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非殊及其作品的123種看法
蘇非殊的寫作自二十一歲左右即成熟,或者說廿年來其《物物集》保持了一貫的氣息。吾與之交于十年前。這十年來他的創作也還保持了那種既定的狀態,無論生活中發生了什么。這兩個甚至多個蘇非殊都在其極簡、靜止地描述中存活下來。集中有《南山集》,約三千行,寫詩人住在終南山上的日常生活,將其之前的觀物體物進一步刪繁就簡,堪稱物主義代表作。其實這樣說的時候,也是說其他的都是他的代表作。你很少讀到意外之外的意外,比如我親見并參與喇嘛莊的生活,他在寫《喇嘛莊》,我在寫《黑暗傳》,這是兩種氣息。但的確那個時間段,我們生活在很近很近的一個氣場里。就是:你讀他的詩,仿佛生活本身,好像不是在讀詩,不是在閱讀文字。所有的障礙沒有了,他升起的一個個象或許也是精心挑選的,和寒山,陶淵明、梭羅一樣簡單,簡單,明亮,一派枯山水。他的寫作是一個奇怪的顯相。或許以后,有更多的人讀到這種讓物安靜下來之后逼出來的寧靜。
——亞伯拉罕·螻冢 詩人、小說家
對于這個世界,我有太多的未知。身邊的很多事物,離我這么近,而我卻對它們認識很少。我只知曉了:蘋果是吃的,電視是看的,棋子是玩的,汽車是交通的,筆是寫字的。曾經有一天,蘋果砸在了牛頓的頭上,人類世界發生了改變。而有這么一個人,他一直在識物,他叫蘇非殊,這些年寫了不少文字,總匯叫《物物集》。我不敢說,這是一本可以改變世界的書,但它改變了我對物的認識,且提醒我注意,世界可以如此物物相融,又那么簡單。
——蒲秀彪 詩人
詩不是寫出來的,而是自然而然從生活中流淌出來的,就像蘇非殊的詩。他在詩中告訴我們自然的模樣,那么美好自由。當我們與自然漸行漸遠,他卻回到鄉村,嘗試物的解放。
—— 莊鴻文 貴州銅仁學院教授
有沒有一種詩,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一直以來,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的一種個人設想。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的詩,你說怎么寫啊。很難寫。盡管如此,我還是堅持認為抒情、說事、講道理不是詩之為詩的本份。你要抒情可以寫情書、你要說事可以寫小說、你要講道理可以寫格言警句,犯不著以詩為道具。因此,“有沒有一種詩”的說法是不準確的,詩如果有,只有一種,那就是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的詩。
令我興奮的是,這樣的詩已經被一個叫蘇非殊的詩人寫出來了。
——烏蒙 詩人
1400多頁,蘇非殊最新骨灰級詩集《物物集》馬上彈幕般突突突,密集推出。顫抖著祝賀!
1400多頁哦,不禁讓人想起早在1400年前的某一年,那個叫馬克思春的小伙子在大雪紛飛的夜晚獨自擼串的場景,啊,蒼茫天地間擼燈一豆閃。
20年仆仆前行,20年煌煌小結。
舉杯,舉碗,舉壇子,不醉不歸吧,一夜宿醉吧!
浮生若夢且為歡,喝完牛二換普京。酒干倘賣你格瓶。
作為一個物主義者,是與物握手言和還是與物合二為一,這在蘇非舒殊那里已經沒有答案。
還有什么可說的呢,所有的言說一張嘴都啪啪成少女們的唇部特寫,如果有,那這個答案天南地北、東郊西郊、街頭巷尾、漫山遍野、無邊無際、無處不在,并且,遇風隨風輕舞,遇雨隨雨潛入,遇刀子隨刀子見血。
遇TNT隨TNT一起,嘭!
大爆炸。
與其格物不如物物,《物物集》的集結不驚天不驚地,物之為物,天地也。妥妥地。
——劉不偉 詩人
靜,于是有了物。視覺上,那些東西的名詞或者動詞;聽覺上,那些詞語的發音或者節奏。蘇非殊的這組詩集中于巴鎮這個地方,人或物,都很親切。所以靜,又有了記憶。是記憶,但記憶重現的時候少不了想象的附加作用。角度的選擇、敘述鋪陳,或者細節的重復,是想象少不了的,但更重要的是一種如光的清醒。不是現實主義的現實感,還是靜,一種使記憶中的人或物清朗的靜。
——華秋 詩人、小說家
蘇非殊,一個詩人探險家,以獨特的詩的觀點勘查世界,發現“真實”的新礦脈。探險家方向明確,講究完成目標的方法論。蘇非殊詩歌中的空間音色獨特,語言策略清楚,帶動詩的思維邁向詩意回響的新世界。
——[臺灣]黃粱 詩人、詩評家
生活中,他是一個圍著一棵樹兜圈子的人,但他會告訴你他一直在前進。用這個話來解釋蘇非殊的詩歌同樣是適合的,十年前與十年后他所寫下的東西,如出一轍。他的寫作對詩歌評論帶來了巨大的障礙與困惑,那就是:每一種解釋都總是太早或太遲了。
——何三坡 詩人、小說家、文化學者
蘇非殊不斷尋求著物的可能,物的秘密。物自身延宕著。如皰丁解牛一般,他穿行在物的肺腹間,物的罅隙,呼吸著物。他在物中呼喊,他似乎要說:“你們看吧,我終久要出來的,但請讓我待上足夠長?!痹姼柙谶@里一再停留,模糊了自己的界限。
——王東東 詩人、詩評家
蘇非殊喜歡用數字,這是一種算術方面的固執和專注,有著輕微的嘲諷似的準確性。它的功能不是表達意義,而是呈現感覺,讓物體驗和無畏的態度同時確定下來。數字是物體驗過程中的耐心,使人親近緩慢流逝的時間,與物平等相處。當然,那些數字,筆鋒一轉,就可以更改,所以,它是如此地隨意。
——張萬新 詩人、小說家
蘇非殊是詩人,還是藝術家,但在《喇嘛莊》里,他寫詩搞藝術甚至看書的故事或情景幾乎一點都沒提及,寫的只是他如何種菜看天,他幾乎成了一個農夫。
——李霞 詩評家
《喇嘛莊》的出世,是遲早的事情,該來的一定會來,鼠輩與巨人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F代漢語的詩歌號角,傳了幾代,當放情、暴虐、政治波普、柔軟的小夜曲瀕臨死亡,如果可能,還應加上體制內的詩歌敲門磚,都算上吧,把一切都算上,唯獨在慣常的美學坐標內找不到《喇嘛莊》的立足點。第一個指責蘇非殊寫的不是詩歌的人,正是他自己,與其說是他向自己發難,不如說他的誠實讓《喇嘛莊》開辟了一條朝天的馬路。這個表面沉靜質樸的人,內里卻以決絕的姿態,看不起時代的家長里短,他的用力是在放棄力量的關口,合聚成驚嚇般的物主義敘述。
——漢家 詩人、隨筆作家
蘇非殊是一個詩人,這不是褒義詞不是貶義詞而只是一個名詞,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不是一個詩人。當然,我不是沒有寫過詩。我老愛把一件很現實的事想得很不現實,比如,喇嘛莊住著一個詩人,而不是很多農民。
——八千億
朗誦是人為的,這是任何人無法改變的事實。既然是人為的,那么人為的各種可能性就有可能不速而至。蘇非殊正是于此,抓住了人們的思維盲區,大膽構思,成功了解構了朗誦。用鳥聲取代了人聲,聲音的主體變了,聲音接受的空間自然也就得到了相應的拓展。加之,有那么多美妙的人聲做背景,這種解構才獲得了不應該獲得(或許有些名不符實)的張力。蘇非殊的行為告訴我們,藝術完全是可以這樣的。我們常常講,藝術要打通萬事萬物的邊界。蘇非殊這種取消邊界的做法,能不能給我們的詩寫,帶來一些啟示呢?
——格式 詩人、詩評家
這么說來,我說詩只有一種,那就是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的詩,還是不太準確。應該這樣說,蘇非殊為詩貢獻出了一種新的趨向、可能,那就是: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
——烏蒙 詩人
一個相信語言的人,他把語言變成一座莊園,自己卻不住在那里。他出門比賽喝酒、聊天。他的寫作讓真正的寫作者因為喜悅而震驚,他的行為讓尊敬道德的人憤怒而愚蠢。他的小半生,就是一小捆矛盾,惠特曼替我作了解釋,那是因為太浩瀚了。印象里,蘇非殊是灰色的。但維特根斯坦說,智慧是灰色的。
——何三坡 詩人、小說家、文化學者
在蘇非殊的語境之下,是生活的重現,它們引領你走進生活,走進過去,走進回憶。這種回憶也僅僅是回憶,沒有獻媚似的爛抒情或者其他爛腔調的哭戲。大眾哭或者笑,不應該由一次爛煽動的氛圍決定。
——嬰邁 詩人、散文作者
這首詩也是抒情的,只是作者把抒情那部分留給了讀者。
——張萬新 詩人、小說家
我之所以愛好蘇非殊的詩歌,除了他作品中流露出的深刻洞察力,——這是由哲學給予的,也是詩歌給予哲學的。——還在于他態度的自由、開放,同時又無比審慎,決不自炫。詩歌是沒有界限的,除了詩人自己劃地為牢,除了詩人主動、自覺的藝術性追求。
——王東東 詩人、詩評家
我說幾句,作為蘇非的把兄弟,我是一個對什么都無所謂的人。但是,只有在老蘇非面前,我敢說,不管他是什么觀點,我就是他的反面。我的意思是,我時時刻刻在提醒他,觀念不能絕對,每一個觀念都有它的反向。我可能贊成這個觀點,但我要提醒你,你有你在自我陶醉的時候,我在你耳邊說:你是不是在扯蛋,你蛋難道不疼嗎?
