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依稀憶舊影 一紙道盡故園情
——寫在葛玉清、張文祥《燕山魂》出版之際
作者:王海霞
金秋九月,秋意漸濃時節,某日欣喜地收到張文祥老師從北京寄來的《燕山魂》一書。放在辦公桌上,藍色的封面莊重而典雅,像大海一樣深邃而迷人,“燕山魂”三個黑色的字挺拔而有力,在秋日暖陽里分外耀眼。細細翻閱,當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和情節,就像一個分別很久的老朋友,忍不住道一聲:“嗨,你好!”
這份獨特的禮物之所以“恰是故人來”,是因為這本書也像晚報的“孩子”一樣,經歷了漫長辛苦的“懷胎”和痛苦的“分娩”,一朝“呱呱墜地”,足以讓人體會到迎接“新生命”的欣喜和快樂。
張文祥曾為原《承德群眾報》副總編輯,正當盛年時調到北京某部門工作,早已退休,現居北京。作為一個年過七旬的資深老報人,她以旺盛的創作激情和持之以恒的精神,以優美的文筆和動人的講述,創作出了24萬字的長篇小說《燕山魂》,藝術地呈現了承德這一歷史文化勝地的山川風貌和風土人情,講述了發生在承德這片熱土上的家國情、兄弟情、夫妻情,演繹出了一部時代大背景下的“人間悲喜劇”,塑造了以黨的好干部武毅等為代表的一批情系承德的建設者形象。
從2022年12月到2023年6月,歷時多半年,124期,《燕山魂》在《承德晚報》副刊版上每日連載。這在晚報創刊30年的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期間受到了大量讀者的關注和好評。
本人作為這本書的初稿編輯,有幸第一時間進行了閱讀。在作者優美而詩意的講述中,仿佛跟著她的“鏡頭”穿越到了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老承德,徜徉在“老熱河”的街頭,去感受那里的風土人情和普通人物的悲歡離合。
長篇小說的創作,很考驗作者的功力,如果對小說的結構、人物,敘述形式等駕馭能力不夠,很容易使小說結構松散,情節拖沓,讓人讀不下去。
但是在讀《燕山魂》時,并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很輕松。一是作者的文采出眾,人物和場景描寫猶如一部優美的散文詩,給人一種美的享受,在閱讀中獲得一種精神上的愉悅;二是在文章中始終有一條“線”在緊緊牽著你,讓你讀了欲罷不能,讀完后還會陷入深深的思考,為人物的命運而掛肚牽腸。
《燕山魂》究竟在歌頌什么,這個“魂”字代表了什么?
我想,作品的主線就是這個“魂”字。全書的結構和人物緊緊圍繞著這個“魂”字做文章。“國家魂”“民族魂”“承德魂”,就是這片土地上善良勇敢、肝膽仗義、無私奉獻、可歌可泣的平凡人物,由他們的默默耕耘、甘于付出和一點一滴來構置和體現。
全書分為引子、上部、中部、下部、尾聲五部分。引子引出小說的故事,尾聲交代書中主人公的結局。重點在中間的三部分,大量的筆墨放在了上部(兄弟)、中部(生命)和下部(山魂),可以說,小說結構安排巧妙合理,引人入勝,別具一格。正是“鳳頭豬肚豹尾”的寫法, 文章的開頭美麗精彩,能夠吸引讀者的注意力;文章的主體充實飽滿,有豐富的細節和內容;文章的結尾有力、有味道,能夠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說的開頭以一場精彩的大雪描寫為背景,“大雪,把群山壓得如同快喘不上氣的老人。狂風發出長長短短的呼嘯,這聲音尖厲無比,能刺破天空,躲在山彎彎里溫柔些的,則吹著哨子回旋,有的索性卷著雪毯順著山埡,拐彎抹角地在樹林間穿行……”文章的結尾也是以一場大雪為收尾,“一夜的大雪下了半尺厚,太陽為山城灑下一片金色。窗外,藍天下的梧桐樹枝杈上鑲著一層白雪,幾只覓食的小麻雀在枝杈間飛來飛去,攪得細碎的雪花飄飄落落……”小說首尾呼應,相得益彰,所有的故事在此展開,各種人物輪番登場。最終也在一場大雪中結束,給人無限遐想。
小說人物塑造也很成功,個性鮮明,有血有肉。無論是昔日的戰斗英雄到后來帶領百姓擺脫貧困的黨的好干部武毅,還是吃苦耐勞的付志民、剛烈義氣的彪子、文質彬彬的那文生,或者老熱河街善良熱心的格格姑,還是冬云姐妹、命運坎坷的玉萱、潑辣直率的秋鳳……甚至連未出過場只是他人嘴里說出來的犧牲英雄長山,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生動飽滿,仿佛就在你的面前站立,向讀者展示著自己的命運。
