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圳晚報》2015年8月11日用四版篇幅報道“第一朗讀者”
以詩歌的名義誦讀
深圳晚報評論員 馬君桐
北島來了,帶著他的詩。
于是,整座城市的文藝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而吸引北島來到深圳,并“為你讀詩”的,是“第一朗讀者”。一個堅持了四年,并將一直持續下去的詩歌活動。
2012年9月15日,“第一朗讀者”首次在深圳拉開帷幕。從此,北島、王小妮、歐陽江河、西川、雷平陽、李少君、靳曉靜、楊克、路也、江非、盧衛平、徐俊國、謝湘南……數不清的名字,幾十位赫赫有名的詩人來到了深圳,為深圳人讀詩,也為全中國每一位普通人讀詩。
不光是讀詩,每一期的“第一朗讀者”,還有朗誦家、戲劇家和音樂人的共同參與。誦詩、唱詩、舞蹈、情景劇、行為藝術……詩歌,不再是高高在上讓人仰望的存在。成為每一個人,都能聽見、看見、甚至參與、融入的舞臺。在每個既充滿人間煙火又具有小劇場性質的場地,詩歌都從紙上跳躍了出來,變成舞蹈,變成歌曲,甚至是一縷光,一個沙漏。
其實,中國的詩歌在誕生之初就不是小眾的娛樂。詩經就源于各地民間的歌謠。而“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的時候,詩詞更是如今流行歌曲般的存在。
而在當代,詩歌曾一度墜入“消亡的邊緣”,被淹沒在世俗的喧囂聲中。然而,今時今日,人們看到了詩歌的“新生”。有人說,現在詩歌的式微,不是詩歌寫作出了問題,而是詩歌傳播和推廣出了問題。“第一朗讀者”的成功,并在國內甚至海外產生重要的影響,正證明了這一點。當詩歌以普通人都能接受,都能看懂的方式出現時,觀眾才意識到,原來,詩歌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遠方。
讓詩歌走出“過于自我化”的怪圈,讓詩歌不再只是詩人的獨自呢喃,讓詩情詩心在每個人身上勃發……“第一朗讀者”不僅在深圳,在全國也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它像一個擁有魔力的磁場,吸引著詩人們往這里聚集。
如今,每年深圳都會迎來全國各地的詩人多達數千人次,使得這座城市正在成為,被國內文學界公認的詩歌重鎮和詩歌新力量的發生地和策源地。

詩與傳播形式
從容
已經進行了兩年探索的“第一朗讀者”對詩歌的演繹和表達不僅讓詩人很震驚,讓在場的普通讀者觀眾也非常震驚,這真正意義上體現出了傳播的效果。
去年現場有個普通的小文員,一個女孩子,很年輕。她在現場哭了,因為她面對大詩人出現特別激動,然后說:“我特別愛詩,但是我沒有這樣的機會,我今天終于在這個場合可以朗誦你的詩”。這樣的場面令人記憶猶新。
據不完全統計,深圳有千位詩人,各種職業,包括保安。我們現在幾乎每期都來的有一位做保安的詩人,他就一個保安,他為了參加我們的活動,他把上班的時間都調整了。我覺得這些都挺有意思的,都說明了詩歌在人們心目中的重要位置以及適當的傳播手段在激發大眾詩歌熱情中所扮演的極為關鍵的作用。
跨界詩歌傳播“第一朗讀者”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來自于我們深圳戲劇家協會有很多具有實力的新銳導演和青年演員隊伍以及全國性影響的音樂人。正是有了這個綜合性人才平臺做保障,所以我們每一場的導演是不一樣的,每一場的演員也不一樣。每一場為什么大家愿意看?不是因為這一期來了某某名人,而是這一場呈現給大家的整個表達方式與其他的場次完全不同,每次差異很大。
