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以為夢想是圓的
像夜色里的白熾燈
可以烘焙周遭的人與心
慢慢,我發現夢想是直立的
在上下班的公交車上飽受擁擠
時常被蹭得體無完膚
后來,我看見夢想踩在蹬板上
蕩來蕩去,漂浮不定
高,觸不及天;低,落不到地
再后來,葉落紛紛滿庭霜
我的夢想像眼前的銀杏樹一樣嶙峋
終被一場暴風雪掩埋
歸盡
遺落在枝頭的果實
耗盡體內最后的熱能,點燃晚霞
曾經的喧囂不再
月不解飲的孤獨,翹在空中
慢慢腐爛
風加劇,枝結凌
歸盡,卻觸碰不到土壤的溫暖
最是凄苦
空酒瓶
把自己掏空
也把嗜酒人的情緒掏空
一截黑暗趁虛而入
夜半,如廁
嗜酒人踉蹌著,將你踢倒
熠熠碎光
刺痛了黑夜里的眼睛
清晨,站在山崗上
赤腳,回到這片熟悉的地方
草尖摩擦著腳掌
天空這么矮,掠過的喜鵲是一支畫筆
勾勒著山下的田園,阡陌,河流
或濃墨,或淺抹
野竹蘭,在墨綠色的繡料中穿刺著
此刻,除了偶爾擠出的鳥鳴,風聲
我的耳朵如此清澈
一股風叩開了云層,陽光吐露
詩心,向日葵般醒來
夜行記
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
陰森的樹
庇佑著發霉的思緒
倏地,一塊月光
將我絆倒,是葉子的疏忽
還是彎月的捉弄
小心翼翼地彈去
沾滿身的冷,我提著一串詩
繼續朝東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