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小小說外一篇）

 

作者：徐德銀

 

馬女士：只要人好，其他條件都是次要的。

劉健玲：小馬啊，我可要把丑話講在前頭哦。

（話鋒一轉）：小朱的視力還在繼續衰退，今后可能會雙目失明。

劉健玲（著重介紹了小朱聰明、厚道等優點，言簡意深）：小朱雖然會失明，但他有一個好頭腦，可以指揮‘手下’實現他的才能。好眼易得，好腦難求哦。

劉健玲的話打動了馬女士的心。

小馬：她與小朱見過面后，被小朱的才華和為人深深吸引，雙方終于成了恩愛夫妻。

后來 ，小朱雖然成了盲人，但馬女士全無嫌棄之意，平日悉心照料丈夫，家庭氣氛和諧溫暖。

小馬：劉健玲19歲便開始給同學牽線介紹對象。

1980年劉健玲，芳齡 25歲。

從廣州衛校畢業后分配到廣州市屬福利企業電子元件廠當醫生。

 

1980年初秋。

電子元件廠。職員宿舍。上午。晴。

劉健玲與戀愛多年的男友喜結連理。結婚場面熱鬧喜慶。

劉健玲沉浸于成家立業的幸福。

工友：健玲，和你一起畢業的同學卻還育單身。

劉健玲：我一人幸福是微福，同學們都幸福是大福。

工友：你想做個媒人？

劉健玲：何不嘗試著當個紅娘，把婚姻的幸福牽引給大家呢？

劉健玲：先后要向自己印象中比較匹配的男女同學分別征求意向，從中牽線搭橋。

她先后促成了10對同學婚姻。

這牽線的巧手活，就此她動開。

劉健玲：把關注點轉向了廠里的單身工友，特別那些不容易找到對象的殘疾職工。

劉健玲為工廠里的職工牽成了7對夫妻，其中3對是殘疾職工。

工廠領導：劉健玲利用工余時間免費為他人做紅娘的事跡迅速傳開，得到廠領導和職工們的認可。

大家推舉她為工廠的女工部主任和工會副主席。

電子元件廠領導：健玲，當紅娘更成了你份內的應盡之責。看起來，你現在牽起紅線來更加得心應手了。

劉健玲：我這人，就愿意做巧手牽紅線的事。

工廠領導：她牽線不分份內份外，還堅持熱心為社會上有需求的男女牽線搭橋；連居住香港、澳門和美國的人士趕來請她牽線的，也有求必應，先后為社會各界玉成了近兩百多對佳偶。劉健玲巧手牽紅線的好事，受到工會組織的肯定和新聞媒體的關注，省市報刊、電視臺和國內外眾多媒體對她進行采訪報道，有幾家報刊贈予她“紅娘皇后”的美稱。

劉健玲手捧“紅娘皇后”贊譽證書，喜上眉梢。

廣州市總工會于1988年3月，授予劉健玲“‘紅娘’積極分子”的稱號。

“夠鐘”，退休之后。

劉健玲：樂當紅娘的熱心不退，繼續牽紅線，做好事。

在退休前，牽成兩百多對良緣。

退休之后，玉成了近百對佳偶。

（其中既有十八九歲、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又有三四十歲、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也有年過花甲、古稀的老年人。）

劉健玲：為人牽線時從不以投機取巧取勝，而是憑點滴積累的經驗。

劉健玲：向自己的印象或心靈感應中覺得比較匹配的雙方分別征求意向，在介紹情況時以真誠坦率服人。

劉健玩退休后的家庭里。屋內。晴。上午。一位朋友把婚后離異、芳鄰24歲的李女士帶到劉健玲家里。

朋友：健玲，你給李女士請求介紹個男友吧。

李女士：當初戀愛時，男友張生很喜歡她，每天下班后去她工作的事業單位接她，還送上一支花。

李女士：結婚后，張生不愿意要小孩，說遲點再要。兩年后，張生鬧離婚。愿來他背后有“第三者”，催著他結婚。李女士接受不來這個變故，想尋死，幸被朋友勸住，帶來求助紅娘。

