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性格說話的編劇——高領
冰 峰
電視連續劇《蒼天》就要在中央電視臺一套的黃金時段播出了,編劇高領給我打來電話,讓我為該劇寫篇評論文章,我想,電視劇我還沒有看,只看了劇本,要寫,就只能寫高領了。
高領是我的內蒙古老鄉,也是我的老朋友。他和我來往已經很多年了,每次見到他,他總是嘿嘿一笑,憨厚的樣子讓人覺得很親切。突然有一天,他開始變得興奮了,說要寫一部電視劇本,寫新中國最早的一個大法官。我覺得他在《人民法院報》工作,寫一個法官很正常,是他分內之事。
沒想到,他寫的不是一個短劇,是一個二十九集的連續劇。他說寫還真的開始寫了,寫得很認真,很癡狂。從接手劇本到完稿,只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那段時間他很辛苦,半夜有了想法,也要起來寫一陣子。寫的累了,就接著睡覺。黑白完全顛倒。有時候覺得沒有了寫作激情,就約我們幾個朋友出去小酌一頓,調節一下心情。
幾次聚會,他總是談他的劇本。慢慢的,我知道他劇本中有一個人物叫馬錫五,是上世紀四十年代陜甘寧邊區的一個法官,他經常攜案卷下鄉,就地辦案,走群眾路線、以調解為主、方便群眾訴訟。他的審判方式很獨特,被西方人譽為“馬錫五審判方式”。后來在聊天中,我也知道他寫的人物就是我們熟知的審判劉巧兒案子的大法官。就這樣,他劇本里的人物一個個在我們的腦子里鮮活起來。
高領出生在內蒙古的鄂爾多斯市,二十出頭就開始在《人民文學》、《當代》等文學刊物發表小說。他的作品關注民生,關注平等和博愛,這和《蒼天》里的馬錫五的精神實質是一樣的:接近群眾,為人民服務。
高領對故鄉有著深厚的感情,內蒙古的鄂爾多斯市又緊鄰陜西,多數人都是從陜西移民而來,高領也不例外,是內蒙古的陜西人。劇中的馬錫五出生于一個貧農家庭,也是陜西人,劇情又發生在陜西……情感的零距離,讓高領與馬錫五這個人物產生了一種共鳴,一種有節奏的振動,像音樂,像二胡、琵琶、嗩吶、板胡等樂器奏出的陜北民歌《東方紅》、《蘭花花》、《信天游》……,在黃水、黃土高坡的背景下,高領帶著馬錫五回到了陜西老家,他們坐在鄉親們中間,聽鄉親們講述家鄉的故事。
高領一米八幾的大個兒,看上去很帥,但一講話,就是一股濃重的鄉音,本來很帥的形象,一下子土了很多。但他并不在乎這些,多少年過去,他依然鄉音不改。這正是他的一種心態的體現。他想讓自己活的像個普通人、平民。哪怕用手去摸、用鼻子去聞、用眼睛去看,也能觸碰到他的豪爽、純樸和淡定。
故鄉的山水養育了馬錫五,也養育了作家編劇高領。故鄉不但教會了高領走路和說話,還教給了他丈量世界的基本概念:平等!他也從父老鄉親身上,明白了他們生活細節里的社會、歷史和文化……這一切,正是《蒼天》所需要的最基本的元素。
高領有了這樣的情結和生活閱歷,便心手合一,成功地塑造出了一個既有著陜北農民的樸實、善良、忠厚,又有著共產黨員的堅毅、真誠和果敢性格的馬專員。而整部作品,又透出了樸實、大氣、感人的氣勢。
《蒼天》不好寫,給人有說教的成分,需要通過對人物的理解把說教變成一種行為,一個故事,一種性格。如何把一個歷史人物寫活,讓人物有血有肉,羽翼豐滿,能夠在屏幕上靈動、鮮活、感人!如何有節制的宣泄對劇中人物沖動的情感,如何讓馬錫五這個形象在“必須拔高”和“高而不虛”之間找到一個恰當的位置,如何把主旋律影片拍得更貼近人心……在這個艱辛的過程中,思索的煎熬和頓悟的快樂讓高領體會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滋味。
高領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說話慢條斯理,但喝了酒,他的談性就來了,說話雖然還是慢悠悠的,但是深邃,幽默,耐人尋味,這種表達方式是另類的。他喜歡講細節,一個故事講完了,別人都傻在了那兒,幾分鐘之后,大家忽然開始想笑。而一旦笑開,大家就無法剎車,越琢磨越覺得好笑。笑得忍俊不禁,前仰后合。
其實,和高領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高領的智慧是平靜的,他打的是一套技藝精湛的太極拳,雖然出拳緩慢,但擊中的卻是要害之處。
我想,人應該享受緩慢,凝聽時間的移動。在思考中,讓自己變得厚重、成熟、深刻。我愿意和廣大觀眾一道,停留在高領的幽默里,停留在高領樸實、智慧的語言中,感受高領式的幽默和他身上拙樸的情感、寧靜的智慧、深邃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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