我的閃爍不定,也正反襯出老蘇非的真實。蘇非是一個真實的人,各方面都真實,他的詩歌理想和世俗理想,他的交友方式和婚姻狀態等等,某些方面真實得讓我和其他人不滿。或者說是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在挑戰我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我可以說,我們大都是閃爍和虛無的,而老蘇非卻是清晰而真實的。我記得他因裸體朗誦而被關進海淀拘留所時的情景,這是個無比真實的細節!
——何強 詩人、藝術家
物與物物的遞進是“詩人亦物”的大融合大自在,其消彌主客之冥頑而昭顯泛物之自由。
物,因了自性而自圣,在物物的照應與默契里,頓悟即缺席。
物物穿透窺戀之鏡然后風靈韻觸渾然天成。
——李娃克 藝術家
《喇嘛莊》是一首詩,一首長詩,也可以說它是一些物組成的一個文本。蘇非殊在這首詩里將其物意識滲透在每一個字里,它盡量使每一個詞語都保持著詞語的獨立性,它不干預詞語本身,它只是把它們拿出來,或者說它只是把它們請到它的詩的意圖中。
——叫獸 詩人、平面設計者
在蘇非殊的詩中,詞與物比肩而立,幾乎看不出賓主關系。他的詩也不像是寫出來的,倒像是直接從地里長出來的,有如草木滋生蔓延。他逆時而行,似乎有意回應漢語傳統智慧,無為而治,乃至于無為無治,彷佛我們時代的詩歌隱士。
——馬策 詩人、詩評家
蘇非殊在他的寫作中,避而不談他的情感、情緒、情懷,不是他沒有情感、情緒、情懷,而是他認為用他的情感、情緒、情懷劫持讀者,將讀者卷走是不人道的,他愿意將讀到他的詩的人留在他所呈現給人的場景中,讓人自己去看、去聽,去產生自己的情感、情緒、情懷。
——烏蒙 詩人
蘇非殊所帶動的回憶,好便好在只有帶動,沒有強行的走入或者介入。溫情打破了一切鐵的規律,它出現在葡萄架或者其他日常生活當中,自然、輕巧,進入的悄無聲息,這種力量是可怕的。但給予與接受都不會受到自然的傷害,如果在大地上走動,誰會不帶一絲風呢?我想《喇嘛莊》正是如此。
——嬰邁 詩人、散文作者
蘇非殊的詩歌,恰恰在某些時候會被認為是沒有詩意的。還比如《農事詩》,固然如果沒有對農業知識的浸淫,對自然事物和人類活動的熱衷,就不會有這首詩。它具有教科書的刻板、中規中矩和煩瑣、細密。敘述冗長、緩慢。語言理性。情感零度。簡單地說,是一份農業教科書或說明書。這首詩即使在蘇非殊的作品中,也是獨特的??梢哉f把蘇非殊的想法發揮到了極致。
——王東東 詩人、詩評家
蘇非殊是一個人。
把自己擱在物中間,一個人:在喇嘛莊提出物主義,一個人;到終南山辦物學院,一個人;最近又去丹霞山寫了一本《物物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與物密不可分,給別的人一些錯覺。他是一個人,或者一件物。
關于物,我們熟視無睹,物與人的關系總是那件簡單,譬如用筆寫字。但我們能說出的物及物與我們的關系,卻是那么少,少到一口氣就說完了,或者物還在,氣不足。
顯然,物這種東西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說出來,一直說下去。蘇非殊的選擇是寫詩。這又是一個奇怪的方式:詩也可這樣寫?當然,尤其是把詩物化以后。
詩不是物。但當詩存在時,它就是一件物什,比如一盞燈,一個釘,一雙手,一陣雨,等等。因為與物毗鄰,或者說它們被物充滿、包圍、映照而近似一物,所以詩像物那樣真實,誠懇得像等著被人領回家的孩子。
蘇非殊也是個等著被誰領回家的孩子。他在回家的路上。他有物,還有詩。
這就夠了。
——水筆 詩人
這是一次自然的走動,在日常生活當中,從一次意外走進另一次意外,完全不必花費什么心思。這種正常的走動使得我們更加虔誠的看待周圍的事物:一切可以復原的,都來得及。等待,理解,甚至是終極。蘇非殊走在密集的事物中,觀察,記錄,還原。
——嬰邁 詩人、散文作者
蘇非殊是詩歌領域的革命家,他的寫作斷了不少詩人的伙食,同時也給有抱負的詩評家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口糧。
——烏蒙 詩人
物多神少的時代!
——張東 藝術家
蘇非殊,其人質樸,其詩空靈。和他在一起,和人、和自然的關系都變得簡單,很開心。
——阿楠 自由撰稿人
心煩氣燥的時候,我建議你讀讀《喇嘛莊》,因為那種平靜會使你找到物所在的理想之地,因為那也是你的內心所在的理想之地,那個地方叫喇嘛莊也好,不叫也罷,蘇非殊在紙上又建立了一個新的村莊,那個村莊的材料是詞語,是詩,有空你應該到那里轉轉,看看村子里的物,你會找到靜,它站在那里,等著你。
——叫獸 詩人、平面設計者
第一次聽說蘇非殊是他的裸體朗誦,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但就裸體朗誦本身來說,那是千真萬確的“一目了然”。
后來有一次,蘇非殊發來一組他的詩:肚子疼。我轉發在我的朋友圈。很多朋友說,如果這也叫詩的話,他們都可以寫詩了。我說,當然,如果你們寫,都可能成為詩人。
“早上起來肚子疼”,或手疼腳疼,心坎兒疼,“誰知道什么原因呢”。遇到這樣的疼,你會怎么辦。蘇非殊處理這種不明來由的疼很簡單,就是把疼寫下來,讓這種疼成為黑紙白字,成為歷史,成為物物存在的證據,并以此協調這種疼和身體各部位之間的關系。
大概蘇非殊的物物詩,所要表達和傳遞給我們的,正是這種人與自我,人與自然,物與物之間不加修飾,本色而相互對立又彼此依賴的關系吧。
“冬天的山,看上去一目了然”這就是蘇非殊的詩,和他的行為裸體朗誦一樣,沒有遮掩,一目了然,非常了然。
——張義先 詩人
《西南方的地窖》應該算是一次詩歌革命。激情是短暫的,重要的是擁有恒久的穿透力,蘇非殊有這種東西在里面,而且語言表面看,平淡無奇,卻時時有一股子勁道!
——劉均 詩人、樂評人
有人認為蘇非殊只是一個詩歌活動家,卻忽略了他作為詩人及其作品的價值。從我近幾年跟他頻繁的交往中,得出的結論則完全相反,他是一個極其安靜,具有隱逸氣質的詩人。從他的杰作《喇嘛莊》中很容易領略到那種近似于冷清與孤寂一樣的寂靜,這種從喇嘛莊夜晚里的樹木和石頭縫隙間滲透出來的寂靜,更接近于外表強悍而內心柔軟的詩人的內心。在我的閱讀印象中,《僅此而已》是蘇非殊作品中最獨特的一首詩,詩里所呈現的一個個場景,就好像是法國電影大師羅伯特·布列松的鏡頭畫面,簡單又深邃,并揭示出事物的本來面目。在寫作意識上,蘇非殊的覺醒很早,他的寫作風格幾十年一成不變,只用一種方式來寫作,那便是“直接、簡單、具體、準確?!?毋庸置疑,這是一種面向未來的寫作。
——敘靈 詩人、編劇
蘇非殊是遠離世俗喧囂的“隱者”,也是距離自然最近的詩人。他的思想連接著大地的根脈,他倡導“物主義”,“物”是承載意識的本原,詩人的精神依靠“物”而存在。蘇非殊近些年的詩歌語言簡潔,表述直接,找不到形容詞的鋪陳,正是其詩學理念由虛空的詞語審美回到現實的一種真切的表現。
——瓦楞草 詩人
蘇非殊的詩是重整生活、辨識真實、恢復記憶之持續不斷的艱難省思,不帶成見地接近生活環境中的物象,如如真實地與物交談,解離人與物的界限,讓人文與自然、現實意識與非現實意識、歷史圖像與個人記憶,無所隔礙地交往。
——[臺灣]黃粱 詩人、詩評家
野生的蘇非。
——李扁 知名性學思想家、青愛工程共同發起人
我起初看到蘇非殊的物主義時,非常尊崇他個人,但不認同他的主義。現在好轉了一些,覺得他的物主義有可行的地方。因為它是一種繁復之后的回歸,蘇非殊的愿望無非也就是這樣:直接、簡單、具體、準確。這種觀念其實并不是新的,只是被重新提起,然后實行。在遠離語言的多義性、歧義性的地方,與世界重新見面。
——嬰邁 詩人、散文作者
我還是主張要原創,比如你的行為詩劇《汶川·蚊香》就屬于原創:充分利用諧音、波形、氣味、燃狀等異質同構關系,在“裊裊”中孵化出巨大聯想空間,克服直接對立、對應關系。《汶川·蚊香》比起你從前“燒”、“潑”、“脫”的失敗之作,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是真正的突破。
——陳仲義 詩評家
從鄉間來,到鄉間去。離我很遠,也很近。這個時代并不盛產偉大,只是一些稀松平常。世間行走,自有我在,我喜歡帶著煙火氣的人,他是蘇非殊。
——蔣天慈
我喜歡和閱讀、借鑒、收藏蘇非殊的詩歌,是因為他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新的文本及其理論詮釋,把詩歌的領地向前拓展了一步。在他提出的“物主義”之前,我對我偶爾的“物主義”詩歌缺乏足夠的詩性自覺和文本自信(如我的那首寫了并存放了多年的《樓上有人在打麻將》),是他為我的這類詩歌找到了歸宿。熱烈祝賀蘇非殊的《物物集》出版發行!
