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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是敞開給永恒的語言機密(九章全編)

詩是敞開給永恒的語言機密

(九章全編)

——兼說當代中國詩歌將往何處去

 

作者:顧偕

 

好像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比文學更重要,因為它一直在用希望改善著人類的靈魂。——【法】勒·克萊齊奧(諾獎得主)

 

藝術中沒有任何東西直接是社會性的,即使在直接社會性成為藝術家的特殊目的時也不例外。——【德】西奧多·阿多諾(哲學家,法蘭克福學派第一代主要代表人物,社會批判理論奠基者)

 

目次

 

1、無知是不會有任何真正的王國的

2、棄絕尋常之見

3、讓沉思發光

4、繼續揭示人類靈魂的饑餓

5、堅定不是一個身影

6、進步的總匯不再是荒謬的層出不窮

7、縱有無限代價仍要主導和引領

8、詩人是孤獨星空的仰望者

9、領略永恒的撫愛

 

1、無知是不會有任何真正的王國的

 

被聲望吸引還是被真理召喚,首先至少杰出的詩人,定然不會為了贏得什么掌聲而不懈地寫作。輝煌有時就像是種寵愛,它可能永遠不會懂得,美德的氣質,其實就是種品質的平靜。所以這個世界,沒有揮之不去的滿足和敬意,尤其在銀河系,即使是燦爛沙塵,縱然它有蓬勃的影響,顯而易見在真正的浩瀚面前,一切偉大,依舊是微乎其微。這是相應價值觀的定位,盡管不屬于衡定的那種,但決取于我們所謂成就的那些看似回報生命的誕生,總體說來,尤其在精神層面去分析或作什么認同,還是要看于思想的大背景上,確乎有多少的足智多謀,真正值得人類欣慰。

 

我們不能總是倨傲于延伸的臆想角落,時常還會錯把一些痼疾的循環,看作是可以世代發光的金子。果園圓滿歷來不是個問題,重要的是靈魂的種子,今天又會迎來怎樣精彩而厚重的豐收。世界需要以揭示后的安慰,去鼓勵和推動人類命運的進步,這是檢驗一名智者表達能力,更勝一籌的啟示性標準,當然也絕非正常語言就能做到的無所不知。應當承認或無需懷疑,當思想橫溢到處處能夠出現高尚的時候,所有沉浸的光亮,便不再需要鮮花來鼓舞了。這種令人心蕩神移的結果,自是一種很難實現的夢想的結果,但只要時代不被黑暗與愚昧永久遮蔽,思想光明仍然會以其顯耀身份,通過類似詩人不屈從的思維,慢慢就會憑理性的整體動力,展示出人類理想依舊必須保鮮的曙光。

 

因此從創作一開始起,作為詩人,就當擺脫太多習癖以及迂腐的認真,放棄那些微不足道甚至幼稚無比的詩章,從許多深然無知中,盡量走向有著強勁品質火焰的耐人尋味。這無疑是有著更多共嗚韻味的,一種對于使命思想建設的夢寐以求。文學作品的激情抗掙,同樣要做到卷入深淵急流的迎刃而解,要有清晰意象展現深邃內涵,使歷史與某些病態社會,回歸正常的前進,并竭力朝更好的文明方向發展。其實這同樣說明和證明了今天的當代詩人,一種事物認知能力的進化程度。

 

詩歌的詩性神經始終不應嚴重缺乏邏輯,以致還沾沾自喜地甘愿滑向邏輯的墮落。如果說思維是人類生存的本質,那么正確的思想標識,自當就是對一切進步傾向的推動。由此,疏離膚淺性思考,中止自我狂熱的韁繩,不讓蒙蔽也能做到可悲的生機勃勃,避免那些無意識體驗還在雄心壯志的發揮,這是好的詩人,必當于庸俗中,勇敢脫身而出最基本的清醒把握。

 

當代英國作家阿蘭·德波頓,就曾不屑與痛切地說過:“勢利者關注的,只是他人的聲望和成就?!彼栽S多時候,你濫發溢美之詞試圖蓄意在展示著什么,敢說從不是種個人的自戀?回顧過往中國詩歌的發展歷程,一大堆無品位的東西,表現力多半還是始終在經驗中兜圈。它們像是把客觀生存,看得過于困擾或是盲目精彩了。仿佛偉大創造就會致命,自身能力最多也不過是些替代性的重復,惟有趣味才是詩歌的真實。這類皮相性作品,其實根本不存在嚴肅的命運可言,即使僥幸流傳,現在看來,也僅是一個時代無知的解釋和對謬誤相對的先知先覺罷了。表層深刻,畢竟無法代表文學恒久直指人心英明的大統。倘若笨拙照樣能夠鐫刻于未來,必將是歷史于今日,加以的繼續誤讀,抑或更是人類認識局限性中,那些錯誤否定中的強行肯定。因為時至今朝,似乎還沒有任何平庸的力量,能夠豪爽地徹底庇護起當代人的什么。

 

那些不痛不癢的表現,或許也是用心豐富而周密的,但充其量最終仍是難脫一種“精彩”的廢品,根本不具一種堅定信念的意義,更說不上還會呈現什么價值的張力。優秀詩人時常要感受到大地的壓力,一如雪菜那般,總能預感或意識到“靈魂磨損著胸膛”。升維思考是要依賴極大的天賦精力,整體投入方能較為成功地完成的。雖然這個世界確實沒有誰,又能真正做到什么都無所不知。然而至少敬重自然靈光,從不屈從感覺還能一直遵循理性的指引,那么這樣的詩人,在努力揭示生命的全息運動時,起碼所有敏感的語義場,就再不會是充斥著生理性的情緒故事,而將是用真理,獻給現實與來世最佳的精神禮物了。即使那些有著深沉表征的藝術成就,不是完美之物,言說的強度,不是終極生命潛力的提取,甚至根本也不是有著神性穿透的人類新歷史進程,但總體說來,在征服黑暗方面,在推動世界命運進步方面,這種意外的詩人,確實可以自豪地表明,自己已用安慰與鼓勵,為人類的文明發展祝福,完全竭盡全力了!當然,他們仍將憑借一腔熱血激情,會繼續力精圖治地勇往直前。圣經中說,那些重要的人來到這世上,都是有使命的。可能一些杰出詩人,畢生沉溺于從容不迫拯救夢想的工作,便是其中藐視世間瑣事最不平凡的一種。

 

所以,無知是不會有任何真正的王國的。

 

人類歷史的進程往往還是悲劇的序曲??蓱z的利益理想,像是一直仍在鼓舞著人們的斗志。嚴格的說,思想貧窮始終還處于精神難有最后解放的尷尬局面。我們能被什么光環幸運地籠罩,浸染于怎樣空洞的奇跡,非得還要去被迫感謝一些陳腐的比喻?在世界至今戰爭頻仍,這樣的一種傷痛時節,種種悲哀跡象尚未遠去,凝重似乎總使靈魂難以訴說時,那些依舊充斥在詩壇戲擬與拼貼的胡亂意象,那些未能使苦難有任何提升甚至飛躍的盲目樂觀的浪漫情調,夾纏著幾乎是另一種淫詞艷語催眠式的成長,以虛假尊嚴充當旗幟,以不成熟的“優秀”號令天下,難道一直在高聲呼應的不是愚昧,還會是真正的思想者,對無知也該表示出的敬意嗎!作品不能直抵萬物與人性本質,不能思睿通觀透徹地在高處向下由表及里的開掘,甚而仍然瀟灑千古毫無半點俯察的解悟之語,我們的想象力,竭力守住和發揮的,究竟是什么?喜悅與哀傷,那些充滿磨難真誠的理想主義,如若絲毫沒法于詩人的反應方式里,換來新世紀自由的光景,真理的財富以及文學的美徳,此時又會在哪?能夠培育靈魂的詩歌權利,莫非就是吾輩這般聆聽坎坷道路——地球生長的見證人?!

