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涼都六盤水文化自信的文學抒寫
——簡評許雯麗散文集《勝境涼都》
作者:王華
貴州六盤水本土作家許雯麗從事文學創作幾十年,扎根于中國涼都六盤水的文化土壤,用文化自信的情懷,行走家鄉的山山水水,用散文形式創作出帶有濃厚地域歷史文化特色的《勝境涼都》一書。這部散文集以詳實的史料信息、宏闊的歷史構架、哲學的思辨和文學的自由表達,傾注了作者對家鄉六盤水這片土地的熱愛,用智慧與溫潤的語言,抒寫了六盤水的自然風光與文韻之美,展現了地方文化自信。
從古至今,這方地域劃分如盤江水,彎彎繞繞,盤根錯節。歷史上,這里曾分屬于安順、畢節、興義,直至一九七八年成立六盤水市,在這片神秘之地,匯聚八方智慧,使之煥發出勃勃生機與活力。作家在《勝境涼都》一書中,用文學的筆觸,以盤江為主線,將其脈絡梳理清晰,為我們了解這片神秘土地提供了哲思與浪漫。歷史上,這里地處西南邊陲,曾因為山高險峻,江河縱橫,交通不變,被史學家稱為蠻荒之地,其政治、經濟、文化相對滯后,人們的思想長期禁錮在封閉之地,木訥、缺乏自信。然而,在閱讀《勝境涼都》后,讀者可以見到這片土地的神奇與壯美。作家筆下的盤江、盤縣古城、荷城、韭菜坪、天馬山、碧云洞、丹霞山、盤江高家渡口、玉舍森林公園、牂牁湖、打鐵關、十里坪、妥樂村、格知村之勝境令我震撼;眼前飛揚著的夜郎王、唐蒙、鄧載馨、王顯榮、張重山、龔燧榮、張道藩等這些鮮活的面容,六盤水本地人大多都會有些熟悉,但又多半只是一知半解或道聽途說。作者通過對歷史的勾勒與回望,或對史實的考究與探秘,或對古跡的描述與懷想,于字里行間娓娓道來,把這些事和景、人和物的緣由、過往、當下立體地呈現給讀者,讓讀者有身臨其境之感。可以說,這部集子也彰顯了作家豐厚的文化底蘊,文學、歷史、哲學等領域的深厚學養,極大地豐富了作品的內容,增加了作品的厚度。
而今,六盤水經濟突飛猛進,實現從“江南煤都”到“中國涼都”“生態綠都”的精彩蝶變,已成為知名的旅游避暑勝地。但是,在很多大眾的頭腦里,對這里的歷史文化方面還是知之甚少,大多只知道有“三線文化”,對歷史文化、民族文化等方面缺乏應有的認知,《勝境涼都》一書,細致梳理了六盤水歷史發展脈絡,共分為五章五十四篇共計十二萬余字,從盤縣大洞古人類遺址的發掘,到水城硝灰洞中的水城人、六枝桃花洞里的桃花洞人的出現,再到夜郎王國遺址、宮廷編鐘、夜郎與漢朝和南越的交往,又到盤縣古城、水城古城、盤縣書院、水城鳳池書院、六枝書院……一路理順過來,六盤水歷史,鏗鏘前行,浩蕩至今,其發展脈絡清晰可辨。從這清晰的脈絡中,我們不難發現,這里歷史悠久,是古人類的重要發源地,從舊石器時代開始,這里便拉開了文明的序幕,且延續至今,文明的種子一直不停地播撒在我們的腳下。這本書對六盤水歷史脈絡的梳理,讓我們更為堅信,中國涼都六盤水是一塊文明沃土,并不是一直以來外界帶著偏見而認為的沒有文化底蘊的地方。
在《勝境涼都》中,讀者還可以看到一座天然的博物館,不僅陳列著華夏的源頭文化,還保存著神秘而又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長期以來,歷史文化與民族文化的千年碰撞,既而又與“三線”文化相交融,塑造出涼都神秘而厚重的地域文化。這部書中的每一篇文章,都來源于歷史考證與實地觀察而獲取的素材,然后通過新視覺立意,給讀者出其不意的新思考,文字或敘述描寫、或抒情議論,收發由心,行云流水。讀《勝境涼都》,讓人感到作家的行走是那么的縹緲與孤獨,但又是那么的自信與強大,其自信當然來自作者對這片土地的熱愛,沒有愛,是無法堅持的。