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戲里戲外
作者:易亦
(午飯后打會兒兵乓球,已經堅持了半月有余。活動室人爆滿,況且真和人家不在同一水平上,硬打會招人討厭,和“魯哥哥”打了幾個回合后,笑著自嘲“和我打球是在休息吧”,回到辦公室爬爬格子,聽聽音樂,看看書,寫寫字,簡單健健身,也都挺好。本想寫寫打球、末班車、燙頭和“武僧”褲。一個信息后,隨著性子寫了這些文字。就這樣。)
香港作家李碧華在她的小說《霸王別姬》里曾經寫到“眼為情苗”,十幾年前讀到這句話時,適逢一陰雨周末深夜,家人在臥室鼾睡,獨自在空蕩蕩的客廳斜倚在沙發,米色立式落地臺燈昏黃的燈光下,合上書,望著茶幾前墨綠色地毯上女兒那些凌亂灑落的玩具,發呆。
長在眼睛里的小幼苗,一直在長,只要眼睛在,它就長;眼睛看不見了,就向眼眶里長;人不在了,也會穿過枯死的頭,從尸身上長。這樣纏繞、婀娜的“情苗”,于無聲處生長,何止動人、動容、動心,深情、情深的讓人心碎。
這樣懂情的人,太讓人好奇,她還有哪些作品,哪些獨特的思維,哪些閃亮的文字,哪些讓人蕩氣回腸的做派;書也不讀了,百度了解李碧華其人其事,果然低調,在眾多無關痛癢的文字里,我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青蛇》、《胭脂扣》喜歡。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婊子合該在床上有情,戲子只能在臺上有義。”這兩句是《霸王別姬》的題記。泥足深陷情感里的程蝶衣真是一個鐘情重情的人么?
一張床,道具足夠簡單;兩個人無論說什么,做什么,又能真正對實質性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婊子賺取費用,嫖客收獲歡愉,哪怕是婚姻中的人又會有多少真正的情不自禁?所謂一個情字,不過一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糊涂賬。
戲子和舞臺一直就是生活本身,太多的人喜歡化過妝的做事方式,表演性的表達總讓人賞心悅目;抹了粉脂的臉總有的人感受,有著傾國傾城義薄云天的美。
無論男女情無論友誼花,彼此沒有了各自所需,離開的動作總會有一方做出。程蝶衣要的是依靠,錯覺般的移位了舞臺和人生。
一撲真心不留余地的付出,潛臺詞是希望得到對方等量的回復;仿佛等量了就圓滿了。
對情、對人,點到為止。最好。
圓滿傷人。
關系越近的人,如果恰好戲里戲外混淆角色,越會傷人;除了撇不開的關系,其他關系均可有可無。
獨舞,應該最符合人性吧;合作,一直講究機緣。
幾十年受害于情真真意切切自我感動的文字。
框架式樣的思維苑囿,會帶給生命足夠多的風雨。
和孩子擼串。本想喝一些香檳的,因過敏的緣故,不說。芝麻、花生屑、孜然粉、布滿酥脆小油泡的方豆腐片兒、裹上調好的淀粉汁的鮮蘑,足夠好。看著女兒臉頰偶爾的花生芝麻屑,足夠好。在小吃店門邊被暴雨拉下的夜色里聽雨,足夠好。
細心的感受這樣的安靜,踏踏實實的感受。
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人和事,演員再多,無論誰是主配角,只要不讓它們靠近和進來,就不用關心演技,不想有的故事就不用有。
寫于2019年06月27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