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我在無聲里自言自語,關于北京的一切
西北大學/王悶悶
(第五屆全國高校征文大賽小說三等獎)
我是小地方走來的人,曾嘗試過走向且習慣大地方,我想說結果是發自內心早有預料的失敗。在西安上大學差不多三年了,好在我的大學在秦嶺山腳下的一個村子里,多少符合我的小地方感覺,也就湊合的生活下來。本來就言語不多的我,去了和首都緊密相擁的北京我更是有了緊張甚至恐懼的意思,越是靠近越是濃烈。后來身體不舒服的很,暈暈乎乎的度過了短暫的京城之旅。讓大家見笑了,同時我也更加的明白:我就適合生活在小地方,那里我才會活得自如暢快,做個小城的悶悶,何嘗不可也何樂而不為呢。
當火車從西安出發前,我就見到了一起的伙伴程川,他的詩很不錯。十幾個小時的旅程,我們聊了很多,有詩歌、小說、散文、生活、情感、家人……似乎我也具有了詩人天馬行空的思維,但還是沒有抵擋得住在深夜襲來的困倦之意,在硬座上蔫頭耷腦的彎曲著身體馬虎的睡去,中間路過了些什么地方,肯定有很多的小地方,比如和我們的家鄉差不多的村莊。夜色濃郁的遮掩住火車飛速下面本就模糊的視野,車廂里的人同樣不再特別的在乎用什么方式休息起來。火車慢下來,睡意也淡薄了,窗外有了城市、川、河流、行人、車輛等物像,全車的人不約而同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車。
這就是北京,下了車,本來說是去坐地鐵轉公交的,在一念之間我轉變了想法。我給程川說打車過去,一路上的感覺都是簇新的,問過了司機,果然昨天下過雨。北京比西安要整齊一些,司機師傅很是熱心,幫助我們找方位找指定的酒店,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我倆是去的比較早的,到了酒店看見已經有幾個同齡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了。知道得等一會到房間,我們去外面站著聊了會天。中途還碰到了一個送家具的陜西老鄉,大概五十歲左右,他說自己脾氣爆得很,現在年齡大了好些了,接著說了一些所有人遇見老鄉差不多的話語。看到劉不偉老師是在十二點左右,很是熱情,在坐地鐵到北大頒獎會場的時間里,劉老師說到了很多,讓我記憶深刻。地鐵還好,沒有想象的和電視上播放的那么擠。同時也零散的看到了一些一起領獎的同學,在這里還請大家包含,我是個言語特別少的人(當然人少的話,也會有說得多的情況),沒有和大家交流。有時候這也會給人造成一種誤會,似乎我很高傲,我說不是的,只是言語少。
北大不愧是中國的高等學府,當我站在北大的校門口時,我突然之間涌現出的想法不是羨慕、愛戀,而是莫名的慶幸。我一直說,我在我的學校過得很好,特別的適合我,所以我特別感謝我的命運,把我安排到了現讀的學校。在等待進去的時候,看到了施戰軍、安琪、娜仁格格等幾位老師,好幾次的想上去打招呼或者說幾句早在沒見到之前想好的話語,沒有,我忘記了所有的言語,幾乎忘卻了我還是個可以開口說話的正常人。好多人來參觀北大,保安們認真忙碌的做著份內的事情。會場布置地蠻精彩的,是我真實到過最高端的會場。沒過多久文西到了,很高興她能在開始之前趕到。就在會開始不久后,我的頭開始了疼痛,整個人的狀態一下子進入了虛幻飄渺的境地,迷糊澄澄地看著一切的一切在進行著。
嗡嗡嗡嗡的腦袋里仿佛鉆進去了億萬只小飛蟲,我在祈求、投降、屈服,沒有一點的用處。疼痛在不斷的加深,知曉了“頭痛欲裂”的深意,痛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絕望,親身的感受了一把。看著其他人有說有笑我在那刻有了羨慕的意思,我怎么就不能那樣,為什么我就會頭痛不止。后來想,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參加長途跋涉的活動。記得,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和安琪老師、文西、楊韻、陳俊杰等一桌,我無心吃下一口飯菜,即使飯菜很是豐盛,菜是菜,肉是肉,面是面,糕點是糕點……可我不爭氣的胃一點也容納不下,就一小杯的白開水喝完了。文西給我倒了一杯果汁,喝了一小口。包間外的吵鬧聲讓我更是難以承受,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我再也沒辦法掩飾自己的痛苦,慌張的和大家打招呼離開了。在餐廳外的臺階上我坐了許久,看著一個個身邊來來往往的腳,胃里還在翻攪。我痛恨我的胃和腦袋,我想那時要是可以殺死它,我會毫不猶豫的做出。起風了,有些冷,夏天的風在我身上刮出了深秋的季節,本來說是等程川一起回房間的。我站起來,一個人迷了一次路后,搖晃的走出了北大的校門。隨意的在夜色中行走,但我明白,我沒有走出北大的影子。路上的車輛一樣的行駛穿梭著,人們說著些什么,紅路燈、小商販、天橋、霓虹燈、廣告牌、地鐵口……北京。