當然,這也帶來一個問題,就是我要做當代藝術的吹鼓手,他們都是做話劇和小品出身,要讓他們解放思想,反叛自己過去的藝術主張,首先要給他們灌輸當代藝術觀念,讓他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和創造力的解放,因此每期構想與演出風格都要經過特別設計。由于所有這些表達都非常有趣,觀眾因此就很喜歡看到這個當代藝術的現場,他們覺得有意思,覺得自己跟詩歌發生奇異的關系。
在詩歌的跨界傳播上表現形式的問題是很重要的,而詩與傳播形式的結合就顯得非常重要。我覺得當代藝術并不是就是精英,它是一種綜合,就像戲劇是一種綜合藝術一樣。各種各樣的人進入,這種綜合性風格的融入,我覺得在詩歌現場的表達上都需要,都可以進行綜合性的探索。
(從容,詩人、深圳市戲劇家協會主席,創立中國第一個跨界詩歌品牌“第一朗讀者”。)
對詩之國度的詩意呼喚
深圳晚報記者 陳黎
人聲、音樂、色彩、光影、美麗的身體,以及煙霧、輕紗、絲綢、布幔各種材質的交替,所有這些,都在同一個時間,以自己的方式“讀詩”。
在周六下午的胡桃里酒吧,詩歌不再是那株靜待知音的空谷幽蘭。它變成了酒,揮發出人心深處最隱秘的希望和悲傷、欲望和疼痛,并將它們在空氣中升騰、混糅,釀造出一個迷離卻又真實的時空。
微醺中,人們無比輕盈地忘情流淚,卻也異常凝重地洞悉內心。這就是在深圳已持續四年的“第一朗讀者”。四年間,很多新詞匯經由它才獲得生命——“演詩”、“唱詩”、“詩劇場”、“詩現場”……它以獨特的詩性姿態,仰望星空卻又腳踏實地,成為探索深圳乃至全國詩歌發展的先行者。
“我看見詩像開花一樣開出來”
“就好像把一個水庫里的水,全都倒進一個小杯子里,水就嘩嘩地溢出來……這就是我現在的感受。”前不久剛來過“第一朗讀者“讀詩的著名作家歐陽江河,激動地用”溢出“一詞來形容這種奇特讀詩方式帶給自己的感覺。
舞臺上,深圳音樂人惠雷正在唱歐陽江河的詩——《讀北宋詩》。“這首詩在我自己看來,情感是壓縮過的、拒絕感動的,”歐陽江河說:“可是惠雷卻用最能打動人的聲音和旋律回環往復,讓冷冰冰的詩句化成一種蓬松的、云一樣的質地,讓詩的內在像開花一樣開出來,像流淚一樣流出來、像唱歌一樣唱出來。“
“當音樂、舞蹈、色彩、光影這些元素和詩歌交融,同時還有批評者的聲音、讀者的感受以及媒體的對話,這一切,都讓詩歌這種本來一對一的傳遞被成倍放大了?!睔W陽江河解釋說:“這是一種交相輝映的感動,它讓你覺得自己的‘容器’已經盛不下它,溢出來了……這種感覺非常獨特,只有你到現場才能明白?!?br />
四年間,在深圳“第一朗讀者”讀過詩的詩人,還有北島、王小妮、西川、雷平陽、李少君、靳曉靜、楊克、路也、江非、盧衛平、徐俊國、謝湘南、黃金明、鄭小瓊、樊子、萊爾、葦白、孫夜等68位當代知名詩人。
著名詩人安琪在《親歷第一朗讀者》中寫道:如果你沒親臨“第一朗讀者”,你永遠想象不出它會是什么樣子的,“第一朗讀者”永遠比你想象的更精彩。因為“第一朗讀者”,我無限羨慕深圳人,他們可以在這個詩意的現場得到精神的沐浴和靈魂的安撫……
“營造一個活生生的詩的現場“
2012年9月15日,由中國詩歌研究中心、深圳市委宣傳部、市文聯主辦,市戲劇家協會承辦的“第一朗讀者”首次在深圳拉開帷幕。著名詩人王小妮率先發聲,朗讀了自己的《清晨》等20首詩歌。
從此,詩歌在深圳開始走進具有民間氣息的沙龍與咖啡館,成為深圳一項常年定期舉辦的新的文化活動。