——賀建飛 詩人
第一次看到蘇非殊的名字,那時叫蘇非舒,很干凈,有音律感,有點像女性用品的名字。后來看到他的詩歌和行為藝術,覺得他還可以叫蘇非詩、蘇非藝術、蘇非行為、蘇非詩非藝術、蘇非詩生活、蘇非終南、或者蘇非馬說。
——— 張羽 藝術家
蘇非殊帶著他的詩,從喇嘛莊到終南山,慢慢少了我們的聯系,唯一的一次見面是在詩會和詩會之后的酒局。我買的那半斤詩,還沒讀完,但他和朋友們的詩,從網上,只要見到他名字的地方,鋪天蓋地⋯⋯
——蘇陽 音樂人
蘇非殊的作品達到了這個時代寫作的某種極速。
——飛沙 詩人、荒誕派代表
蘇非殊,每次看你的詩,我都會害怕!你不知道,從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不露聲色地寫生活!一切盡在詩外,很高明的詩藝,沒有技巧的技巧!我都有點灰心了!
——劉均 詩人、樂評人
每次聊起蘇非殊,有個場景揮之不去:此間少年,漫步林間、花海,水岸、云端,九月、三秋,遠處的云、高處的風就是他的詩,潤紅的臉竟有幾分醉意、羞赧。
——李洪峰 退學網創始人、公關公司創意總監
敏感的。發現一些事物的核心。秘密。平靜地流淌。激烈地奔騰。從山澗。從街道。直到融入。直到消失。
——楊蕪萌 藝術家
這首詩寫得平靜如水,是以一種風格化的日常語言來講的,在任何方面都看不出有啥不對勁的事情,我猜想,他這樣寫是出于謹慎和節制。這應該算是一種對書寫的仁慈,這是依靠許多人的努力才獲得的平靜,這平靜經得起長期的騷亂。
——張萬新 詩人、小說家
蘇非殊在詩里試圖呈現最大量的物,這固然是對物的“去蔽”,也是對物的又一次發明。他發現了物的“無用性”,“對物的技術性的強調、關注,實際上是取消、清除物?!保ā段锢?3章》)物的無用性不就是詩之無用嗎?藝術之無用。
——王東東 詩人、詩評家
《喇嘛莊》有寂靜之美,有舒緩開敞的心,有生活悠遠平淡的滋味,人活在愿望之中不假他求,生活就是此時此地,生活不在他方。
——[臺灣]黃粱 詩人、詩評家
今天收到蘇非殊微信一枚,好像要出一本,叫《物物集》的書,說實話,我并沒見過蘇非殊本人,在北京的時候,總聽人說他很厲害,至于為什么厲害,京城因以群聚群喝插科打諢為特色之,根本沒一個人真能跟你說明白。我第一次知道蘇非殊這個人,應該是比較早了,是不是在某詩會上搞了個很嗨的裸體行為?也并沒向其本人求證過。兩年,還是三年前,蘇非殊出了一本《借來的詩》,具體就是借了很多人的詩,匯成了個集子出版了,這書里也借了我的。蘇非殊有一次轉了一個專門介紹我的一個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記得了。彼時我正在這個所謂寫作圈罵聲的風口浪尖,爾等要么索性絕交,要么看客,整個可以上演一整部《傲慢與偏見》和大半部《烏合之眾》,所以蘇非殊轉的那一條,當時的朋友圈幾乎人人視而不見,但他轉了,雖然不那么認識,但憑這一生,請問真心認識你和你認識的人,到底有幾個。
這讓我覺得蘇非殊很特別,他能走出一條大路,憑其不一般的客觀和理性,也憑其豁達的對待世界的方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格局和氣象,蘇非殊對世界表達出來的,顯然是我喜歡和敬服的。
——李昕 詩人
蘇非殊的詩從來就不是他的全部,沒寫出來的那部分,才是他真正的詩篇。
——李樹森 詩人
蘇非殊的物主義是非物的簡約主義,把詩的極簡闡釋到了極致。蘇非殊也是個極簡的物主義實行者。
——采耳 詩人
這幾天都在讀你的東西,覺得你的詩歌應該是70中最好的,不是對于你的過于夸獎,因為你寫出了現代性和傳統文化在形式和主題上的對立,具有極強的顛覆性,還有你通過詩歌建構的巴鎮,在詩歌史上是沒有的,僅此一點,就足夠了,而且你寫的還特別出色,確實讓我震驚。你可能都沒有想到,許多寫作所謂西部詩歌的混子都讓你給滅了,你構建的那個龐大的敘事體系是讓那些詩人望而項背的,這取決于你的特殊的閱讀和感覺。
——阿爾 詩人
看蘇非殊的詩,總有一種震撼,無意義的意義,平面化的內聚與瀟灑的語言相結合,給人以難以置信的快感。從醒來躺在床上到陽臺上看雨中的城市是一個瞬間,也是一種過程,瞬間是本身顯不出什么,而過程則實現了內化。
——遠村 詩人、荒誕派代表
從看(如何觀察生活?),到被看(生命本身是什么?),從物(原初的整全的現象之物),到觸及無法被人為操作改造的本質之美(非物),蘇非殊開辟出一條直接、簡單、具體、準確,自成體系的詩學脈絡,在孤獨的精神堅持中排除眾議,一路披荊斬棘發現詩意的新地。
——黃粱 臺灣詩人、詩評家
一個簡單的人,寫著不簡單的詩。衷情山水之間,推崇物主義宏愿。
——張偉大 詩人
他是兄弟,他是話題制造者,他是一些人的領袖,他可以放下、放棄一切⋯⋯大多數的詩人都是文本主義者,蘇非殊是少有的行動主義者。在我們時代,他不但提供了卓越的詩歌文本、富有爭議的詩歌行為,也貢獻了新的詩意生活方式——他在尋求一種最完整的東西:詩。
——徐淳剛 詩人、翻譯家、攝影人
蘇非殊的詩只寫他看見的,但他與他看見的是撕裂的,沒有關系。
他從來不寫思想、不寫意識。
沒有知識論、道德論,沒有言志,沒有歌頌,沒有得道。
他不在其中。
在他眼里,物是物,與人作為物的性質有關,與人作為人的性質無關。
只有“采菊東籬下”,沒有“悠然見南山”
只有“念天地之悠悠”,沒有“獨愴然而涕下”。
但他的物,生機勃勃,生生不息,很像回事兒。
似乎是這樣一幅場景:蘇非殊在一群鳥兒中,自己也做了鳥兒,在一片草中,自己也認真做草。
他不流連,不感慨,不且歌且行,不人世關懷,踏實物著。
——度風 詩人
別具一格,物我兩忘。終南山外,自成一家。
——阿凡 通信人、詩人
從一開始,我的心就偏離了它本身的位置,開始隨著蘇一起下沉,下沉,一直下沉。直到蘇說,“生活,根本用不壞,而你壞了”,它才大大的打了個抖,停了下來。D是壞了,她一個花瓣一個花瓣的壞了,而我,正在慢慢地壞下去。那么,我不用著急了。一切,都在自然地發生。
——孫一 詩人、散文作者
首先祝賀蘇非的新作出版!我和蘇非殊認識已經11年了,2004年他搬到宋莊的喇嘛莊,我們一見如故。那時他在莊里搞了個“物主義公社”,探尋詩歌藝術中不修飾的自然物性,我們時常在藝術上合作,“共謀”一些我們喜歡的事。他的骨子里有一股判逆后回歸樸素的理想化情懷,從他將“蘇非舒(協音:舒不舒服)”改為“蘇非殊”可以看出,他追求的順其自然就是“不想再搞特殊”,平淡才是真。但其實不搞特殊的無個性也是一種個性,無為之為,是保持無為的心態去做事,而非是一種消極待工的狀態。
蘇非“喇嘛莊”后幾易住所,突然去了終南山創辦自助的“物學院”,當時我們感到很“吃驚”,一改往日烏托邦的酒肉生活,感覺去當和尚去了,而他一呆就是好幾年。有一年下山我給他策劃過一場詩歌朗誦會,放映視頻中看到山上生活艱苦,上山者進行著自給自足的心靈修復,忍受孤獨地潛心大量讀書、寫詩,從自然中汲取靜默的力量,讓大家還是很敬佩。蘇非試著在當下現代化時代追求一種相悖的文明,這樣的文化是這個時代急需補給的。他的性格時而感性率真,又時常理性平靜,行為與心理就象在一個維度不規律的搖擺,他在平衡著過猶不及的尺度。蘇非的悖論人生是追求一種終極永恒的價值觀,然而他的作品中流水帳似的大白話語言和質樸感受又具有很強的當代性,即“無個性之個性”。
——張海濤 策展人、評論家、藝術檔案網主編
蘇非殊給我的感覺不像個詩人,或者說他不像人們想象中的詩人。他不具備文人的騷客特質,看上去簡潔質樸、不會有任何額外的修飾,對人和事的態度也是“有容”,不奉迎也不貶低,但他并不是沒有態度。如同他的詩,你不必糾結他的詩像不像詩,只需感受其中的詩意。
—— 懿沉 墨客
其實我沒見過蘇非殊,對他的了解只是通過他做的事和他的詩。最早知道他的物學院招生,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在終南山靈修,費用也極低,讓我很是向往呢,不過那時在病中,不太方便去,不過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他又發起借詩的活動,我覺得有趣,馬上借了一首詩給他。后來,才知道他是一個“著名”詩歌行為事件的主角。這是他“華”的地方,也是他“華”得好的地方,為什么詩人就不能做行為藝術呢?在這一點上,他早就進入了“當代藝術”思維。如果說他的行為藝術天馬行空,創意非凡,幾乎每次都引起廣泛關注,他的詩,卻完全是另一種面貌:他觀察入微,字字落實,非常耐心的描寫他的日常生活,讀者跟著他堆墻砌瓦,挑水種樹,看天氣,等雨停,思量明天的農活、后天的菜事,文字里無悲無喜,穩穩的傳遞著安靜的力量。一個人,既春華而發又秋實而收,收放自如,實在不可多得,我在此期待能讀到他的新詩集《物物集》。
——韓梅 詩人
執著又漂流不定( 像個革命者)。
——張弛 小說家、編劇、導演
遺世獨立,恬淡虛無,精神內守。
——柴海軍 小米公司設計師
只要活著,我們就需要各種各樣的“物”,比如空氣、陽光、雨露,比如糧食、水、蔬菜?!拔铩弊屛覀兊靡源婊?、得以生息繁衍、得以精神富足。因此,我們可以說,“物”讓我們賴以生存,我們只能活在“物”中。在世間萬“物”中,有一種叫詩的“物”像空氣一樣滋養著我們、提升著我們、凈化著我們。毫無疑問,作為造“物”主,蘇非殊和他的“物”主義值得我們關注和點贊,更值得我們感佩和敬仰。
——非飛馬 詩人
八、九年前去蘇非殊北京工作室喝酒,發現他把詩歌轉嫁成了架上繪畫。今年在景德鎮相聚喝酒,發現他早以把詩歌轉變成了行動。不知下次喝酒會有什么驚喜。
——黑月 藝術家
我在《物體:作品集》認識了一些蘇非殊。我信任卓美輝、陳讓,那么我必也會信任蘇非殊?!段矬w》收錄了一些作品、一些文字(嗯,在此我和蘇非殊有點兒意見分歧),可以見出蘇非殊關于詩歌、關于出版物所持的“真正”的態度。蘇非殊本人的作品則是《物體》里頭最好的,我的最深的印象是,《肚子疼》舒爽地絮叨著一股深情的殺機。表象物(含<物體>中<方言>、<馬尾街>等地區意識)僅是通向記憶的一次短暫的、小小的行走。在《物體》以外,有許多跟蘇非殊相類但是一般的作品(我通常稱之為模仿品、復制品)。蘇非殊作品還脈脈地顯示著古代和當代中國詩人的一些內外特點,尤其,“自然的居民”的自然的“表現”,使我察覺到作為詩人的深淵式的經受。
——荊溪 詩人
我認為蘇非殊是一位頗能折騰的行為藝術家,從裸體朗誦到論斤賣詩到埋葬詩歌,從終南山到物學院,從蘇非舒到蘇非殊,從《物主義》創刊號到《借來的詩》,行為一直糾纏著他和詩歌。我認識他是在網上(他剛創建物主義不久),聽到他的聲音是在電話里(彼時他在長安我在河州),至今未謀面。相比他大膽狂妄的行為,我更關注他的詩歌。他以句群摹寫日常物的方式,像一門手藝,隨著年深日久,必將泛透出溫潤的光澤。
——杜撰 詩人
老殊其人樸納而能有容,其行乖張而多方,其詩若只取一瓢,而能廣生新風。
——木木林 詩人
蘇非殊,其人外表書生,其詩物已非物;掀翻世人皆敬之詩,令無奇輕忽而重!