 

死亡的戲院,至今仍不乏宇宙故事而外的獨自高歌。它們沒有逃避夢想,它們千萬百計地在耗盡生命需要的在等待。美妙與豐富,激情像是讓信念變得愈發年輕。它們一直想以震憾沖破世界悖論的森林,為歲月留下更多物質后面精神的記憶。閑人意識永遠不是詩人意識,因此簡單的藝術路徑,同樣更不會是一切精湛開端加速的光芒。可能無知,也會有些不怎么需要藝術科學精神的搖曳與蕩漾,但那絕不是更為高明的境界緊逼與展開。審視靈感一樣是個探索旅程,人們很愿意在詩人向未來傾述這,享受思想絢麗的溫情暖心“折磨”,那是一種純粹在朝多種極端的挑戰。高度和深度,便是永不會隨風而逝最親切動人的耳語。

 

所以無知,又有什么情感與認識的動力,可為自己也能改變什么的虛妄發揮,而在自身“偉大”的嘈音中,驟然興??得顫抖呢?一切原始都將漸次萎縮,詩歌沒有深切關注,沒有起點與終局審視靈感的正確與否,甚至沒有距離的選擇和思想自由澎拜的行動,莫說什么王囯,連一個虛幻村落的存在,恐怕都會讓所有的認真思考,所不允許的。

 

2、棄絕尋常之見

 

因此,我只為啟示動情。

 

同樣我也一直期望詩歌領域的辛勤耕耘苦吟者,如果他的心智,尚未遭受廣泛而普遍的無聊語言污染,最好借助一些精髓精神的靠近,在現代詩學系統,爭取做到各自的獨辟蹊徑,精確地表達出不是縹緲的詩歌大道來。當然,所有高端的抒情吟唱,仍不失為謀求智慧勝利,方為精彩的法寶。因為語言的極致發揮,哪怕再有用心良苦的高度深度乃至廣度,畢竟不能與思想的堅實展示,與那種明亮而優雅的靈魂洞穿,在同一維度的翱翔中,可以清晣嫓美的。說到底,不論哪個年代的文學作品,恐怕真正不能低估衡量的,依然還是:思想性第一,藝術性其次。藝術技巧之類不過是匠心所運而已。中外歷史上有許多這樣的優秀文學或是詩歌作品,在一條深沉且博大的思維紐帶上,已然呈現過這般深情而深邃的參照。也許我們會問,完美的必然究竟會是什么,簡單乖巧的句子,不是一樣也會使人有所悅愉甚而很舒服嗎?對此,在首先回答人類的思維絕非屬于萬能的時,想來我們在文學或是詩歌這樣一個高雅的斷點上,難道大家就真不會全面反思,在衰敗和僵化面前,尤其在娛樂至上種種消遣當道以及多余的燃燒面前,什么捍衛與遺忘,才是生命尤為寶貴的重要!

 

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導師卡爾·馬克思,在其煌煌巨著《資本論》里,有關“一般等價物”的精辟理念論述,正是顯然針對“價值聚積”之類,早已有了涇渭分明頗富非凡的超前認識。所以,理性思考仍是一名清醒詩人,在不同時期最起碼的幻想尺度。而由能力帶來的啟示,則更是對世界空間,保持永久希望最富自由幅度的漫長支撐。

 

人類的缺陷實在太多,這是先天生命遺傳難以詮釋并不致命的弊病之一。為此學會揚長避短,在創作上怎么能遴夠選出更好的現實與事實,沉浸于幻想國度,如何再能伴隨永恒左右,尤其在意識尚未終結之前,就能懂得珍惜素材內涵,把一些提前知曉之事,用詩人慎而又慎的價值賦予,不是言過實地充分大膽表述出來,這無異于是種詩性的眼光在寬闊上奔騰。明白了苦難是種警示,憧憬才會有幸福。

 

詩歌為什么要存在,不是指望誰總能去多說些廢話或空話的。專注的力量自當孜孜以求,但筑造真正世界的詩意,這種或可彌漫起塵世通夜明亮的語言與思想的大金塔工程,可能在今日時代惡性命運和悲慘境地,世界仍是比比皆是之時,單純地投以表象的撫摸,并不能就此改變人類歷史進程,那些荒謬的出路的。因此,作為權當神秘使者良知在肩的一些詩人,他應當義不容辭地率先提高本質的召喚,讓英雄多與智慧匯合,在時間一樣會沉淪與腐朽面前,多于自居的詩意棲居之所,致力所有偉大夢想不是均有對等物的那種發揮,進而擴大旨在引路的信念,以可能無窮的精神語言發揮,徹底將自己坦誠地交給未來。虔誠不會永遠是荒漠,盡管這是條漫長而坎坷的思想探索之路。

 

我們不否認詩人的心理領域,一直藏有高山和大海,情感波動也不時總有光彩的思想涌動與翻騰,甚而長年在那滲透。但完美沒有最終的道路,雖然收獲智慧這樣的能量思考,并非就是一些創造性答案,就能作出的終極結論,但能以語言盡述個別靈魂的光彩,無疑還是至今不受任何觀念束縛的最好見解。譬如在詩歌這里,那種具有感知力和洞察力雙重擁有的對深刻思想的依戀,它們對事物現象以外高速運轉的正義與公正判斷,包括它們對黑暗與光明,表現絕非一般的預知能力,以及自身總能觸摸心靈的頑強與傷感,這些都無不使得他們所有蘊含了精神形象的抽象體驗,會持續地呈現出一種美妙真理的重合性。詩歌同樣不可或缺這類一直能夠保持忠誠的正確的過渡,并將理智地注意到:真理尊重一切正確的事實,遵從光明不是種強迫,盡管極端有時是沉重的。

 

不要矯情四起,永遠弄不清明智也是種自身的光輝。不要試圖以尋常之說,挽回自己早已是蒼白的豐厚與深沉的喪失。先天稟賦就是意味著驕傲,但它更有巨大的責任,一生都要在漫長的思想路途砥礪前行。這可能是種乏味的磨難經歷與感受,也并非就此可以看見所謂的什么神奇的大門,而好詩人大詩人就是必須永不逃脫,要在徜徉中時時聽從神明的召喚,因為只有這樣直接學會領略永恒,一切心靈都將是純粹的。對自己的尊重,不失為同樣也能較好地看見神的臉龐。所以詩人的自愛不是退讓,相反是放大人性,更有權利與理由徹底地反對平庸。純樸者確有不少無辜與傷悲,時代政治與經濟的變革,并非不會影響到他們,可人類命運不都是為了享樂或是反抗,詩人要讓許多人能夠記?。航^望后面總會有曙光,而否定什么,也更不是為了絕望。這樣并不是要求我們的詩人,將簡單問題復雜化,而是要他們盡量明白:什么才是真正價值的必要性,哪些屬于意義的體現,哪些仍然還是歸屬于根本不必要的“陰謀論”。

 

其實淺白也一直在處心積慮,它們在概念上至今在跟深刻,并不謙虛總是進行著枯燥的挑戰。無知者無畏亦就罷了,所謂的學富五車者,時常竟然亦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將一些錯亂心得,看作是自己甚至是讀者們的天堂!我不知道以天地為鄰,在這般幾乎無效勞動的“重量級”詩人眼里,再有什么溫室的廣闊?他們太把自已獨出機杼的那點詩歌意象趣味,當作審美的珍品了。不說塵寰陳舊的文明還需捫心自問多般掂量,習俗究竟能夠涌現多少珍貴高貴的藝術,相信任何一部騎士史詩,也絕無可能是一般的生命經驗吧!當然,我們并不是要求詩人,都去勇當這種宏偉例外的延伸??傻材欠N對立性的愚蠢的聰明,在另一高高在上所謂自鳴得意勝利的范型里,至少這類平庸的“升華”,應當于沒有靈魂言辭的奉獻中,也早該休矣!因為一名真正的詩人,永遠不應僅是一名只會與原始溝通的代表,他的獨立性,必須竭盡全力地體現在思想與藝術,均能協同擴展的命題上。包括肯定與批判,在堅守明朗原則上,寫出能使生活更富心靈光芒的作品來。不是相反去直接模仿和演繹生活,把只有眼睛所能盡攬的,都隱喻為一種傳奇。