走著,到了我不再覺得是走錯這么簡單的時候,我迷茫的停住了腳步,想著去哪里?怎么回房間。我太想回房間了,一萬十萬個想。恨不得成為孫猴子,瞬間變回去。我錯了,我的生活是現實的。在一個立著的廣告牌處站著,是路邊,我想打車,心里明知道這里在自己出現的這段時間還沒有出現一輛出租車停靠下來,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在這里攔車的。我不想再走了,北京太大了,我能走得完嗎?走不完。一聲響亮的鳴笛聲,不遠處,我聽到的是還帶有拯救幫助的一聲鳴笛。一輛出租車在我身邊停住了,我上了車,沒有說去哪來,司機也沒有問。開出好一段了,司機看我還不說,就顯得有些著急了,問我:“小伙子,你準備去哪里?”我沉默的表情有些扭曲,手指指了下車門,趕上了紅路燈,我拉開車門哇哇哇哇得吐了一氣。拉上車門繼續前進,我好想任性的說一句:“去陜西西安西北大學現代學院。”控制住了,沒有說。司機不問我去哪里了,轉了話題,“小伙子,你是不是喝酒了?”我看著車窗外嗖嗖而過的高樓大廈,燈紅酒路的讓我猛然間想起了家鄉的小路、黃土高原、羊咩狗叫、鄉言鄉語,眼睛就要下起一場噼里啪啦的傾盆大雨,我讓雷聲沉悶閃電稀疏的把大雨一帶而過。清醒了些許,懂得了車費的昂貴,說出了去的地方。
到了酒店附近,準備去買點藥,沒有找到藥店。房間里燈亮著,我睡得昏天暗地。十一點多程川還沒有回來,給他打了電話,他說在路上。我好多了,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下,在水壺里熱了一些水,喝了一些,有點餓。去中午吃面的那個附近小店要了一碗炒面,吃了兩口再也吃不下去。就拖著步子回房子了。我就是這樣的賤命,給好多人說過,正兒八經吃桌子上的碟子菜吃不慣,就好吃一碗一碗的那種大雜燴,在有食欲的情況下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美美的吃上一碗。
晚上房間里熱鬧了,程川、從安、文西、陳俊杰、毛彥明、楊韻等都來了,大家聊了很多。在快三點左右各自強迫著散去,因為明天還有座談會和訪談。遺憾的是,我和程川由于要趕火車,第二天的座談會也沒有善終,訪談更是沒有。在這里請大家原諒包含,嘿嘿,等以后給大家補上。相見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我們的道路才剛剛開始。座談會上大家都盡興的發言,輪到我,我是緊張得不分南北,一上去就說,后來在譚五昌老師的提醒下,我才恍悟,原來我還沒有說我是誰從哪里來。唉,真的是不適合說出來,相比較而言還是寫出來好點。我記得我說了一些大家或許會覺得空大虛的話,我想說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是陜北的,我的前輩有柳青、路遙,往開了說,有陳忠實、賈平凹等人。我不敢狂妄自大,只有靜心讀書、踏實做人、平淡生活、悄悄的活著寫著。
都很優秀,吳霞霞、莊凌、朱燦、程川、文西、張子凡、劉娜及所有人(由于是寫文章,就不一一的說名字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學習受益。我在看帶回來的四本作品選,最近一直在看,寫得很棒。認識大家很是開心,盡管幾乎都沒有說過話,但這并不代表著陌生,我全記在心里了。在別人說話交流時,沉悶的我在無聲里自言自語:關于北京的一切。
希望我們下次相遇,那個時候我相信我會先開口說一句話:“我們又見到了。”
西安的此刻下起了雨,我得出去走走了,雨和陰天,我覺得這就是上天對我最大的賞賜。
2015.5.7 5:01于學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