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文學劇本

 

京東睡城故事

　　 

編劇：遠山

　　 

謹以此片隆重紀念中國改革開放四十五周年！

　　　　 

　　人物介紹

　　徐光輝——男，三十多歲，大學文憑。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下海前曾擔任過副縣長。中等身材，性格剛毅，幽默風趣。

　　游萬里——男，五十多歲，大學文憑。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副總經理，下海前是縣委書記秘書。身材高大魁梧，英俊瀟灑。處事老道、幽默風趣。

　　肖君——女，二十多歲，大學文憑。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辦公室主任，下海前是國家公務員。中等身材，形象嬌美，性格溫和，幽默風趣。

　　阿林——男，三十多歲，大學文憑。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藝術總監，下海前是國家公務員。中等身材，英俊帥氣，處事圓滑、幽默風趣。

　　游麗萍——二十多歲，游萬里的女兒，售樓小姐，年輕美貌。  

 

　　1、十字路口（晨、外）

　　東面天邊才剛剛呈現出魚肚白色，沉睡了一夜的燕郊重鎮便開始喧嘩起來。

　　十字路口交通燈的紅色閃了兩下，馬路上大大小小的車輛便紛紛發動起來，并傳來幾聲清脆的喇叭聲。

　　隨著交通燈變為綠色，各種車輛一齊開動，空氣的流動匯合成了巨大的轟鳴聲。

　　2、人行道上（晨、外）

　　肖君、阿林混在背著大包拎著小包的人群里，在人行道上快速奔跑著。

　　在晨光中隱隱約約可見前方收費站頭頂上的大廣告牌：河北省三河燕郊人民歡迎您！

　　肖君和阿林隨著潮水般的人群，以百米奔刺的速度向811燕郊燕銘酒廠站狂奔。

　　3、燕銘酒廠站臺（晨、外）

　　站臺方圓幾百米，早已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候車人。

　　幾百號候車人在瑟瑟寒風中把脖子縮在大衣里，惦著腳尖翹首焦急地望著同一方向。

　　“嘀、嘀……”，811公交車在一片惡毒的咒罵聲中，終于緩緩駛進站臺。

　　幾百號候車男女像潮水般涌將過去，瘋狂地往車上擁擠，原本想出面維持秩序的女售票員，被這陣式嚇得趕緊躲到司機身邊張著大嘴看得目瞪口呆。

　　公交車拉著爆滿的乘客開走了，肖君和阿林卻沒擠上車。

　　好不容易盼來第二輛，情形與上一輛如出一轍，肖君和阿林還是沒能擠上車。

　　沒能擠上車的男男女女無可奈何地又將目光齊刷刷地盯著811開過來的方向。

　　阿林突然大聲唱起電影《城南舊事》主題歌，旋律依舊，歌詞卻全部變了：

　　燕郊鎮，

　　京哈邊，

　　811生命線。

　　潮河兩岸兩重天，

　　苦樂對誰言？

　　天之涯，

　　地之角，

　　睡城故事多。

　　一觚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

　　……

　　阿林改編的歌聲引起不少人大發感慨，眾人議論紛紛。

　　大伙都給他投去贊賞和羨慕的眼神，幾個姑娘還給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一位女乘客說：“這帥哥不是歌手，也是一個音樂愛好者！”

　　肖君不霄一顧地說：“我們公司的藝術總監！”

　　眾人：“難怪不得，原來是個藝術家！”

　　說話之間，又一輛811公交車快速駛了過來，站臺又是一片沸騰。

　　阿林一看從車門進去無望，趕緊沖過去撬開車窗向肖君招手，肖君沖刺過去，阿林雙手將她托起想從車窗孔隙里硬塞進去卻怎么也塞不進去，卻遭來一片恥笑聲：“長得像個藝術家，實則是個偽君子。道貌岸然，道貌岸然呀！”

　　阿林此時也顧及不了這么多，放下肖君說：“我先進去給你占個位置，你慢慢從車門上去吧！”說完便在一片斥罵聲中爬進車里。

　　頓時無數男女開始效仿，有的弄開車窗把包扔進去以示占了坐位，力氣大的小伙子們也直接就往車窗口里爬。

　　811公交車在一片混亂中強行起動，車門上還吊著兩個男女。

　　肖君跟著啟動的公交車往前跑，根本無力向車門靠攏，阿林在車上從車窗里伸出手揮動著，干著急。

　　811公交車在一片咒罵聲中漸漸遠去。

　　肖君望著811公交車開過來的方向，再看了一下眼前那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離去。

　　4、公司辦公室（日、內）

　　肖君剛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她包都來不及放下，便抓起電話：“喂，哪位——對不起，林總還沒有到公司，請您過一會兒打過來好嗎？啊，你是錢老板……哦，我們正在四處籌借，湊齊了立馬就給您送過去哈！”

　　肖君掛上電話，然后放下包，開始動手打掃辦公室衛生，整理辦公室文件。

　　阿林走進辦公室，肖君問他：“這么快，錢借到啦？”

　　阿林：“借你個頭啊！你的關系，你都沒去，我去算哪根蔥？坐到北關環島，又返回來了。”

　　肖君打起哈哈一陣大笑。

　　游萬里走進辦公室，一聲招呼：“二位好！”

　　肖君熱情地迎上去：“好啥子喲好！游總，您可來了！您不知道，今天早上那么多事，徐總也不過來，弄得人心里沒著沒落的。”

　　游萬里：“我早上五點鐘便去趕811，等了好幾趟才擠上去，哪知過了通州八里橋收費站便開始阻車，一路像散步一般。好不容易過了四惠東眼看就要到終點大望路了，結果又出事了。”

　　阿林：“出車禍啦？你受傷沒有啊？”