 

蕓蕓眾生不外乎均在隨波逐流,如何能讓精神美德千古留芳,想來那些極少超凡的詩人,既不會總是取悅于世界,更不可能去討好時間。他在永恒面前直陳已見,那是縱心自主不受塵世影響的靈魂的花朵,那是一直勇毅正氣永遠在策謀自由探索,有著童話般火花的精神的獵獵長風。世界如若真有什么優越,一定也會棄之所有浮華的,因為常規之舉再怎么狡猾與高明,仍然還是一堆平庸總體的交換。這般混沌性主宰,絲毫構不成能受未來歡迎的反思性藝術,他們仿佛早已拒斥了上帝的旨意,根本不知道世間什么是真正的衡量標準,什么又是必須強化的思想開墾。

 

簡單表象的附屬物,沒有內在動態的經驗細節,夸大的惡劣人性沖突,毫無抵制的激進自負詩歌模式,或是以消極來大談一種錯誤的生長,以邪惡發展去傾述某種罪惡的序列,神圣詩歌這般的群魔亂舞,濫用現象與意象毫無羈絆地胡說亂燉一通偉大詩歌的寶貴,試問所有那些太有個性的即興之辭,時至今日,是否一直都被謊言與假象,蒙住了雙眼?!

 

3、讓沉思發光

 

如此,有助于我們更為理智而智慧的訴說,將會是什么呢,是太多根本不具才智的淺顯告白嗎,是仍然大行其道的荒謬的輝煌,抑或還是無聊必須謹記的空虛的永不低頭?倘若連詩歌的智性發揮,都不足以告訴我們什么是人類理想真正的需要,尤其沒法在精彩述說中,讓愛的戲劇也能變為一種重要的情感知識信息,并使火花不再矛盾,邏輯神話均能在自然中親切的交流,那么今后詩歌應當繼續遵循的,是否依舊是不假思索的庸劣重塑,是可要可無的深刻的盛行?!

 

優秀詩歌必然不可終生只能默默燃燒,成為獨個獻給自己的祭品??傆袘敱A舻氖?,需要義無返顧地去接近,總有遲早會融入的思想壯麗,有不少正義的語言冒險,縱然至暗時刻重重,也不懼任何什么毀滅性的主宰,可以阻止到沉思向著光明一路前行。相信沉默在你這早已不復存在了,啟蒙在今天仍然勝于許多行動。光大思想永遠不會是種偶發事件,連續性從來都是有義務要以較大的耐心,看到一個時代或是一個世紀抱負的幕終的。除非你是一種隱蔽形式,是本質性相難見天日的分子和粒子,不然地面所有的變化,均可用來思索。時勢事態只要與藝術有關,創造的愉快,就會為它們逐一安裝上靈魂。

 

天才思想自是總會讓人望塵莫及,這其中既包含了情操的寶貴,更是擁有了審美力量的深刻無敵。人類的審美本質是為了什么,是奴性尊重客觀自然,還是與傾向溝通后異軍獨起,真正的詩人,其實一定都會憑借出色的心靈領會,在一切存在本身而外,獲得信念強化,進而用不是社會性的態度介入,讓夢想無拘無束地發光,讓純真天性,說出能使世界感動的言詞。當然所有的美妙凝結,一樣會是豐厚的。思想反映確切的講,從不會局限于現實。藝術的超凡作用,就在于往往遠離什么,便會迎來更天然的接近。

 

保持與社會一定的距離,讓高度在沉思中發酵。詩歌中的優秀作品,不乏均是消逝后的冷靜依戀,是真實再也無法展開的虛幻的高揚。好東西歷來是不受塵世俗規影響的,這便是超越的個性,在詩歌這里早該有的情懷。誰的笑容為世不容,春風又會聽從誰的使喚,所以沉思者大可不必在虛偽的詩歌集團面前,也通曉世情。他還是應當照舊保持自我認識的斗志,無所畏懼地透徹做好一名孤獨的詩歌真理傳道者,把人性從教條的壓迫中解救出來,讓人類能夠有幸目睹燦爛的希望,讓詩歌昭然于世,不僅僅還是只有單純的浪漫。

 

向未來絕不消極地真誠展現靈魂的發展,沒有任何陳俗的內容和虛名可以瞞天過海。神圣思想在詩歌這里,永遠是種自豪的需要,它也從不應當被瑣碎現實,無端分散甚而削弱。高尚一直是詩歌的旗幟,因此一再強調詩歌天性也當具有思想,這是順從本質的一種偉大的創作標準,更是實現精品策略,必然首先要采取的藐視庸常高歌的前提。

 

我們究竟能夠依附什么,而不再使詩歌僅只學會溫文爾雅?強者詩人的首要條件是什么,想來沉思依然是任何膚淺掩蓋不住的突出,是一切蒼白話語毋庸置疑的豐富言辭山洪般的暴發。智性的綜合發揮,不可能再是一些偏離性的表述。我們過往的句子,究竟已然成就了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子),一直是這般動聽得無助!它似乎根本沒想過,要將思想與形象有力地配置起來,這樣才會好好補償流逝的春秋;在演繹一種不是先驗的景觀時,唯美強調的力度,如此方可把歷史與現實新鮮的運行,有效地融合到統一的價值觀與更富靈魂的境界中來。不然再響亮的千古絕唱,可能還是難脫一種原始完美的滿足。由此,辨識的改革與影響,仍然會有許多不是僵化的路可以走。人類智慧的精靈,遠不至于只有一點豪邁的清越之聲。迷茫之美固然也是動人的,但有些結束式的即使是清晰的表白,并非至此亦一定就蘊含了悲壯中真理的甜蜜。淺白法則不能永遠混同于深刻的明朗,過去大家一概看不明,那是共同幼稚的合力。今日繼續仍舊一致贊同渺小影子錯亂的高潮,則是一種智商,依然愿意欣賞那種謬誤的遺憾!

 

人類在自然面前且敬且畏確實沒有錯,卻也委實不必于嬌美回憶中,盲目放大毫無內在思想聯結的,某種看不見的狂傲與自卑。作品的光明前途,總是要以永恒的批判作為進步的先導的。這是種明智而靈活的寫作,也是所謂生動能夠真正邁向未來,不受制于智慧發展的基本條件。不要說博大無所能事,甚而僅是種抽象的高貴品德。在詩歌這里,智慧之道遠非玩詞伎倆。當你寬容曠達的審美總能做到審慎有度時,判斷便會是最富力量的陽光。正確認知此時會再現無數藝術記憶,使逢迎原始無路可走,惟有發光的沉思,或可重新降臨作品延續的生機。

 

浩繁卷帙數不勝數,你能成功地為世界乃至時間留下點什么,人為向往所耽為追憶所累,詩歌作品若想請歷史為你抬頭,那你首先就必須把遺忘妥善保存起來,讓意義和價值重新開花,讓本質多有符合進步的動作,使凝重能夠擁有超越的命運。美感欣欣向上,卻永不失內涵真實的力度。

 

4、繼續揭示人類靈魂的饑餓

 

