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慶仁的詩
作者:曾慶仁
我哼著歌,騎馬到世界的盡頭
我哼著歌,騎馬到世界的盡頭
在皈依天堂的路上,一滴水映照另一滴水
象征的軀體,風裹著白天與黑夜穿過深邃
繼而穿過了沉默,又回到沉默,回到
短暫的生命意志和無窮時間的荒謬里
回到夢中那褐色鳥群飛過的水面
我在田野和稻浪的光芒上佇望,影子在家上筑巢
在記憶的晨曦和黑暗的深處,我夢到眼睛里
陰霾翻卷下的一顆淚珠,那水的暗礁
和虛空中的灰燼一起掛在人類的臉上
我是失蹤者,我會去天堂翻譯你們的表情
但我不會為你們說話,不會與神和光爭辯
不會將早已不復存在的存在置于存在
不會因獲救而生,懺悔而死……
每一天都無休無止而無止無盡
每一天都無休無止而無止無盡,每一天都面臨
今天,驚嘆在感覺上,慶仁在寫作中,言行粗野的書
躺在床邊,和黑夜寫下的滿紙廢話一起,沉浸在
充滿異想天開的游戲里,沒有人和事物能夠醒來
現在的殉道者和古代的癮君子都蓄長發,都喜歡游蕩
和離家出走,慶仁在寫作中,他從現實的森林
走進語言的迷宮,和身上涂抹形容詞的女人鬼混
和一個隱喻交配,生下了另一個偷情的女人
慶仁在寫作中,他在變化中注視,和不確定的命運
打賭,對怪誕的喜愛曾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對幸福的追求是他在孤獨中犯下的最大的錯誤
他把它已寫進詩里,他用詩里的藥為世界治病
他想把這個過于冷的世界寫的不太寒冷,但失敗了
也失控了,當詩中溫暖的句子流出黑夜,在
白晝無窮無盡的光中延伸,松懈的世界突然變得緊張
湘江在幻覺中流淌著深紅色的血,而
在一串長句子上漂來漂去的南方,早已被慶仁的寫作
將驚懼弄得像整個世界一樣暈厥
像自甘墮落一樣地自甘寂寞
像自甘墮落一樣地自甘寂寞,沒有緣故
當曾經地邪惡被刪改,極端的幸存者,泄露了
他的渴望和秘密,那個陰謀被派到他處
和另一個陰謀交往密切,一個被捕就等于獲得自由的
囚徒,在黎明醒來,他看著窗外的光,看著天空
那滴永遠也不可能滴下的雨,哭了,淚水流過冒險的
經歷,流過失敗的時代,他的青春曾在一個概念上
恐懼過,現在,他為了生命的活,找到了命運的死
找到了夢中的森林,他成為了絕望的目擊證人
成為一個朋友自殺的借口,他還受到另一命運的邀請
不斷地與野心會晤和死神聊天,被欲望唆使
精神剛在遠方發生沖突,肉體飛快地跑了過去,現在
再也不用跑了,現在他只看到停留在窗外的景色
回憶童年,想象的幽靈們創造的奇跡,和
不可能改變而又正在改變的命運,以及憤怒的降臨
在荒謬的言說和光的意義
在降臨的一刻,在荒謬的言說和光的意義推延的
陰影上,站著一種精神,那淋漓盡致的形象
通過闡釋,回到遠古。冰的寒冷是啞寂天空的幽靈
沒有風的夜晚被風吹著。神觸摸了人類怪異的感覺
瘋子和騙子在祭壇上建立了廟宇。用一種強制的
秩序,供奉著統治和信仰。用生為死作弊
為生命的飄逸和獲救的特征,它依附著
在懦夫和異教徒之間,所有的好人都死了,那構成
生命的沉默,不被理解,無力通往善的源頭。通往
降臨那一刻的真實和謊言。還有感覺,內心的
深度與曖昧,逝者留下的微笑和果實。就這樣
在空中的墳墓和歷史的回聲里,醒者
慢慢醒來,在即將來臨的光陰的緘默上
沒有人能讓古老的痛苦變成隱秘的錯誤,也
沒有人能真正做到用內心的黑暗籠罩歌聲和祖國
我所能聽到的都在幻覺中
我所能聽到的都在幻覺中,夢境在想象以外
在堅硬如石頭的內心,被風灌滿,并匆匆跑過
無法逃離的家園,我在戰栗的事物上找到了你的骨頭
在哀悼中,我看見光強奸了黑暗。看見了探測的深度
閃爍在寂靜上,看見笑的顏色
被聽的預言召喚,被愛追蹤
被晨曦和夜色覆蓋。我看見腐朽從迷惑中走出
一滴水掉在地上的隱痛,黑暗的沉默和春天濕潤的光芒
我所能聽到的我都看到了,人類的盛宴
沒有擺出我們的歡樂。深邃變得越來越苦澀
而天空折斷的哭聲,又增加了虛假在真實上的砝碼
我曾信賴的神秘,現在已死亡,我聽到那死亡中
無聲的咆哮,哀悼早已被溺死,生命在別處
一切早已在不知不覺中離開,又在離開后得到了補償
作者簡介:曾慶仁 男,1957年6月生于湖南省長沙市,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文學創作,在《詩刊》《星星》《詩歌報》月刊《中國財經報》《湖南日報》《羊城晚報》等全國數十家報刊發表詩歌300多首,出版詩集《風中的肉體》《曾慶仁詩選》三卷,長篇小說《虛度一生》。幾十年來,對寫作的可能性一直在探索中。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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