當世俗追物,他坐依山清新本源,清詩悟物,時為一奇!
讀他詩無了之間,回味無常⋯⋯
——郭春亭 藝術家
每一次評論你的詩,或者不叫評論,只是談了談自己的看法,都是那么的語無倫次,可又想說,非說不可。如果,能忍住不看,可能會好一點,也許更糟糕。很有可能。
——孫一 詩人、小說作者
《物物集》是一本大書,一本無論是誰都無法僅靠坐在電腦前憑靈感就能寫出來的書。在這本書里,我們能看到大多數人嘴里說了很多,心里想了很多,但行動上往往背道而馳的精神理想,這可能也是人類發展的終極目標。蘇非殊不僅將它寫出來了,而且他真是這么做的。
——純鐵牙簽 詩人
聽聞蘇非殊又將出版他的紙本詩集,不少人在猜測這回他又要往詩歌這個大池塘里投擲怎樣的石塊。在我看來,這個“池塘”或許也并不存在?人們總是過于關注投石問津行為所激起的波瀾與水花,而忽略了那塊石頭本身。
——卓美輝 詩人
蘇非殊的詩就像他從后院的菜地里挖出來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而我們大多數人還在創造詩,在離菜地很遠的地方。
——餓發 詩人
蘇非殊的存在是中國當代詩歌的一個奇跡,無論從他的文本到不時引起爭議討論的行為藝術,他總能在風口浪尖的中心保持自我清醒,始終在文本上突破自己。這個精力旺盛能折騰的家伙,直到將自己徹底地物化,我想他最終將如蠶一般到死詩方盡,而后再獲重生。
——郎啟波 詩人
蘇非殊,少見的,靜靜地折騰的人。因為人一般都是作死地造和瀕死的啞,都挺讓人窒息的。蘇非殊,可能深諳呼吸之道。以上千萬別相信,我已經幾年沒有見過這個朋友了。
——張三 詩人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詩是相當自然而有沖擊力的,但看你的詩的時候,需要沉靜一點的心情,它像是寒冬深夜爐火邊的故事,帶著一點睡意地訴說著不是故事的故事。
——龐洵 小說作者
蘇非殊的詩從本質上說,大多都是處于一種對困惑、孤獨、焦慮的反思狀態的呈現,詩的全部意義都于抒發或呈現對象之間不確定的暗示中游離,很少有明確的指歸,從而揭示了現代社會一種無序的非連續性的或者斷裂的邊緣現象。這種能指與能指的分離或者詩性的模糊傾向,與過去的特別是“朦朧詩”的那種模糊性,已有了很大的區別,那種模糊是在特定的象征或追求某種通感的條件下產生的,其總試圖想通過間接的變形的方式來實現說點什么,而蘇非舒的詩,則本來就不想說什么,它只是呈現出一種無聊的狀態,從而表現了一種無意義,并在無意義中實現了一種近乎于荒誕的美學理想。
——遠村 詩人、荒誕派代表
自成一物,亦是萬物;物里物外,物居其所;是物非物,始物終物。
——甲丁松 詩人
十九歲時在北京因詩歌與蘇非殊認識,二十一年來,有過通信,有過電聊、網聊、微聊,有過傾心交談,把酒言歡!也有過一兩年不聯系時,然而,聯系與不聯系,都會是彼此的好友!那種“好”,淡淡的長久,默默的不爭!他的心應該一向是散淡的,無為的,寧靜的,在北京,在西安,或在別處,也不拘做什么事,與什么人在一起,他終是他!《物物集》應是他多年來對“物”的認識與感悟,對當下及未來的人類具有深意!然而注定,會少有人會與他一起,深入“物”之中,對天地萬物有些必要的認識!
——徐東 詩人、小說家
酒仙。真正的詩人。他的生活就是一首詩,自在,干凈,簡單的美好著。
——李悠 旅客、碼字者
蘇非殊,在我看來是以詩人的身份出現的藝術家,語言藝術、觀念藝術、行為藝術⋯⋯都無法歸類和定義蘇非殊,蘇非殊就是蘇非殊,他總是會做些出奇的事情,充滿創意,他會使用任何方式來表達詩,比如:物品、行為、身體、看得見的和看不見的,而文字在蘇非殊那里又被變成了物,可以擺放,可以觀賞。讀蘇非殊的詩像在看一幅畫,也像在看一段沒有對話的視頻,那種深刻的簡單,是不會用語言告訴你的,但你又感受得到,甚至感受到了都不會說出來,因為那種感覺不適合用語言傳遞,它需要自己去體驗感受。
——路跡 唱詩人、音樂人
蘇非殊的詩努力的目標是把那些隱秘的、神秘的東西帶到表面上來,使它開放、明白和清楚。蘇非殊憎惡神秘主義和解釋宗教奧秘者那種感情上夸大和動人的姿態。詩在蘇非殊這里,是對明顯事物的巨大渴求,也是一種追求明朗的堅決意志。
——烏蒙 詩人
蘇非殊是個有待認識的大師,其博大開闊的詩歌視野和系統化的寫作正在開創一個新的抒情空間。
——飛沙 詩人、荒誕派代表
倒像是農民的生活日志,像復印機一樣。你寫的時候可能是心無雜念,所以不帶一絲感情。我看了之后,覺得你好像什么也沒說,我想,可能我很愚蠢。看不出什么來,你到底想表達什么呢?還是你想讓讀者去了解農事生活?或者,這就是你對農事的理解,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讀者,那么你又在哪兒呢?我是一頭霧水!你想用倒退的方式拒絕現在的一切嗎?包括詩歌在內,但愿你可以自圓其說。我沒有得到什么,真的!
——劉均 詩人、樂評人
非常卑微和有力量的詩。我覺得你的詩好,那是因為我覺得它停止去語言了,而直接成為了態度。它看上去有點不像詩,但這沒有什么,這很好。
——曹臻一 詩人
蘇非殊其人,縱使不做物我合一,也要物我在場,例如非殊與酒,非殊與農物。觀其詩,在物質保持冷思維,《物物集》必是一部物之書。
——阿翔 詩人
非殊是我最喜歡的詩人之一,他不再追求語言的繁茂,他已落地,成為種子。
——趙慶(老邊) 自由思想者
非殊是個怪物,其《物物集》就是怪物的怪物。
——愛若干 詩人
這不能說是詩——也不能說是探索意義上的“非詩”,盡管這也屬于探索。我佩服你的就是你的堅苦勞動和探索精神,但這一次悖離了詩歌。理由:
一、沒看到詩歌的基本要素。什么是詩歌,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寫法也不盡相同,但萬變不離其宗,核心的東西仍然是詩——無法說清楚的一種東西??催^很多探索詩,晦澀、怪異、迷宮、直白等等,都有,它們屬于“詩歌”中的“非詩”,也許越出了傳統詩歌觀念的邊界,但“魂兒”仍然是“詩的”,是“語言藝術”的。比如道輝的,花槍的,周倫佑的、甚至包括余怒的,等等。
二、分行的就是詩嗎?我提這個問題本身就顯得愚蠢。只要是在寫詩,探索者不管你走多遠,始終走不出語言的手掌心。而你這組文字只看到了詞語和句子,沒看到“語言”。如果連基本的語感、節奏和詩歌語言所必須具備的內蘊、空間和張力都被取消了,那么,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取消詩。
三、讀這個東東,我一直在問:詩人在哪里?詩人的內心在哪里?詩人的發現在哪里?沒看到。我只看到了鋪陳的經驗和知識——當然是關于農業的。也就是說取消了詩歌應該具有的作者個人的心靈烙印,而具有了可操作性和可復制性。其實,這組文字前面引用的兩段名言,相比之下,倒是“詩的”,因為它有自己的發現。然而不管引用多少,都不能改變后面的文字不是詩的事實。
盡管我沒看到“詩”,但這組文字卻暴露出了殊兄的“野心”,這一點讓我激賞!詩歌之內的“野心”對一個詩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我就說這么多吧。
——金軻 詩人
看了你的《農事詩》,這種全新的、包容極廣的詩歌形式嘗試讓我有點激動,甚至當時就有繼續創造小說新形式的一點沖動。
——唯阿 小說家
富有創造性的探索,能把詩寫的這樣枯燥,真他嗎的是70后罕見的牛比詩人!