不可否認由于歷史特殊時期的原因,中國詩壇尤其民間,確實涌現過一些頗富才情的詩人。詭異和遺憾的卻是,他們的作品大多似乎又停留在青春意識的激蕩憤慨里,或是楊柳依依的高歌浪漫,或是洪水滔滔的夢境低迴,像是根本難有較好的精神突破,更不用說已然找到了思想的出口。所以充其量,現在回頭再去重新掂量地看,不過都是些有待成長的不成熟的天才。這類詩人有幸不被歲月夭折,不少即便能夠頑強抵達蒼茫時刻,所憾垂暮之作,依然沒有很好地煥發出本質的剛強,倚老賣老空洞刁鉆速朽之言多矣,真是一個不忍卒讀而無法了得!而同屬青蔥年少不單是唯美作派的西班牙詩人洛爾迦,以及法國超現實主義詩歌鼻祖的蘭波,于這個年齡段,卻以穩健的詩風與深沉華美的內容,早已斐聲天下。即使年邁的歌德和彌爾頓,似乎于糊涂也當情由可原的年紀,竟意外照樣清醒地寫出了史詩感滿滿的人性與靈魂的巨制。上個世紀九三年,筆者有幸去京城拜望八十大壽的艾青,不料這位詩壇泰斗卻這般語重心長地勸勉后進:“不要有大悲,不要有大喜”。似乎作品均已歸于禪門,耄耋之年永無宏偉的后續了。莫非這是地域與文化差別,造成的價值觀優劣隔閡?孰重孰輕,想來如何正視各自的文明和智慧基因,今日我們不乏抱負的詩人,仍有一段較長時間,沖不破的世界性品質的距離。

 

當然唐朝“詩鬼”李賀這位青年才俊,能連續為眼前的未來,呤誦出“黑云壓城城欲摧”、“天若有情天亦老”“雄雞一唱天下白”等千古佳構(偉人貌似都要借用他的詩句),同樣不失為華夏大地一道早逝的靈魂風景。

 

真理從來都有可能是個危險的主題,所以靈魂發生了什么,哪些是詩人永遠拋不開的關注,我們又當怎樣邁出其實一直是掩蓋不住經驗表象的死氣沉沉,為此一名正統詩人亟需該做的,最好便是留待精力,去開展這樣一項拯救或弘揚靈魂的工作,并使我們詩歌的這種異常行為,依據相應的真理模式,對預知的真理重又勝利,于詩歌創作上,再作些建設性的安排。

 

粗俗和造作的表現內容及其形式,自當不好意思繼續構成詩壇所謂出色的景觀了。人們要勇于羞愧自己縱有瞬間的完美,自知那也并非屬于永久的驕傲。今天我們要很好而又認真地一起來嚴肅探討下,所有記憶載體,帶給詩人的直覺性感動,究竟會是富有永恒意味的哪些?譬如人性與靈魂的源起,會于何處奠定;詩人如何可以看清和區分,重新審視中的新世紀的黑暗與光明;一切事物在時代或社會虛假及實質的運轉中,都是截然相悖的嗎,為什么人類在一些生動的重復面前,依然會感受到錯誤仍在降臨,而不得不求助于當下的自贖與自新?!這些繁瑣的精神去蔽解惑事務,誰會有耐心去做,惟有看似閑著沒事干的詩人,卻終生都在意識到一種神圣使命的艱巨。

 

將抽象事物精密性地理論化,這就像將某些符號操作,移植到“轉導”關系上的運行原理,既涉及關乎個別體系的本質性動作,像是只有那種有著足夠天才能力的詩人,才會正確地將整個探索與發掘項目,努力發揮到極致。今天我們來詩歌這里,談一種靈魂的不是光輝普照,就因為那種未來的豐功偉業,至今至少在圣人智者眼里,都還是饑餓的,正如讀書求知不是為了更好的阿諛逢承,生命盛開后若還需要修煉,那他必然就會領悟到,超越便是最好的彌補不足。玫瑰謝去更有無限芳芳的擁有,可能這就是靈魂的挽歌在起作用。許多時候,饑餓就像是種清唱,但它同樣能以完備的重要性,鼓舞人們奮勇向前。

 

我們欣慰自己時常還有這種留在時光中的感情,當然還有更深沉而美麗的思想,總以高端的藝術形式在不時臨近。愛始終需要全神貫注,就像未來永遠屬于永恒,首先我們則必須考慮靈魂的不客觀性,它的真實又將以什么來呈現。虛無沒有任何可讓人意識到真切的投映效果,當幻想與想象聯結,瑣碎意識中那些指向性的希望支撐是否就是靈魂,我想永恒若真愿為藝術存在的話,針對未來的要求,為了徹底喚醒所有本質的沉眠者,我們不妨在此先將靈魂打磨得尤為光鮮點,讓它不被塵土蒙蔽,讓它也能盡早多有快樂地呼吸到空氣。那些在作品中屬于思想力量助推物的,最終必定也將是由靈魂來不同程度的完成。一切淺白在陽光下做不好這項工作,作家要以深刻思考報答所有殘酷的回顧。行吟詩人更是要以多番堅定的展現,以精彩絕倫的詩章,否定時間無情的取代。

 

我總是滿懷信心地認為好詩必然是富有靈魂的。生命力難免會在歲月的撫愛下,最終喪失殆盡。而靈魂的光彩,就是種理想的延續??扇祟愋撵`最深處的一些珍貴東西,現今幾乎都被利益敗壞了。光芒已難以被智慧正義女神引領和照耀,假象的意圖四處可見,偏執和幼稚的虔誠一樣無可阻擋。而詩歌破舊的陳述,一如演繹生活池塘的腐朽鏡像,任何摹寫,早已不能使近處和遠方的期待,再能熠熠生輝!這是毫無永恒可言的,作品薄弱與黑暗的不盡相同。靈魂在漫無邊際的思想饑餓中飄蕩,沒有盡頭的指明與說明,沒有夢想源泉顯現的鮮潤,沒有洞照后無限代價的開闊,惟有愚昧的激情還在交相輝映,純粹喪失了回響,人性的煎熬回避了希望溫柔的火焰,總在追逐流俗詞語中隨之而來。我們無奈地還是只能不愿看見的看見,這樣一種偏離軌跡的狂歡:荒謬一直仍在炫耀著它所謂的高超成就,貫穿著敗壞的呆板意義穿越得愈發蛻化,且并沒有于語義的波濤滾滾中,有什么本質的還鄉。他們推崇的,其實是種膽怯的歌唱,根本不存在任何燃燒的勇氣在真誠的激勵。倒像是都在愿意學習展示一種垂鉤功夫,無意義作品,仿佛更有可能就此捕獲到太多迷亂的順應。

 

詩啊,你如此輕巧,又怎能經得起繆斯的法眼!

 

現在讓我們共同再來看看豐富的重力是什么吧,開端必將迎來寧靜的靈魂之歌,那不是由速度推動的思想智慧展望,而是自由拒絕了一切艷麗浮華,正以自已孤寂的夢想描繪,重新組裝起了一個又一個不再迷路的思想場景。當認識出場,有意與散亂事物針鋒相對,嚴酷的透明性,此刻便會泛起神秘的深度。能夠勾勒出這樣一種有著精神主體的詩人,一定也會為現實中不存的靈魂風光,而欣慰有所幸福的。因為他沒有依賴于時代和什么靈感的傍晚,才創造出了人類命運又一個理想的童年;他的突破不靠奇跡,惟有終日擺脫不了的思索,便是他最大的先知式引領。物的黑夜遍地皆是,而他,僅需憑借活躍的動力和超越性思考,就能迅速找到靈魂在哪還在困惑的搖擺。開始是乏味的,但使命總能使一切光輝基調,最終全都高揚。這是生活而外的另一種詩歌的生活,它們有時在陰影上大做文章,不是嘲笑世界泛濫的荒唐,恰恰為了能使博愛徹底釋放,并將以夢想拯救之類的方式,試圖消滅一切誘惑對靈魂的侵蝕。當你一旦清楚了揭示人類靈魂的饑餓,那種猛烈的凈化實踐,實質就是種以關注為策略的多層階希望的前進,此時靈魂圣地便已不遠,視域矩陣已是明亮的絕對認知在高高飄揚。光明仍如千年的旗幟,沒有一天,它會遭受幻覺的諷刺!

