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月亮流溢著銀色的光。剛長出嫩葉的梧桐樹隨風搖曳,把地面溫柔的光鉸的支離破碎。我久久沉浸在美妙的月色之中,任憑銀色精靈撫摸我的臉頰,泥塑般的不動。
在我的眼里,子夜的月極像一位凄美幽怨的佳人。她冰清玉潔地懸掛在靚藍的夜空,雖有多情的星兒和飄動的浮云作伴,但她還是寂寞的。一輪明月使人產生多少遐思啊,它是人們最好的寄情之物。思鄉了可以詠“霜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樣的詩句。古人真正是懂得用意境烘托主題的。詩人在萬簌俱寂的夜晚想家卻望不到家。皓月當空,雖遠卻能看到。望見了明月似乎是看到了美麗的家鄉。觸物生情,詩人智慧的頭顱在仰俯之間讓幽幽思鄉之情得到詮釋,留下了千古絕句。
相比之下,李白的《靜夜思》同張九齡的《望月懷遠》比較起來就淺近多了。李白望月思鄉而張九齡卻是望著月亮想起了遠在天涯的戀人。我們不能只興李白望月思故鄉,而不讓張九齡對月想戀人。況且,月亮屬于全世界。它可以寄托一萬個人的一萬種情思。再來說說,張九齡是如何看月想戀人的。一個長夜難眠的夜晚,張九齡披衣徘徊海邊,他定定地望著從海上升起的明月,想起了和自己以身相許,遠隔千里之外的戀人。張九齡淚眼朦朧,百感交集,禁不住吟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我思念的人兒啊,我們什么時候才能相會,看來只有在夢中了。我們知道,古人在詩文中慣把芳草、美人、明月等物象隱喻成自己所追求的美好理想。這一點張九齡莫能例外。這首詩明月既寄托了詩人內心的衷曲,又寄寓了自己對理想似遙遙明月渺渺不可及的悵惘。既表達了衷腸,又傾訴了事業上的苦悶。張九齡的詩達到了魚掌兼得的最佳效果。
古人尚且如此鐘愛明月,我豈能辜負了今夜美好的月色。熏風徐來,竟挾帶一股襲人花香。我欣喜這夜里淡雅的香味,起身尋去。一株開滿杏花的杏樹默立在月光里。滿樹芬芳的杏花星星朵朵。湊近些,我感到它們在月光中異常活躍,一個個仰起粉嘟嘟的臉,尖著嗓子,爭先恐后地對我說:是我們,是我們,香味是我們散出來的。
伴著皎潔的月光,漫游在這淡淡的花香中,我陶醉了。細觀,月色里的杏花比白天更添幾許嫵媚。月光、杏花和人構成一幅和諧的月下賞花圖。遺憾的是,我不會丹青水墨,倘若會的話一定要把極美的月色繪于紙上。不會畫那就寫吧,一個月光融融的夜晚我便寫了月色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