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成都清溪水鄉雜記

 

作者：婁炳成

 

旱了一春一夏

雨水的指標積壓過多

龍王擔心

會受到玉皇大帝懲罰

掘開銀河的大堤

任由天上之水

漫過人間的秋天

 

客居蓉城二十多天了

只被太陽接見過兩次

更多的夜晚和清晨

那個半遮面的江州少婦

都要彈奏懷中的琵琶

嘈嘈切切

伴隨著她的飲泣

大珠小珠落入玉盤

 

雨間斷時升騰起嵐霧

變幻成灰色的濃云

靜靜地壓在平原的長空

樓群呆呆矗立

芙蓉樹的枝葉花朵紋絲不動

車龍馬水的都市也噤聲了

彷佛在默誦白樂天

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詩句

 

忽有蜀犬的吠聲傳來

卻不見日頭露出尊容

川人稱辣椒為海椒

海量的辣椒

加上花椒和胡椒

鑄就了川人三椒混合的體質

個個都是火團

足以抵御厚重的陰濕

 

在釋迦橋東西兩邊

在日夜歡騰的清水河畔

在亦城亦鄉的清溪村

無論逢集日還是罷市天

大清早都有老頭不約而同

來到茶肆兼麻將館

喝茶擺龍門陣

也有就著一碟小菜喝酒的

 

更多的人則是玩麻將

男女老少都玩

在川人的生活中

玩麻將是每天必修的功課

成了一種休閑文化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麻將館準時打烊

玩物但不喪志

更不在晚上擾民

晚八點吃火鍋

多在露天的街道旁

直到夜幕沉沉

滿街的香辣味遲遲不肯散去

 

單日逢集

大月的最后一天

與次月的首日相連

便接連兩天逢集

自產的家畜家禽糧油果蔬水產

批發來的服裝五金百貨

自制的熟食小吃醬鹵臘腌

自釀的酒醋醬油

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整齊干凈地

吊著擺著農用車載著

無論晴日雨天

總是人聲鼎沸

擺攤人喊得最多的是

相應了相應了

便宜得令人不忍心還價

 

卻只有半天的繁榮繁華繁忙

中午十二點準時罷市

環衛工極快地清掃完畢

一切又還原到了休閑狀態

茶肆麻將館火鍋店開張

三分之一的時間掙錢忙碌

三分之二的時間吃喝玩樂

如此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勤勞得令人咂舌

該勞作時就苦苦地勞作

懶散得叫人不可思議

該享受時就盡興地享受

 

今天又是單日

此時云開霧散

見到了我客居此地的

第三個太陽

還不到八點鐘

窗外的集市已經熱鬧有時了

大妹和她的閨蜜采購去了

我也該收筆了

去集市上逛逛

順便拍一些蜀地風情的照片

曬在朋友圈里

與遠在秦巴山地的朋友們

一同分享

 

作者簡介：婁炳成，男，甘肅省隴南市人大常委會退休干部，甘肅省作家協會會員、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在國家級、省市級報刊雜志、文學網站發表小說、散文、戲劇、紅學評論、文藝評論等作品300萬字以上。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