 

我們需要太多思想的彌補,去逐步完善精神在永恒面前永遠的不足。人類的所有進步發展,都與詩歌愿景有關。歷史是擁擠的,遵循希望原則,在提前思索一切善意的前提下,詩人能夠拿出什么更好的期待,我想在一些超光亮的維度,在一些優秀的幻象真實跟前,詩歌應當天生就會說出,畢生想要的不是激動人心,而是能使靈魂豐實且具關懷,并在世界終于感到孤獨之時,再度大放光華。

 

5、堅定不是一個身影

 

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在其經典著作《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中說道: “群體不善推理,卻急于行動?!庇绕洹胺彩悄芟蛩麄兲峁┗糜X的,都可以很容易地成為他們的主人;凡是讓他們幻滅的,都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p>

 

固此,當一種群體精神湮沒,進而導致個人極度容易失去正常的推理和判斷能力,那種個人信仰長久的堅守,此時就會變得尤為突出和重要,甚至是彌足珍貴。

 

設想在世界秩序尚未崩潰之際,如果我們仍不能較為深切地考慮一種改變的宏圖,以致在看似虛幻的詩歌領域,都無法實質性地反映出當下人們并不優秀的精神狀態,尤其根本做不到在遙遠空間,頗有節奏地還能于詩句中,為他們提供顯然或為更豐富的思想遠景,那么再有什么確切的必要性,需要我們繼續朝什么蒼白奢侈的浮華努力?一個沒有沉痛感的詩人,同樣是看不到未來的。假面舞會的確讓人著迷,可能全球范圍,都不乏這種權力的快樂,但這遠遠不是真實可以愿意樂觀的輔助?!叭后w失重”在今日許多角落,已見怪不怪了。問題是人類應當怎樣注意和極早防止,這一社會現象本質性的整體滑坡,詩歌不是一直虛擬的吹吹打打滿心喜悅,它更當有責任擁有提醒,按照一些使命原則,它似乎依舊還需要在更多的批判與否定中,捧出赤子之心,為時代開創出更富創造價值的絢麗精神大道來。

 

賴于沉思的人,可能畢生都會在與低俗相反的路上闊步前進。他迫使自己必須于更富朝氣和勇氣的堅守中,自豪地構建出更多不是空洞而體面的實體偉業來。通過對人性某些基礎見識的相應提高,通過對期望的洞穿和一切夢想的綜合再現,就此,他將找到另一種衡量偉大的標準,并于一定程度上,率先試圖用詩歌,加以什么是真正壯麗與深邃的尤為優秀的解釋。不難看到這類藐視黑暗權利與一味偏好于贊美的人,就在我們不懼風險的身邊。在時常觸撫自身反省的心靈后,相比以往,他像是愈發憎惡現代文明中,那些仍未跳脫的愚昧的激情。神明的號召盡管是抽象的,卻極有可能是種高地的召喚。所以今天你的詩歌發揮,不再是一點賦比興的簡單樂趣,而當有再多萬物氣象的縈回,有陽光對黎明的一再推動。

 

我們要很清楚地領略到這樣一種詩歌戰士或統帥的風采。他們相隔萬里,似乎總愛在現實與未來的關鍵時刻,用不單是想象界的義務,以無數思考的張力象征,以及一些相應的絕對認知,總能依循規劃中的藍圖,心智不被誘惑攪亂地,把詩歌的美德推向極致。他們強調詩歌的純粹性,不僅是把春天永遠扛在肩上,重點和出色的還在于,理性內容已不是一片迷惘的森林。并且他還要告訴世界,任何時候,深淵沒有任何安全保證可言,地獄不存在問候,天堂的關懷,也不完全局限于基督精神。詩人的開闊視域,絕非是一大堆無用意象盲目愉悅的泛濫。真誠從不具有兩義性和歧義性,允許作品模糊,在其他藝術形態如音樂繪畫之類或可成立,但作為文字意識技術的介入,清晰可能不只是體現在一個句號結束的地方,文本整體更當有明亮的涌入,哪怕是種如交響樂般深沉的明亮。

 

所以我們還是要為那些能讓未來空間,閃耀起透視效果的詩人鼓掌。他們像是永遠在熱情滿懷地開始著什么,沒有任何可以安排的停頓,激越的秘密似在隆隆向前,卻又不是那種浪漫主義的癲狂。在他們還沒在你面前完全出現的時候,華光已交織出了他們理想的天空。你很難能夠一下觀察到,這其實就是一種近處的遠方,它不是肉眼方向,而是足可證明什么的心靈的明天。詩歌的宗派主義,是同樣永遠不會心悅誠服的理會,這種少量的真理使徒的。但有人愿意把堅守當作另一種精神生活,他用無限寄托,書寫著思想新的起源模式;他不滿足于擬像的暗喻,當死亡嚴重地傷害到生命,尤其各種沮喪也變得豐富起來,他沒有任何樂觀,能夠掃清世界層出不窮的精神與物質僵局。這便是明顯不同于其他詩人的那種抹不去傷痕的工作,但終有一天他會明澈意識到,力挽狂瀾并非就如批評那么容易,最終很有可能自己也會是名真理的孤兒,一如偉大的康德那樣,提升了一個時代,肉身卻還是被時間無情地抹去。

 

當今詩壇眾生喧嘩熱鬧非凡,魚龍暢游各顯天地。如此再什么剖析,誰的耳邊風,又能真正容得下一種善意的對立?每每一想到進步之類,可能仍舊屬于老生帶談,扭曲或許正是種動靜相生的呈現狀態,太多世界相對無知的生存狀況,又算得了什么呢?難道執著不也是種恒久的沖動嗎!誰會必須聽命于什么,拒絕崇高,不也曾是一段歷史,人類固有的辦法。我知道渾渾噩噩,同樣能夠達到許多目的。有些連上帝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詩人又能何為?但在世界成長深處,我們還是希望在埋藏諸多不幸時,人類最好還是多出幾位敢于斷言什么的荷爾德林。燃燒一樣也是后代的事,如果你有夢想,自當少不了就有揚棄之類的選擇。而我們選擇的既然不是無意識體驗,物質又不能分化我們的視線,權當一種意志游戲的博弈與掙扎或腦功能的突破,就讓探索在宇宙消失之前,不妨就似狂風來得更猛烈點吧!

 

“前進、后退、迂回,總能到達

要去的地方”

 

何況非凡的帕斯很久以前,就這樣熱情地告誡過我們。

 

6、進步的總匯不再是荒謬的層出不窮

 

無信仰寫作或無神的詩,那種少了救贖的作品,不一定就指對某種具體宗教教義或缺的妄為踐行。當你一旦熱衷于一種期待,并能對所有珍貴本質嚴肅性地對待,創造便不能語無倫次,而須在近乎獻給宇宙的詞語里,以智力權利,對藝術中接近通透的火焰,加以理性認真的守護。殘缺有愧于無知的全部所在,因此,每一種建設性的開端,每一種絕不滿足于詩歌吟詠的哪怕是人性故事的一縷微光,都將是高尚不會絕望的光明之門。這種以莊重摧毀形而上的貧乏,以不怕受挫的得救與放逐的精神上的每一次驚世駭俗,雖然不免有些理解力上的終極疲憊,但覺醒的活力,卻早已使不存遺憾的認識燈火通明。

 

實施心靈計劃,應當是詩歌總有一些深層次相逢,方能做到的升華性發現。這是一場偉大的希望運動,不是惟有沉悶中的沖動,惟有瑣碎的靈光,憑借妄自尊大的隱喻的意味,就可真正呈現創造的強勢的。高端詩歌絕然不是一種情感的廝守,它似乎更要求詩人能有那種神秘力量,以難以忘懷的深刻發現,以對生存與死亡均在流逝的腳步,深沉地體會出一種黑暗的激情,時常也有充滿了想要沖破屏障的熱忱。作品自是要有這種毫無禁錮的逼近,才會清醒地意識到什么是富于渴求的寄托。踏浪于塵世之水,死亡在眾神眼里并非全是靈魂的抵達。文學若是能在絕不封閉的城堡,高瞻遠矚提出這樣一些并不過分的真誠見解,那么時光必定就會欣慰地認為:詩歌沒什么缺席,它們棄之一切戒懼之情,已使許多詩性的內在觀念發揚光大。文字彰顯的不再虛假滿足和假象的歡愉,恰恰正如波德萊爾在《惡之花》中說的:“詩要不斷有所發現”。

