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拉薩河
作者:岳曉偉
最讓我不能釋懷的,是長江北岸那淡淡的熱情,還有京杭大運河,蘇北到杭州段,運河岸邊那淡淡的煙柳,惆悵的雨和多愁善感的白凈無瑕的睡蓮,還有那描摹天空和熱土的詩歌,還有水天一色的,夕陽下晚歸的漁船,還有我曾今熟悉過又模糊過,又像詩歌一樣寫過讀過,那叫做感情的東西。
在運河岸邊我曾編織過故事,那是我一生的記憶,讓我久久不能平靜,隨波逐流,一直到永遠。那時的風很年輕,就像那時的我一樣,自由與無拘無束。那枚花瓣帶著我的夢想與希望隨波逐流。
那時的夜好靜呀,靜得讓我聽到影子逃離的聲息。月亮燃完最后的光亮,疲倦地睡去,而我還在夜里思索。那年是去杭州工作,從蘇北出發,走的是京杭大運河,那初春的柳芽隨著柳枝的腰身,搖擺不定,是展示、是表示,讓我一直在詩歌與現實中穿梭。我一直想放下,放下對水的情感,就如同放下我心愛的詩歌一樣,怎能放下。
在昆山,我見到雨,見到那連綿的魚塘,那靜靜的河,在我心頭纏綿不斷。走在街道上,雨跟著我的腳步而來。那叫做感情的東西,深深觸摸我的心疼,我撿起失落的心,在南國,我一直走不出雨,走不出畫卷,走不出煙柳。感情在南岸深深地哭過,我不想走出,但又不得不走出, 我在思索在詮釋,在疑問。誰會解釋雨為什么會哭?西子湖的水為什么會傷著我的心?雨中西子湖竟是那樣多愁善感,帶著疑問,我決定去高原,去佛地。
自從去了高原去了佛地,心坦蕩多了,是那方土地,那片天空,在詮釋人生的路的起點與終點。在高山之巔,你可以審視自己。對于雪山我不知寫了多少遍,還是那么一往情深。我深深知道為什么人們一定要去西藏,為什么要步行,為什么要磕頭跪拜前往西藏,只有在西藏能解釋你最想知道的東西,還有你不能解釋的東西。
那白白的月亮我也不知寫了多少遍,還是沒有寫完,我就這樣寫呀寫,走呀走,滿含熱淚,從南國那一樹紅豆一直寫到雪山,寫到金山,一直到萬丈霞光。啊!我不由得發出感嘆,原來這條路我好熟悉呀,好像曾經走過。
那年在青海香日德,當我站在戈壁灘上,用我心愛的單筒望遠鏡觀看遠處沙漠盡頭的草原和羊群,我感到莫名的憂傷,那是一種落差與感動。我多么渴望借我一雙仙鶴的翅膀,飛到理塘草原,飛到可可西里,飛到納木措去接受圣水。當我的心輕輕落下來,我行走在起伏的高原,眼前霍然出現靚麗的一幕,我深深被震撼,一位年輕女子匍匐在山路,她在向西藏方向一路朝拜。看看人家,又審視我自己,我竟一事無成,感嘆呀。于是我決定去西藏,去拉薩,去聆聽佛語。我翻過了唐古拉山,看到了山下飄雨,山上落雪,兩重天。看到了豪放的雅魯藏布江,和靜靜的拉薩河,還有仙女般的七千多米的南迦巴瓦峰,還有紅山上的布達拉宮,金色的大昭寺,此時此刻,我的一生有佛的呵護也足矣。
從南國走到高原再到佛地,當我在布達拉宮,轉動轉經筒的那一刻起,我已經詮釋清楚了,你其實并不是你,你盡管表演,就像演啞劇一樣,有人在為你配音,劇情都是設計好的。盡管如此,來世上一趟不容易,珍惜感情,真愛當下。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