每一期的“第一朗讀者”,除了特邀兩位主題詩人到場朗誦自己的代表作以外,還有朗誦家、戲劇家和音樂人的共同參與,在每個既充滿人間煙火又具有小劇場性質的場地,以誦詩、唱詩、舞蹈、情景劇、行為藝術等立體和互動的方式,與公眾共享詩歌之美。
到過“第一朗讀者”現場的評論家冷霜認為:“‘第一朗讀者’在詩歌與音樂、戲劇等藝術形式間實現的跨界,跨界的結果是營造了一個活生生的‘詩現場’。它讓詩歌表達出來的那種音樂美、文字美、舞蹈美等意境不僅停留在紙面,而是變幻成為了一種可讀、可看、可互動,可觸摸的立體式藝術美。
中央民族大學博導、著名文學評論家敬文東說:“‘第一朗讀者’著神奇的魔力,每個人都是劇中人、都是參與者。在這里,詩歌也好、戲劇也罷,都能使觀眾獲得藝術享受。”
“用熱血和才華呼喚詩意回歸”
在深圳,對詩歌與戲劇、音樂、舞蹈等多種表達方式的“跨界”探索,其實有著更早的起點。
2010年11月,首屆“中國詩劇場”《我聽見深圳在歌唱》首度實現詩歌與戲劇的跨界結合,以朗誦與表演的形式互動,抒情與敘事的自由切換,提供了一種展現詩歌的新范式,在中國詩歌界與戲劇界引發震動。“中國詩劇場”策劃和組織者、深圳市戲劇家協會主席從容因此被稱贊為“用熱血和才華呼喚詩意回歸”的人。
2011年12月,第二屆“中國詩劇場”《穿越百年》延展詩歌與戲劇的相結合,以對話刻畫眾多辛亥時期的精英文化名人,進行時空、人性、魂靈和情感的穿越,將詩、劇、史三者水乳交融。
從容認為:“詩歌作為文學的一種獨特形態,本身具有音樂美、視覺美、意象美和寓意美的文體特征,歌詠與各種各樣短小的情景劇的延伸表演,會更立體地展示詩歌自身的魅力,讓人們更真切地回歸詩歌本身?!?br />
這些在恢宏大戲的制作和炫麗耀目的舞臺上積聚的經驗,成為“第一朗誦者“誕生的基礎。如今,每年深圳都會迎來全國各地的詩人多達數千人次,使得這座城市正在成為被國內文學界公認的詩歌重鎮和詩歌新力量的發生地和策源地。
而“第一朗讀者”不僅吸聚同道,也把詩歌傳遞給更多的人。作為一個開放性的藝術沙龍,第一朗讀者面向公眾,只要是詩歌愛好者都可以參與。從容說:“這使得詩歌走出‘過于自我化’的怪圈,讓詩歌不再只是詩人的獨自呢喃,而是讓廣大市民在‘聽見詩歌、看見詩歌’,在與詩歌的密切接觸中,領悟詩歌、熱愛詩歌?!?br />
迄今為止,“第一朗讀者“已經舉辦了4季、共40期活動,在深圳、全國以及港臺澳都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被媒體列為“2012年重要文學現象和文化事件”、“2013年中國詩歌年度十大現象”、“2013深圳十大文化事件”,成為國內新詩傳播和跨界藝術樣式的標志性品牌,“第一朗讀者·最佳詩人獎”也成了國內重要的詩歌獎項之一。
我是老憤青 又不是明星
用廖偉棠的話說,北島的人生前幾十年,一直被置于旗手的位置,壓力和誤讀同樣大。北島自知不是英雄,“只想做一個人”。如今進入耳順之年,生命相對平靜自由,他卻仍稱自己是個老憤青,四海為家對他的最大好處,是不屬于任何體制,有親歷者和旁觀者的雙重批評特權,他希望自己繼續保持這種批評的特權。
“走吧,眼睛望著同一片天空,心敲擊著暮色的鼓。走吧,我們沒有失去記憶,我們去尋找生命的湖?!币苍S最后,他還堅持著,對于世界他永遠是個陌生人,他不懂它的語言,它亦不懂他的沉默,兩相交換的只是一點輕蔑。
自從3年前中風開始,北島說,現在自己已經很少寫詩了,改畫畫。8日的活動現場,不少粉絲想看看北島的畫作,他表示,手機上沒有。而眾人建議他將繪畫和詩稿搭配在一起出版時,他連連擺手稱:“再說吧,我畫得很慢呢!”
