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街頭

 

作者：王軍

 

在春夏秋冬轉眼即失的一年里，細數北京的街頭，頗為感觀的斷想，應是深秋的情結了。

我常見那一片片凌亂的葉子，黃黃的，從街旁的那些樹上輕輕地飛到馬路中的各個角落，有時落在行人的身上，那種隨性的樣子，灑脫的讓人愛慕，嬌柔的讓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攬入懷中。

或許，它能把一個急躁不安的心境帶到另一個思維的空間，安放一種生活的美妙。或許，它能在這個人車慢如牛的街上釋放著一年到頭擁擠的另一種幸福與快樂。

有人焦慮地按著喇叭，催促前面排著長隊的車輛；有人直接開向另一條車道，橫插那個捷徑的路口。這邊，行人一邊低頭玩著手機往前走著，像是在聊著昨晚沒聊完的故事。那邊，一輛快遞的單騎，竟逆向地從人縫里穿梭到對面的道上……

你看，那個女的身上單薄地像纏著一條紗巾一樣，袒露著青春的朝氣。許是，那個街口從早到晚都是這樣，無論夏天還是冬天，那種美麗，那種高貴，那種優雅竟成就了京城街頭上風靡般的人生寫意；那種閑心，那種匆匆，那種視角又給忙碌的生活帶來壓抑的人們平添了一份生機與活力。 

我常常堵在那個路口瞅著過往的行人，也見一些急切的人群當中常有說有笑地消失在人海茫茫的塵煙之中。

那不是人們想要的起早貪黑，也不是為了吃了這頓愁著那頓。像是一種追求，成天在來去匆忙的路上、地鐵口中，在那樣的雨天，那樣寒冷的夜里，那個十字路頭，人們都悄無聲息地等著紅燈，都心有惦念地奔向下一個道口。

而在這個形形色色的世界里，奔波雖是一種苦，但多數人卻又無奈地在這種苦中熬著，甚至夜以繼日。

有時想，悠閑是快樂嗎？應該說不盡是。

當然，也可在一個傍晚只身大柵欄的人堆里，望著沿街的燈火那種樂哈的笑臉徜徉出的一種人性的心靈；也可抽個晌午走在釣魚臺那條銀杏大道，仰望一片片形似古時錢袋的金黃，彎腰拾起一片心間的安慰；也可擠在那個游人如織的大街小巷，細聽著游客中指著那個破舊的磚瓦那條電線亂如麻的巷子說是不如自己的老家。

那就是北京，一種皇族的歷史，一種貴池里的窮酸，一種帝都的小院，還流露著一種斜眼看人的文化。

為此，我很少去那種院落，那種鄙夷的地方，那種連車都停靠不了的巷子，卻有人敢不怕心跳地說是住在那里標榜著自身存在的價值。

要知道，北京的街頭容納的是萬物色相，掖著的是普通大眾無可名狀的辛酸。

抑是你走到街頭巷尾，望著滿街的樹葉在寒涼的風中飄來，那才是生活中的一種氣息，那是非常真實的。

天冷了，毛絨大衣掛在柜子里，該拿出來穿在身上。記住，圍著一條絲巾，即使站在寒冬的街口裹著衣裳，也會迎來陌生的路人投來一束束溫情的目光……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