　　游萬里：“車禍到沒出，借給我錢的那位朋友打來電話，說等不住出門了。”

　　肖君：“哎呀，煮熟的鴨子飛寡了！”

　　阿林：“也許是你那朋友趁機搪塞。這年頭，沒人會把20萬塊錢隨便借給你。”

　　肖君：“林總說的也是！”

　　游萬里：“你二人不是一早也上市里借錢去了嗎，咋這么快又回來呢了？”

　　阿林：“嗨，別提了。等了五六趟都上不去，最后我抱著她從車窗里往里鉆。”

　　游萬里：“啊——抱著鉆？鉆進去了嗎？”

　　肖君說：“本人可沒那本事，擠不上車，根本就沒去。”

　　阿林：“抱不動，肖美人該減肥了！”

　　肖君瞪了阿林一眼：“我呸！”

　　游萬里笑道：“錢借到了？”

　　阿林：“是肖大小姐的關系，我只不過給她保駕護航而已。她都沒去，人家會把錢拿給我？到了北關環島又返回來了。”

　　游萬里呵呵地笑了。

　　肖君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這下完了，錢老板一會兒就會打上門來收債。”

　　游萬里：“徐總咋還不回來？”

　　肖君：“八成也阻在路上了。”

　　阿林：“燕郊要不通地鐵，交通永遠也緩解不了！”

　　游萬里：“地鐵通了也會像811一樣，早晚趟趟爆滿，高峰一過每節車廂又坐不了幾個人。燕郊看似一座繁華的大城市，每天有上百萬人進進出出，實際上沒有消費，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睡城。”

　　阿林：“那還不是北京房價太貴惹的禍，北漂們租不起房更買不起房，所以一下子便涌進來一百多萬。”

　　游萬里：“是啊，我剛來燕郊那幾年，每天只有一輛小中巴跑八王墳，有時還坐不滿。九六年開通了930，我上班的單位在北太平莊，每天便成了這輛公交車的忠實乘客。我在八王墳附近的一個小區里存放了一輛自行車，下了公交車便騎車經建國門走北二環，有時也經北三環直奔北太平莊，一年四季、風里雨里，打霜下雪，從不間斷。下班時騎回八王墳放好自行車，在附近商場買好進口食品，又加入930行列往燕郊趕。”

　　阿林：“我的同志哥，你有沒有搞錯？吃的這些東西燕郊遍地都是，你這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游萬里：“那時的燕郊哪是現在這個樣子，買菜只有一個行宮市場，買日用商品只有一家供銷分社門市部，貨物品種不全，價格也比北京貴，許多在市里上班的人，都把吃的東西帶回來。”

　　肖君：“游總是個老燕郊了！”

　　游萬里：“何止老燕郊，還是一個老北京呢！我混在北京時還沒有北漂這個詞匯，也就是說我老游應是北漂的創始人。剛開始在市內東南西北中都租住過，家都搬得麻木了。后來老婆帶著女兒‘隨軍’了，因不是北京戶口，女兒入不了學，后來通過朋友介紹在燕郊中學上了初中。為照顧孩子，便在燕郊行宮賓館附近一幢簡易樓里租了一個兩居室，每月房租六百元。后來為了考慮孩子能在燕郊考大學，便在燕銘酒廠附近買了一套房，一家三口的戶口也就帶了過來。”

　　肖君：“那個地段可是黃金地段，你那套房子現在要值二三百萬呢！你買的時候多少錢一平米？”

　　游萬里：“六百塊！”

　　肖君驚叫起來：“我的媽呀，游老板，你老人家可賺海了！”

　　阿林：“這叫命上有的終日有，命上沒有莫強求！”

　　游萬里：“九六年開通了930，后來又改成了811。燕銘酒廠正好有一站，也就在我的家門口，大大地方便了我的出行。930開通的頭幾個月，每天早晚各開一趟，也都還有坐位。后來便成兩小時一趟，半小時一趟，五分鐘一趟，也還趟趟爆滿，再后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肖君：“京東燕郊，舉世矚目呀！”

　　阿林：“依我看還是在燕郊買房帶戶口惹的禍！那些在北京打工掙了錢又想在北京長期發展，加上前些年北京三天兩頭查戶口，把那些沒有北京戶口的外地人攆得雞飛狗跳，加上孩子沒北京戶口又上不了學，于是便紛紛在燕郊買房帶戶口就地上學。但也苦了這些人，早上五點便起床攆811到北京市里去上班，晚上八九點鐘才趕回燕郊來睡覺。”

　　肖君：“燕郊到北京每天盡管開通了十幾條線路的長途公交車，然而晚上九點便收班了，若趕不上末班車，那就慘了。”

　　游萬里嘆息道：“美女所言極是！我昨晚在八王墳沒趕上811末班車，坐市內公交車到了北關環島……”

　　肖君一聲驚呼：“天啦，您老人家走路回來的？”

　　游萬里：“那到不是，跟結核醫院一位認識的保安借了輛自行車騎回來的，到家都兩點半了。”

　　阿林打了一個響亮的哈哈，笑聲二里外都聽得見。

　　肖君卻不無同情道：“放著縣委書記的秘書不當，辭職下海跑出來受這份活罪。”

　　游萬里：“嗨，我老婆也是這樣責備我的！”

　　肖君感覺到游萬里占了她的便宜，瞪了他一眼說：“那姓錢的一早就打電話逼債，可能一會兒就要打上門來。徐總怎么還不回來，這就全指望著他了。”

　　游萬里：“這年頭，誰那么痛快把錢借給他！”

　　肖君：“認欠不認騙，欠債的是祖宗，咱們怕他干啥子！”

　　阿林：“哼，姓錢的一來，咱們就得裝孫子。”