活動現場,當眾人拿出北島的作品找他簽名時,北島十分認真,每一本都堅持一筆一畫(不寫連筆)認真完成。當他聽說,因為自己的來到,深圳中心書城的北島作品都脫銷的消息時,他表現得十分詫異,他說:“我又不是明星?!彼€建議“粉絲們”不要“追星”,“最好的喜歡就是閱讀作品。”
對于新媒體,北島持審慎態度,他說自己幾乎不用微信。他同時表示,“微信、微博碎片化的閱讀是有傷害的。年輕人長期讀這個,研究文章就都不會寫了。”

中國詩歌無法繞過的一座島
劉莎莎 陳行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敝肋@兩句詩的人,一定比知道它的作者是誰的人更多。沒錯,他就是當代著名詩人北島。他是中國新時期詩歌無論如何也繞不過的“島嶼”,他的詩反映了從迷惘到覺醒的一代青年的心聲,給無數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印記……
8月8日下午2:30,“第一朗讀者”第四季第35期活動在深圳海上世界胡桃里音樂酒館舉行,本場主題“時間與嘆息”,主題詩人北島、藍野、顏艾琳,學術主持敬文東,特邀嘉賓韓生。
唯文字與那孤島相伴
北島當過建筑工人、編輯、自由撰稿人,上世紀70年代和芒克等友在京創辦文學雜志《今天》,上世紀80年代出走歐美任教,現定居香港這塊“中國畫的留白”。他是中國新時期詩歌史無論如何也繞不過的島嶼。
然而那島終歸孤獨,魚蝦在他身側穿行,唯文字始終陪他漂流。他被封為象征夢囈縹緲的“朦朧詩派”領袖,但你永遠在他詩里看見的是“那從蠅眼中分裂的世界”,一種曾篤信的價值觀崩塌,卻記住自由的模樣。
旗手的光榮與誤讀
他像是正直化身的俠客,路見不平便以字削鐵如泥。他周遭的人只聽劍在匣中鳴,卻不愿執劍割傷自己,于是他孤身涉水。他說“朦朧詩是官方的標簽,那年頭我們根本無權為自己申辯”,戴著厚重的眼鏡片兒,卻目光如炬。
然而,他在公眾場合發言,是必帶規規整整的講稿的,除此,他幾乎不多說一句,有些遲鈍、冷感,玩不來即興。也許懂得的人自然會意,他拙于口舌是因把最有效的表達都凝成了詩,詩替他擲地有聲地說了話,不然何以寫出“黑暗怎樣焊住靈魂的銀河”這類絕句。
細看北島的詩,其實押韻不足,且運用一種“意象拼貼”法。他自己描述寫詩的模式,就是寫下涌現在腦海中的詩行,然后大刪大拾,剪裁粘合。像堅硬的巖層,理智總是多于感性,“誰校對時間,誰就會突然老去”,冷靜殘酷地揭開世界真相。他企圖建立一座“理性法庭”,以深沉思辨和悠長反思來替代希望,卻總有一款能憑短短幾字瞬間擊中你?!安A缋?,橘子輝煌。”難琢磨,有余味。
讀他的散文,或許比讀他的詩來得有趣。《青燈》里的他,憶師友、訴羈旅,你會漸漸明晰他二十年去國還鄉的輾轉凄清。時代對詩人不寬容,他卻從小我中走出,不局限于感觸而是感悟,近乎悲壯地呵護中國現代詩歌的火種。
他的那首《回答》,更像與時代的決裂宣言,他看這世界,好像隨時都要翻過來似的,是說著“人生痛苦絕對幸福相對”的悲觀主義者。而曾經歷中風打擊的他,又說“在絕望時刻,人人都會有輕生的念頭,每過一關都是勝利,人生就是這樣一點點磨礪出來的”。顯現一種圓熟。
詩人永遠的警惕
從一周前開始,北島要來深圳消息經媒體曝光后,就在本城文藝男女以及知識分子的圈子里飛速傳播。8日活動現場,提前1小時到達的筆者一進胡桃里的大門就感受了這場詩會的熱度。由于場地限制,現場座位不多,盡管提前了1小時到,但現場座位已經坐滿。
一位北島的資深粉絲早早來到現場,并從書包中拿出厚厚的《波動》、《古老的敵意》、《城門開》等作品,等待北島簽名。文藝菌定睛一看,好家伙,這可“牛津版”,細問之下,才知道,這是香港版本,一本要80多港幣呢。這位粉絲哥哥告訴文藝菌,“港版更完整,編排也更細致美觀?!?br />