是的,藝術其實就是我們的精神生活,是他嗎的最枯燥的。我甚至認為,蘇非殊的作品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品與現實相互的映襯。有了這種力量,就已經足夠。
——祁國 詩人、荒誕派代表
蘇非殊,酒量特好,喜愛冰鎮啤酒。見過他喝很多酒,沒見過他醉。他說喜愛芭蕉和竹子,還有村莊。他的詩歌和他的人一樣。
——潭江蝴蝶 詩人
由物及物是物主義所提倡的,脫去修飾,回歸生活本質。蘇非殊的隱我寫作,以物呈現出世界的本質。他的寫作已經抵達物的核心。
——世中人 詩人、民刊收集者
他們在寫詩,而他在干詩,干得不錯!
——車前子 詩人、藝術家
蘇非殊是好人,好就好在他與植物做朋友,為植物寫情詩,替植物說人話,為植物做好事,人世間凡是感動植物親近植物保護植物的一切事情,都與蘇非殊有關。當然,他有時候也是一個壞人,壞就壞在,他出了一本書叫《物物集》,然而我卻看不到。
——左右 詩人、隨筆與童話作家
蘇非殊的方法是,直接注意物,正如陽光穿透玻璃,既不停留在玻璃中也不注意到玻璃的存在一樣,“我”也穿過本身內在的容積,直接達到物,專心注意物。
——烏蒙 詩人
其人:厚道,喝酒不見底,神出鬼沒的人。其作品:蘇非殊的行為和行為沒啥關系,蘇非殊的詩和詩沒啥關系,蘇非殊和蘇非殊更沒啥關系。
——張名信 藝術家
在我的私人“70后譜系”里,蘇非殊應在前五,這是我在各種場合多次說到的。蘇非殊詩作的重要性尚未被充分認識。
——安琪 詩人
蘇非殊是我手里永遠打不出去的幾張牌之一,對于老想做大牌的我而言。
——狗子 小說家
望燕冬暮酒,雪泥卷來蹤。梯廬物物客,可有竹竹根。
——杜力 詩人
蘇非殊的“物主義”主張,是二十一世紀初漢語詩歌不可替代的重要事件,也是一個有生態良知、天地良知的詩人對中國城市化、現代化運動做出的自覺的抵抗。他獨特的詩歌文本嘲笑了那些盲目自大的同輩詩人。他的行為藝術都以安靜之至的悲傷畫下圓圓的句號。那些企圖以道德標準和高尚說教來框定他的人,都是可笑的,也是值得警惕的。作為一個心臟還在跳動的人,我向他致敬!
——石頭 詩人
之前,物對于我來說就是物,簡單直接沒有感情色彩。后來接觸佛教讀克里希那穆提、江本勝,再到蘇非殊的物主義,才漸漸知道,物,并非起初我們所理解的物,處于我們的高或低甚至對立面。其實,它們和人類一樣有情緒有知覺有智慧,只是它們表現的方式非我們所能體會。亦非人類就高物一等,自然的安排萬物的秩序,遵循如佛家的不二法則,無是非無高下無尊卑,直至無生死。當察覺到這點,我心底少卻了許多恐懼,同時心生謙卑和感恩。世間紛擾繁雜,人,只是萬物之一塵,大千世界億萬億萬億萬分之一,微塵之微塵。世間不雅人群龐雜齷齪、應接不暇,大可疏離或是擯棄。換一個視角或方式,多看看天上飛鳥花草、云雨星月,與自然為友萬物相伴,學習它們的相處和存在之道,才是我們原有的自在安閑的生命狀態。
謝謝蘇非殊,他仍然在這世間以實驗的方式四處游走,體驗物主義帶來的智慧和詩意;他儼然是我的一個榜樣或是向往,靜靜引領著我孤寂無助的心靈,回歸萬物之家園。
——巴文燕 詩人、小說家
物,一般也叫物質,是分布于時間和空間的所有內容,也就是說它具有體積又具有質量。物永遠是變化著的,它只有暫態,沒有常態,而語言的意義層面囊括了所有的物。當通過語言,讓物、物相關以致呈現非物的時候,那就是詩出現的地方,所以蘇非殊的《物物集》可以直譯為“詩集”。蘇非殊“物”的概念被很多人直接理解為蔬菜、土地、氣候、動物等等,我覺得這非常狹隘。
——不識北 詩人
憑借語言的力量,蘇非殊以細菌學家的見微知著、原子物理學家的精確及一個好園丁的美感,如其所是地將他的人生境遇寫得驚心動魄,然而,我們從他的詩中,卻看不到一句直接描述內心的句子,這正是蘇非殊高于此一時代的卓越之處。
——烏蒙 詩人
生活著,是幸福的。在終南山遇見詩人蘇非殊的那一刻起,我就真正體會到——原來世界是如此的安靜與坦然,關于物主義我無可妄述,但我知道擁有物的人就是自在的,快樂地,他擁有的一切就像山泉、飛鳥、暮煙、流云、落花⋯⋯看,那個人正閉目養神,關于物的詩句紛紛揚散落他的世界!那個人就是物主義詩人蘇非殊。
——安吉平 詩人、藝術家
蘇非殊兄,以物為師,溫和內斂。祝賀其作品集《物物集》面世,生命誠可貴,品物價更高。
——趙小蟹 詩人
我的詩人朋友里,我挺感謝蘇非殊的,要沒有他,我可能沒有現在這么牛逼。
主要原因是這家伙太帥了,帥的不像話那種帥,而且顏值爆表,這種小姑娘見了就要撲上去的偶像派,要么把我的泡妞成本打著滾的翻倍,要么根本沒有機會。好在我從小就知道,這世界不相信眼淚,人丑就要多讀書。蘇的存在,簡直就是我的警世鐘,一直喪心病狂的常鳴長鳴。
感謝蘇非殊,感謝偉大的荷爾蒙,當然還有阿爾祁國亞刀世中人這群漂亮的混蛋老哥老弟,你們可以帥的遺世獨立,俺老邪也可以丑的驚天動地,再也不要擔心美女跟俺開房半道逃跑的悲劇。2015/9/28為蘇非殊的新書喊上一嗓子
——梅老邪 詩人
第一次見蘇非殊是在2008年汶川地震后,蘇非殊帶著幾個物主義兄弟散發他創辦的詩工廠的項目“放詩計劃”的詩歌小卡片,哦,放詩,多么生動,放詩一條生活。當時對他的詩歌印象就是寫樹,大概是一排樹,有楊樹、柳樹還有棗樹什么的,讀上去索然無味,哈哈,很容易想到魯迅的:院子里有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
那天下午,蘇非殊在“老故事”點了一盤蚊香,嘴里念念有詞,沒有聲音。
2010年,我住在北京西北角落圓明園附近的福緣門村,旁邊有一小片寶塔松林,風起的時候,寶塔松們搖晃著腦袋像要出發的戰士。那年,我寫了上百首三行詩,正當我竊喜以為找到了一條新的別人很少涉足的詩歌領域時,那年年底我讀到了蘇非殊2009年在終南山寫的365首三行詩《種地》,哈哈,有一種未婚先孕的苦澀或者微信公眾號被人搶先認證了之后會出現笑著流出了淚的表情。
今年蘇非編的《物體集》我買了,這次的《物物集》據說有一千多頁,把扁平設計師不識北差點排成了腦癱。
不管怎樣,有物挺好的,特別是有蘇非殊在的酒局還是很值得想念,和大一輪的兄長把酒即便不言詩,也挺好!