我想,這部小說之所以吸引人,就是把故事的大背景放置在了承德這片土地上。因此整個小說中的“承德元素”時時閃現其中,一書在手,可以飽覽老承德的山川形勝和風土人情。喜峰口、司馬臺、古北口、迎水壩、小樹林、小菜園、二仙居說書場、二貴摔跤、社火……對承德人來說,哪個不是如數家珍歷歷在目,又駕輕就熟信手拈來。
總之,它更像是寫給承德人看的一部小說。只要入到里面,你就再不會感到陌生,人物的出場就如同你的親友、鄰居和朋友同事,那么平和而自然;就像老熱河街的一幅幅“風情畫”,讓你流連其中,戀戀不舍。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張文祥功底深厚,文采斐然。她對這些風物的描寫,語言優美情感真摯,更像是一首首散文詩,閃現著詩意的光芒,讓人在緊張的閱讀中,從字里行間獲得一種寧靜的享受。
對這些情節的精準描寫,除了作者多年記者生涯的歷練,在工作和業余時間走遍承德的山山水水,對腳下的這片土地了然于胸外,同時作者也是一個有心人。在退休之后的閑暇之時,她樂于做零散筆記,凡兒時玩耍過的地方、街坊鄰居們充滿樂趣的生活小事、故鄉人的無私善良、具有特色的風土人情,曾經留下足跡的山嶺河壩……她都一一記錄下來。創作中她又到豐寧的窟窿山、興隆的快活林、大水泉、六里坪、金山嶺長城、雙峰寺等地走訪,讓大量積累在小說和藝術現實中有了“安放之處”,也變得更加真實可信。
正是有了這些“案頭準備”,才使作者下筆有神,如汩汩泉水,流暢而自然。讓我們讀起來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這些人這些事就發生在昨天和身邊,歷歷在目甚至可以觸摸。
馮驥才說:“故鄉的一切,自然都會化為作家筆端淌出的文字來。”每個作家都有一個自己的“文學故鄉”。對作家而言,“故鄉”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地理位置,更是他們靈魂的棲息地和靈感的源泉。故鄉的一草一木、風土人情,都成為他們作品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對張文祥來說,故鄉就是她創作的動力和創作的源泉。她在后記中說:“故鄉,是讓人魂牽夢繞的地方,那里有永遠抹不去的記憶,有銘刻于心的一段段往事,更有時常浮現在眼前的親人故友……”
她生在承德,長在承德,根就扎在這片熱土上。承德的這張報紙,也是她工作之途的第一個“陣地”和“港灣”,是在這里的歷練,給她打下了以后的堅實基礎。即使33年前離開家鄉去了京城,但對故鄉的這份牽掛,一直沒有變,也不會變。
人離開了,但心在。故鄉的山山水水一直縈繞著她,也促使她在晚年拿起筆,用真情的筆觸為家鄉人奉獻出了一部精彩的作品。《燕山魂》不僅慰藉了一個漂泊游子的思鄉之情,更是一部承德建設者的精神史詩;不僅展現了承德優美的自然風光和深厚的文化底蘊,而且成為宣傳承德、推介承德、展示承德人精神氣質的一個文化載體。
“小城的人口不太多,可故事一掃一籮籮。這故事雖平淡得如同白開水,可是最能品出滋味的,最能解渴的還得靠它。每個人都走在人生的五線譜上,踩出的是一首畫著時代符號的‘交響曲’”……
時間永遠在流動,故事就永遠不會結束。在時代更替的軌道上,會有無數的人相繼出現,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位置,有著屬于自己的那個空間。在人生的“五線譜”上,它有可能是昂揚奮進的華彩樂章,也有可能是蕩氣回腸的小城旋律,更有可能,是平和質樸的鄉村民謠……
以后,又會是誰的“故園”?或誰的“舊影”呢?
作者簡介:王海霞,筆名夏日薔薇,現任承德日報社編委、承德晚報專刊部主任,高級編輯,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承德市作家協會會員,承德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業余時間熱愛文學,喜歡寫字。中篇小說《穿越千年愛上你》獲得首屆熱河文學小說大獎,短篇小說《歡顏》獲得燕山文學金星獎小說三等獎,中篇小說《白河灣的憂傷》及多篇短篇小說和報告文學、散文隨筆,發表在各類文學雜志、報紙期刊及網絡上。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