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花都當新郎
作者:吳志昆
花都,讓人浮想聯翩的情色或炫美?原名花縣,廣州市轄的一個區。
國慶,我在花都當新郎“倌”(倌,老男人)。
且聽細說。深圳距花都不遠,但我來此當新郎的緣由得遠溯至1981年。那年我初登大學講臺上了2個月課的其中一位學生嚴鷹,現是廣東省婚慶行業協會副會長,他們策劃了一個集體婚禮慶典暨婚俗文化產業展,其中一項是10對老人金婚慶儀,我被矚意入選,新娘即濡沫近50載老伴!
還在一個月前,他邀約兩次被我婉謝:我的文字可任人點評,但我的身影不太愿在陌生公眾展覽。第3遍他說了個理由打動我應召了:花都還有另4位我親近的昔日弟子盼在國慶與我晤敘。
這是社交辭令或說理由正當性,觸及要打動的人的柔軟處。特別說明,下舉一例只是深入證明這一社交原理——
1957年詩人臧克家們創辦《詩刊》(與1950年創辦的《人民文學》同為國刊),他們想讓毛澤東主席授權在創刊號上發表他未發表過的詩歌。幾位詩人冥思苦想如何致信毛主席,詩人副主編徐遲(即1978年寫巜哥德巴赫猜想》致洛陽紙貴的那位)想了個說辭,說主席您詩詞寫作了幾十年,在社會廣為流傳,但版本不一,是否正式刊發經您審定的以免謬誤流傳?這個理由似乎讓毛主席動了心,他將在戰爭年代自稱是馬背上哼出的19首詩詞審定,有的還加了小注,一次性交《詩刊》發表了。這對詩刊的抬舉及當時整個文藝界都奔走相告。
國慶前夜,花都民政部門及婚慶協會為新婚小年青和金婚老來俏舉辦隆重婚筵并饋贈禮品,喜氣洋洋中欣賞濃郁廣府文化的婚俗表演。有老年朋友唱起了動情的金曲巜月亮代表我的心》,一聽此曲我一激靈,自《詩經》以來我們民族有很多很多含蓄甚至還有趣的情戀歌唱,于是我即興走上舞臺獨唱,也是清唱了一支四川民歌《高高山上一樹槐》,說是有位姑娘在大槐樹下盼著自己心愛的情哥哥,媽媽問她癡癡地望什么,女兒答我在看槐花幾時開。(高高山上一樹槐,手把槐枝望郎來。娘問女兒望什么?我看槐花幾時開。)
國慶上午,在當地政府傾力打造的花都湖公園的“花都有囍緣定嶺南"嶺南緣中舉辦了隆重熱烈喜慶的新婚與金婚慶典。當地政府領導祝福證婚,熱心觀眾與媒體關注目光與攝鏡平添熱鬧與溫馨,鼓樂獅燈烘托南國婚俗。
作為與新婚青年成甜蜜幸福襯托的金婚老人們,給盛典添了暖色喜氣,讓古稀或“古稀+"們彌補了人生曾經缺憾,或還找回了青春的呯呯心跳?也為熱度不太高的社會婚戀氛圍作一點烘托與助力?
卡爾·馬克思說,人類生產包括兩大類,物質的生產與自身繁衍的人口的生產。
當今之世,物質生產豐富或還過剩,但富有或漸富的國家與人群,卻對人口的生產熱情不高了。
如今老同志老先生老師傅,每遇開懷或還孟浪的事,會情不自禁冒岀句老夫聊發少年狂。其實,寫這句詩時的蘇東坡太守才只38歲。在共和國華誕75周年當日,與共和國同齡的我夫婦倆,在大庭廣眾鮮花簇擁攝鏡無計中再當新郎新娘,應是孫輩打鑼鼓放喜炮搶喜糖的慶典,這才真是聊發少年狂——
桑榆追潮著婚妝,
老夫真發少年狂。
稱觴齊頌祖國好,
還祝親友都壽康!
2024.10.01于花都 希爾頓惠庭酒店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