祝終南山蘇院長物學院大牌不倒,蓋過偽道士所謂的高過上帝的小黃旗。
——康良 詩人、網絡推手、少女專家之一
物,是蘇非殊的詩觀,恐怕也是他的世界觀。他與物,不是一種參照關系,而且物物一體,物我合一。在這一點上,他比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更徹底,更純粹,走得更遠,也更遼闊。
——邵風華 詩人
蘇非殊寫詩又玩詩。
寫詩,一流的棒,玩詩棒的一流。
現在玩詩的人不少,這似乎是因為詩人寫出詩來后,要想法玩下,才能使自己的詩成詩。才能達到功德圓滿。這往往是那些寫不好詩,又想要當詩人的人,所謂功夫在詩外。這種人寫詩的時候是個詩人,或者至少是半個或者三分之一個。但他在玩詩的時候,就無詩可言了,僅有的一點詩也被他玩完了。連什么分之一的詩人都不是了,就是個商人。這樣的玩,就等同于那個流行詞——操作,抑或炒作。是個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是做生意。把寫詩當成生意,是一種發明,也是一種境界。
但此玩非彼玩。玩,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即使玩詩,他也是個詩人,也玩的是詩,詩的玩法。通過玩,更詩,把好詩變得同時還好玩。對于這樣的人,寫詩和玩詩是相互交融的。寫在玩里,玩在寫中?;蛘哒f,玩詩,是他寫詩的繼續,發展和延伸。
蘇非殊寫詩的時候是詩人,玩詩的時候是玩詩的詩人。他玩得真誠真實,單純純凈,一如他寫的詩。他是我見過的最會玩詩,把詩玩得最好的詩人。這些年我常常享受到他冷不丁突然冒出的,層出不窮,花樣翻新,極富創意的玩。帶來的驚喜,繼而是會心的笑。
——文康 詩人
我在喇嘛莊住的時候寫了一首《喇嘛莊》,蘇非殊在喇嘛莊住的時候寫了一本《喇嘛莊》。無論蘇非殊假裝隱居,還是裸體誦詩,都是酒局,蘇非殊是詩人。
——刮子 藝術家
所謂詩言志,如果說物我兩忘是個人境界的高級階段,那么蘇非殊的《物物集》便是這一人生之境的初級階段。這差不多類似于社會主義之于共產主義的關系。并且因其由外而內的指向,尤其是在當下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環境下,蘇非殊諸多帶有相當社會建設意義的詩歌實踐活動,及其以《物物集》為代表的諸多作品,為越來越不配高級動物這一稱號的我們開辟了一個新的方向。
——高子鵬 獨立電影作者
我第一次見到蘇先生是十多年前,在一家叫“外婆菜譜”的酒館。而更多了解蘇先生是在物主義論壇,一所交流詩歌和藝術的空間。我對詩歌是門外漢,而蘇先生的文字使我想起了Mamma Andersson的繪畫作品:干凈,閨秀,以及大智若愚。蘇先生對語言的把握和組織, 在我看來超越了我對詩歌原有的理解。
蘇先生真正的智慧還不僅限于此。他將詩歌這項本為文字藝術的屬性延伸至多維空間:繪畫詩歌,詩歌行為藝術,詩歌裝置藝術等等。例如,其將詩歌以公斤來賣,或邀請其他的詩人以蘇先生為名來寫作(借來的詩),又或者將手寫稿以裝置的形式展示。這些作品不僅僅開拓了詩歌的可能性,而且不同于已有的美術形式。蘇先生的創作打破了以往人們對詩歌和美術的刻板印象。
就作品“詩歌論斤賣”而言,蘇先生取締了詩的固有美學和價值,而賦予其新的觀念。在這項皇帝的新裝似的實驗中,讀者買到的都是蘇先生寫的系列作品的片段。其觀念呼應了對當代消費的思考和尷尬:如何來衡量商品的價值,消費者一擁而上的購買動機來源何處?這件寓言式的作品讓我常常想起大家對蘋果手機和房產的熱捧。
我最喜歡蘇先生的作品之一是“借來的詩”。在這部作品中,詩人實驗的對象是“知識產權”以及“詩人的角色和身份”。在互聯網的影響下,知識產權和個人身份的觀念越來越模糊。蘇先生的這件將此現象赤裸的展示。同時,“借來的詩”也巧妙地回應了Nicolas Bourriaud的兩部美學理論:關系美學(Relational Aesthetics)和另類現代(Altermodern)。 前者是創作者與觀眾互動,后者是不同屬性的創作者的合作?!敖鑱淼脑姟辈粌H呼應了這兩個美學,而且將其發展到詩歌領域。
——張曦 旅美畫家
蘇非殊著迷于斟酌提煉日常物態、物性、物意,不是要“將木輮以為輪”,而是努力從“輪中窺木”,一反本真。棄絕不顧于文人情懷,生活智慧也就汪洋恣肆奔涌而出,在這一點上蘇非殊已成巨匠。之前我特別喜歡他的《喇嘛莊》,一讀再讀,現在尤其期待他的《物物集》。
——趙志明 小說家
是清風,而拒絕拂面;如流水,隨物附形;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蘇非殊之詩,于此一以貫之:事物存在著,僅此而已。而他似乎卻欲言又止。
——魔頭貝貝 詩人
蘇非殊,是跟幾個詞語聯系在一起的,豐都,物主義,終南山,裸誦,桃花。
蘇非殊給我的印象,他是沉靜的詩人。話少,漫不經心。不過,如果說起物主義,我想他的話會很多。
我不知道豐都是不是風水很好,但是那里出來的好幾個詩人都很鬼才,比如何小竹,和這個蘇非殊。何小竹也沉靜,但是更穩,也顯得漠然。蘇非殊是沉靜之中有漠然,稍顯靦腆,卻帶著機巧,最后那個詞語,是說他花在詩之外的功夫。
我認識蘇非殊跟許多人一樣,緣于裸誦事件。2006年的裸誦,讓蘇非殊聞名天下。
我對裸誦沒有心理抗拒。但是今天,我更在意自己對這個事件的認識。權當一說?!段液臀业囊路罚悄莻€行為藝術的名稱。在我看來,衣服和蘇非殊,從物主義的角度說,都是物。衣服穿在身上,是物。衣服脫下來,還是物。穿著衣服的蘇非殊,是物。裸體的蘇非殊,還是物。當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身,是一物與另一物的交往,而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是一物與另一物的分離。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狀態。我覺得,蘇非殊在詩歌現場進行的這個行為藝術,就是想表達他的物理念。我們都是物,如衣服一樣。正視一件衣服,就跟正視一個裸體一樣,沒有什么區別。你應該把我當物看待。這該是蘇非殊對裸體的看法。我相信,蘇非殊是天體主義者。九年前看待蘇非殊裸誦如臨大敵的人,現在可以看到電視節目上的裸體相親,也可以看到極限裸露。都是看裸體,不知道那些人的心理是怎樣的。
蘇非殊只是太超前了,僅僅因為,他是先鋒。
從蘇非殊的物觀點來說,他的裸誦根據是這樣的:“我們對物的態度,是所謂的客觀化的科學態度。我們讓基本的意指,周圍性、世界性的東西,經歷體驗性的內容消失了,讓一個物一直脫到一絲不掛,直到成為對象為止?!?br />
面對遭受的那些謾罵,蘇非殊是淡定的。他曾經借《寒山拾得忍耐歌》的故事表露自己的心態?!拔羧蘸絾柺暗迷唬菏篱g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這種超然心態非尋常人可比。
蘇非殊的口頭禪就是:“如何有效的與物交往。”他喜歡的是這些事物:一根草,一頭豬,一個人。在他眼里,草,豬,人,物而已。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蘇非殊那次行為藝術的本質了。
這么多年,在終南山的修為,蘇非殊是不是更阿彌那個佛了呢?
不過,蘇非殊一直在詩中,這點是肯定的。
相對于他那些反常的行為藝術,我更愿意看他的詩。我最喜歡的蘇非殊的詩是《看桃花》。
克從鎮上回來,他提了塊豬肉
他有幾次這樣從我的門口過去
我坐在門檻上
有一次我是在看桃花
這首詩直接呈現了物主義詩觀。不抒情,不說事兒,不講道理。此其一。物的本質,就是躲避思想。此其二。物體驗,是對物的不要想,要看。此其三。物主義的詩反對任何“感恨”(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句子。此其四。物主義詩的語言,直接,簡單,具體,準確。此其五。
這首詩,我的理解,就是消除意義和情感表達,盡量取消“我”,直接呈現物性狀態。這類詩最大的特點就是留白,無言(物主義觀點:詩從物說開始,到無說結束。)巨大的想象空間交給讀詩的人。其實,這類詩對我很有效,因為我感覺到的是,禪。上面這首詩,據說是被翻譯成外文最多的詩歌。它的確是一首很樸素很樸素,又很詩的詩。蘇非殊是梭羅粉,《喇嘛莊》的題詞“簡樸,簡樸,簡樸啊”可以證明蘇非殊為什么喜歡這樣寫詩。
蘇非殊的物主義詩觀跟楊黎的廢話理論是交叉相容的,甚至可以說,就是一伙的。
我更愿意這樣看待蘇非殊,打個比方,他就像植物一樣活著。大凡像這樣的詩人,有一個共同點,內心寧靜,物物而不物于物。
——彭先春 詩人、橡皮寫作群、廢話四中學員、Z詩社酋長
“生活根本用不壞,而你壞了”,很喜歡蘇非殊的這句詩。蘇君倡導物主義詩歌的寫作,很強調物,依物激心,感發成詩。然物不可窮,詩不能盡,生不可脫物而生,物住壞空,復化悲欣,所寄志情,托字見性。非殊詩,字平素淡,言簡意清,識其文見其心。讀其詩于平淡無華中普見真常,把我們帶到其感悟的生活及生命之美中。
——唐城 藝術家
我將蘇非殊的著作置于花盆,燒成灰,和成泥。種出來的那東西,不是花。
蘇非殊是個調皮的農夫,且他的酒量可真不小。
——大面 武漢九零后、業余寫作畫畫