北島身體不好,在當日的活動現場,他只登臺朗誦了一首詩歌《序曲》。朗誦會尾聲,主辦方向他頒發“終身成就獎”,稱他“在最需要詩歌英雄的時代,北島橫空出世,他已經是擁有了歷史地位的,注定被后來者反復研究的對象。”
然而,對此他只是淡然回應稱,“獲獎很高興。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難處。作為一個詩人,我也有加塞的階段。回顧自己的詩歌寫作生涯,我從1970年開始寫詩,轉眼已經過了40多年。我覺得,作為一個詩人,他應該永遠保持警惕。在榮譽和金錢利益面前,誰都會面臨這種挑戰,這也是我對自己的一種勉勵。”
病后迷上繪畫的語言
北島在朗誦會開始前的飯桌上與眾人閑聊時,解釋了這個所謂的“加塞階段”,他表示,自從3年前中風開始,現在自己已經很少寫詩了,“因為我的語言出了問題?!彼瑫r表示,這場大病,與寫作的巨大精神壓力有關?!霸姼枳钪匾木褪钦Z言,我的語言出了問題,說話都不利索,還怎么寫詩呢?”
據悉,現在北島的身體已經處于康復階段,他表示,偶爾會寫寫短詩,但無法駕馭長詩。為了康復,北島說,如今他幾乎是“棄文從畫”。病后北島開始畫畫,尋找另一種語言,越畫越迷,他想,哪怕完全失語,還可以成為一個像樣的畫家吧。“感謝這場大病,為我打開又一片天地,讓我余生多了個陪伴。當然,寫作是我的本行,首先得面對語言的挑戰?!彼稳荩L畫為他打開了另一扇窗,“我覺得我的畫和我的詩之間是通達的,是異曲同工的。當然,繪畫是另一種語言?!?br />
病后的北島表示,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日子過得輕松一點、慢一點??上?,世務纏身總也停不下來。據悉,除了編輯《今天》雜志,北島還籌辦了兩年一度的香港國際詩歌之夜,這成為香港,乃至中國最重大的國際詩歌交流活動。北島不接受傳媒采訪。他表示,現在的自己還是病人,既不愿意反復說同樣的話,也是因為自己大病之后表達出了問題,“你看我話都說不好,會有被人曲解的情況出現,所以還是少說?!?br />

詩歌新力量的爆發地
崔華林
沈浩波(詩人、出版人。“下半身詩歌運動”的重要發起者。出版詩集《心藏大惡》《文樓村記事》《蝴蝶》等。2013年10月“第一朗讀者”第二季第五期活動“拒絕合唱”的主題詩人。)
安琪(詩人、《中間代詩全集》主編。2013年11月“第一朗讀者”第二季第七期活動“命運的秋天”主題詩人。)
憩園(詩人。2015年7月“第一朗讀者”第四季第三場活動“在詩意中出沒”主題詩人。)
吳思敬(著名詩歌評論家、理論家。2015年7月“第一朗讀者”第四季第34期活動“在詩意中出沒”特邀嘉賓。)
參加過“第一朗讀者”的詩人在彼此交流時有心領神會的微笑和感嘆,那可是全國獨一無二的詩歌活動。它讓詩歌飛出紙上,用音樂、舞蹈、戲劇的方式演繹,這種開放性藝術沙龍規避了以往詩歌和文學沙龍的小圈子化,讓詩歌以更加多元的形式面向公眾和社會。
“參加過‘第一朗讀者’的詩人在彼此交流時有心領神會的微笑和感嘆,那可是全國獨一無二的詩歌活動。”作為2013年11月的第二季“閱讀與詩現場”第七期活動的主題詩人,安琪這樣評論“第一朗讀者”。
事實上,從2012年9月開始,著名詩人、劇作家從容在深圳創辦策劃的“第一朗讀者”詩歌沙龍,每年邀請20位主題詩人,至今已邀請了80多位國內知名詩人。其中,最受關注的莫過于上周在海上世界胡桃里音樂酒館念詩的著名詩人——北島。另外,還不乏歐陽江河、韓東、西川、楊克、王小妮等詩壇耳熟能詳的詩人。
