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百年中國當代詩歌微訪談 :發在最后的前言
楊黎、李九如

寫在前面的幾句話
楊黎/文
快100年了。啥子快100年了?中國人公開說中國話,說了快100年了。真是了不起!而在這100年前,中國人說啥子呢?那是各說各的,風和馬和牛不相干。
中國新詩運動,或者白話詩運動,或者現代詩運動,就是指用白話寫詩作和說話的新文化運動。也可以稱之為統一語音(標音),簡化文字,規定橫排并從左往右書寫。這個運動也已有百年。在這100年里,中國的詩歌(新詩,白話詩,現代詩,當代詩歌),為中國的現代語言,就是人們說的現代漢語,做出了卓越貢獻。所以,在中國,寫詩的,我是說寫白話詩、現代詩和新詩的人,都值得中國頂禮膜拜,呵呵。反過來說,沒有中國詩歌的努力,中國還是一個話都說不清楚的瓜皮農。那么,中國當代詩歌肯定就是成功的了(當我們問到“成功”與“失敗”時,許多人表示了迷惑、不屑和反感,這讓我再次理解了漢語的不足)。當然。我也同意那些相反的意見。我們做的這個訪談,通過微信,完全從內容到形式,都證明了這一點。我先向參加訪談的大師和青年才俊們敬一個禮。還有許多我想邀請但沒有微信的大師和青年才俊,我覺得很遺憾。大憾。當然,如果說有機會努力補上也很假。好在各類各派都有,算一個開放的訪談。
也有人問我搞這個訪談干什么?我實在不曉得怎么回答。突然又想到成功和失敗。中國詩歌啊,到今天還沒有得諾貝爾文學獎。這肯定不對。中國詩歌我們知道的,好多人都比已經獲獎的那兩個漢語小說家強。好嘛,我承認,我搞這個訪談,張揚我們的詩歌成就,就是為了諾貝爾文學獎。
諾貝爾文學獎應該授予中國當代的詩人們,這是中國當代詩歌成功的外部標識。諾貝爾文學獎的那些評委沒有授予中國詩人,證明他們的確不懂漢語。我們不怪他們,但是他們授給兩個講故事的人,又說明他們離現代文學簡直太XX遙遠了。這遠得很可怕,希望這樣的遙遠早點縮短,而我們也看見了這個距離縮短的可能和現實。那不是中國的經濟,那是偉大的互聯網。
中國今天可以獲諾獎的詩人多如牛毛,北島曾經都快了。如果不是他的同行、朋友和光榮的黨搗亂,他應該已經獲得了。這我們就不說了。我們說現在吧。現在比較突出又比較努力的,我認為有如下一堆。于堅和韓東肯定是一對。他們在過去30年的寫作里所呈現的作品品質和寫作影響,無疑已經是當下一個諾獎作家很難達到的高度。只是于老的意識形態出了問題,他以為他追隨的漢語也是諾獎評委喜歡的文化。而韓東又太不專心,80年代詩歌,90年代短篇,00年代長篇,10年代又開始電影,諾獎其實是跟不上這樣的天才的。相比之下,歐陽江河和西川這一對要專心一些,國際交流也要多一些。作為水平也比講故事的人好一些。只是歐陽江河才氣弱點,西川境界不夠。除了以上四個人外,還有仕途莫測的吉狄馬加和一心反黨的廖亦武也很想一搏。延續不斷的國際詩會,已經讓前者成了國際著名詩人。再加上他的民族身份,也許有一定的競爭力。不過他和他寄生的體制一樣,天然離這個獎有距離。相反,作為中國現當下最著名的反對派作家,廖比之馬加也多了許多可能。當然一切都會改變,包括西方人。所以也難說。較慘。
除了上面六個人外,另外稍晚點的也在努力。伊沙和臧棣應該是最突出的一對,甚至也是有很大影響力的一對。作為中國平民詩歌領袖,前者在這個國家擁有最多的粉絲。只是平民詩歌群體,就是缺少精英甚至理解為沒有見識的群體。這個群體在為他添彩的同時,也直接為他降分。而作為中國最高學府的教授,臧棣好像深刻的詩歌理論仿佛更贏得喜歡、愿意、能夠談論這些理論的論者和讀者。就我個人而言,我喜歡他們的努力,至少為中國詩歌添加了活力。
還有一些年輕的人,他們是好多,我都很看好。而現在跑得最快的兩個當是愛折騰的沈浩波和較沉默的烏青。當然這都還早,而且世界也在變。所以,我還是同意這樣一種說法,女詩人翟永明應該是中國第一個獲諾獎的詩人。其中理由,我就不說了。我當然覺得應該。只是她的獲獎,不會太改變中國詩歌的地位和中國文化的格局。一個民族,他們喜歡這些。我們支持。
主要是覺得訪談太嚴肅,順便說幾句格外話,偶然被牽扯到的朋友和熟人,請別生氣。我先說句對不起,阿門,阿彌陀佛。

我跟楊黎一起做了這個訪談
李九如/文
有一天,就是楊又黎過生日那天,我去草場地喝酒,楊黎對我說,我跟你說個事情。他說,中國新詩——我先用這個名稱吧,方便——已經一百年了,我要搞一個訪談。我對楊黎說,好的。
先說楊黎。我剛認識楊黎的時候,他常對我和不識北說的其中一句話是,要勤奮。他也說過,詩人要搞理論。他說,我們那個年代,詩人都要搞理論的。顯然,超一流的詩人,必然同時是超級理論家。而現在的一些年輕人,沒什么文化,話也說不清楚,卻覺得自己挺吊,真是沒有道理。楊黎不光搞理論,是個哲學家,你們千萬不要說詩人就該做詩人,只有那些做不了哲學家的詩人才這樣說,楊黎他不光是個哲學家,他還有強烈的歷史意識。什么叫歷史意識,那是一種巨大的時空意識,再放大了,就是宇宙意識,“念天地之悠悠”。有了這種感知能力,才有這個百年之際的訪談。當然,這看起來好像跟政府搞多少多少周年紀念差不多,不過這當然肯定是不一樣的。為什么,因為楊黎是偉大的詩人。十分明顯,有的人并不理解這個訪談的意義,但你又沒法解釋清楚,因為他們聽不懂,怎么辦呢。
再說我。我沒怎么搞過訪談這種事情,此前僅有一次訪談了楊黎。關于那個訪談,我自覺不錯,問了一些我關心的問題,我不知道別人關心什么問題,回答呢,肯定更加精彩。總體而言,我恐怕不是一個善于交流的人,常常無話可說,這跟我所標榜的理念其實是不相符的。我贊成溝通對話,反對孤獨的個人,我總覺得,現代人陷入了一種過分自信的主體幻覺之中。事實上,我總是傾向于張口結舌,就在昨天,我見到一個女孩兒,天哪,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么。這叫我傷心,又焦慮。
最后說一下這個訪談。你們應當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楊黎式的訪談,那些問題,它們簡,大,元。又都是一些很費腦筋的問題。如我前面所說,甚至可能會有人覺得“無聊”。這個可以理解,楊黎的“高處”很高。問題的辯證之處在于,高有時候看著似乎很低,而低呢,又好像很高似的。比如,一個多愁善感的中學生,很有可能喜歡汪國真,而認為廢話就是一堆bullshit。
其實啊,我覺得,至少對詩人們來說,這個大型的微訪談,應該挺有吸引力的。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比如在受訪者心目中,他/她作為一個詩人所想的是什么嗎?所看重的同行又是誰嗎?又比如,他/她為什么開始寫詩的?說起來,高級的問題,也是建立在最基本的心理機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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