讀蘇非殊,你會發覺他的語言太干凈了。從整卷《物物集》來看,這是他不斷做減法的結果。他的寫作應該有一個分界點,即是提出“物主義”那一刻。之前的蘇非殊似乎帶有一點“朦朧派”表達方式,也有密集意象的堆砌,看起來故弄玄虛,擺弄一絲絲神秘氣息,個別地方還有一股“信仰”的沖動。比如“耶穌抓著欄桿的手向我靠攏/并在我的肩上上下移動”。那時的作品,似乎還在挖掘物事表面所替代隱喻或更深處的東西,希求寫作的意義。
提出“物主義”后,他自覺遵循“物理”,又落腳終南山,仿佛得道高人,悟出人世真理,回到“物只是物”的狀態,寫作猶如自然天成,沒有所賦予的任何意義。文字里更多的是對物的呈現描繪,及至碎片化的集合,達到消融于無形中。
他的詩歌不再需要發泄的出口,他的表達異??酥?,他在物事層面尋找恰到好處的制衡點,避重就輕,在物中發散,又在物上鳥瞰,統攬全局。他的詩歌基本沒有大起大落、拋物線式的結構,而是遵循某條線的延伸,對空間順水推舟般地浸噬,看起來既有平面化的描摹,亦有立體性的充實構架。
《物物集》有更大的容量,在萬物間求平衡。蘇非殊那些俳句一樣的短詩,微妙地呈現了物事的時態、狀態,情景,超然決然,似乎欲把自己(主觀意境)完全空出來,留給讀者更大的空間,去想象或構造。
讀過蘇非殊作品的人,或許會有所感悟,這不是中國的梭羅嘛,這不是中國的施耐德嘛。其實本沒有等同性,梭羅有他自己的瓦爾登湖,蘇非殊有他自己的終南山。施耐德有他自己的山水禪意,蘇非殊有他自己的空靈,因前者從中國古代詩人寒山那里學得禪意理念,雖然看起來是一脈相承,然而前者融合了西方元素,演變成另一種風味;而蘇非殊更有本土文化基礎,繼承博大精深的渾厚感,漢語的干凈利落又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毫無節外生枝,對物事的自然呈現,以及哲學的鍥入,做到了更好的融會相通。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那些欣賞蘇非殊此類寫作的人會格外喜歡,不欣賞的人會避而遠之。對其白開水一樣的質地而不屑一顧,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只是更在乎可樂的爽口、烈酒的醇香而已。而我對白開水那種清淡、無味、澄凈,蒸汽裊裊上升的景致一直虔心向往之。好了,你已經看到了,白開水現在就擺在桌子上,等待你來喝上一口,那提壺注水的人乃蘇非殊也。
——東漁 詩人
蘇非殊以詩知名,我知道的還是個藝術家和袍哥頭子。他的辭典我想應該是,物主義,朋友,喇嘛莊,藝術,酒,終南山⋯⋯五湖四海,太多了。我愿意以貌論人,他面有正氣,屬于帥男子,這也是引人之處。
——楊文勝 藝術家
蘇非殊的物一點都不抽象,但卻是一種主義。等他這種物主義,被大家漸漸被人熟悉之后,他又來了個大變臉,物主義變成了物物集,可見物的博大精深。
這一點,至少說明蘇非殊是唯物的,也說明蘇非殊內心充滿了對物的崇拜,對于他的生活方式和一些行為藝術也就不難理解。
他的唯一性,承認物的存在,但內心又對物進行著反叛,所以才能生產著這些與眾不同的詩歌。所以他比一般的人更純粹與徹底,不會在語言中喋喋不休,更不會高蹈得不知聽蕓,這肯定是對物的一種尊重,也是對詩的一種尊重,更是對自己的一種尊重。
其實,這世界就是物,人類文明的不斷拓展與進化,是一種物的重疊與相加,一旦物消失,一切都將歸于零;而物物集的存在,更能讓我們相信詩也是一種可能,比某些具體的物將更久遠。
——老德 詩人
究竟是語言創造了物,還是物生成了語言的可能性?請關注蘇非殊給出的答案。
——楊衛 藝術批評家、詩人
風吹過來,樹葉在動,我們大多數人看到的僅此而已。但蘇非殊還想看到樹葉是怎么樣動的,他靜下心去看的結果自然是比我們大多數人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他能說出哪張樹葉先動,也能說出樹葉動的方向之類的細節。他用一種笨的方法去看待事物,用一種笨的方法來呈現他的見識。他寫下的詩非高蹈,非虛空,是一種接地氣的物。相信詩在他眼里不再僅僅是工具,同時也是一種有生死的觀照物。
——何山川 詩人
蘇非殊的詩抽出了比喻、想象、情感、思辨……,讓我們赤裸裸的面對詞語本身。讓詞語本身慢慢地發出了聲音、光亮、色彩——無限豐富的能指。讓我們思考詞與物的自由與多元關系,讓我們質疑詩何以成為詩的同時,語言的下沉處慢慢升起了詩意。
——賀中 詩人、 猜火車文化沙龍主人
蘇非殊(1973-) 豐都人、詩人、明眼人。識于詩會,后我去其喇嘛莊物公社,見金小提、烏蒙等,我與小招醉宿。其出文化新主意如求新歡,若“不新寧死”。酒后因買煙齟齬被惡痞扎成重傷,我覺是替我酒后受的罪。出院后其柔和了,仍求新舉,搞了論斤賣詩、漸脫至裸而誦詩。后又駐扎終南山辦物學院,我曾兩次訪住亂喝,見其妻兒。其后又搞從西安鼓樓放線至終南山的活動,創意好。我覺其駐山是為出山,高舉詩幟,屢以新招出伐而擴文化根據地;封建主義。
有過幾年終南山的經歷,蘇又在丹霞山擇了一處獨戶的民居,水塘、竹林,對面就是錦石巖寺。他到底想怎么了此一生,玩色即是空、物即是思嗎。如夢如幻的生活,如電如露的成就,蘇還是想做一個留下足跡的蟲子,否則太無聊呀。以動為靜、以折騰為休息,所以無論終南山丹霞山,都是他的素衣,是欲強先弱的輪廓,其底里,絕不甘心垃圾和悲哀,雖從其眼中偶爾飄出些端倪。
2015-09-29于后小組啤酒花基地
——阿堅 無產者詩人、自助旅行者、啤酒主義宗師
大多數人寫下的自然與物都逃不過言外之意。無論怎么寫,都是陰謀。而蘇非殊的物,是絕對的物,他的自然,是平等的。
蘇非殊的詩,是寫自然的至高無上的詩。
讓自然回到自然,讓一回到一,不生二、三和萬物。
任何語感、風格和各種語言技藝都是低劣的,特別對于自然和物來說。
蘇非殊的詩,是沒有過去和未來的詩。
蘇非殊的詩是沒有意思的詩。沒有道理,沒有趣味,沒有立場。蘇非殊的詩,是沒有詩的詩。
據目前所知,世界上只有一個蘇非殊,和這樣的詩。你可以找到他的認知源頭,但找不到他這樣的詩,他的詩就像一個事實的誕生。
蘇非殊的詩和物是平等的,是自然的一種。區別于市場上那些假自然之名的詩,都太人類了。
蘇非殊的詩歌世界是自給自足的。一?;覊m或一個宇宙,作為存在的一種或一種存在,已然存在。再多一首或再少一首,都無濟于事。
也就是說,對于蘇非殊的詩來說,蘇非殊這個人已然多余,可以去死了。
2015\10
——消除 詩人、音樂人
有一次酒后,我們去洗腳屋。我,蘇非殊,另一哥們。很正經的店子,但是出事了。蘇認為服務員太胖,要求換人,無果;再然后,蘇勸服務員換個行當,言辭懇切,充滿對生活的擔憂。
這至少說明了兩件事:蘇對美保持著崇高的追求,對人世充滿悲憫。
蘇非殊最近幾年基本就是到處轉一轉,寫些詩。有時還偶爾干些勸妓女從良、請和尚還俗之類的勾當,但我估計無一成功過。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寫出的詩,一定很有意思。
——張鵬遠 詩人
蘇非殊寫詩很勤奮,詩集一本接一本。詩寫的簡單的很,只是呈現事物,樸素之極,沒有多余的雜質,這種方式我很喜歡,在眾多表達思想、觀念、技巧的自我至上的詩歌中,他是非常獨特的,而且一以貫之。"物即他,他即物",這里有一個"靜觀萬物而自得"的中國古典傳統的背景,這個傳統有其超逸圓融的高度價值,但這種靜觀與平常,如果泛泛而寫,易流于形式化與風格化,缺乏鮮活微妙的當下的生命活力,不夠持久的感染力,簡單很好,單薄易滑向平面。詩,言外之意,弦外之音,還是須耐讀耐聽,更有嚼頭。
——魏尚河 畫家
記憶里,我認識蘇非殊(舒)的時候,他住在喇嘛莊。那時經常去他家吃喝。都叫他蘇非,因為順嘴,就把舒給省略了。那時候,住在他家的還有一兩個詩人,像烏蒙。其他的我記不得名字了。我那時候寫一些藝術類的評論,也做策展。蘇非主要是寫詩,那時候好像他剛剛辭了出版社的工作,在鼓搗一個叫什么“物主義”的詩歌問題。那時候除了寫詩,蘇非也做過藝術作品。比如一些很有意思的行為。對了,想起來了,我跟蘇非認識應該是都參加了張海濤邀請的《仿無名山增高一米》那個行為的創作。那是2006年,在妙峰山上一起秀了個大裸。
在喇嘛莊對蘇非記憶最深的是他家總是一幫男男女女的詩人藝術家,也總是喝得忘了自己。那時候,我好像有些觀點與蘇非的比較接近,有段時間我們還很認真地商量過一起搞出一個事情來。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終是沒有弄到一處去。我們還是各走了各的路。我是一路在當代藝術里面瞎混,蘇非終還是一個詩人。我弄了一個叫做“黑白現實主義”的藝術思潮,蘇非搞了一個叫做“物主義”的詩歌流派。但是,我們似乎都很邊緣,都不能算作主流。不過,可能為歷史準備的事物在當下都很邊緣。這也許正是我們這些理想主義者能夠堅持活著的理由。
后來我搬到了環鐵,又搬到東壩。蘇非后來也搬到了東壩。雖然不在一個藝術區,但是離的很近。也是經常會在一起吃吃喝喝。吃吃喝喝仿佛是對蘇非最深的印象,他喜歡酒,當然除了酒,蘇非旁邊也總是有一兩個女詩人。除了酒,蘇非的精神世界就是詩歌。他是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生活上的事情他搞不好,所以你知道的蘇非總是一個生活的失敗者。
在詩歌里,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論,那個叫“物主義”的系統被他歸納和理論化之后的確還像模像樣了。