近日,深晚記者采訪了一些詩人,談談對“第一朗讀者”的印象,幾乎每一位參加過“第一朗讀者”的詩人們,都對活動印象深刻。它讓詩歌飛出紙上,用音樂、舞蹈、戲劇的方式演繹,這種開放性藝術沙龍規避了以往詩歌和文學沙龍的小圈子化,讓詩歌以更加多元的形式面向公眾和社會。詩人、批評家臧棣表示,他非常喜歡“第一朗讀者”這個名字,他覺得,詩歌和日常生活的距離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遙遠,通過“第一朗讀者”的跨界推廣,能夠讓更多人了解詩歌,在局促的日常生活中更加明白生命的意義。著名詩人江非說,深圳近年來被國內文學界公認為詩歌重鎮和詩歌新力量的發生地和策源地。
打破詩歌界限構成小型生態
沈浩波表示,比起國內其他詩歌類活動,“第一朗讀者”的活動形式非常特別,最大特點是多元、活躍,打破詩歌朗誦的界限構成了一個小型的生態。在這個生態圈里,不僅僅有詩歌,還有音樂、舞蹈、戲劇等多種藝術形態,完全立體化,能讓參加的人置身其中感受到詩意的氛圍。同時,“第一朗讀者”形式的表達和場地的選擇,都顯得既不過于宏大,又不過于狹窄,詩歌朗誦或活動進行時,讓參與者看到生機勃勃的畫面感。整場活動下來,精致感無時無刻無處不在,又富于創意。
對詩歌的內容解讀精準
聽到“第一朗讀者”,安琪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即變得興奮。
安琪有“詩歌活動家”稱號,她概括詩歌活動類型:要么是參與者用一種“播音腔”朗讀詩歌,要么是詩人匆忙上臺緊張讀詩。但“第一朗讀者”跟這兩種大眾化模式完全不同,能感受到團隊和編導都非常用心。他們通過自己理解、體會詩人的作品,呈現出音樂、舞蹈、舞臺背景的形式,對詩歌進行詮釋和把握,傳達出詩人在詩中的意境、感受、特色和風格,效果驚艷,讓詩人和讀者都非常感動。
安琪至今清楚記得2013年11月參加“第一朗讀者”時的細節。
那次活動在深圳福田區主題音樂館舉行,以“命運的秋天”為主題,邀請三位主題詩人:安琪、黃禮孩、李似弘。安琪采用葡萄酒瓶破碎背景畫面強調“現代”;黃禮孩則通過希臘神殿和唱詩班舞臺元素表現“莊嚴”;李似弘卻使用古裝突出“古典”。總結來說,安琪認為,“第一朗讀者”對詩歌的闡釋和呈現,有的甚至超越了詩人本人寫作時的境界。
那是一次奇特的體驗
憩園表示,參與“第一朗讀者”的活動,對于他而言是一次奇特的體驗,也具有重要的人生意義。他第一次聽到這么多人在現場朗讀他的詩歌、演唱他的詩歌、表演他的詩歌,讓他激動不已;他也表示會繼續寫詩,用詩歌“露出生命本來的面目”。
對當代詩歌普及做出重要貢獻
吳思敬認為,深圳市戲劇家協會所舉辦的“第一朗讀者”到今年已經是第4個年頭了,其影響力已經超越深圳,并逐步向全國蔓延。在他看來,“第一朗讀者”不僅是深圳的品牌,更是中國詩歌的品牌。
“第一朗讀者”有很多創意。首先是推出了國內一大批著名的中青年詩人,這些詩人基本上代表了國內詩歌的發展狀況和創作水平;第二是“第一朗讀者”創造性地把詩歌帶到了群眾面前,對當代詩歌的普及做出了重要貢獻。深圳的市民也是幸運的,他們正是通過“第一朗讀者”,才得以認識了當下中國最著名的幾十位詩人,這種機會外地的市民,甚至北京和上海都沒法得到;第三是“第一朗讀者”開創了詩歌和其他藝術形式的結合,把詩歌插上了戲劇的翅膀、音樂的翅膀,更加深入人心,對于詩歌的傳播和推廣具有重要意義。他也表示愿意會繼續為“第一朗讀者”鼓與呼,讓它傳播到全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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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網編輯: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