　　游萬里：“阿林，別說，在那姓錢的面前，你倒很有點英雄本色。”

　　肖君：“真的？”

　　阿林：“你不信？那天姓錢的一來，我說徐總不在，有事你就跟我說吧，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林總，這小子一聽林總就嚇毛了，趕緊給我遞煙，陪著小心說，林總，您看那筆款子您玩夠了嗎？我說你小子別發什么小心眼，你那兩個小錢不夠我耍的，我給我孫子玩去了。這兩天你再來拿吧，那小子一聽，沒說二話，噌地就溜出去了。”

　　肖君：“別說，我還真沒看出來。”

　　阿林：“其實，你跟我多接觸接觸，就會看出來的。別說姓錢的，就是姓金的見到我，也得管我叫大爺。”

　　三人正調侃之間，敲門聲響，肖君說聲請進，話音未落，便闖進來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來者正是錢老板。

　　錢老板：“姓林的，你還記得今兒幾號了？”

　　阿林：“哎喲，錢大爺，您怎么來了，我不是說到時候給您送過去嗎？”

　　錢老板：“送過去，我看你小子是有意要滑頭，想賴賬怎么著？”

　　阿林：“怎能呀，沒有的事，我們徐總這不是還沒回來嗎？我作不了主啊。”

　　錢老板：“作不了主，前幾天誰在這兒大包大攬，兩天，過兩天一定還，這都過了幾天了？”

　　阿林：“不是才上午嗎？晚上，不，下午，我一定給您老人家送去。”

　　錢老板拎著阿林的脖領子，怒斥道：“你小子拿我當猴耍？”

　　阿林憋得喘不過氣阿林，連聲求饒道：“不敢，不敢！”

　　錢老板：“告訴你們，下午準備好50萬現金，有人來取。”

　　肖君：“不是20萬嗎，算上利息才25萬。”

　　錢老板：“我是說50萬！小子，小心你的耳朵。”

　　錢老板扭頭出了辦公室。

　　阿林：“游總，他讓我小心耳朵干嘛呀？”

　　游萬里：“我聽說現在社會上專有一幫給人收賬的，只要給他錢，想收多少就收多少，這幫人什么都干，你要不照他們的做，敢把你大卸八塊，也包括割耳朵。”

　　阿林：“啊？游總，您的意思是姓錢的找了這幫？”

　　游萬里：“我看八成差不多。”

　　阿林：“他是說如果到時候付不出50萬，就要割我耳朵？”

　　肖君：“我覺得有這意思。”

　　阿林：“游總，我，我該怎么辦？”

　　肖君：“沒事，阿林，不就是姓錢的嗎，甭說是他，姓金的來了不也得管你叫大爺嘛！”

　　游萬里：“肖君，你就別拿阿林開玩笑了。阿林，你也別著急，徐總不是去借款了嗎？等他回來一定有辦法。”

　　阿林：“對，對，徐總，徐總，你怎么還不回來呀！”

　　話沒落腳，徐光輝便推門走進辦公室。

　　肖君：“哎呀，徐總，你可回來了。”

　　游萬里：“徐總，這兩天您怎么也不來個電話，公司里都快成一鍋粥了。”

　　阿林：“徐總啊，您再不回來，我的耳朵就沒有了。”

　　徐光輝：“怎么，那姓錢的又來了？”

　　阿林：“可不是嘛，他說要咱們公司還50萬現金。要敢不還，就割我耳朵。”

　　肖君：“徐總，這龜兒也太黑了。”

　　徐光輝：“我去找他去，就說咱們欠他錢，也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呀！”

　　游萬里：“徐總，您不能去，我看這龜兒現在是眼紅了，認錢不認人，啥子事都做得出來。”

　　阿林：“是啊，徐總，我看咱們還是想辦法把錢給他吧！”

　　肖君：“不行，50萬，做夢，我們就欠他25萬，憑什么給他50萬？”

　　徐光輝：“是呀，這次我說死說活，幾個老朋友總算給我湊了20萬，再多我也沒有啊！”

　　游萬里：“這就難了！”

　　肖君：“怕啥子，干脆一分都不給他，大不了把阿林的耳朵讓他拿走算了。”

　　阿林：“啊——徐總！”

　　徐光輝：“阿林，你放心，總經理是我，真有事，讓他沖我來。”

　　游萬里：“徐總，您這就不對了，雖說公司是您辦起來的，您是總經理，可我們也不是外人呀！噢，公司好的時候大家一起來，現在公司有事了讓您一人頂雷，別看我老游心眼多，您徐總對我們怎么樣大家知道，這種事我們要坐在一邊乘涼，那算什么？”

　　肖君：“沒錯。徐總，您把我這不到一百斤放哪兒合適，您就說吧，我豁出去了。”

　　阿林：“徐總，我也豁出去了，如果他真要我的耳朵，我會對他們說，割吧，別說兩個，四個也給他們。”

　　徐光輝：“謝謝，謝謝大家，各位的心意我都明白，我會想辦法盡快籌到錢。”

　　游萬里：“徐總，您不是缺錢嗎？我出5萬。”

　　肖君：“我也有5萬現金。”

　　阿林：“我只有兩萬。”

　　徐光輝：“不要了，我會弄到錢的。”

　　游萬里：“徐總，您就別充老大了，這錢您先拿著用，等公司緩過這一段再還給我們嘛！”

　　阿林：“是呀，徐總，這就叫肥豬跑四方。”

　　肖君“怎么講？”

　　阿林：“過了這村，還有那個店呢。”

　　肖君：“徐總，這剛32萬呀，那姓錢的開口要50萬啊！”

　　徐光輝：“這個就讓我去想辦法吧！”