 

詩人以全部純潔與永恒共存,這是詩人甘愿被永恒哺育的信仰的重心。同樣這也是種進步意識,在所有寓言模式上,尋訪新路的各種開辟。壯麗的意義流變,不是烏托邦欲望,不是時間的種子,絲毫不懂得來日的象征性終為何物的疑問。在話語峭璧上攀行,直至登上洞悉的巔峰,我們獻身于詞語,不是為了玩味或操持于無聊的表演。嚴肅的創作法則一再鄭重的告誡我們:衰老并不等于就是黑夜降臨,人性并非無醫救治,縱然誰都沒法判定美的結局最終會是什么,但思想確實是種能使光明更為普照的認識的提升。如果詩人都能捕獲到這種不受迷途侵蝕的所愛,那些無限的假說,那些神圣的幻象,也都可以是真實的。時空不會拒絕任何一名偉大詩人的向往,倘若提問傳統自屈原起迄今不曾失傳,困境的無力就當繼續發聲。不要讓晦暗以各種名義,也變成了一個可以饋贈給詩人的世界。怪誕何德何能,優秀永遠應是新鮮的花朵,即便是未名之物,在其芬芳現身的瞬間,神圣的修養,仿佛早已注定了它能通往遙遠陶醉的不凡!

 

千古迄今,詩歌為什么仍要于當代社會存在?同樣詩與思,最早在海徳格爾那里,就形成了對詩歌語言的特殊要求及崇高的位置。所以“敞開論“無疑是個坦蕩的維度,它必須以高超的心靈與智慧的精神宣喻,把不再是虛無縹緲的成熟的靈魂表達,在永恒面前,虔誠地做好一名最佳理想的執行者。我們絲毫不懼“沒有個性的讀者”(美國小說家威廉·??思{),會加重或引發更多荒謬的層出不窮。所有可見性符號幾乎都是利益與物質的嬗變與替換,詩人不能跟隨這種華美絢麗的反光,進而把思想的趨避,使本能也變為豐收尷尬的成果!一個欲望民族,要是就此在乎和愿意珍惜自己身邊天才的話,就會充分領略到什么是終極精神追求的重要。重視一種核心價值概念,在詩歌層面,從對語言責任的認知角度上講,其實于本質上也是對人類如何進步的一種責任與考驗。

 

人類在虛無中能夠關注到什么,什么樣的詞語又將無所不能。在對真實與本質的迷戀之外,它的宏圖偉愿,還能實現哪種沒有陰影的使命承擔?今日坦誠折射和映照出了什么最大的希望,需要我們繼續慷慨地去保持一種高度。話語極限處,莫非又是沉寂擺脫不了的神圣,響應在遲鈍地不復存在,愚昧和落后不以思想為榮,反倒自有一套自己的茁壯成長??磥砝硇韵到y的詩性進化依舊是那么緩慢,榮譽領域是非真偽的敗壞,導致的文明意義在詩歌中體現,竟然從未于今日這般,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顛覆和不能滿足世俗主義的道德。我們震驚于群盲的威力,確實有著長久根除不了的惡性循環之類的能量。在新的詩歌革命尚未完全到來時期,諸多服從之物,在語言系統,似乎也成了某種社會契約。人們不需要掌握和了解太多代價的品質,不需要驗證什么價值,就能不拒錯誤誘惑地,還能把成見變為多種策略的組合。騙局神秘和謬誤的懸崖,一樣能像江湖術士那樣展現靈感的火花,但這遠不是今天的我們,仍然需要的啟蒙的步伐,不過是重疊在我們不幸視角的,一些混亂混合物的影子罷了。

 

我們必須清晰地看到,詩壇確有許多連串無規則的,一如某些舊體詩般的湊韻硬傷之作,還在變幻無常地以低下或薄弱的鑒賞力,仍為不怕丟失什么的明天,繼續搭臺和敲鑼打鼓。真是笨拙的人有福了,惰性也能迎來和享受到另一種虛名的光華。可能邏輯確實沒有太多事物共通的特點,反向生長,或許同樣不乏平庸的奇妙。但我們相信,這一定不是最終的美學意義,敘事的燦爛,根本談不上有太多積極愿望上真正的文學內涵。文字語言要有寄托,深度便是作品最好的家鄉。除此之外作為玩賞,沒有雄心勃勃實質性的抱負,堅持娛樂也無可厚非。

 

還是要有不可終止的推祟思想的內心之作,以智性衡量,以不是藝術的晚宴,呈現出那種有著不朽宇宙意義的光輝燦爛。還是要不斷調整創作目標,竭力以思想的動力渦輪,高速地旋轉起熱愛的主觀,讓作品以成熟見解的深切體會,縱情于本質底蘊的騰飛,且在深層次閃光的一種劇烈的明澈中,使敏銳有快樂,使詞語實體,至此均能服務于一種后世也在的前進。人們要慢慢習慣于那種思想的漫步,任何進步都不會有輕捷之路,它是由沉重激勵蔓延開來的精神天堂,更是靈魂的現實現主義,在作品中一種強化形態天路可循的翻版。

 

所以高度更不會是混亂與分裂,詩的化身不是錯覺和惶惑的延續,它應當是人類匯聚起的理想之夢,是過往美好的重塑與復蘇,更是絕不退縮的珍愛,繼續在朝高尚豪邁向前。

 

7、縱有無限代價仍要主導和引領

 

藝術與大眾文化的分離,似乎幾個世紀以來,以其總想保持的獨立主體,不受社會標準制約地,一直堅守著各個歷史時期的分離原則。外表虛飾的所謂典型寫照,其實根本沒那么多可以通往自我意識的橋梁。詩歌是另一種人生交往,因此,如若你不想繼續被冷漠內容和陳詞濫調籠罩,你就不能再于改變庸俗的進程駐足不前,而當以不乏個性氣質的個人反應,抵制或反抗于一種少了思想世界的流行反應。偉大的藝術必須包含人類的靈魂,這顯然是高于日常世界的一個精神新世界。所以藝術如何能夠突破在一般交往中無法逾越的障礙,否定情感的一致性,并在對自由的回憶時,更好地做到將分析批判能力,于孕育著更富美感的認識中,用激勵的本質美妙地閃現出來,無疑這便是藝術打破常規秩序的又一勝利。

 

今日的詩學道德,肯定不會繼續容忍或再度允許,那種倚重于粗俗和偏狹的腐朽框架,還能在人類需要更為敞亮的光明面前放任自流。有責任心的詩人,必當在創作前事先設定這樣一種與心靈共通的溫暖:它不會讓人性再三淪落,它將撫慰比比皆是服從的痛苦;它絕不應和所有善意的放棄,它毫不懷疑拯救包含的超然性,更是世界都將傾向于的一種光明塔。有時整體的動力,依然可以是抽象的,為了不讓謊言僥幸成為領袖,現在必須有人站出來對真理自組化的崇高,仍舊當仁不讓。沒什么殉道是還能合乎時宜的,盡情敞開本質,吸收認識的新鮮空氣,在作品反映中充分體現一種文明健康的品性,想來我們只有真正做到了不是情緒的震顫,而總能使大地的頑石都可移動,如此在詩歌這里重建一個相對正確的價值觀體系,就不會使所有暗示與直陳的較高精神訴求,再像過往探索一樣還那么難了。

 

那些唯名論者,力圖告訴世界的又會是什么呢,那些把現實反復想要糅合出另一種可能的魔方式難堪之作,一切極端做作的用意,是否對未來,有什么更好的說明?新的世紀之年,不能忽視所有理解的悲劇。好詩同樣應當是種欲望的治療,解讀一切有限性文本,當代人實在需要有種理性精神收獲的可能。要是我們周圍依然嚴重缺乏這種“智力圈“,甚至還將漠視那些偉大心靈絕不氣餒的存在,時代恐怕就真沒有多少能與未來對話的能力了。遺憾將不斷褪色,直至前進反倒成了一種譏諷的對象!

