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最美仲夏時
作者:婁炳成
我熱愛仲夏。
仲夏是泰戈爾寫的一首詩,是帕瓦羅蒂唱的一首歌,是路德維希·凡·貝多芬作的一首曲,集夏花之美、嘹亮之聲、交響之樂于一體。
仲夏雖未到達(dá)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jié),但也接近了赤道邊緣。伏羲老祖宗說,泰極不好,不及最好。仲夏恰在將極未及之際,一如,月之十三四,日之辰與巳,花之初綻放、人之不惑時。
量子糾纏試驗證明,宇宙的真相是,物為我在!故而,我贊美仲夏,是因為仲夏為我而在。是的,她是一首詩,一首歌,一首交響曲,但她更是一次遇見,一回相約、一個場景!正如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所唱的那樣:每一次發(fā)現(xiàn),都是新感覺;每一次流淚,也都是第一遭。
活佛倉央嘉措在他的《那一世》里寫道:那一刻,我升起風(fēng)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那一日,我閉目在經(jīng)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jīng)中的真言;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jīng)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啊,那一刻,是暮春,石榴花開;那一日,是初夏,槐樹留白;那一夜,是江畔,星兒閃爍;那一月,是汽笛,心隨西去;那一年,是斑竹,血淚千行。那一世,是書生,陪讀于公主身邊;那一瞬,是你的笑顏,我已銘刻在心。沒有英雄遲暮,只有兒女情長。百舸爭流,過盡千帆,浮云悠悠,欸乃青山。
我恨佛,總是把俗人的心事說穿,人之苦,“苦”而不得!元好問只是好問,問那心底藏著的是什么東東,直教人生死相許?納蘭性德則說,人生如若初相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人間三情,男女之友情,為何低于愛情、高于友情最好?就是這不及吧?就是這將極未及吧?一如這仲夏,月之十三四,日之辰與巳,花之初綻放、人之不惑時。
兒童的人際交往規(guī)則是,我投你以桃,你報我以李;沒有得到李,就必須索回我給你的桃。長大了,又把那桃再送過去,說:我不要李,我只送你桃。于是,他得到了更多的李。
日本兒童情景劇《回聲》中,那個兒童對著大山喊話:“你是狗!”大山回應(yīng)他:“你是狗:”他對母親說,大山罵我;母親對他說,你換個喊話試試。于是,兒童又對大山喊道:“我愛你!”大山立刻回應(yīng):“我愛你!”
成長,總是在傷害或被傷害中實現(xiàn)。
那個兒童長大了,他對大山說:“請原諒我童蒙無知,我不會再罵你了。”
實際上,仲夏的可愛之處就在于她的特別。她有三季不及的熱度,但不過于熾熱;她有成熟季節(jié)的播收,但更懂得還有秋后的豐藏;她經(jīng)過風(fēng)雨見過世面,見慣了過多的誘惑而獨守一邊疆界;任世地盡是污泥,我如蓮出而不染。就像宋代詩人楊萬里寫的那樣:“畢竟西湖六月中,風(fēng)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仲夏就是這“別樣紅”。
仲夏的夜晚,白玉盤般的月亮掛在天空,倒映在江水中,更加明亮;月光灑在大地上,大地鋪滿了銀光;草叢中,蟋蟀在彈琴,青蛙在敲鼓,不知名的小蟲子在和唱,匯成了美妙的大自然交響曲,岸邊的垂柳用她多情的手輕輕撫摸我的面頰,我漫步在白龍江邊,耳邊是風(fēng)的私語,眼中是月的柔情,身旁流淌的是江水輕快的步伐。那如小夜曲一般優(yōu)美的色光,讓我怎能不沉浸在這仲夏的景致之中呢?
于是我說,又是最美仲夏時!
作者簡介:婁炳成,男,甘肅省隴南市人大常委會退休干部,甘肅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在國家級、省市級報刊雜志、文學(xué)網(wǎng)站發(fā)表小說、散文、戲劇、紅學(xué)評論、文藝評論等作品300萬字以上。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