在作者深入秘境去探究大山深處的民族文化過程中,卻意外地為我們留下了寶貴而膾炙人口的篇章。作者不僅描寫了獨具特色的民族歌舞、非遺技藝、飲食風俗等文化現象,而且,著力從這些文化現象中,表現其神秘性。比如,她利用周末時間赴六枝長角苗寨采訪創作的《尋找長角苗》一文,曾被貴州省文化廳主辦的《文化廣角》以彩照大幅刊登。采訪中,作者發現了這里沒有文字與書籍,但從掛在苗家土墻上的一根竹子的刻痕上發現了驚天的秘密,這是遠古“刻竹記事”的活化石。那天夜晚,苗寨的油燈朦朧,作家許雯麗被高寒天氣凍得渾身瑟瑟發抖,回家就病倒,恍恍惚惚,高燒發到四十度,但她為這一發現感到興奮,竟然忘記生病,立即寫完此文。在創作《仡佬族的吃新節》一文時,從仡佬族的祭拜神樹,想到孔子的:“斷一樹,殺一獸,以其時,非孝也。”意思是說,亂砍砍一棵樹,春天殺一只野獸,就是不孝。在寫夜郎本土民族即仡佬族風俗的過程中,作家不相信仡佬族沒有文字,一路刨根問底,終于在遵義的中國仡佬第一鄉,找到了仡佬族的文字以及真正的夜郎文化,夜郎本土民族即仡佬族,是一個包容的民族:“漢武帝時期,百越人戰敗逃到貴州西部,土著仡佬族將耕地讓給了布依族,原因是當時的布依族掌握了更加先進的農耕技術。……布依族為了感恩,每年的九月初九重陽節,先讓仡佬人嘗新,就成了一個節日——吃新節。在三天的節日里,仡佬族站在田埂上,伸手為界,順著田坎走一圈,收割的稻谷,仡佬族就帶回家,舂出新米,殺牛、殺公雞,一切準備好后,就用手抓祭品撒到地上,祭祀天地、祖先、神樹。”可以說,追根溯源,是六盤水女作家許雯麗散文中的一大亮點。許雯麗在當時的水城縣掛職期間,去參加南開苗族跳花節途中,汽車爆胎了,司機迷信說是她八字太硬把輪胎坐爆了,把她扔在半道上,她只得從容地在塵埃飛揚的路旁繼續招手打車。歷盡艱辛,但她卻從不抱怨,在《蘆笙悠揚繞花樹》寫出了洪荒的細節:“跳花節,是苗族的情人節。苗族的男人們喝酒就如同喝茶,……農歷的二月十五這天,方圓百里的男女老幼傾巢出動,……花場的中央,有一個圣壇,圣壇中央是一棵花樹。……有意中人的姑娘跟著小伙子回家住三天,再回娘家。沒有意中人的姑娘則“喊歌”,以發泄內心的失意與痛苦。 幸運的姑娘回到娘家,小伙子請媒人到女方家提親。彩禮是一樁三股繩或者一樁五股繩。也許是因為苗族沒有文字,他們用刻竹、結繩記事的方式計數,才出現這樣的說法,一樁三股繩,就是一頭牛,三只羊的意思。…… ”樹,在苗族人心中很神圣,沒有樹就沒有愛情,在許雯麗的散文中,可以窺探出生生不息的民族魂與多姿多彩的民間文化藝術和絢麗多姿的民族風情。在作家筆下,就連烙鍋、枸醬這些獨特的飲食習慣中,也潛藏著民族生存的智慧。在《夜郎一鍋容天下》這篇散文中,不僅僅時看到美食,而是看到歷史,看到逆境中的生存智慧:“到了老城,在狹小的街巷里,擺滿了老城烙鍋。熱氣騰騰,香味濃濃,場面十分壯觀,有近二百口烙鍋,集中在一條街上,有近二百口烙鍋,散落在老城的每一個角落。……一大桌人圍著一口烙鍋,往里加上香噴噴的菜油,將土豆、臭豆腐倒進鍋里,清淡了,人們又往鍋里加進牛肉、豬肉、羊肉、雞雜、雞皮;覺得還沒有吃夠,往鍋里又加山珍:蘑菇、雞;又加海味:蝦、帶魚、魷魚、鯉魚;吃油膩了,加蔬菜:韭菜、卷心菜、芹菜、黃瓜、南瓜;野菜營養豐富,往鍋里加灰灰菜、薺菜、蒿蒿菜;有人又要吃煎雞蛋、黃粑、餌塊粑。這么多的食品盡可在一鍋里表演著富足與殷實的生活,滿足人的欲望。烙鍋店里還有怪嚕飯、酸湯飯、米豆腐、湯圓,人們可以各取所需。真是一鍋容天下!”歷經戰亂的民族,用廢瓦片發明了烙鍋,這也反映出生存的智慧。六盤水苗族、彝族、布依族、仡佬族的文化隱含著大量的華夏原始文化基因,極具原初意義和神秘屬性。閱讀《勝境涼都》,更像是在天然博物館中,一一揭開涼都文化神秘的面紗,露出真容,令人驚嘆。
