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樹,希望兒子像樹一樣茁壯成長。小樹陪伴著張佳慢慢長大,張佳很喜歡這棵樹,時常給樹澆水,每天放學之后,搬過來一個小板凳,坐在樹旁寫作業。
他管這棵樹叫弟弟,還起了一個名字叫“張家”,每天沒事的時候,張佳就會跑到樹前比身高,有時候來了小伙伴,碰一下樹張佳都會心疼的要命,樹伴隨了張佳整個童年。
有一次,張佳的父親回來,臉色很不好看,坐在外面凳子上,看著樹不停地抽煙。干完地里活的張佳,回來后看父親很反常,就來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爸,怎么了?”父親看了看張佳,嘆了一口氣說:“咱們村在郊區,今天村長告訴我,城里要給咱們村修一條路,說是為了發展。”
張佳說:“這是好事情啊!”父親說:“好事是好事,可是路要通過咱們院子。”張佳緊張起來,反問道:“那樹怎么辦啊?”父親沒再說話,張佳急了,喊道:“動什么都可以,就不許動我弟弟,誰動我和誰玩命。”說完往村長家跑去。
張佳的父親在后面趕緊追,為了這棵樹,張佳和村長吵了很多次。可是路的規劃圖已經出來了,村長也無能為力,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后來村長想出來一個辦法,從城里請來一個樹木專家,在專家的幫助下,把樹從院子里移到了房屋的后面。
在移動過程中,張佳不停地說:“弟弟,哥對不起你,哥讓你搬家了。”很長時間張佳都說這句話,大家都說張佳是神經病,為一棵樹不值得。
路修好之后,村子改變很大,這些張佳都不關心,他就知道樹更高了,樹陰遮住了整個房屋,張佳感覺在里面很踏實。張佳的年齡也大了,張佳把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有時候會靠在樹上嘮叨很長時間。
過了很久,村里來了幾輛小車,村里的領導都陪著笑忙前忙后。后來等車走了之后,村長在喇叭里廣播,咱們村要被開發,以后咱們就是城里人,上午開發商來了,已經在城里給咱們建好了小樓,每家都有,限期一周內搬清。
張佳在樹下聽著,氣呼呼地晚飯都沒吃,后來領導來做工作,讓張佳離開。孩子們都愿意,因為補償的待遇很好,孩子們勸張佳,張佳瞪著眼睛說:“你們知道個屁。”
最后整個村子就剩下張佳,張佳流著淚摸著樹,“弟弟,哥這輩子是不是沒用,連你都保護不了,我真的要無家了。”然后緊緊地抱住樹,天色漸漸變暗了,已經分不清哪個是老人哪個是老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