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今的文學理論,先自把所有作家分成了兩類。最大多數那一類:在祖國、母族文化、母語中間處之泰然。比較少的一類,或不在祖國,或不在母族文化,或不在母語中安身立命,竟或者幾處同時不在,處境自然就微妙敏感。我屬于后一類。三不在中就占了兩處,常惹來無端的同情或指責。就在博客中,就有匿名的大概是身在母族文化又自以為母語水準高超者,潛隱而來:留言、提醒、教訓。我的態度呢,不感動,也不驚詫。人家同情我流離失所,在外面的世界有種種精神風險。我呢,作為一個至少敢在不同世界里闖蕩的人,對依然生活于某種精神繭子中而毫不自覺的人反而有深刻同情。(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