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奔馬賦

 

作者：馬同儒

 

河西都會，五涼肇聞，琵琶馬上征催。絲路扼守，通衢選勝，擁出文物稱奇。焉支騁駒，鑄銅為塑，來復玉關疾馳。此為奔馬，矯健昂首，出道軒軒九飛。注目儀容，束鬃造像，須臾干練無幾。灼然嘉許，聞道提名，華鮮清令京畿。每舉道，中國旅游標志，馬踏飛燕還誰。謁凝神，羈旅都人頻駐，還慣聽涼州詞。涼州者，重數前蹤舊跡，標格隴上武威。

 

銅奔馬，千里風，①西陲沙陲，大漠浩蕩晴照；穿瘋浪，拂積流，瘦骨朗骨，金玉鏗鏘息兵。銅奔馬，萬里云，②開天塞天，大雪滿弓赫然；云似雪，甲狀鱗，辟地倏地，抽刀響匣肅聲。銅奔馬，宛飛電，駕虹長虹，戴天頂兮擁彩；赤兔馬，稟血性，遇棘踏棘，履地立兮兼程。駑馬十駕不舍，戎馬一躍捷足。堆金欲買駿骨，酬許蓋不為肉。漢血何到王家，只緣大道唯獨。翻冊漫記廣居，澄清滿天星宿。凱旋解甲歸來，正位陳列闊屋。③一窗三春折射，百八十度投目。

 

于是仰瞇一視，重疊一線，瞭如回眸勞燕；一波乘化，一眨驤騰，倐然移影入望。幾回東風，一番入眼，既承搖空天使；一躍之遠，一端所投，立盡形相塑像。物象一瞬，工匠一巧，支點旋遍平衡；造物千縷，皇歷千索，入畫教于原創。《夜游宮·銅奔馬隨想》一闋云：“流落哀鴻細數。越千里、橫空寰宇。驚破蓬蒿臥射虎。對營帳，裹青裘，飛白羽。望斷涼州路。照關塞、瀟瀟弓弩。只讓胡兒也知妒。金縷衣，鐵鞍蹬，戈指處。” ④猶憑記：居而有實，蓄力若穆，遇戰聞而召之。言身欲肥，塵埃不閑，陣前憤而討之。守堅執銳，燕雀驚散，烽火轉安報之。功力孔彰，老夢回望，任憑論而道之。

 

泠然之馬非兔也，一日奔向千里。駿然之馬非犬也，一躍所向披靡。受命之馬非豚也，一慣不尚爭食。坦然之馬非猴也，一瞥沐冠小子。傲然之馬非熊也，一度鋼鐵戰士。超然之馬似修也，一向行者常至。馬非馬，五花馬，不為悵望換酒；馬是馬，五彩馬，華風繁鬧緊隨。馬非馬，是天馬，不為沽名驅使；馬是馬，破陣馬，轉戰添翼突圍。馬非馬，如意馬，抃轉七星輪轉；馬是馬，是龍馬，馱兮八表委兮。

 

是故相馬者，非好皮而好骨；畫馬者，非好形而好神。買馬者，非好膘而好齒；⑤用馬者，非好鞭而好親。養馬者，非好草而好料；論馬者，非好責而好尊。倘若奔馬天馬，飛龍在天，英姿風發，蹄聲如雷，將士牽去，越過祁山隴水，九域常巡耳。

 

注釋：

①   千里風：另名“千里一盞燈”，戰馬名。

② 萬里云：即“追風萬里云”，戰馬名。

③ 陳列闊屋：指銅奔馬現在甘肅省博物館陳列。

④《三上詞話·詞譜》卷中，中國書店，2016年，第316頁。

⑤齒：泛指牙口。牛馬幼時歲生一齒，故通常可稱牛馬的年歲。

 

說明：

此作押《詞林正韻》；文中《夜游宮·銅奔馬隨想》，系原聲填詞、中古四聲，押《詞林正韻》。

（蘭州日報、鳳凰網，2023年9月2日；中國詩歌網，2024年9月3日；中國作家網，2024年9月5日）

 

作者簡介：馬同儒，《三上詞話》作者。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