《勝境涼都》將文學創作的地理坐標,始終鎖定于涼都六盤水的自然景觀與人文景觀,且以盤江流域為軸線,或點線面結合,或從一個側面掃描六盤水的某個勝境地域。通過系列散文的相互參照和補充,將有關六盤水古往今來的信息呈系列地傳遞出來,形成疊加、交叉、累積的立體效應,藉此,六盤水的地域特色和文學形象逐漸清晰、豐滿起來,在文學的愉悅中,開啟人們對其的認知。許雯麗并不是歷史學家亦非考古學家,而是一個機智而幽默的作家,她的記敘、描寫、議論,顯然不是苛嚴的考古論證與古板的原始記錄,她卻將原本刻板的考古知識甚至是歷史的碎片,以生動的文學形式表達出來,使行文變得生動有趣,充滿意蘊,正如她在書中所言:“歷史的記憶,是零碎的、片段的,常常散落在不同的書籍和泥土中,就如同恐龍化石,在泥土中斷裂成無數的殘片,需要小心翼翼地將碎片粘合起來,才能完整地展示生命的原貌。”作家在寫作中,不是空洞的抒情,而是以科學思維作為底色,在底色上天馬行空的自由創作。她在寫六盤水古生物化石的時候,偶然發現了收入人教版語文第十冊《黃河象》一文中出現的常識謬誤:“大約二百萬年前的一天,……一群大象,在一頭老年公象的帶領下,來到了河邊,它伸長了鼻子去吸水,一下就踏進河底的淤泥里,深深地陷了進去。”文章中的專家對“黃河象化石”身前是一頭老公帶領一群母象的推斷,作了詼諧的回應,:“大象是母系社會,怎么會是一頭公象帶領一大群象?用人類父系社會的標準來寫大象的科普文章,幽默。”讓讀者在捧腹一笑中去思考。同時,作家對盤縣大洞、水城硝灰洞、六枝桃花洞同一時期出現的劍齒象化石以及人類化石的時間結論,提出質疑:盤縣大洞化石是30萬年,水城硝灰洞化石是20萬年,六枝桃花洞化石是1萬多年,這些洞穴中的劍齒象化石處在同一時期,而考古時間卻相差甚遠,作家恍恍惚惚的質疑,激發我的思考,科學思維,與文學不是對立的,而是文學作品的魂。
《勝境涼都》還展現了涼都山水內在的精神實質。正如作者在《韭菜坪與天馬山》一文中寫道:“北高南低的俯首姿態,擋住了寒冷的北風,把坦蕩的胸懷留給草地、羊群、杜鵑、箭竹、刺葉櫟,留給溪水和白云,任憑風云變幻,四季更替,毅然保持著博愛的風度”,和在《三月三玩丹山》一文中的“水是人類最早的鏡子,有水的地方,物豐人美”,以及在《穿越盤江河底的礦道》一文中的:“盤江,九曲盤旋,用百折不撓的氣魄,練就了水城人的智慧、膽識與情懷”……顯然,作家在對涼都山水的描寫中,更著力通過涼都山水表現六盤水人的內在精神。如書中所言:“本書不限于對少數民族的外在歌舞描寫,而是發掘民族靈魂深處的東西,本書透過民族表面上的生活方式,寫出了當地民族對自然的崇敬與信仰,而且,他們的信仰不是形式上的東西,而是各民族祖祖輩輩不可動搖的精神文化”。
《勝境涼都》的另一特點是,既有嚴謹的歷史考究,又有生動的文學描寫,使得涼都大地上那些古老的文明記憶、神秘的文化符號得以鮮活靈動起來,充滿感染力:“涼都的歷史,如同盤江一樣彎彎曲曲,千回百繞。漢朝使者唐蒙來到這里,準備修一條通向印度的絲綢之路,卻被盤江的野性嚇跑了;三國時期,諸葛亮在彝族首領濟火與平蠻指掌圖的指引下,來到夜郎國七擒孟獲后,諸葛亮感到無力征服這片土地,給濟火封了一個羅施鬼國的國王后,又走了。