　　阿林：“徐總，那姓錢的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

　　游萬里：“徐總，您跟我來，我帶您去找兩朋友。肖君、阿林你們倆在這，想辦法拖他們一會兒，我和徐總馬上就回來。”

　　游萬里和徐光輝出了辦公室。

　　肖君：“阿林，我出去買包茶葉，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在這兒坐會兒。”

　　阿林：“哎……”

　　肖君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阿林：“好啊，你們都躲了出去了，讓我一個人擋槍子兒，行，我也走。”

　　阿林收拾了一下東西，向門口走去誰想一拉門，錢老板和一個黑大個走了進來。

　　錢老板：“好啊，你小子想跑！”

　　阿林：“錢大爺，我，我正想上您那去呢！”

　　錢老板：“行了，不用麻煩你了，我這不是來了嗎？把錢拿出來吧！”

　　阿林：“不忙，不忙，我去給您倒茶。”

　　錢老板：“少廢話，你不忙我忙，把錢拿出來。”

　　阿林：“錢老板，錢老板……”

　　錢老板：“黑子，你看這小子耳朵是不是白長了，我說的話他好像沒聽見。”

　　黑大個：“既然白長了，就割下來醬著吃，也能派點用場。”

　　黑大個抽出把刀子，一步步向阿林走近。

　　阿林：“錢老板，錢老板，有，有。”

　　錢老板：“有什么？”

　　阿林：“錢老板，錢老板，錢大爺。”

　　錢老板：“是嗎？那拿出來吧！”

　　阿林：“一會兒，一會兒就到了。”

　　錢老板：“黑子。”

　　黑大上又向阿林走來。

　　阿林：“哎，錢老板，錢大爺，真有，真有啊。我們徐總出去取錢，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就回來。”

　　黑大個抓住阿林的衣服。

　　阿林：“兄弟，兄弟，錢大爺，三分鐘，三分鐘，再等三分鐘他們就回來。”

　　錢老板：“那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

　　阿林：“哎，這就對了。”

　　錢老板：“黑子，別割一對，先割一只吧。”

　　阿林：“哎，不，錢大爺……”

　　錢老板：“你放心，三分鐘血還是熱的呢，等你們總經理回來，我再給你粘上。”

　　阿林：“不，不，錢大爺，徐總……”

　　徐光輝和游萬里帶著兩個警察進來。

　　警察甲：“你們幾個都是干什么呢？在這兒舞刀動拳的。”

　　阿林：“我是阿林，是這家公司的藝術總監。徐總，是吧？”

　　警察乙：“你們倆呢？”

　　錢老板：“我是來要賬的！”

　　警察甲：“要賬的？一看你小子就姓錢。”

　　錢老板：“是，是，我是姓錢，叫錢貴，您怎么知道的？”

　　警察甲一把奪下了黑大個手中的刀，厲聲道：“把手背過去，蹲下。”他揮揮手中酷似電棒的木棍，喝令道：“老實點，別看你個兒大，瞧瞧這是什么，你要不老實，自己掂量著辦。”

　　黑子：“老實，老實，您看我這不是蹲下了嗎？其實，我只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警察乙：“少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

　　黑子：“您認識我？”

　　警察乙：“認識，告訴你，我都瞄了你半個月了，你還替人消災，我看你自己就是個災。”

　　黑子：“是，是。”

　　警甲察：“說說吧，大白天的拿刀子玩什么呢？”

　　阿林：“他們要割我的耳朵。”

　　錢老板：“沒有的事，阿林兄弟，我們不過是鬧著玩，你怎么當真了。”

　　阿林：“沒有，警察同志，您看看，我這脖子都給勒紅了。”

　　警察甲：“有這么鬧著玩兒的嗎！”

　　錢老板：“是他們欠我的錢不還，我，我是嚇唬他。”

　　警察甲：“有這么回事嗎？”

　　徐光輝：“我們去年辦養豬場跟他借了20萬，可沒說不還呀！再有，我們欠他連本帶利總共25萬，他可要我們還50萬。”

　　警察甲：“50萬，你們真敢開牙呀！”

　　警察乙：“你們這是不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經濟法，是犯罪。”

　　阿林：“對，違法亂紀，警察同志，我們多么純潔美麗的國家呀，鮮花一樣，就是被他們這些小爬蟲給破壞了。”

　　警察甲把手重重砸在黑大個頭上，訓斥道：“你們這幫人能耐不小呢！”

　　黑子：“哎喲，您……您的手放在我這不爭氣的腦袋上的時候，別，別咯了您。”

　　警察甲：“先送到局子里再說。”

　　阿林：“我去幫您叫車。”

　　警察乙：“不用了，車就在樓下。”

　　錢老板：“別，別，警察先生，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

　　阿林：“知錯了，你們懂得夠快的呀。”

　　錢老板：“是，是，您幾位剛才這一開導，比我上那三年初中都管事。”

　　游萬里：“要這么著，我看干脆拉出來槍斃得了，這一下就該大學畢業了。”

　　錢老板：“別，別，我們上到初中就夠了。”

　　黑子：“要斃你們也得先開審判會呀！”

　　游萬里：“看來是老手，還挺門兒清。”

　　黑子：“我害怕，就經常看電視。”

　　阿林：“原來沒斃過，只是預習一下。”

　　錢老板：“警察同志，我家里上有七八十歲的孩子，下有三四個月的父母，您就饒了我吧！”

　　警察甲：“我說你爹媽可夠年輕的呀！”

　　警察乙：“看你們態度還比較誠懇，就饒你們這一回。”

　　錢老板：“是，是。”

　　警察乙：“那你們下次還干不干這種事了？”

　　錢老板：“不干了，不干了。”

　　警察甲：“那徐光輝應該還你們多少錢啊？”

