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蘋果樹（小小說）

 

作者：河流

 

　　牛支書屁顛屁顛地跑東家串西家，終于說通了大家。明天一早，只要鎮上的班車一到，和尚頭社的年輕人們都到大城市去打工了。

 

　　和尚頭社是全縣掛上號的“三多”社，即光棍多，欠賬多，大山多。“山坡坡，光梁梁，喜鵲踏破的尕房房；沒吃的，沒穿的，多年不見結婚的”就是和尚頭社的真實寫照。可“養死野雞不戀人，打死家雞不出門”。最難纏的就是住一間房子，養一頭牛，共一口人的小榆。牛支書都跑半百趟了，他小榆就是榆木腦袋——不開竅。牛支書追得緊了，他干脆跟牛一起躲在山里不回家。小榆拿出“我是流氓我怕誰”的陣勢，牛支書只能退一步，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允許小榆暫時在山里務農，等大家都掙錢了，他不就扔下那間破房子，賣了老牛，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羞答答地來城里求大家找活干。

 

　　春天到了，人們說：小榆去外地買蘋果樹苗去了；夏天人們說：小榆整天不離蘋果園，好像把他的魂拴在蘋果樹上了；秋天人們說，小榆平整土地，還想種很多蘋果樹；冬天人們說：小榆外出學習去了。三五年過去，因各忙各的事，關于小榆的消息少了許多。

 

　　幾年后，小榆在集鎮上蓋起了二層樓，據可靠消息說，蘋果店的老板娘是小榆的，小榆成了當地靠蘋果過上甜日子的第一人。漸漸的關于小榆的消息又多了起來。同時，還有好多人也紛紛效仿小榆種起了蘋果樹。

 

　　有一天，小榆氣喘吁吁地跑到牛支書家報告說：“別村人要在我們和尚頭社的土地上栽樹，我搶先栽了一棵蘋果樹。”牛支書翹起拇指說：“好好好！家有蘋果樹，就不怕沒錢花啊……”

 

　　作者河流，何其龍，甘肅省永靖縣文化館。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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