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詩歌的光芒
——中國葫蘆島白天鵝詩歌獎獲獎致辭
董喜陽
尊敬的白天鵝詩歌獎評委會的各位評委,尊敬的胡世遠先生大家好:
此刻,我懷著無比激動與感恩的心情站在這里,此刻,這個舞臺浸透著神圣而莊嚴的光芒。一種純凈、潔白、靜穆與蕩漾,仿佛我年少的初心,以及沒有任何添加劑的寫作動機。2014年度白天鵝詩歌獎雖然是一個民間詩歌獎,但在我看來卻有著不可比擬與輕視的力量。它就像可愛的白天鵝一樣,緊緊貼著湖面飛翔。我們的個性化寫作豈不是無數次“低處的飛翔”嗎?我總是堅信:保持飛翔的姿勢和心力,就一定能等到展翅翱翔、鵬程萬里的一刻。
感謝白天鵝詩歌獎評委會把這個獎項頒發給我,這不僅是一份簡單的榮譽,它將對我日常性的平凡生活和習慣性的寫作常態產生積極的影響,發揮著正能量;這份榮譽不僅是我對個人堅守詩歌寫作陣地的見證、鼓勵,也是對我寫作狀態的一種無限的激勵。
作為一個詩人和一個詩歌刊物的編輯,我的寫作歷程是短暫的,但我相信它同樣具備“寫作的榮光”,雖然渺小卻尖銳,盡管微弱卻燃燒。我生于地處邊緣文化的吉林省九臺市的一個貧窮的農村,因為貧窮讓我對寫作產生了濃厚的依賴感和興趣點。我可以自豪的說,寫作是我生命重心的強大支撐,它在我最孤苦無依和蒼白無助的時候給了我靈魂的慰藉和精神鼓勵。2008年,本科大三的我正式接觸詩歌,在吉林的地級市四平;2009年,我出走深圳,從那以后三下深圳,每一次都給我帶來了關于詩歌的故事:新鮮的詩意生命力和蓬勃的精神熱度。在那里,我接觸到了前衛的詩歌思想和詩歌潮流,接觸到了很多在外漂流的詩人。他們的生存狀態和生活圖景推動著我的寫作,對我的寫作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從朦朧詩寫作到后現代主義,從理解后現代精神到超現實主義探索,蛻變的過程是痛苦的,但同樣的脫胎換骨也是幸福的。我清楚的認識到,我們這一代詩歌寫作人,其實承受著更多的關于寫作的重擔,80后是承前啟后的一代。在優秀的詩人面前望其項背,在不斷涌現的90后詩人前要力爭上游,證明我們集體的“存在感”和“在場感”,我一直堅信80后詩人部落和群體對于詩歌的純粹精神的介入已經開始,只不過路途并不平坦。
我無數次的說過,感謝、感恩。感謝繆斯女神眷顧我,感謝上帝在我貧窮的體外賜我恩光,在我并不完全自卑的體內制造豐盈的詩意,給予我生存的更多可能性和色彩。這羸弱的光芒像火把,高擎在空,這光芒就是煨暖的爐火,再次感謝詩歌。一直以來,我都視詩歌創作為冒險的畏途,永遠戰戰兢兢,永遠如履薄冰。正如斯蒂芬·狄達勒斯所說,“詩歌創作就是把駭人的壓力與責任放在任何敢于冒險充當詩人者的身上。”詩歌創作不僅要面對長久的寂寞,還要期待靈感的噴涌和駕馭孤獨。“詩要孤,畫要靜”,詩人要切忌浮躁之心,名利之念,面對鉆之彌深,仰之彌高,博大而精深的書法藝術,惟有不斷提升自我的文學底蘊和修養,具有通化萬物的能力和孤立無援的定力,接受文化的浸潤,方可有大成。所謂“不激不厲而風規自遠”,不汲汲于富貴,不戚戚于貧賤,這足可構成我的詩意價值觀。
我之所以喜歡和重視“白天鵝詩歌獎”有著幾個方面的原因。首先,它是完全獨立自由的民間詩歌獎,它所折射和呈現出來的詩意精神是純粹與寬廣的,沒有受到來自任何方面壓力的束縛。它的存在是民間詩意聲音和立場的一種便簽和名片,而它的堅守正是反映了中國作為詩歌的國度,擁有不可抗拒的詩歌的力量。它的宗旨是為繁榮詩歌事業,發現、培養文學新人,鼓勵更多的詩歌愛好者忠實于內心、執著于詩歌,寫下更多善意的文字,叩問生命,觸摸真誠。它還是由詩人自費創辦的東北第一個民間詩歌獎,這些給了我真誠的感動;其次,它慣有的民間立場與自由精神一直在發生果效。現在的詩歌獎很多,詩歌刊物也很多。詩壇已經人聲鼎沸,詩歌已經面目全非,創立一個真正的民間詩歌獎,也是一種凈化和梳理。我想,對于任何藝術形態都應該秉承一個宗旨:那就是民間的歸民間,官方的歸官方。記得葛紅兵在接受記者采訪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也說了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莫言他一直堅持民間立場;三是“白天鵝詩歌獎”代表著民間詩人在場的參與度,包括對詩學、美學的追逐。俄國偉大詩人曼德爾斯塔姆所說的:寫作是一種“辨認”(“recognition”),這個在“白天鵝詩歌獎”上我看到了,它也在努力呈現一種“歷史的詩學辨認”。
