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后,剩余勞動力不得不向城里轉移。
陳強和妻子從農村到縣城租房做賣買生意已有好幾年了,一想起在村上讀小學的兩個孩子靠年邁而體弱多病的母親照顧就操心。妻子說:“把他們轉到城里來讀唄。”
“你以為教育局長是你父親嗎?哪有這么容易?我們戶口在農村,人家讓你進嗎?”丈夫為難地說。
“我聽說,像我們這樣的情況,有人都辦得到,你盡管去試問下嘛!”妻子說。
“那你先去走走看看吧,不得我再去。”丈夫以試探的口吻說。
9月1日,各小學開始辦理入學注冊手續,妻子分別走了縣城的一小、二小、三小、四小的學校,學校都以“戶口不在縣城,不能轉來讀書”為由拒絕了。
“唉,誰叫我們是農村的?!”丈夫垂頭喪氣地說。
正當陳強絕望之時,他得知與他家一起來到此城經商的鄰居王可,其兩個子女都轉得來離住地最近的縣城一小讀書了,便迫不及待地追問王可是怎轉得的,但對方說:“這個嘛 ,我不好說,你自己想辦法吧!”
陳強理解王可的難言之隱。是的,有哪個人會將自己的隱私告知別人呢?是人都猜得出他為何而得,無非是幾種可能:送禮、校長是他親戚、親屬親戚是有權力的領導、或有其他關系。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就靠各人的本事了。
陳強想,送錢,沒有。靠關系,沒有。那靠什么?經過一夜的苦思瞑想后,第二天一早起床,他異常高興,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這天早上,陳強就裝扮成老板樣,穿起了西裝,打上領帶,理了頭發并噴上發膠,顯得高貴大方,直接到鎮第一小學找到校長。
陳強走到校長室,就直呼校長名字說:“黃管學,我是縣政府分管教育工作李副縣長的親戚,是王可的鄰居,我是來要求為我兩個子女從鄉校轉到你校讀書的,你看著辦吧。”說完就遞交上一張紙條,上面寫上兩個手機號碼:一個是李副縣長的號碼,一個是陳強本人的號碼。然后不辭而別。
校長批準過許多關于轉學的事情,唯獨沒見過這種情況,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弄得不知所措。經冷靜思考后,他果斷作出決定。
當天下午2點鐘,黃校長撥通了陳強的手機。
“喂,陳老板嗎?”
“是的,你是哪一位?”
“啊,您好!您好!我是鎮一小的黃管學呀,您今早來,我由于忙,招呼不到,請您多多愿諒啊!您子女轉學之事,您走后,我們校領導班子及時研究,決定同意轉來我校。如果您好有空就煩請下午來辦手續吧。”
“好的。”
陳妻知道喜訊,喜出望外,追問丈夫:“你究竟使用什么奇招搞惦校長的?是不是花了不少錢了,你如實招來!”
“你知道的,我們哪有錢送人呀,我不就是借李副縣長這個假親戚的名義嗎,我什么也不送,只送他寫有兩個手機號碼的紙條,一個是李副縣長的假號碼(本人早已停用)、一個是校長聯系我本人的真實號碼。我知道李副縣長的號碼他肯定不敢打,即使打了也是處于關機狀態的,因為他的官太小,豈敢打處級領導的電話去問這些小事?另外,他會為保自己的‘烏紗帽’著想,不敢去冒這個風險。再有的是,我有意講是王可的鄰居,無疑是揭穿其違規為王可辦轉學之事,使其騎虎難下。我就是抓住其小官怕大官、辦事心虛的心理弱點迫其就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