　　錢老板：“50萬，50萬，不，不，25萬，25萬。”

　　阿林：“那我的耳朵你們還要不要了？”

　　錢老板：“不要了，不要了，您留著自用。”

　　警察甲：“你們兩清吧，從此再不準上門來糾纏。”

　　徐光輝、錢老板二人開始現金和欠條交換。

　　錢老板、黑子二人灰溜溜地走出辦公室。

　　兩位警察也隨即離開。

　　肖君走進辦公室。

　　阿林：“肖君，你剛才是沒看見，那姓錢的一進來，我就這么一拍桌子，姓錢的，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完了，我又大叫一聲，來人呀！”

　　肖君拿起電棒。

　　肖君：“阿林，我怎么覺得你這舌頭發僵了，也不會打卷，我給你治治。”

　　說著，肖君把電棒一下子戳到阿林身上。

　　阿林：“啊，我要被電死了，我開始哆嗦了，嗯，怎么沒哆嗦呀？”

　　阿林奪過電棒仔細一瞧。

　　阿林：“假的呀！”

　　游萬里：“這是我們以前拍戲的兩個群眾演員，這是他們的道具。”

　　阿林：“啊！剛才那姓錢的要是奪過電棒來一看……”

　　游萬里：“那你的耳朵就……”

　　阿林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徐光輝：“同志們辛苦了！”

　　眾人：“首長辛苦！”

　　徐光輝：“同志們委曲了！”

　　　眾人：“首長更委曲！”

　　徐光輝：“同志們，咱們是第二波辭職下海的帶頭羊。這一年多來咱們在燕郊干過裝修隊，開過小飯館，搞過二手房中介，沒賺到錢又借錢辦起養豬場，誰知豬發瘟死光光欠下一屁股的債才發生了剛才那一幕。咱們既然下海了便沒有了回頭路，無論如何也要硬著頭皮往前拱！”

　　肖君：“頭兒，你指向哪，我們打向哪！”

　　阿林：“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游萬里：“別搗亂，聽徐總說！”

　　徐光輝：“我把咱們新成立的文化公司營業執照領回來了，你們來看看。”

　　游萬里：“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這就萬事俱備了。”

　　肖君：“徐總，咱們公司這就可以說是正式開業了吧？”

　　徐光輝：“是呀，從今天起，咱們再重敲鑼鼓另開張。請同志們堅信偉大導師列寧那句名言……”

　　阿林：“牛奶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

　　徐光輝：“我保證用不了一年，不，只要半年，我就可以給大家在燕郊人人買一套大房子。盡管燕郊戶口凍結了，我還會想辦法把你們戶口帶過來，咱們也該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

　　阿林：“太好了，到時候我要帶上我喜歡的姑娘，一起在潮白河岸邊散步，然后在一起……（偷偷沖肖君打了個飛吻），哇塞，太美了。”

　　肖君：“徐總，我不要大房子，我就希望有一輛紅色的小轎車，每天就不用再擠811公交車了。徐總，到時候我們一起開車出去，無論到哪里，徐總，你愿意陪我嗎？”

　　阿林：“阿君，徐總很忙，你還是不要打憂他了。其實還有很多人愿意陪你，風里雨里……”。

　　肖君：“同志，我會凍病的。”

　　徐光輝：“好啦，言歸正傳。聽聽大家意見，對咱們新成立的文化公司有什么好點子。”

　　阿林：“還是偉大旗手那句名言，摸著石頭過河！”

　　肖君：“不管白貓黑貓，擒住老鼠就是好貓！”

　　游萬里：“也就這意思吧！咱們的文化公司除了別開淫窩賭場，別販毒賣女人，只要能賺錢，其他什么都可干。”

　　徐光輝：“既然大家也沒有好主意，那就先摸著石頭過河吧！咱們新成立的文化公司再過兩天就裝修完畢，還是要熱熱鬧鬧的搞個開業儀式，阿林和肖君負責布置，多買點鞭炮，還要請秧歌隊。”

　　眾人一起叫起好來。

　　5、公司大門口（日、外）

　　位于燕郊一個較為顯眼的繁華地帶，文化公司大門口已布置得煥然一新，門口音箱里不斷地播放出優美悅耳的輕音樂。

　　公司大門口掛著一塊醒目的大吊牌：京東燕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墻壁上那幾塊廣告牌特別引人注目。

　　門口的空地上擺放著許多花籃。

　　徐光輝、游萬里、肖君、阿林滿面春風地站在那里，不少人聚集在這里看熱鬧，還有人交頭接耳議論著。

　　工作人員將一串長長的鞭炮點燃，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一支老大媽組成的秧歌隊伍在鼓點聲中也歡快地跳了起來。

　　電視臺的一位記者端著攝像機，不停地拍攝著各種他所需要的鏡頭。

　　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的幾位領導此時也站在人群里看熱鬧，他們有意不讓徐光輝發現他們的。

　　管委會郭主任小聲問文化局呂局長：“這些人都什么來頭，哪位是公司法人？”

　　呂局長：“這家公司的幾個主要成員下海前都是國家公務員，都有真才實學，是咱們燕郊檔次最高的打工仔。那個胖子叫游萬里，是這家公司的副總經理，八十年代末在老家給縣委書記當秘書，馬上就要提拔擔任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他卻下海闖海南給一家雜志跑業務，也就是拉廣告贊助提成。當時那邊特別好掙錢，不到一年便撈了一二百萬，后來炒股又全部陪進去了。”

　　郭主任：“哦，后來呢？”