劉健玲（靈機一閃，打電話）：陳生，叫你趕過來相親。這里，有個佳人適合你！

陳生（電話）：玲姨，您為什么會想到把李女士介紹給我？我28歲，未婚，又是事業單位的在編職工，她合適我嗎？

劉健玲（電話）：是我的靈感覺得李女士合適你！她24歲和你28歲是最佳年齡搭配；你身高一米七二，她一米六0，高度也相當般配；還有你們都是事業單位職工，門當戶對，她雖然離異，但沒有孩子。你給別人機會，也是給你自己機會哦！

陳生（電話）：好，試試看吧。

陳生和李女士見面。

陳生對李女士一見鐘情。

李女士心里好不喜歡。

李女士（出言謹慎）：我們喜歡當然好，不過還要你家長同意才行。

陳生：好，我領著你一同去見我的父母。

劉健玲：當著父母的面，李女士婚姻離異的經過，取得了陳生的父母的理解和支持。

陳生（電話）：玲姨，我和小李的戀愛順利。

李女士（電話）：玲姨，我和小陳結婚之后，現在生了一個男孩。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感謝玲姨，好心為媒！

劉健玲：不必謝我。你們有良緣，過好日子就行啦！

劉健玲已經年屆“古稀”。

劉健玲：如今的我，兒孫繞膝，依舊樂牽紅線不辭勞，五十多年余如一日，免費為他人做紅娘。

劉健玲：紅娘的可貴之處是，每當男女雙方經她巧手一牽，互相開始了聯系交往，她不是撒手不管，而是持續跟進。

2024年才開了頭，劉健玲還牽線成功了5對婚姻。

劉健玲：巧的是，有一對牽手成婚的90后，雙方的父母當年也是由劉健玲牽線撮合的。有了二十年了。歷年都可圈可數！可敬可親！

劉健玲送孫子上學之后。

劉健玲在家里。獨坐屋子里。

劉健玲：回首往事，深感現在的年輕人，考慮問題更周全，也更復雜，沒有過去的年輕人那么單純。

特別是80后、90后，他們大都很有個性，不耐煩自己的爹娘過問或干預自己的婚戀。可其中的不少人卻樂意聽取劉健玲這位紅娘的看法和建議，這應該緣于劉健玲懂得現代年輕人的心理，交流時有入心入腦的共同語言吧。因此，一些十分關切子女婚戀進展情況的父母，常常不敢直接問子女，只好轉而問紅娘，劉健玲總是有問必答，多問不煩，使婚戀當事人的父母心中有數，感銘于心。如今的年輕人經紅娘介紹雙方簡況后，一般喜歡自己去聯系對方，而老年人大多希望由紅娘陪著去見面。

“嘀”的一聲，微信提示音響起。

劉健玲拿起手機一瞧。

何伯發微信來了

手機屏幕顯示：2024年3月8日。

年過古稀的何伯邀請劉健玲紅娘陪伴。

年過花甲的女生蓉姨見了何伯第一面。

何伯（微信）：阿玲：多謝你介紹個咁好的女仔給我，阿蓉聰明伶俐，心地，善良，溫柔勤快，我好中意她。

何伯（微信）：她對我是好中意，已認定我是終身伴侶，還送給我一個溫泉三日游的大禮物，真是動了真情！若是和她結為夫妻后，我要送個大紅包感謝你！

劉健玲看了手機，思索一下，放下手機，展開了笑容。

劉健玲（自語）：助人為樂，施恩莫望報！

 

多收三、五角錢

 