我們這些理想主義者總是敵不過現實。2008年之后我們又各自選擇了逃避。蘇非離開了北京,隱居到終南山。我又重回了宋莊。
自那以后就很少再見到蘇非。他說是隱居,實際上很多時候還能在網上知道他的消息。偶然也在世間露面,像古代的仙人,忽然來忽然去。知道他在終南山辦了一個叫“物學院”的什么學院。一時間也是風生水起,吸引力很多年輕的詩人。但我沒有去過,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處所。
由于后來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不知道如何再敘述。只記得有一年他出了本詩集,我還買了一本。還有更早的一年,他賣給我一斤書稿,用秤稱的。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了。那本詩集后來送了人,想不起他都寫了什么。
但是他的詩歌我是憋著鼻子也能聞出味道的。那味道就像屎,總是差不多。屎其實不是一個貶義詞。因為在蘇非那里,無論是什么美味被他消化之后都變成了一樣的味道,這味道只能用屎來形容。屎其實才是人最后拉出來的本質。其他沒有拉出來的東西都變成營養了,而那營養支撐著人胡思亂想,而只有屎才回到了根本和簡單。屎才是生活本身。有誰的生活不是一坨屎呢?有誰能真正將自己的屁股擦干凈過呢?蘇非看到那坨屎的簡單和直接。他從屎中聞到的是香味。
——江銘 著名當代藝術策展人、獨立批評家
蘇非殊,還是蘇殊非?每每談及此人,我和男友都會就其名字饒舌上一兩分鐘。怎么叫,都覺得不順口;怎么叫,又都順口。
我是從男友口中一點點了解蘇的。裸體朗誦。物主義。物學院。終南山⋯⋯
第一次與蘇接觸,是因為他那本《借來的詩》,就是以借的名義將詩主們的詩集結成冊,印刷。當時,蘇發來郵件說借詩,收到我的詩后又回復郵件致謝,并說日后會還詩。我覺得這個人平和,認真,沒有架子,好玩兒。
后來讀了他的《喇嘛莊》,十分喜歡。他的生活,是我向往的生活;他的文字,比我想象中的簡潔無華更質樸更本真,讀起來,像勻速的呼吸,舒服。
蘇的文字常常讓我想到二三年級小學生的日記練習:文字極簡,內容極平淡,敘述極冷靜,(除了結尾處的“今天我真是太開心了”“今天是我最難過的一天”等),沒有文采,卻將最本真的生活原貌呈現出來。
學童日記的簡單平淡因孩子心智未開而顯得被動,蘇的文字卻不同,它的品性完全是作者主動塑造的。主動意味著自覺,蘇非殊并不是簡單地用嬰兒的眼睛看世界,而是以物觀物,剔除人對物一廂情愿的揣度。因而他的文字,無意渲染,摒棄雕飾,比學童日記更干凈,平靜,也更深沉,厚重,更接近自然和物本身。
我相信,這種在自然,在物中做減法的極簡主義生活和寫作方式,是蘇提倡物主義的策略,需要極大的熱情;我也相信,這種選擇同樣是蘇個人的精神氣質使然,于是,熱情便是自然而然。這是多么幸福的事。
——蠻蠻 寫作者
我知道蘇非殊是因為《喇嘛莊》,還因為他說“人應該居住在山上”。這都令我印象深刻。他所寫所做都是在做減法,包括他提倡的“物主義”。這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很純粹,很懂得生活的人。他消解了語言意義的部分,站在文本背后,讓物發聲。這幾乎是一種讓人迷戀的語氣??匆娨彩且环N思考,或者說詩就是我們看見的事物,蘇非殊在這方面意識超前,走得很遠。一本詩集好讀很重要,《物物集》就是一本好讀的詩集。那些被日常遮蔽的精靈,都在我們眼前飛舞。
——阿煜 日常寫作者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不被理解的人和藝術。 比如詩人蘇非殊。 你搞不清楚他的生活是藝術還是藝術是生活。 反正他一頭扎進終南山。人們以為他又去搞行為藝術啦。他說不,他在向大自然學習。學什么?人們不理解。在山上,他忙著學習說話,和自然說話,忙著傾聽,聽自然之聲,忙著沉默,和自然一起沉默。他擔柴,挑水,做飯,他覺得生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說話和沉默卻不簡單。他在山上呆了好幾年,漸漸融進了這座山,忘記世事般。 幾年后,人們開始理解隱居終南山的蘇非殊了,人們開始上山找他學習——他卻拍拍屁股下山去了——混跡紅塵,四方云游。 人們不理解,以為這是一個藝術家在玩躲貓貓的游戲,躲完紅塵躲清靜,躲完清靜躲紅塵。 蘇非殊還是沉默不語,和他當年上山時一樣。 他只是走在前面——一個不被理解的前面。
——李嵱 《新西部》雜志記者
先說明關于蘇非舒的一些常識:我們也叫他蘇非,非舒,蘇老師,蘇師傅等等,我們就是這些認識他的人,知道他的人。他不姓蘇的,只是叫蘇非殊,現在是特殊的殊。
蘇非舒這個人是變化的,是不確定的,不規則的變法。但總體來說,他的變化是比較詩性的,包括不停地遷徙。
蘇非也是世俗的人,外身隨意地世俗著,而內心是堅硬的,像他的詩。這樣就讓人很多人搞不懂他,其實好簡單,我們都是入世的人,可他入的是自己的世,你入的是誰人的世?
即便我在最有閑的時候,也不會想到去終南山待幾天。終南山太遠了。我也還是不夠閑。蘇的詩,屬于山性的,一種確定的存在。所以他講人要住在山上,這個人,說的是他自己。所以他住在山上,就算在丹霞山,我也覺得還是太遠了。
他的詩以前就是這樣,靜默的,散落的,有形體的:“在燈光下,在透明的壁前/我望著她的形體”。他的詩給我這樣的印象,可能因為蘇非只是在:說出。
沒有什么是蘇所不能說出的,恍惚,失去,愛和生死,還說得那么悲憫,又確定?!暗阍诮值郎蠐]動手臂更美/貝貝,請來看那疲倦的工人/他的工地里哪只燈亮或淡”。
蘇非的詩也是變化的,但總體來說,還是在說出。說出和說出有什么不同?至少說出是一種令欲望得到滿足的狀態,關于蘇非,和蘇非的說出,這只是開始。
“他們說起了一個人來
后來彭叔說
還可以說些別的”
——初九 詩人
懶到極致
——給蘇非殊找到的詩歌依據
我不能準確記得(是的,仿佛就是不記得了),我在什么時候說過這樣一句關于“詩人與富二代”的名言:如果做不了富二代,那就做詩人。這應該是我說給楊又黎聽的,但是這傻逼娃兒不僅沒有聽進去,還任意篡改了我言說的核心利益。他說他是詩二代。當然,他的意思沒有那么謙虛。他的意思是說,他是中國第一詩二代。我看著他,憂心忡忡,說:你可以懶,但不要笨。
我的核心利益是關于詩與懶。長久以來,我為漢字感到婆煩。現在當然好了。現在用拼音,而且是電腦。如果換在以前,作為一個懶人,我其實連這個懶字都不想寫。明明是說我們不愛動、不想動、甚至不會動,而這個字卻那么復雜。我覺得,要讓一個懶人寫清楚這個懶字,實在是有意為難人。
所以,也就是相比之下,一個詩人的詩字,比較一個懶人的懶字,它們在筆畫上好像就少了一半。這對于一個非常懶的人而言,我的天啊,這自然是一個不可放棄的機會。也就是在這個基礎上,我們發現做一個詩人是一個懶人的終極選擇。如果一個懶人也必須有所選擇的話。我的名言,要么做富二代、要么做詩人就是這樣說出來的。我這個意思非常精確:做富二代是做人的第一選擇,但那是上帝管的事;做詩人是做人的第二選擇,那屬于不可奈何的事情。
也就是說,我其實最好逸惡勞。人有不勞而獲的權利,做事真的屬于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凡誰可以躺著,他還走去走來干什么?除非他喜歡走去走來。這只屬于個人偏好,根本說不上道德的誰對誰錯。如果有,那錯的是強迫一個喜歡勞動的人不準勞動,或者強迫一個不喜歡勞動的人必須勞動。當然,誰這么任性呢?就因為誰很有錢嗎?我們追求的自由,就是不許誰這樣任性。
懶其實也分很多種類。有的人不喜歡動腦子,他愿意做飯、掃地和搬磚頭。而另一種人,他吃了飯不喜歡洗碗,但他卻特別喜歡動腦筋。一道復雜萬分的數學題,并不是所有懶人的懼怕:如果題目不難,他看都懶得看;如果題目很難,他整個身體都撲上去了。這是不是說,懶其實不是一種本性?喜歡做飯的人是一種勤快人,喜歡做數學題的人同樣是另一種勤快人。是不是?
這當然不是。至少不太是。
但另一面可以肯定,那就是喜歡寫詩的人的確都是一種懶人,而且是絕對懶的懶人。當然,寫得差的除外。我曾經認識兩個非常天才的女詩人,她們寫詩都是因為懶。比如,一個寫詩是因為寫詩可以比寫文章少寫許多字,一個寫詩是因為寫詩可以不動腦筋。她們給我這樣說時,我假裝不以為然,但我知道,她們其實都說到了我的心里面。我不是因為比她們想出名,我們真的比她們還懶。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是想說,我再懶,比蘇非殊還是要勤快一點。蘇非殊幾乎是我見過的最懶的懶人。他關于詩歌的追求,以及他關于詩歌的認識,甚至他的山居理念和他的物主義,一言以蔽之都是因為懶。懶對于一個詩人,或者說詩對于一個懶人,它們達到了彼此理解,達到了它們共有的簡單。抒情是婆煩的,比喻也是婆煩的,表達更是婆煩的。對于一個懶人,他的詩只是一片樹葉,另一片樹葉,以及許多許多片樹葉。當有風吹來,這些樹葉或許會動。
對于一個詩人,懶是他的借口。對于一個懶人,詩是他的境界。只是這個境界不是他比別人高的地方,而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楊黎
2015年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