　　呂局長：“九十年代初海南經濟不行了，他便跑來闖北京，在一家雜志干執行主編，事業倒還順，只是漂亮老婆跟隨一位美國華裔商人去了洛杉磯，從此他又當老子又當娘，與一個十二歲的女兒相依為命。女兒沒有北京戶口入不了學，便跑到燕郊來讀書。為了照顧女兒，便在行宮賓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后來又在燕銘酒廠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從此就定居在燕郊。在北京市里上班，每天早晚來回在路上跑，前年加盟在徐光輝的團隊。那位高個子就是徐光輝，是這家公司法人。華北科技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更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

　　郭主任：“噢，說來聽聽，怎么個傳奇法！”

　　呂局長：“徐光輝畢業后分在老家市科研所工作，幾年后便提拔當了所長，后來又陰差陽錯地擔任市廣電局長，只因跟下屬打了架，便下放到一個窮縣當了第九位副縣長，他受不了閑職無權的窩囊氣，便辭職下海到咱們燕郊發展來了。”

　　郭主任呵呵大笑道：“有個性，是條好漢！那兩個年輕人又是何等來頭？”

　　呂局長：“美女叫肖君，畢業于川內一所重點大學，先在縣中學教了兩年書，后又調到電大工作，不久便辭職下海闖北京。先是在一家出版社當編輯，后又跑到徐光輝旗下當了辦公室主任。也另有一種說法是縣委書記準備提拔她當電大副校長，但條件是必須答應先給他那沒有什么出息，且帶有殘疾的兒子當老婆，她不堪忍受精神折磨，便憤而辭職下的海。小伙子叫林峰，畢業于廣東一所藝術學院，卻分配在縣鄉鎮企業局搞辦公室，專業不對口，整日無所事事，也就辭職下海，跑到燕郊來做一番自己的事業。”

　　王副主任：“生不縫時呀，二十年前下海趕上了大氣候，凡是個人只要不傻下海都能掙大錢。而眼下這個大環境，可不能與當年同日而語呀！”

　　郭主任：“那你就錯了。十八大之后再次掀起改革浪潮，很快又將形成第二次下海潮，這四個人也就成了領頭羊。”

　　王副主任：“三十年前燕郊才幾個人？到了晚上大街上只看得見幾條狗在那里逛，而今的燕郊早就成了不夜城。”

　　辦公室張主任：“燕郊競爭何等激烈，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公司遍地林立，上百萬打工仔擁在這里，好多人混不下去開始打道回府了，這四人倒好，放棄國家公務員美差，跑到這里來瞎折騰。這一年多他們在燕郊干過裝修隊，開過小飯館，搞過二手房中介，沒賺到錢又辦起養豬場，豬發瘟死光了欠下一大筆債務，被債主四處追殺。幾爺子又要開什么文化公司，我看他們又能折騰出個什么花樣來！”

　　郭主任：“話不可這么說。燕郊有今日繁華，全是人家外地人的功勞。徐光輝、游萬里等人精神可貴，從他們身上折射出來的是一種拼搏精神，也可以上升為民族精神，應是我們這些國家工作人員學習的榜樣。現在不少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甚至連鐘都不撞一下，成天無所事事，無所作為，無所用心。讓這些人也下海試試，打死他們也不敢！說句大實話，各位讓你們下海敢嗎，我想也沒人敢的！燕郊經濟建設一片繁榮，但文化建設還遠遠不夠，擁有一百多萬人口的燕郊重鎮需要文化。希望你們文化局要多幫助他們，而不是等著看人家的笑話。”

　　呂局長：“是！”

　　6、公司辦公室（日、內）

　　公司辦公室里，游萬里對肖君說：“一個朋友借給了我一張電影光盤，說是好看的很，想看不？”

　　肖君：“什么電影？”

　　游萬里：“朋友說叫《貧民窟里的百萬富翁》。”

　　肖君：“老片子，早看過了，的確不錯。是英國導演丹尼?波爾所執導的電影，是根據印度作家維卡斯?史瓦盧普的作品所改編的。拍攝地點和故事背景設于印度，敘述一名來自貧民窟的青年，到孟買參與游戲問答節目《百萬富翁》，當中過程非常順利，在答至最后一道題目時，被節目主持懷疑其作弊。之后在警方的拷問下，他道出一段段與題目相關的往事，該片獲得第八十一屆奧斯卡最佳影片獎等八個獎項。”

　　游萬里：“太好了！今晚陪我再看一遍，正好給我當翻譯。”

　　肖君：“晚上？不方便吧？”

　　游萬里：“密斯特肖，什么時候靦腆起來啦？隨便在那兒，你說吧，去你那兒還是在我那兒？”

　　肖君：“那就去你那兒吧，把阿林也叫上。”

　　游萬里：“要他瞎摻和什么呀？”

　　肖君：“沒勁！”

　　阿林推門進來。

　　阿林：“有勁的來啦！”

　　肖君：“少來！掃帚星！”

　　阿林：“阿彌陀佛！不可出穢言，褻瀆財神喲！”

　　肖君：“就你那窮酸樣？財的哪門子神喲！”

　　阿林：“門縫里看人不是，我是為公司發財。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指著隨他一同進來的一個男人說：“這位是趙老板，趙公元帥！這是我們肖總，這位是游總。”

　　說話間徐光輝也走了進來，便又給來人介紹說：“這是徐總！”

　　趙老板：“您這兒有多少老總啊？”

　　阿林：“這年頭，是人就是總啊！我不是也叫您趙老板嗎！”

　　趙老板：“那是，我這個老板能說了算！”

　　肖君對阿林說：“和你的狐朋狗友灌貓尿去吧，我們忙著呢！”

　　阿林：“趙老板，您跟咱徐總說說，他可是咱們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貨真價實的一把手。”

　　趙老板：“徐總！”

　　徐光輝：“您好，坐下談吧！”

　　趙老板：“我這人喜歡開門見山。”