 

因此我們不能對一直陷入感性中的狂歡,始終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貧乏迷失了什么,同時它們又在以托詞竭力掩飾著什么;留戀與流連在哪出了問題,歷史究竟需要再怎么蒼白的盛行;詩歌不是高昂的游戲,人類其實一直也在期待,一個不再販賣碎片的幸運過程:那是所有文明元素續存后的花開,是詩人內在燦爛夢想無限地散發;生動在陽光下是豐富而自由的,當人生理想全部交由永恒來判斷,但愿那時一切靈魂之歌,并非形同虛設。而精彩在深邃中產生,空氣則會迎向所有思想的快樂。可能我們在與荒謬共度時間殘酷之時,那些錯誤的影響有時或會技高一籌,對改變難免有所損害。但只要引領者立足于堅定,縱然黑暗全來幫忙,偉大的愛也定將實現所有的目標,并讓明天總會有個,不再是經驗的出路。

 

說吧,什么才情稟賦,還能阻礙到你意味深長的發揮?我們在哪回返,果真能夠看到一種明確的指引?焦慮詩學會不會消耗詩人太多精力與智慧,以致無法退縮都變成了穩定的邁步。先鋒為了不辜負什么而一再求證著什么,認知程式基于什么檢驗,終于會于又一個拂曉前,迎來希望的突變?今天你在替遙遠,為詩歌作著什么關鍵性的結論;為什么現代人的本能,仍與古代那么相近,仇恨和陰謀,到了詩歌這里,是否也存在一定的動機;簡單依舊牢牢地貼近著我們,未來不過近在咫尺。你一生思索長久以來,究竟看見了什么發展,不都是緩慢進展的;輕松包庇了所有人的生活,盡管不是感動在占有上峰,但我還是無奈地看到,至今還是沒誰仍然敢說:倒退也是無懈可擊的!

 

“腦裂人”在繼續不斷繁殖和生長,差別始終不愿承認,畸形風格也是一種存在。神對人類詩人中“聰明”的寫法不無憂慮,看來蒼茫并未引起世界足夠的重視。良知此刻還能去責難什么,藝術的代價,什么時候在上天眼里,不再將是種多余。

 

直覺告訴我們:有些所謂精湛的技藝幾乎一無用處,相反只會導致更大的消退。所以真理的主導次序,不是為了粗率或是精致的愉悅,寫作要訣別靈感的感動,嚴格是最富深切的取舍。莊嚴總會于相反的隆重走來,相信地平線還會有剝離不了強勁生命力的旭日初升。

 

8、詩人是孤獨星空的仰望者

 

浩瀚銀河璀璨無比更是遙不可及??v然人類渺若塵埃,卻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靈性是博大而具穿透力的,它不是一個孤立之境,遠眺四海,實質同樣是個倒立的星空,沒什么渺茫難憑。一生游走的思想,只要尚未達至絕望之巔,以靈魂偎依于自身,相信任何優秀的詩人,都不會在明亮地同時觀察自身時,還將繼續原地踏步。

 

“無法居住的空間/反映著,結束了又開始”(博爾赫斯),因此,大境界猶如遠離土地的星空,當你不再沉溺于無謂的奔忙,在多少個不眠之夜,能夠抬頭想象所有的世界光明,遲早都會黯淡下去,這時你想展現給時間平靜的感覺,就既不會是殘酷的樂觀主義,不是甚囂塵上的群人知覺,而是獨有一份執著的沉思在感傷了,并且此刻自己能夠敞開獻給永恒的,根本也不再是什么私密話語,惟有煎熬后的詩句,在不斷煥發著生機。

 

人類整體前景,至今依舊戰事頻仍,似乎連正義女神,都甚感絕望。如若不是藝術的安慰和思想的關注,一直在不懈地善意洞穿虛妄毫無進步可言的這些,甚而信仰終日也在貪婪不會輕易收斂的疲憊追逐中,作出了萬般的救贖,恐怕一切所謂繁華融入的無聊的結合,早已歸于更大的盲目與虛無。詩人以警句家身份,窮盡一生堅定地證明著所有繁榮障礙依然的存在,就是試圖以公正評判,澄清許多歷史幻想的無可挽回。世間陳腐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必然價值現在于哪充分可以體現,消遣不分晝夜高歌著生命的歡欣,可疑禮物一再變為人類向庸俗妥協的力量,空間指標其實還在期待著一種高度煅造,為此詩人久留心中深邃的的靈氣,似乎不應永久只能閃爍在深淵。

 

如果我們總想到自己的作品,能對后世會有一些深遠影響,在摧毀諸多盲目的精神實驗后,心理能力的認知反應,帶上這種想法和愿望,經常還能使實現的詩歌智慧及其語言力量,就此將信念的藍圖,提升得更高和更為廣闊,那么今天的詩歌語義學標準,它的總體價值在一定的合理解釋中就達到了!困惑通過審美來完成必經之路,詩歌已然不是簡單渲泄下情感那么簡單。驅動著心靈的變化,所有矛盾的激情,在思想牽引下,相信遲早也能踏上無限主觀的永恒旅程。因為,憂患歷來不是回避苦難的大門,真理意識和尊嚴的意義,必然會使它讓高貴,對所有平庸發起和平的總攻,并為自己思想的明朗化,至此披上藝術的盛裝。古羅馬最偉大的修辭學家西塞羅很早就強調:“語言應當服務于真理和正義,通過誠實和正直的表達,促進社會的和諧與進步”。      所以工具也有一種責任,對修辭價值的維護,無疑是詩人在使用時,應當清醒保持的道德操守。

 

美國著名批評大師喬治·斯坦納一樣也曾說過:“語言是一個巨大的秘密,維護一種語言及其純潔性的責任,是一種帶有象征性的精神責任。

 

故而,倘若真要以詩來評估我們的生存狀況,人身上陰影的委實太多,必然屬性多半又脫離不了激進,且總愛過度分享物質。圍繞在他們周圍的,情狀是個主要方面,但最終更多的卻不是單一的情感圖集。動情機器在不停地運轉,假設的壓力在壓力上穿行,新思想載體此刻自是不再會是埋沒或沉睡,復雜帶來振奮,喧嘩或將迎來更大的思想變革。可能那時自由就是種最富仁慈的超價思想,至此詩歌原始的情動理論,也當有了新的發展開始和絕不空洞的定義。

 

遙望孤獨星空,不一定宏大參照,便是詩歌品質必須的捍衛。但至少是種展現抒情深度輕重與否的砝碼,不妨就此連貫地賦予新的語法,以新的質地。原子言簡意賅,同樣做到了光芒四射威力無窮。所以文學作品對于主題的把握,始終遠勝于塑造什么的高明,這是種前提意識多與本質的契合,不是經院詩學那些膚淺而迂腐的認識比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在詩人這的人類觀念,許多都是可以先于經驗的,甚至完全允許異想天開??峙轮挥羞@樣,不同的分叉結局,在一些偉大的詩歌精品這里,才會真正涌現即使是平凡事物的迷人之處。懂得詮釋浩大星空的詩人,必然有種平靜中的不安。他仿佛看到了觀念中的真相,領悟到了所有擔憂的細微差別;他突破了一切鑒賞障礙,更有理由肯定情由獨鐘絕無可能僅是一種偏好;一席之地就能建立起生活方案,理解幻想,必然也會是生活現實中的需要。也許不幸預言仍會如期而來,偉大藝術像是總愛為一種宿命喝彩。即便這樣人類確是沒有多少真正的幸福能夠拿來炫耀,但解構主義對本質與思想表示出的敬意,一直還是強烈的。明確到一種界限的人,無疑在他身上,早已具有了許多持續的獨特之物。這便是一種綜合的辨識能力,只有多番較好完成了語言賦予目的的詩人,才會徹底了解到內心有時與星空,竟然一樣可以燦爛和強大。

 

那些配稱偉大藝術的,必然屬于從容度過重重生命難關,日趨平和的創造者。縱然未來仍有可能讓人心生疑惑,但真理立場絕不會動搖,哪怕毋庸置疑真理也會有腐朽的那一刻。人類終將被時光徹底埋沒,但如果誰愿意有勇氣時常仰望下星空諦聽下未來,打破世俗的二元對立,與不死夢想果斷再度融合,即使自己處在一個根本無法知曉的漂浮中,只要心理永遠逃脫了墮落與黑暗,完美的視野旅程,其實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可以走。

 

9、領略永恒的撫愛

 

永恒不在天空那里,仿佛一直處在遙遠。但 阿根廷著名詩人胡安·赫爾曼在其名篇《墓志銘》里,卻向世人展示了同屬永恒的另一幅意外圖景:

 

一只鳥活在我里面。

一朵花在我血中旅行。

我的心是一把小提琴。

 

我愛過或不愛。但偶爾

有人愛我。也有些事情

讓我高興:春天,

緊握的手,幸福。

 

人就應該這樣!

