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散文集《絲路之魂》的文脈上再出發!
作者:文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面相,常人往往看其美丑,有了一定的修行之人看其窮通,而高僧大德卻能跳出壽夭與喜忌的界定,只關注我們從哪里來,終將又要到哪里去。
我覺著,作家丁晨先生的散文書寫頗為貼合上面這段話的意思,丁先生已出版了五部散文集了,這對任何一位作家或散文家而言,數量也是可觀的,這些數量的背后是質量的考究,或者說,量的累積過程中,丁先生散文的書寫漸趨圓融老辣,他好像在生活中隨手抓取某個場景與片段,再經個人的情感吟謳與意象營造,一篇可讀、可感甚或可愛的文章就產生了,可謂信手捏來,寫什么是什么,寫什么又都像什么,至此,我才明白,原來,散文的質量是維系在豐沛的藝術生命力上的。
這樣的藝術生命時時烙印著丁先生的獨特文化“面相”,比如40后、“老三屆”、作家、高級編輯等,這些個既有年份斷代、政治運動記憶和職業特點的字眼,本就有一種強烈的文化反觀性質,巧的是,這些東西一股腦地匯集在了丁先生身上,令他的創作自然能給我們帶來藝術化的美學觀感。由此也可以說,人的現在由過去構成,一個作家的創作也是如此,所以,走近丁晨,翻閱其作品,你瞬間就有了悟對歷史、賞析人性的審美閱讀體驗。
可以說,丁先生寫的是故事,觸摸的卻是人情人心與人性,這在他的古城系列,亦或是小巷往事系列散文作品中不難體會到的,這些故事有了作家小小情感寫意、大大時代主題的風格意味,比如其新近出版的散文集《絲路之魂》中,《小院婚禮》、《葡萄樹下聽故事》、《我在城墻上賣大碗茶》等美文,語言淡雅,簡練,準確,在此基礎上,每篇散文的語言節奏都是很穩定的,有種大散文家的深厚氣象,看的出,這是經長時間系統化、專業化訓練才能達到的一種書寫高度。同時,在這樣的書寫里,我們看到作家如何將自己出生與成長的大吉昌巷,這一地理的空間,藝術性地凝練為詩意的精神高地,充斥與交織其間的鄰里情、發小誼,苦難與輝煌,大悲與大喜等生命情感體驗,在濃濃人性之美的敘述文本里,既回溯了歷史,又展望了未來,而家與國的概念,也在文章中融為一體了。
其實,這種高度說白了,就是藝術的韻味,丁先生注重散文的留白,講求敘述的邊界感,比如小巷往事系列里的散文,無論是寫苦難、寫童趣,還是寫民俗、寫鼓樂,甚至寫歷史時代變遷等,丁先生避開重情造景的窠臼,防止情淹沒了理,并杜絕矯情、虛情的文風,一切以真誠為出發點與著眼點,那根由情景事理匯聚的風箏線牢牢攥在手里,行之所當行,止之以當止,這是創作的駕馭能力。故此,這類散文讀來是淡的,也是雅的,像是聽一位飽經歲月滄桑的老者給你講一段你并不知情、聽后有所感悟的故事,又像是讀了一首古典詩詞歌賦,韻律戛然而止于你意在探求的問詢中。
可見,丁先生會講故事,會營造情境,更諳熟人心與人性,這有點樂天知命的意思,這種無形決定有形,百姓日用而不知的某種坦然接受命運的機理,是散文集《絲路之魂》文本河床下隱藏的暗流,預示著丁先生創作觀與哲學觀的全然成熟。比如《赴固川山村插隊(外一首)》、《訣別我的2020》等作品,在面對不公待遇或直面退休生活時,能心隨境轉,發現了命運與機緣的契機,讓窮與通互化互生了,這種睿智的生命的風景,落筆成文,是丁先生散文的又一特色。
作家的職業具有社會性,文化性,也具有行業性,丁先生是老交通了,我常給系統里的年輕作者說,丁先生是我們陜西交通文學的一面旗幟,不論是他對陜西交通文學發展的推動與影響,還是個人的創作水準與品德,都堪為師長。他愛文學,也愛交通事業,他的愛全方位地體現在交通系列的散文、隨筆與小說里,可喜的是,散文集《絲路之魂》的史話交通、交通文學系列里,交通人文、交通歷史典故、高速公路發展等主題,再次被丁先生的有情筆墨予以照亮了。
路始終在腳下,那個從大吉昌巷走出的、經歷苦難歲月與親情關懷,懷揣著文學夢的少年,在時代的某種機緣下,走進了陜西交通,見證并記錄著這方沃土上的交通大發展,他血管里的文化基因瞬間覺醒了,那是從祖輩等遺傳下來的才情與擔當,在此化為使命,以交通文化再出發。愛與情一直在路上,探尋的腳步并沒有停歇,當然,創作的熱望也是如此,從哪里來,又到哪里去呢,從文化中來,到交通文化的廣闊天地里去,丁先生知曉自己的使命,這個使命在繼續著。
祝愿丁先生從散文集《絲路之魂》的文脈上再出發!
2024年10 月29日
文劍,西北大學文藝學碩士,青年文學評論家,易學文化研究者。先后在《文藝報》《中國藝術報》《羊城晚報》《陜西日報》《飛天》《延河》等發表多篇文學評論。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