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油菜花開的季節。
說四月,這只是家鄉油菜花開的最佳花期,五月江蘇興化的“田無一朵不黃花”,六月新疆昭蘇大草原油菜花的如期綻放,七月青海門源油菜花開的意外驚喜,都能讓喜歡油菜花的人們感受到奇特和溫婉的美韻。
然而,在我的心里,家鄉的油菜花是最讓人心醉的,興化“河有萬灣多碧水,田無一朵不黃花”也好,昭蘇“滿園盡帶黃金甲”也好,門源“一沐春風萬頃黃”也好,都只是令人驚嘆的色彩美韻,在我的眼里,比不上家鄉的油菜花是如此的把故鄉人的純樸和美德呈現得溫婉可掬,展示得淋漓盡致。
家鄉的油菜花都開在房前屋后,開在田間地頭,開在野地肥坡。四月的小村,一場小雨把殘冬的寒意和正月的喧囂洗滌殆盡,撲面而至的是清新的空氣和暖暖陽光散發出的芬芳氣息。油菜花,就在四月天的清新和寧靜的意境中悄悄的開放。花草、綠樹、小溪、古井,還有四月油菜花的片片金黃,映襯著家鄉的小屋,把醉人的金黃洋溢在小村的周圍,造就了一派清新淡雅的江南風韻。
家鄉的油菜花是我最喜歡的花,她的花期不長,一般在一、兩個月左右。一棵油菜花上有幾百朵小花,每朵小花都是四個花瓣圍成。金黃的花瓣,長長的花芯,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初開的時候,淺黃的花蕾和嫩綠的枝丫交織在一起,十分的清新淡雅;盛開時,花色由淺變深,金黃一片,十分的壯觀。
當然,最激動人心的莫過于看到連片的油菜花了,遠遠望去,燦爛的金黃占據你整個視野,成片的油菜花相互簇擁著,大地一派流金溢彩。假如你穿梭其間,仿佛徜徉在“盡帶黃金甲”的花海之中,陣陣襲人的花香,回腸蕩氣的驚嘆,不由讓人很容易想起“凌寒冒雪幾經霜,一沐春風萬頃黃”的詩句來。
小時候,最喜愛油菜花開的季節,喜歡流連在油菜花的海洋,感受一波一波的美麗;喜歡佇立田埂,看花開花謝,感受悲喜交織的復雜情緣;喜歡俯臥田間,聞淡淡花香,感受心曠神怡的神往,任童年癡癡的夢想,隨花香上升飛翔。
油菜花開的季節,也是家鄉人最忙的時節,一年之計在于春,早春四月,農忙時節,故鄉人都在播種著期待與希望。
父親是一家人當中早上起床最早的了,在我的印象中,我“春眠不覺曉”的美夢,都是在父親早起挑水的“嘩嘩”倒水聲中被驚醒,睜開眼睛時,土墻窗外的天空才露出魚肚白。而整整的白天,我是看不見父親的,只等天黑時,父親才踏著油菜花濃郁的香氣日暮而歸。
母親也喜油菜花開時節,可能是由于母親有些文化的緣故,她少許浪漫主義情愫在她極愛聽越劇當中,我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得到。油菜花開,母親愛帶我到田間放牧,把家中的小鵝趕到油菜花地,然后坐在溢滿香氣的田埂上,給我講童年永遠也聽不厭的故事。
那時,學校門前的坡地就有成片的油菜花,課間課后,坡地上的油菜花就是同學們嘻戲玩耍的絕妙天地。男生喜歡在花叢中捕捉蜜蜂,演繹著一派“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的美麗情景。女生喜歡折幾枝油菜花插入玻璃瓶,放在課桌前,讓花香伴隨童年在瑯瑯的讀書聲中慢慢成長。
油菜花開四月天,四月油菜花開的美麗和溫馨,總是如此頑固地根植在我的腦海,那帶著些許甜味的馥郁芬芳,總是彌漫在清新潔凈的空氣中,蕩漾在村前碧波粼粼的小溪里,滲透在炊煙裊裊的村莊上空,讓我無以忘懷。
如今,每每看見油菜花開,總有一股無名的鄉戀伴隨著油菜花的香味和故鄉人的純樸陣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