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上值夜班,突然發現窗外繁星燦爛,于是有走出去的沖動。沒有月亮,鄉間的水泥路也是黑沉沉的,但蒼穹璀璨,星辰耀眼閃爍,照映著人間綿延無盡的路。找一個開闊的高處,更清楚地觀測到星星的海洋。
北望,北斗七星明滅可見。李白有詩 云“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漢代《春秋運斗樞》最早記載七星的名字,北斗七星的位置就是北方,這七顆星通過斗口的兩顆星連線,朝斗口方向延長約5倍遠就是北極星。在古代,北斗七星是夜色里導航的神器,也是人們崇拜的文曲星。中國的道教形成后,民間以北斗為天神更加以崇拜。
北斗七星的大概位置和斗型口狀是基本固定的。但構成的間距和形狀還是變化多端的,因此武術搏擊研究出了七星陣法,七星位置變換可以攻防互補,首尾照應。在4000年前中國的古書《鹖冠子》記載:“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這是以黃昏時觀察北斗七星的位置,來判斷春夏秋冬的季節,歷史上稱為“觀象授時”。北斗七星對人類的生存和發展發揮了較大的作用,是星河中真正的泰斗。
我國歷史上的封建王朝多半設有觀星臺,其功能就是測量日影、觀測星象等。相當于一座具有測影、觀星和記時等多種功能的天文臺。古人把地球之外的日、月、金、木、水、火、土等行星的運動作比較,把沿黃道、赤道附近的星象劃分成二十八個星宿,作為觀測天象時的標記。 中國早期歷法是根據觀測實際天象星象制訂的,如太陽與地球月亮的運動周期變化、北斗七星的明暗方位等。自殷周開始,我國就先后修改施行過三十多種歷法。古人觀測太陽運動和地球之間的運動規律,總結寒暑、季節、晝夜長短等規律的變化,再結合農事活動制定了立春等24節氣,至今指導農民從事農業生產。
古代以星象研究判斷天氣變好的征兆還是比較準確的。根據星象位置變換、不同的方向等,能夠比較準的預測氣象。如兩顆水瓶星平行,明日必見晴天。兩水平星就如壇,大壇在上,水漫金山;小壇在上,久旱無雨。
秦朝太史令張淵有一篇著名的《觀象賦》,寫道“測水旱于未然,占方來之安危。”把觀星象神秘化、萬能化。于是,唐代李淳風《乙巳占》、瞿曇悉達《開元占經》、北宋王安石重修的《靈臺秘苑》以及明代劉伯溫修訂的《觀象玩古》。對一些無法認識的規律和生活中的吉、兇、禍、福與某些自然現象聯系起來研判,也極具神秘色彩。
在觀星象的運用中,最聰明的是諸葛亮。三國時,諸葛借東風火燒赤壁,并不是因為法術神奇,而是他以星象看準了天氣,巧施妙計騙周瑜,用借東風的名義拖延時間求脫身。因為,祭風臺上眾人不能妄動,不得抬頭,諸葛亮乘機跑了,沒人攔他。諸葛事先安排好趙云在東風起的時候開船來接。待周瑜醒悟,派兵追殺為時已晚。
在觀星象的運用中,最愚蠢的是朱元璋。明洪武年間,朱元璋總懷疑天下要叛亂,授軍師劉伯溫夜觀星象。結果發現無錫惠山有旺盛的靈秀之氣,推測將出文臣武將大亂江南。于是派人來到惠山腳下教百姓捏泥人,欲以泥臣泥將泄去惠山的靈秀之氣,并大量捕殺有學問的民間人士,廣施暴行,荼毒天下。
在觀星象的運用中,最博學的是司馬遷。司馬遷不僅是博大精深的文學大師、歷史學家,還是星象專家。司馬遷的巨著《史記》,根據春秋242年之間日食三十六、慧星三見等星象,聯系點天子衰微、諸候力政、五伯代興及到戰國及秦漢之際的社會變亂動蕩,而總結出天運三十年一小變,一百年一中變,五百年一大變,三大變為一紀,三紀而大備的“大數”,最后才認為“天人之際續備”。司馬遷能用史學家的高贍遠矚的眼光,把星象學與歷史問題結合起來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在歷史上占有很高地位。
夜觀星象,雖然是遠古而神秘的學問。卻可以啟迪人生、開啟智慧,仰望星空,憧憬無限;而只有在最黑暗的夜晚,才能夠看到最明亮的星辰。人生,就像那天際間的星辰,只有經歷過最深重的歷練,才會有最深刻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