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開（小小說）

 

作者：楊開

 

石榴出生在貧困的山區農村家庭。開門見山，群山逶迤。

那年，石榴剛三歲，父親就走了。

石榴的母親生得面容姣好，長眉秀眼，有幾分風流勁兒。

石榴的母親命運多舛。嫁給石榴的父親，家徒四壁。

石榴的父親染病不起，母親悉心照顧，端屎端尿，不辭勞累。但父親的不治之癥，終以撒手人寰，上了天堂。

母親身經貧窮潦倒，失去丈夫的打擊。心情猶如被吹落的樹葉，感到無限失望。

石榴五歲，母親為了家庭的生活出路。

母親想：生活還需繼續。那天。母親對石榴說：“女兒啊，媽媽走出大山，外出到城市打工。為的是掙錢回家，供你上學讀書。你在家要聽奶奶的話，好好讀書學習。等到家門前的那棵石榴樹花開的時候，媽媽就會回來。”

石榴眼睛噙滿淚水，啼哭著與媽媽道別。媽媽強忍著悲傷，骨肉分離的痛苦，拉著行里箱，頭也不回望一下，果敢地外出打工了。

那棵石榴樹是石榴種下的。

石榴五歲，一次跟著媽媽在山坡地里割豬草，石榴看見一棵小樹苗。她用小手指著小樹苗，說：“媽媽，這棵小樹苗有名字嗎？”

“它有名，叫石榴樹。這是一棵石榴樹苗。它以后長大，開花時可漂亮啊。紅艷絕的火紅色彩，美麗好看。”媽媽說。

“我們家門口種一棵石榴樹吧。”石榴說。

“好吧，媽媽把這棵石榴小樹苗，移栽回到家門口園子里種植。”媽媽說。

割完豬草后，媽媽小心冀冀連根帶泥把小石榴樹苗挖起來，帶回了家。緊接著，媽媽挖樹坎，和女兒石榴一起，把小石榴樹苗種在了自家門口的園子里。石榴用小水桶盛了清水，澆水在樹根，澆上了定根水。

“石榴，你要愛護石榴樹啊。”媽媽吩咐說。

石榴媽媽外出打工了。

石榴的媽媽從山里走到城市。人生地不熟，沒有就業入職技能，找工作談何容易？她做過家政保姆，做過清潔工，做過散發小廣告工作，做過賓館酒店的洗碗工。

她干得長的工作是在賓館酒店做洗碗工。石榴媽媽憑借著一股能吃苦耐勞的拼勁，做洗碗工博得了酒店老板的賞識。她有著迷人的姿色，被酒店老板看上了。

干了兩年酒店洗碗工后，她搖身一變。成為酒店前臺的收銀員。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盡顯年輕少婦姿容艷麗。

石榴和奶奶相依為命，艱難地生活。奶奶照顧著孫女石榴的生活起居，吃穿住用一肩挑。奶奶一邊耕作農田，種植農作物掙錢。一邊送石榴上村小學，讀書識字學知識。石榴晚上和奶奶住在一起，祖孫倆親密無間。

石榴上學了。每天放學回來，她都要到石榴樹前，看一看，它長得好嗎？它長高了嗎？她拿起小水桶，給石榴樹苗澆水。

小石榴樹苗，一年一個樣，無憂無慮地生長。

五年后，石榴樹長得樹干粗壯有力，枝條向四面八方伸展，綠葉婆娑，形狀十分美麗。

石榴在學校里，學習用心，成績很好。奶奶打心眼里高興。

那天，石榴拿著期未考試成績通知單回到家里，把通知單交給奶奶看。

“乖孫女，考得很好，好樣的。”奶奶說。

“奶奶，我聽到班里的李洋同學對我說：‘石榴，你媽媽不會回來了。你媽媽在城里和某酒店有錢的老板在一起了。我的爸爸對我說的。’奶奶，李洋說的是真的嗎？”

奶奶皺褶的眉頭緊鎖，沉悶了一會兒，有苦難言。

“我哪知道啊？”奶奶說。

“媽媽對我說，我家門前的石榴樹開花了，她就會回來。”石榴說。

“我們家的石榴樹總是不開花？”石榴問奶奶。

“石榴呀，你太勤快，天天為它澆水。我又施肥不當，它故意不開花給我們看哩。”奶奶憂傷地說。

……

那年夏天，石榴種在家門前園子里的那棵石榴樹開花了。

那樹上火紅的石榴花，是濃厚情感的寄予，映照著希望的明天。

石榴愣怔了，她如獲至寶般的喜悅。

“石榴花開，媽媽該回家了！”女兒石榴懷著惆悵的心情，走到了村口……

 

2024年9月23日

 

作者簡介：楊開，系廣西作家協會會員。《鬱州文學》雜志編輯。微型小說作品散見于《羊城晚報》《河南文學》《中國作家》《精短文學》等刊物。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