　　肖君給趙老板端過一杯茶水，說：“沒事兒，我們徐總可是見多識廣的人，縣太爺都當過還有什么沒見過！”

　　趙老板：“啊，縣太爺，小姐您說笑了吧？”

　　肖君一本正經地：“千真萬確，國務院都備案在冊的！”

　　趙老板：“哦，因貪贓枉法行賄受賄作風敗壞包二奶，被擼了的吧！”

　　肖君：“打胡亂說，辭職下海！”

　　趙老板雙手抱拳施禮道：“佩服佩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縣太爺大人不見小人過！”

　　徐光輝：“嗨，那都是過了年的黃歷，還提它干啥？快說說，趙老板找我們有什么好事？”

　　趙老板：“我是推銷產品的，專門推銷新產品。”

　　肖君：“我們這兒專門提供智力服務的，不買賣東西。”

　　游萬里：“讓他說嘛！”

　　趙老板：“沒事兒，沒事兒，這個新產品也可以叫智力服務。你們說，現在北京城里人最需要什么？“

　　肖君：“多啦！車子、房子、票子、妻子。”

　　趙老板：“您就說錯了。現在北京城里急需的不是這些，而是空氣凈化。你看最近霧霾多嚴重，電視上天天打字幕通知人們盡量減少外出，出門回家要洗臉洗手，還要大家關好門窗不要換空氣。盡管這樣醫院天天接收上呼吸道感染的患者人滿為患。知道了吧，霧霾造成的空氣污染是何等地嚴重。好，我推銷的新產品是一種純凈空氣罐。”

　　肖君：“啊，不會是皇帝的新衣吧？！”

　　趙老板：“我們那個新產品是一個小戎馬，和易拉罐差不多。打開之后，可保持屋子里一天空氣新鮮。”

　　肖君：“那不就是空氣清凈劑嗎？”

　　趙老板：“區別可大了。新產品沒有副作用，靠化學自動凈化空氣。”

　　肖君：“不是賣假藥吧？”

　　趙老板：“哪能呢？我這都有手續。”邊說邊掏出一疊各種材料、證書、批文等。

　　徐光輝翻閱材料說：“這個主意倒不錯。怎樣合作呢？”

　　趙老板：“你們公司見多識廣，聯系面寬，我們一塊兒推銷，或者找一家代理，讓他們推銷。”

　　徐光輝：“我們商量一下再和你聯系。”

　　趙老板連聲謝謝，并起身告辭走出房間。

　　徐光輝走到窗前，把頭伸出窗外，只見大街上各種天輛、行人在嚴重的霧霾中艱難行走著。他轉過身來，憂心忡忡地對大家說：“這霧霾已波及到了北京周邊數十個市縣，嚴重威脅著廣大人民群眾的身心健康。國家目前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咱們來研究一下那空氣罐的事。假若做成了，也算是給政府分點憂。”

　　肖君：“空氣也能賣錢，八成是個騙子。”

　　阿林：“話不能這樣講，這年頭什么都成了商品，人都敢賣嘛！”

　　徐光輝：“怕的就是坑蒙拐騙，這和拐賣人口是一樣的。”

　　游萬里：“阿林，你見過那玩意兒？”

　　阿林：“當然見過，剛才忘了，應該讓他拿出來瞧瞧。”

　　游萬里：“打開罐子嗎？”

　　阿林：“那倒不是。”

　　徐光輝：“得試一試才好。”

　　游萬里：“關鍵是要有一個好辦法，我們總不能把那些罐兒都買下來。最好還是找家代理。”

　　徐光輝：“我看也是。如果和代理商關系不錯，可以共同代理，我們負責策劃包裝。”

　　阿林：“找游總的閏女吧！”

　　肖君：“就你的主意餿，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阿林：“天理良心！誰吃誰呀？這可是給老游家一個發財的機會嘛！”

　　游萬里：“我可受用不起。”

　　肖君：“黃狼給雞拜年！”

　　阿林：“好啊，一個吹簫，一個捂眼兒，這年頭兒好人做不得。”

　　游萬里：“別老是這年頭這年頭的，這年頭怎么對不起你哪？”

　　徐光輝：“老游，我看這事兒可以試一試。”

　　游萬里：“怎么試？我那閏女也是不見鬼子不拉弦的。人家也是一個實體，能白掏錢嗎？”

　　徐光輝：“那倒是，前期的費用讓那推銷的人想辦法。“

　　游萬里：“那就試試吧。”

　　阿林：“我說嘛，游總為公司從來就是兩肋插刀不皺眉的！”

　　肖君：“游總，當心！”

　　阿林：“干嗎呀！公主，詐尸啦？”

　　徐光輝：“還是要把那人叫來，當面試試他的罐子。”

　　阿林：“是！”

　　徐光輝：“我最近正在運作一個美國交響樂團來北京演出項目，領隊是一個美籍華人，他是我的老同學。咱們既然是文化公司，也就要弄出幾件與文化沾邊的事情。這個項目一旦成功，將是一筆大買賣，我已向管委文化局呂局長匯報了這件事，爭取先在燕郊演幾場，呂局長表示支持我們行動，我一會兒再過去一趟。推銷空氣罐這件事就由你們三人負責，千萬要小心，別沒吃到羊肉惹一身騷！”

　　7、大街上（日、外）

　　大街上，各種車輛、行人在嚴重的霧霾中艱難行走著。

　　8、管委會辦公室（日、內）

　　徐光輝在管委會文化局匯報演出事宜。

　　呂局長：“燕郊除了每年元宵廟會，還從來沒搞過這樣高雅藝術演出。郭主任已吩咐我，全力支持你們的活動。”

　　徐光輝感激地：“謝謝管委會，謝謝呂局長！”