我想,詩人胡世遠創辦并命名為“白天鵝詩歌獎”一定有他自己的深意。我是這樣理解的:白天鵝和詩歌有著諸多相似之處,比如說詩歌的悠閑和怡然自我。白天鵝全身披白色羽毛,在水中游動時伸著脖子與身體稍呈直角,就是一副悠閑自得的神態;二是象征著詩歌的純粹和潔白;三是白天鵝的謙虛行為也符合詩人的自由漂泊感和創作疏離之生存狀態;四是詩人對詩歌的忠誠、堅貞。白天鵝喜歡集群營巢,有固定的配偶,實行一夫一妻制,一旦配對后永不分離。
回到詩歌創作本身,是詩歌讓我徹底安靜下來,有了自己的內心生活。白居易名言說:“我生本無根,心安是歸處”。蒙田說:“人類的一切災難,是因為人回到家里還是安靜不下來。”我以為深中肯綮,且一針見血。很慚愧的是,來領受這個獎心中還十分忐忑,因為我們還并沒有把詩歌文本寫好。詩歌讓人謙遜,讓人回到人類的本身。當我們對外宣稱自己是一位詩人的時候,我們往往是自豪的,但也是誠惶誠恐的。我在胡蘭成的書里見過這句話:“古人箭中靶心,射手會低頭說一句慚愧”,也許我現在能明白這意思了。
中國新詩走過了風雨百年歷程,現在詩歌界和評論界對中國詩歌的發展和滯后都莫衷一是。前段時間,流沙河先生在四川省圖書館做了一場名為《中國百年新詩是一場失敗的實驗》的演講,引起了軒然大波。隨后《星星》詩刊主編梁平刊發了名為《百年新詩真的是一場失敗的實驗嗎?》的署名文章,前者發在《文藝報》上,后者被我全文刊登在《詩歌月刊·下半月》2014年第3期“閑話詩情”欄目。前段時間去探望吉林省著名老詩人、編輯家、《詩人》雜志創辦人兼主編的蘆萍先生,他卻覺得中國的百年寫詩的進步和貢獻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我們來探討任何關于詩歌的話題都是為了把文本寫好,都是對詩歌志趣的熔鑄,對詩歌精神的鍛造。正像愛爾蘭著名詩人謝穆斯·希尼所說:“鍛造一首詩是一回事,鍛造一個種族的尚未誕生的良心,是另外的一回事。”從這種意義上講,我們的寫作是有所承擔的,也是任重而道遠的。一個詩人,如果缺少心靈的寧靜和對生活、藝術細節,自然蒼生,宇宙規律的認知和體認,就無法做到深刻和堅定,就一定流俗,創作不出優秀的文本。
最后,我要說的是堅持。“板凳甘做十年冷”,不待揚鞭自奮蹄,這是我們的追求,且行且珍惜。還在我們已經在路上,詩歌是靈魂的歌唱,詩歌永遠不會變老。
再次感謝,謝謝各位!
董喜陽,1986年生于吉林九臺。當代詩人,資深媒體人,兼事書畫理論批評與研究。《詩歌月刊》(下半月刊)首席編輯、編審,《關東詩人》特約編輯。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吉林省作協會員。作品散見于《作家》《大家》《滇池》《鴨綠江》《延河》《時代文學》《山東文學》《天津文學》《特區文學》《詩刊》《光明日報》《中國文化報》《中國青年報》《文藝報》《吉林日報》《中國詩歌》《星星》《詩選刊》《詩歌月刊》《詩潮》《詩林》《綠風》《散文世界》《江蘇作家》《作家通訊》《北美楓》《澳洲彩虹鸚》等刊物。詩歌入選十多個權威詩歌選本。著有詩集《放牧青春》。居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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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網編輯安琪編選
2014年7月11日 中國葫蘆島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