離了故鄉，游子才明白，原來，哪怕全世界把自己拋棄，故鄉依然會以一種等待的姿態張開雙臂盼望自己的歸來。泥巴里的童年，池塘里的夏天，山林里的追逐，要忘何曾忘？只在這骨子里，銘刻了，烙下印記。燕子來時，大雁歸時，都會暗傷浮動。露從今夜白了嗎？月是故鄉明的嗎？人越長大，越孤獨；人越長大，離故鄉越遠。姊妹皆分散，朋友多分離，父母漸漸地年邁了，回家的日子越來越稀了。

 

【18】

 

確實，故鄉是每一個人的搖籃，是每個人心靈的歸宿、情感的寄托。一路追逐，當那高聳入云的山峰在丈量著我們的意志，當那泥濘的小道在考驗著我們的信心，當那崎嶇的山路在在阻礙我們的腳步，故鄉就是我們力量的源泉，給我們送來清涼的慰藉，讓我們一往直前。

 

是的，每一個游子都會對曾經依偎在它懷抱的故鄉有著無限深厚的感情，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愈發濃烈。桑榆暮景之年的我和你希望落葉歸根，當人老行將就木我們希望能夠在故鄉的懷抱里壽終正寢而不是客死他鄉。今生，我們還能看父母幾回？多少人，一年回家一趟。又有多少人，數年都沒回過家。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父母的離去才更深刻對這方感觸。

 

頷首蒼天，落日西沉，一抹余暉灑在那人工早成的湖面上，天光云影，依稀可以望見對岸的山影蕩漾。湖中，就是山里夜雨了吧。雨打芭蕉，凄切。多少美麗的故事，在老人們口中傳說。懷念一邊放牛，一邊聽老人慢慢述說的日子，可長大以后，發現他們，都不見了。人與故事，都從記憶里淡去，再無蹤跡可尋了。日暮鄉關，何處是？一江煙波，一襲冷冷的風，數點寒鴉。“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云遮。”舉目遠視，流水三千里，綿綿延延無盡頭。海畔尖山，似劍芒，遠遠撞來，又是極深的內傷。

 

最終的情感，就這樣在光影里栩栩飄然，秋雨淅瀝，似離人淚。點點滴滴，在秋葉上輕輕走過，靜靜滾入，那門前的一池秋水。山隨平野，一片雨霧。江入大荒，一片秋聲。有天氣預報說，故鄉一片晴好。想那故鄉明月，月下山水，深院悠靜，小庭空閑，親朋好友正在安眠，蟋蟀唧唧鳴叫。夕陽西下，昏鴉返巢，遠處的山腳下默默德坐落著一個美麗的我的村莊。

 

【19】

 

讓那些思緒和感念，在光的色素里飄然腳步，沿著蜿蜒蛇折的山路徑到村口，有特別顯眼的一個山屯跳入你的眼簾，那便是我的故鄉。悄無聲息地它已經誕生了數幾百年。說到它的美你不曾閑暇是不能發現的，生與俱來無形之中它就醞釀了美。那是一幅永久的歷史畫卷，交替著山水的豐厚，是名副其實的農家樂……物華天寶，人杰地靈。鐘靈毓秀，人才輩出。

 

放眼一看，明朗的天空一朵青云，環顧四周一片翠綠，寥廓的天空中掠過一群大雁，伴隨著鳥語花香將古村落街道渲染得熱鬧非凡。四面高山皆生寒樹各具形態，山上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老樹，密密麻麻，蒼翠欲滴。 將山林點綴得綠幽幽的，還生長著許多帶有色彩的野果，漫山遍野的彩林美不勝收。然而，這一切都成為我心目中的那一幅永遠都磨不去的畫頁……

 

心中多少的感嘆與感悟，就這樣染塵了俗世，洪荒了意念，靜聽歲月中的冷寒蕭颯，一曲離殤，奏響誰的心聲，曲終人散的無奈，混沌了流年。鉛華如曲，低沉的旋律，讓人不忍去觸摸，不敢念及，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醉夢中，淚眼朦朧，望滄海彼岸的海市蜃樓、飄渺如煙、回不去的曾經叫故鄉；過去的情感如沙漏一般，慢慢沉淀在心間，堆積出多彩的思念。

 

鄉野村落的歲月，真實地走入我那些曾經落寞的文字，如同我冷靜的心，淡淡的起伏，靜靜的跳動。身處桂西北的城鎮村落，常以古韻風景為題，劃落的思念為章，空付一世風華，為四季輪回賦一首重復的贊歌，怎么都抒寫不盡，還有那些零碎不全沒譜完的遺憾與失落。

 

寂寥旅途，花枝殘影，飄逸的身影逐漸淹滅在光陰里，漸行漸模糊、將今生情寄于筆墨，揮灑相思處，寫曾經的心思，嘆如今的傷，菁華一曲彼岸流年，拿什么來祭奠曾經的牽絆。

 

【20】

 