到了唐、宋王朝也只是采用羈縻之治,羈縻就是由本地土人自治的地方;到了元朝,作為蒙古族出生的鐵木真皇帝,用蒙古人的豪爽把這方土地分封給無數土司治理,自己也不再過問,獨享逍遙;到了明朝,土司制度開始逐漸顯露出它的弊端,開國皇帝朱元璋為了統一疆土,遭到土司們的反對,他動用武力,打通驛道,在這片土地上修建了城樓和城墻,鎮守邊疆,實現了中國的大統一;到了現代,剛剛經歷了戰爭的中國人,為了將工業安全轉移到三線,在1964年,許多人來到這里搭起了簡易棚;1978年12月18日,國務院批準六盤水地區改為六盤水市,轄六枝、盤縣、水城三個特區,市政府駐水城。在總面積9914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居住著近300萬人;2005年六盤水市通過中國氣象專家論證和權威部門評審,成為全國首個以氣候資源命名的城市——中國涼都。……盤江,涼都人的母親河,她養育了兩岸的涼都人,卻默默無聞;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從不抱怨,給予江岸人無限的溫暖和永恒的力量。”寫出這樣如盤江奔騰豪邁的文字,不是偶然,作家曾兩次到了云南的馬雄山尋找珠江源。她還到北盤江進到貴州的第一站都格鄉江岸,多次到盤縣境內作為盤江支流的木龍水庫、烏都河行走。烏都河流到陸家寨,就變成了格所河,北盤江流到六枝,變成了牂牁江,作家從六枝沿江考察。因作家身臨其境的體驗,寫出了江水“忽高忽低忽寬忽窄忽緩忽急”的九曲回環。北盤江在六盤水境內327公里的歷程中,用她所有的情懷,雕刻了兩岸無數神奇的勝境,闡釋了豐富的文化內涵:“北盤江,如一匹奔騰在千山萬壑中的烈馬,跨越雄關古道,昂首向前,永不疲憊。北盤江,流經涼都六盤水——盤縣、水城、六枝、鐘山,成為珠江最大的水系。珠江,是中國南方最大的河系,與長江、黃河、淮河、海河、松花江、遼河并稱中國七大江河,全長2400公里。原指廣州到入海口的一段河道,后來逐漸成為西江、北江、東江和珠江三角洲諸河的總稱。盤江干流的源頭,發源于盤縣的沙陀、木龍。向南流的就叫南盤江,向北流的就叫北盤江,兩江在貴州望謨的蔗香又相聚后再一起后流入廣西境內,稱為紅水河,流進廣東匯入珠江注入南海。”通過作家的精彩描寫,跟隨江水,開闊了我們的視野。此外,《勝境涼都》圖文并茂的顏值,也是本書的一大特色。全書彩印,配有近兩百幅精美圖片,令人賞心悅目。圖片極其珍貴,主要來源于六盤水本土攝影家的作品。散落的圖片,因本書匯聚在一起,亦是不可再生的寶貴財富。
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是民族生存和傳承的重要力量。許雯麗在《勝境涼都·序言》中寫道:“地域文化是一個民族血肉相連的歷史,一個不了解自己歷史和山水的民族,是一個找不到生活方向、找不到自信和信仰的民族。”這是作家凝聚于內心的熱烈情懷,體現出一個涼都人的文化自信,也正是因為她有這種自信,使她能夠按照自己的情感、生活、體驗去行走、去抒寫,使真情得以藝術地呈現,對六盤水歷史文化進行深刻的思索。她的文字里彌漫著濃郁的涼都風情,使人品味到一個藝術的涼都。可以說,熱愛,是許雯麗散文中文化自信的一個重要體現。一個沒有文化自信的人,就不會有熱愛自己地域的定力,在文學中也無法表現出真摯的熱愛之情。作家只有熱愛并堅守腳下這片土地,才會讓創作有根。如徐霞客從貴州盤縣到云南這段路途中發生的故事,史料一筆帶過,但許雯麗通深入民間采訪,在《徐霞客背著遺骨過黑山》一文中,寫到了徐霞客路過老黑山是遇到的驚險一幕:“徐霞客離開盤縣水塘丹霞山后,到了碧云洞,順著縣城云南街,上西沖古驛道,經兩河、紅果、沙坡、沙陀、亦資孔、火鋪、平關等驛站,通過勝境關進入云南。聽丁圣老師講述,徐霞客在經過兩河亮山時(亮山過去叫黑山),忽然沖出一群土匪,將他身上的銀兩搶劫一空,之所以沒有殺他,是因為土匪打開他的包裹時,見到死人骨頭,土匪被嚇跑了。