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的詩意 搖曳出辭彩華茂
——讀鮑爾吉·原野的《從天空到大地》
作者:豐建國
現在是一個資訊“碎片”化便捷的時代,點開手機微信,眼花繚亂的各類圖文充斥眼球,令人目不暇接,時間總在一點一點手指的劃動中流逝。時光虛度令人喟嘆。能靜下心來讀一本書,在字里行間沉醉,沉浸在書香里,好像是漸行漸遠的夢。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讀書也不再是濫讀,像年輕時“逮住”一本書就廢寢忘食,而是有所選擇。大部頭的作品已無耐心和精力去“啃”,一些名家的散文總陪我度過一段又一段閑暇時光。劉亮程的《阿不旦村》、李娟的《阿勒泰》、梁衡的《河套平原》讓我足不出戶便領略了中國西北的風貌、習俗、人情。而鮑爾吉·原野的“詠物散文”總讓我掩卷后,心靈得以安寧,喧囂紅塵的煩憂遁消在他筆下的草浪、水泊、山巒間。
《從天空到大地》是我網購鮑爾吉·原野的第七本書。正如他在《風吹草動》一文中說的:“日常景色在樸素的外表下會突然爆裂內里的美,明燦高揚。與之遭逢已經很難,而遭逢之后無法勾留是另一無奈。人們跋山涉水去拜謁天下名景,譬如泰山峨眉時,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它真正攝人魂魄的美?美與閃電一樣,不可能總是出現。它的出現,必有晨夕、明暗乃至風與雨的交關結合,像盛裝的大師出現在舞臺上。而多數人在泰山峨眉所遇,僅是一場沒有演出的空寂劇場而已。”緣由此,他便把自然之美在散步時,行旅間,小憩時用眼觀用心記,寫下一篇篇從天空到大地這段空間里值得一“記”的美文。展現季節(jié)之美,山川河流之美,用詩意的“鏡頭”留下風物民俗的情致、韻味;對草原自然風光物象的沉醉通過文字再現。
天空、大地、河流、季候、雨、樹、草、花朵、果實、鳥、火這些自然風物構成《從天空到大地》的景觀特色,再由這些景色之間迤邐出作者充盈的情感。由景入情、入世、入理的人間煙火和尋常日子里的感念。
“天空”一輯里,他寫云、寫月亮、寫群星、寫太陽、寫銀河……在他的筆下通過這宇宙里存在的一些物象,意念出的是草原上的人或事。“蒼翠的毯子上有兩道折痕,泛白,曲曲折折,就是形容草原上的車轍。”這樣干凈的句子,舒展出一種畫面感,遼遠而寂寥,讓人臆念出遠行風塵的疲憊。
《云沉山麓》由草原車轍壓過的路,通過天上飄流的云,其意也就深遠,寓意也就深邃。
《車站的月亮》里,“車站的月亮屬于離家的旅人,屬于身上背行李的人、口音不同的人、著急的人。月亮用清光在地下寫字:別離——回家。車站的月亮有清脆的回音。每夜,火車把月亮拉到遠方,交給下一站的月亮。”他借月亮和車站,寫出人世間總會有的離愁別緒,人在旅途的歸去。
《云是一棵樹》又是借云的“視角”,頌贊,流淌在他血液里不會枯竭的蒙古語情結的地名:布爾津、額爾齊斯、喀納斯。因為“聽上去好像馬蹄從河邊的青草踏過,奶茶淹沒了木碗的花紋。”這些有著蒙古語音的地方,那些松樹、白樺樹、沙棗花、青岡樹林;還有河流、山脈都有“突然爆裂內里的美,明燦高揚”需得用文字留存。
他的“河流”里有《激流河》、《夜的河》、還有《眺望冰河》關于融化、衰草帶來的心悟感嘆。其實鮑爾吉·原野的草原上的“草”才葳蕤出他獨特的文學氣質和別具一格的綠色,令讀者沉醉、向往。他的草原是空靈里蘊藏著無限的彩辭華茂……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