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帳

 

作者：史明運

 

　　清晨，天空鑲嵌著一朵朵鉛色的云，地上的霧累了，在山腰小憩。凜冽的西北風送來清新的空氣，十分寒涼。山鼎上未融化的積雪，給山鼎戴上白色的帽子。座落在半山腰的村莊，四十戶人家，紅磚青瓦，炊煙裊裊，雞鳴犬吠，霧凇的枝椏間傳來烏鴉呱呱的叫聲。村里外出打工的男女，陸陸續續的歸來，無所事事，飽食終日，清晨見面，問寒問暖，東家出西家進，溜達竄門，閑聊著積蓄了一年的熱門話題。

　　去咸陽打工的五個青年，聚在一起。有的腰部纏著兩米長的鐵鏈，有的袖筒里藏著二尺長的無縫鋼管；有的兜里裝著流星錘；勇氣十足的延著公路，經過一小時跋涉，來到村頭包工頭家門前，一只大黃狗擋在富麗堂煌的三合院門前。這天，包工頭西裝革履，黑色皮鞋擦得裎亮，紅光滿面，風流瀟酒。看到討帳的五個青年，兇相畢露，世間厭惡的事莫如一張生氣的臉，世間最卑鄙的事莫如把生氣的臉擺弄給別人看。這比打罵還難受。包工頭在院子里順手抓住一只公雞，左手按雞在門檻上，右手掄起斧子，一斧砍下，雞頭雞身剁成兩截，分明是殺雞儆猴，不言而喻。包工頭父母是地地道道本分的莊稼人，和靄可親，溫柔敦厚。常言有理不打上門客，將五個青年請到家里。

　　包工頭出去一會兒回來，村子里十幾個悍慓大漢，賓朋滿座，吆五喝六，酗酒滋事。一時烏云壓頂，云迷霧罩……

　　包工頭拿出帳本，惡恨恨的摔在桌上。“算就算，看誰欠誰的，要是你們算不清輸了，今天就別走出這個大門。”氣極敗回的邊說邊挽起袖子。

　　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找不出原因，張義門好進難出。五個青年細心查帳，包工頭克扣民工的錢，大老板付清了。包工頭悖言亂辭，他父親看出了端倪，氣憤的說:“我們祖上幾輩人，從不坑朦拐騙，不虧欠人，一直以來，家道興隆，論到你這輩，你怎么做出這樣的事。快給他們付清，不然我和你算帳。”

　　“要命一條，要錢沒有。”包工頭大言不慚的說。

　　“你長大了，有能耐了，翅膀硬了，聽不進爹的話了，好__好__好__你不給，我給，用我老兩口的養老金和家中的糧食糶成錢，五年時間還清。你我今生是仇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你把你的兩個孩子領走，你我從今斷決父子關系。”

　　包工頭慚愧得無話可說，跪下求饒說:“我知道錯了，還清人家就是了，你也不要這樣做了。”

 

　　作者簡介：史明運，甘肅省平涼市莊浪縣人。莊浪作協會員。作品發于報刊雜志網絡公眾號等。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