目睹那一朵云，心地愴然，可從故鄉飄來？那一縷風，可從故鄉吹來？那一只大雁，可從故鄉飛來？遠遠捎來，故鄉的消息。獨坐窗前，尋找關于故鄉的文字。故鄉那一株桂樹，開也未開？淡遠濃郁桂香，芬芳了我的文字，留連在游子的夢境。多少少小離家，老大方回。多少鄉音呢喃，如在夢里。兒時的玩伴，都成了陌生的大叔，幼時的情人，都遠嫁他鄉。唯有圍過來的兒童，用怯生生的眼神望著我，依稀可見父輩的模樣。原來生命就是一場輪回。

 

心靈的步子在默默地丈量著那些曾經走過的舊路，攀過舊時的嶺，翻過舊時的山，靠近那一抹心跳，有一點情怯了。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舊時的情，舊時的愛，舊時的戀，都如流水，遠了，逝了，只留下斑駁在眼前的——這或濃或淡的回憶，唯美在時空深處。不敢問，不敢看，不敢想了，就讓這記憶，釀出醇厚的老酒，醉了這迎面而來的西風吧，帶著夢境步入畫頁中。許多時候，縈繞在心間一份思念，變成筆尖散落的嘆息，輕撫滿身滄桑。

 

我知道，悠悠的鄉情，永遠都砍不斷，就如那山路遠遠斜著，在青山之外，在青山之中。就是坦蕩心海，扁舟懶懶橫著，在綠水之外，在綠水之中。紅塵渡口，有多少人可以平安泅渡，有多少人就此淪陷，有多少人，在未了的情緣里苦苦哭泣？潮水涌來，洗去了深深淺淺的腳印。也許，再前進一步，就海闊天空了吧。也許，再堅持一下，就會風正一帆懸了吧。

 

美妙的情懷，變成了海上生明月，一雁飛過隙，天空沒有痕跡，卻留下了哀鳴。掀開夜的黑，尋找黎明的曙光。打開記憶的罐子，尋找舊年的雨雪，我要泡茶，就著這天涼好個秋！泡上明月，泡上江風，泡上湖光山色，與君共醉三千場！這樣才能夠給予我心靈點滴慰籍。

 

【21】

 

最終的鄉愁感觸全都變成了那一句，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唯有相思不曾閑。不如找一根帶子，把這些相思串了，留在冬天烤火時，品酒。紅葉題詩，是一件浪漫的事。擷一片紅葉，細細寫上你的名字，放逐山水之間，讓情隨流水，寄給遠方的故鄉。玉笛頻吹，聲宛轉，從寂寞的庭院飄出，鄰家少女如玉，芳心暗許，與誰念？一曲相思，寄于明月，秋風吹過，散做滿地的黃花。故園夢中，伊人何處？流光容易把人拋，老了秋風，換了容顏。

 

古樸的村莊，幽深了許多童年記憶，更是飄散著我那追念的情懷，深厚形態，被一層層的霧氣籠罩著，有一種朦朧的美；黑色的煙囪冒著暈圈，炊煙的味道彌漫在故鄉的山川河流，不知道是哪位好婦在黎明破曉前已早起燒火為家君做飯，清晨的晶瑩剔透露珠像一面潔白的鏡子在太陽散發的微光中閃著亮色，映射著勤勞伊人的容顏。當我懷著憧憬毅然決然離開我的故鄉，告別生我養我的那一片熱土，來到喧囂霓虹燈閃亮的城市，展望自己閃耀的星空。

 

疊印心中，故鄉的田野，金色的麥浪，小昆蟲煽動著翅膀流連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鳥兒唱著豐收的歌謠盤旋在蔚藍色的天空，享受著金色的秋。收獲季節，農家伯伯戴著草帽在毒辣的日頭下默默的收割，無情的太陽光已把他們的皮膚由黝黑的黃色照換成古銅色，但造就了他們堅強的脊梁。故鄉高高的山崗上有放飛的風箏，飄浮的白云，淡藍的天，我很懷念。

 

山巒疊影，脊梁延伸，溝谷交替，山林翠綠，故鄉的傍晚，紅彤彤的火燒云映紅了小村莊，晚霞的亮光照亮了河面打魚歸人的路。故鄉的夜，很寂靜，靜得可以聽見蟲兒的鳴叫聲；故鄉的夜晚又是美麗的，夜空中懸掛著一輪圓月，皎潔的月光撒在屋頂的房瓦上，好像是童話故事里神仙居住的月光城堡，泛美著圣潔的光輝，讓這美麗的村莊閃著安靜祥和的白月光。

龐霄云/男性/壯族/五十年代大辦鋼鐵時期生人//1977年恢復高考文史專業師范生/曾系廣西民間文藝家協會/廣西文學創作協會作家詩人/中外散文詩研究會會員等/出版專集2本//2002年下半年被廣西特殊政策領導動員提前15年退休公務員//一生熱愛文學創作/至今在網絡文學[論壇]網站發表近萬篇[首章]作品，有80多篇東西獲得各級文學征文大賽等級優秀提名鼓勵獎等。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