某鎮農貿市場。販賣雞肉檔口。早上。晴。阿嬋和老公開著小貨車載著幾十只雞。

來到了販賣雞肉的檔口。

阿嬋老公把雞宰殺好，利索地擺放。

阿嬋負責售賣。

阿嬋嘴巴甜。

來了很多的顧客。（有老的、少的。有丑的、美的。）

阿嬋（甜美）：美女，帥哥，買雞吧，剛殺好的新鮮農家雞，好吃得讓你停不下嘴！

（她的甜言蜜語）。

大家都圍著檔口。

大家爭先恐后購買雞肉。（你買一只，我也買一只 。）

阿嬋賣得起勁。稱著重量。

阿嬋：這只九十四塊七毛，就收九十五塊吧。這只九十六塊五毛，就收九十七塊吧。

夫妻倆配合默契。

幾十只雞一下子就銷售一空。

夫妻兩人看著錢包。

阿嬋樂開了花。

一個月之后。

阿嬋的檔口旁邊新開了一個賣雞檔口。 在販賣農家雞肉。

阿嬋：我有熟客，不怕你跟我爭。

阿嬋和老公立在檔口。

阿嬋和老公把幾只殺好的雞擺在檔口上。

顧客們都在她檔口匆匆而過。（沒有購買的行為）。

（她施展之前的“戰術”）

阿嬋（甜美）：美女，帥哥，買雞吧，剛殺好的新鮮農家雞。好吃！得讓你停不下嘴啊！

顧客們（好像沒聽見）匆匆走過。

喊來了幾只蒼蠅，亂吼亂飛。

檔口沒有喊來一個顧客停留。

阿嬋她跺著腳。焦慮不安。

阿嬋的老公：之前一個上午可以賣二三十只雞，現在一只也賣不出去。

阿嬋：雞還是原來的雞啊。百思不得其解。

阿嬋：再這樣下去，檔口的生意，連租金都付不起了。

阿嬋站在檔口前左顧右盼。煩燥不安。

看見遠處走了一位老顧客。

（她像抓了根救命草似的）。

阿嬋（大聲喊）：美女，買雞吧，新鮮農家雞。

那女的好像沒聽到似的，把頭一扭，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往旁邊的檔口走去。

阿嬋整個人僵住了。

10分鐘之后。

阿嬋的老公過來拉了她一下。

阿嬋望著旁邊那個新開的賣雞檔口。

阿嬋：圍著不少顧客啊，這情景不是似曾相識嗎？

阿嬋的老公：怎么短短一個月，這些“帥哥美女”就“移情別戀”了？

阿嬋：看看那個檔口賣的雞，和自己的也沒什么區別呀，怎么會這樣？想來想去也弄不明白。

檔囗。夕陽時分。只賣了兩三只雞。

阿嬋和老公一邊收拾東西，準備返回。

阿嬋嘆氣。

阿嬋搖搖頭。

阿嬋：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得想個辦法啊。

阿嬋的老公（嘆口氣）：能有什么辦法，實在干不下去，只能換地方了。

阿嬋：又換？我們已經換了三個了。

阿嬋的老公嘆氣不已。搖搖頭。

阿嬋：我就不信邪，明天我去看看旁邊的雞檔有什么法術！

販賣雞肉檔口。早上。晴。

阿嬋悄悄觀察旁邊的雞檔。

賣雞的老板娘未曾開口，笑容已爬上嘴角。

老板娘（清脆響亮）：這只雞九十二塊三毛，收你九十二塊，另外送你兩個雞腎。這只雞九十六塊五毛，收你九十六塊。

顧客：謝謝老板娘！

顧客拿著雞肉。滿意地走了。

阿嬋：終于看出端倪，原來老板娘每次收錢時都給顧客抹零，還送上雞腎、雞肝。

阿嬋看著來買雞的人（絡繹不絕。）

阿嬋癱坐在凳子上。

阿嬋（長嘆一聲）：不就多收了三五毛嗎？怎么會這樣？

 

徐德銀（徐刻xuke，德福），廣東。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