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曾主持過一個訪談欄目,題為“外省詩人在北京”,每人只一題,后刊登于古箏主編的民刊《陌生詩刊》。現借助《作家網》回顧并重啟此欄目,敬請關注。——安琪】
安琪:匡政你好!多年前你還是一個詩人時,就想做個文化學者,時至今日我們都認為你已實現了你當初的心愿,你自己如何看?依你的經驗你認為詩人如何走出詩歌圈去影響社會,甚至改良社會?
葉匡政:我說過想做文化學者嗎?好像沒這個印象了。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詩人,詩人當然也可以做點別的事情、寫些別的東西,但他無論做什么,都會帶著詩人自己的印跡。我覺得自己無論做出版,還是寫文化評論,它都是一種詩人行為。我看它們的標準也是個人化的,與社會標準接軌的念頭會少得多。這種個性化的行為,在商業社會要成長肯定艱難一些,所以我做出版并不成功。而在評論領域,這種個性行為可能更易獲得人們的理解,所以我顯得相對自如一些。
我想詩人與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愿。我做很多事都是在嘗試,想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愿,想發現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做過很多事,對很多事情的結論只有一個,它們并不適合我。其實直到今天為止,我仍在尋找自己,可能會通過很多方式。我覺得一個人的生命,就像在寫一首詩,在沒有寫出最后一句以前,沒人會知道那首詩的樣子。
曾經,我以為網絡能讓我們實現更為自由的書寫。現在看,這種對自由書寫的禁錮越來越厲害。這些禁錮最初是外在的,但在禁錮的環境寫作久了,這些限制會被不自覺的融入到寫作意識中。最后變成一種自我限制。我現在更多地體會到的是這種自我限制,有觀念和價值上的,當然也有文體、字句和節奏的。我最近想重開一個詩歌博客,發一些更具個人性的文字,來打破這種限制。詩人是用話語與社會溝通的,所謂改良社會,不過是改變我們自己的寫作行為。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達到一種更為自由的書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