 

(這里安息著一只鳥。

一朵花。

一把小提琴。)

 

所以對于生命的肉體與靈魂來說,一切都不會有絕對意義上的消失,虛無主義不是邏輯的殘余。藝術夸飾的力量,貫穿著時間自行的延續,也許能將化煉為詩的萬物心靈,于起源和歸宿中再度起死回生。有時詩歌就是通往遙遠時代最好的精神橋梁,它比音樂和繪畫以及其他藝術抑或更為明確。當自由思想者在自身專注的夢境,遠離人類的存在和無數漂浮的贊許,以一顆完整的藝術心靈,想象著永恒這樣的地方所具有的抽象的理想秩序,他思想的大門,頓然便會朝一種猶為明亮的宏偉所敞開。在一切認識系統,此時思想更似明燈,所有意識維度再無劇烈的晃動,只有平穩的駐足與邁進。

 

敞開語言機密,其實就是徹底敞開內心的自己。好的藝術家都會認為,想象并非都得來自生活的原型。一名真正的詩人果然若似從天而降,必定便有一些非凡夢想,會友善地為讀者提供某種逼真的假象,進而使需要真誠夢想的人,至此以毫無偏見之心,盡可能熱忱地接近那些屬于敞開給永恒的詩歌。因為詩歌永遠是文學的王冠,世界則終將于安寧或是腐朽的喧囂中沒落。因此堅持超越,有裨于我們總能認清不少仍然屬于核心的那些問題。譬如現代世界的出發點,縱然新世界早已沒有了什么古老對照,卻依舊不過是些高科技在竭力抵抗腐朽與衰敗的到來。任何終結都是顛覆性的,這是歷史足跡無法抹去的傷痛和孤獨,正像遲鈍永遠不知什么叫揚棄,文明有時不外乎還是些差異中的重復。詩人什么時候能夠看到這些,真正的輝煌,便會在他的作品里應聲而起。

 

萬物之愛繼續蜂擁而來,靈性探索者,還是要將人類的純真,精力充沛地保留下去。詩人要不怕高貴受傷地間常超越常態意識,把不是尋常中的光華高懸暗夜。惟有悟透了語言國度責任鏈上的一切,在空白沉寂中歸于思想能量導入的至簡,作品一俟有了靈魂面貌均衡的彰顯,那些繞過了生存的無比純真而富神性的講述,這便會在時間的心聲間粲然升空。

 

歷史是個什么時代,已不再需要我們以逐出日常生活之域的悲觀見解,繼續閃光地領會出人生操勞的那些夢幻傳遞了。如果生命真的都只能曇花一現,那么詩人就當有種守護精神,努力在詩中,讓所有不負靈魂表現的自由思考,至此永遠能自由地高飛。讓洞徹以多重思考召喚和連接一切短暫中的厚重、深沉與優美,以語言最大活力聆聽永恒的暗示,使生命頹喪一去不返,使永恒的撫慰,就此更能證實思想是人類的需要。若是我們切實做到了隱喻的張揚而永不削弱,就不亞于我們沐浴春光所能獲得的豐厚,不亞于詩人常處一種孤絕感中,實質就已贏得的一名思想戰士勇敢的命名。的確,祟高模式總是舉步維艱,但詩人用其真誠,卻周而復始極度明亮地演繹了,哪怕是灰燼中的永不退縮。凡塵世間沒有什么能把詩人,從永恒那兒覓得的希望回響,可以于一種根深蒂固的期待分割開來。優秀詩人的個人體驗,無疑包含了一些神明心愿。故此他一直想用意象制造出些什么,精確性和絕不脆弱的那種直接關聯著永恒的作品產生,便是他強大的根基和核心。

 

著魔的獨白者,根本不用擔心他那現實難有尺度可以裁決的語言,會像樹葉一樣飄零。能夠蔑視現世榮光的真摯思想之作,并以永恒作為切入點的那些高度的不言而喻,都是堅固的。你已淋漓盡致做到了怎樣運用精品的不俗,所有不是經世的宏愿,也都有了涵蓋保持生存美徳的回應。音樂正從我們期望的方向穩健飄來,那是并非誰都能做到的仁慈寬容的勝利,更非無聊聯盟以司空見慣的人性疏離,就能重新又開始的蠱惑人心。你恰當運用了一種有著很大分歧程度的寫作,依照自身敞開給永恒的“語言機密”,你恰好也于回歸本質的良好詩歌狀態,截然相反地獲得了才情所想擁有的另一種生命權力,那便是苦難在變為圣歌。人類不管多么崎嶇多阻,正像莎士比亞在《皆大歡喜》中說的:“逆境和厄運自有妙處。”

 

也許,高光時刻或許也會頃刻為零,但你一旦明白哲學本身就是種隱喻,永恒之風就定當于你身邊輕柔滑過。而那時大地首次升起的,將不再是些有陰影的靈魂。

 

我們仍將處于一種重大的轉折時期。而這,正是宇宙詩學將要展示的另一種震驚。

 

2024.10.3~13國慶期間于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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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顧偕  上海市人,當代著名詩人,中國作協會員,廣州市作協原副主席,第五屆全國青年作家創作會議代表。曾為廣州市文學創作研究所、廣東省文學院專業作家及廣州市委宣傳部“跨世紀人才”和廣東省委宣傳部“十百千文藝人才”人選。

在《芙蓉》《花城》《湖南文學》《詩神》《廣州文藝》《廈門文學》《人民日報》《文藝報》《文學報》《南方日報》《世界華文文學》(美國紐約商務出版社創刊號)等國內外大型報刊發表或推出長詩30余部(含作家網等大型文藝專業網站)。著有《顧偕長詩選》《太極》(英文版)等詩集九部,電子書新作詩集、評論集、自傳體微型長篇小說共四部(中詩網北京發布)。長詩作品曾被拍攝成電視詩、電視音詩在中央電視臺、香港等全國30余家電視臺播出,多部詩集被國家圖書館、中國現代文學館、上海外國語大學圖書館、香港圖書館、日本東京外國語大學圖書館收藏。長詩《日常狀態》及其他詩作入選人民文學出版社的《三年詩選》(94年版)等多種專家選本,二十余篇詩學文論及評論在《中國詩人》《世界詩壇》《星星·詩歌理論》雜志及由澳洲全球發行的人文社科國際知名雙月刊《中文學刊》刊載。獲“第五屆中國長詩獎·最佳文本獎”、“首屆國際人文社科論文大獎賽”優秀獎,和其他文學獎項多種。曾作為中國作家代表團成員隨張賢亮、徐懷中團長出訪日本、巴基斯坦進行國際文學交流。

1996年起,《詩探索》雜志、中國作協《文藝報》社,以及廣東省作協和廣州市文聯等,先后三次聯合在京召開顧偕“作品研討會”。相關作家名和作品篇目內容,被《中國新詩編年史》《中囯當代文學發展史》《中國作家大辭典》及“百度百科”辭條等寫進和錄入。

《顧偕文集匯編·四卷12冊》及4千行大型思想抒情史詩組曲《行星?四重奏》單行本(廣州出版社)待出。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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