徐霞客包裹中的死人骨頭是怎么回事呢?徐霞客怎么會將一堆白骨背在身上行走?”作家通過實地采訪,填補了歷史的空白。她在寫夜郎歷史的時候,通過尋找散落于歷史中的“碎片”,平靜地復制著夜郎歷史的原貌,復原夜郎王凡人的身份,讓人感到夜郎王真實可信。為理清這段歷史,許雯麗多次經過六枝牂牁江、貞豐的白層河(盤江下游)、兩次到廣州珠江岸的番禺“南越王宮博物館”考察,當時,家人都說她的行為不可理喻,做無用功,但她說:“我曾經夢見自己是一只在沙漠中流浪的白狐,很孤獨,很凄涼,很空洞,沒有祖先,沒有親情。醒來后,發現自己是一個人,感到十分幸運,我的身后有一長串的祖先,以及祖先留下的璀璨文化,我要傳承下去,做人該做的事情,才不辜負作為人的生命。”她總是說時間太少,比金錢更加珍貴,除了工作、陪伴父母孩子,就是寫作。許雯麗在《南越王竹簡尋江》中寫道:“番禺王沿著江水找到了一個叫夜郎國的地方,并與夜郎國通商往來。于是,夜郎的甜面醬(當時稱枸醬)被商人帶到廣東番禺,甜面醬刺激漢朝使臣唐蒙出使夜郎。”作家在復制夜郎國原貌的時候,始終保持著清晰的邏輯思維,在駕馭“歷史碎片”的時候,得心應手,胸有成竹,思路縱橫。在浪漫與寫實的文學空間里,讓人感到夜郎文化是中國歷史文化的一個不可分割的部分,特別是與漢武帝開疆土拓的歷史密不可分。在研究夜郎歷史中,本書著重發掘夜郎文化蘊涵的文化內涵,把一個崇尚自然,寬容大度的夜郎王形象復原給了讀者,一改夜郎自大的誤傳。夜郎王與番禺王結盟,當南越國的趙昧王被漢武帝消滅后,南越人沿江流落到夜郎國,夜郎王就將好田好地讓給南越人耕種,南越人也就是現在的布依族。還有,這部散文集通過對實物的描寫來證實夜郎王國的存在,如對六枝出土的編鐘、仙人橋、枸醬、血巴木、古城遺址的描寫,把一個模糊、朦朧、縹緲的夜郎王的形象,復原成有血有肉的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讓讀者覺得夜郎王這個人物清晰可信。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定要深深扎根于中國的文化沃土,堅定文化自信。”顯然,《勝境涼都》這部歷史文化散文集充分展現了這樣的文化自信,其作品也充分體現了濃郁的地域歷史文化特色。當然,任何一部作品也會受歷史的局限,有不足之處,這就需要我們在繼承的基礎上,去彌補不足,而發揚其精髓,讓文化自信助力中國涼都六盤水的高質量發展。
【作者簡介】
王華,貴州六盤水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六盤水市鐘山區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系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評論文章見于《中國作家網》《貴州文藝界》《貴州作家》《貴州文藝評論》《貴州日報》《貴州政協報》《貴州民族報》等,有詩歌被選入《六盤水市2018年度八年級教學質量監測試卷(語文卷)》,曾被評為六盤水市鐘山區文藝界第一屆“十佳文藝工作者”等,著有文學評論集《鏡子里的星空》(待出版)。
文章入選《貴州文藝評論》《中國茶全書·貴州六盤水卷》《六盤水苗族志》等多種選本,曾主編散文集《大美涼都-六盤水地域文化散文選本》《故園情》和報告文學集《追夢》等多部。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