　　呂局長：“你先別忙謝我，這件事還沒有那么簡單。你們策劃的美國交響樂團在燕郊演出，我們燕郊管委會肯定大力支持，關鍵是要在北京演出就沒那么簡單了，這需要到北京市文化局和北京市演出公司辦準演手續。我建議你馬上跑一趟北京，手續辦妥才能通知美方代表過來簽合同。有什么困難隨時來找我，預祝你們演出成功！”

　　9、公司辦公室（日、外）

　　游萬里和肖君在辦公室商量推銷空氣罐的事：

　　游萬里：“總算同意代理，就看咱們怎么包裝了。”

　　有人敲門。

　　肖君：“請進。”

　　推銷空氣罐的人同阿林一起走進來。

　　肖君：“哎，說曹操，曹操就到吧！”

　　阿林：“霧霾天氣今天已進入第八天了，咱們趕緊營救廣大市民于霧霾之中吧！”

　　趙老板：“游總，您要的東西給您帶來了。”

　　肖君：“那就試試吧。”

　　趙老板：“小姐不要性急嘛！不是我小氣，開一罐氣沒有多少錢，不過這也不是賣花生米，可以隨便嘗上個脆不脆。”

　　肖君：“你還有什么復雜的機關呀？”

　　趙老板：“很簡單，不過還是聽聽各位打算怎么策劃包裝的吧。”

　　游萬里：“先搞個新聞發布會，多找幾家報紙，有可能的話，電臺、電視臺也來采訪。”

　　趙老板：“這我就放心了，新聞媒體是你們的強項嘛！”

　　肖君：“那不過是工具，智力服務還要靠主題。”

　　趙老板：“主題？”

　　游萬里：“是啊，要突出空氣罐的特點和意義，就叫自我環保吧！”

　　趙老板：“自我環保？對對對，用新鮮空氣把自己環保起來，現在時髦高檔消費嘛！”

　　阿林：“跨世界的享受，高品味的生活，反正就吹吹！”

　　趙老板：“對，吹！廣告嘛，不吹還成？”

　　肖君：“當心你的肚皮。”

　　游萬里：“不是吹，是有效宣傳。”

　　趙老板：“對對對，有效宣傳，宣傳才有效益嘛！”

　　游萬里：“我們再請一些名人學者參加新聞發布會，增加產品的可信度。”

　　趙老板：“能在人民大會堂搞發布會就好了。”

　　阿林：“沒問題，只要你有錢。”

　　趙老板：“我出錢？”

　　游萬里：“那當然了。”

　　肖君：“我們是提供智力服務的。”

　　游萬里：“智力投資。”

　　趙老板：“對對對，智力投資。名人學者，最好有中央首長到會。”

　　肖君：“沒問題，你出錢。”

　　趙老板：“讓首長題詞，講話。”

　　肖君：“沒問題，你出錢。”

　　趙老板：“電視實況轉播。”

　　肖君：“沒問題，你出錢。”

　　阿林：“嗨嗨！說相聲啦？”

　　游萬里：“我們徐總說了，內容要實，形式要真，花里胡哨人家反而不信。”

　　趙老板：“那是那是，內容我負責，形式就交給你們了。”

　　游萬里：“那就見識一下你的內容吧？”

　　趙老板：“可以、可以，先談談比例吧？”

　　游萬里：“東西還沒看見呢！”

　　趙老板：“先小人后君子嘛！”

　　游萬里：“那就三七開！”

　　趙老板：“你們也太君子風度了吧？”

　　肖君：“是你三！”

　　趙老板：“哎喲，小姐好狠啦！”

　　阿林：“哎，是公主，溫柔著呢！”

　　游萬里：“你既沒有風險，又不用動腦筋。”

　　趙老板：“發布會不是要我掏錢了嗎？”

　　游萬里：“是先墊錢，完了我們還給你，不在分成比例之內。”

　　趙老板：“四六吧！”

　　游萬里：“本公司不在這上面討價還價，我們徐光輝的經濟戰略，是要把事辦成。你是老推銷了，三成不少啦！”

　　趙老板：“好吧，算是今后長期合作的基礎。”

　　肖君：“打開您的寶貝吧！”

　　趙老板：“這就打開。哎，勞駕，把門窗關好。”

　　肖君：“我怕。”

　　趙老板：“怎么啦小姐？”

　　肖君：“忘了帶防毒面罩了。”

　　趙老板：“小姐真會開玩笑！”

　　游萬里：“沒準兒，不怕一萬！”

　　趙老板：“哪能呢？（打開空氣罐，什么反應也沒有）各位注意了，體驗體驗。怎么樣，呼吸舒暢多了吧？一會兒就頭目腦清醒，心曠神怡，飄然若仙——”

　　肖君：“這不是煤氣中毒的癥狀嗎？”

　　阿林閉上眼睛，大口呼吸，搖晃腦袋：“嗯，是和剛才不一樣。”

　　肖君：“快叫救護車！阿林說胡話了！”

　　阿林：“你才有病呢！自我拆臺！”

　　趙老板：“沒事兒，游總說了，那叫自我環保！”

　　游萬里：“謝天謝地，總算無毒無臭！”

　　趙老板：“高新產品嘛！”

　　游萬里：“可是怎樣確定空氣比原來潔凈了呢？”

　　趙老板：“這里有檢測報告啊！“

　　肖君：“用戶靠的是自我感覺，報告是紙上說的。”

　　游萬里：“把報告附在說明書上。說不定還真需要有點心理誘導呢！”

　　阿林：“哎，信則靈嘛！”

　　趙老板：“還是你們高，就是會策劃！”

　　10、大街上（日、外）

　　霧霾籠罩著天空，十米以外分不清男女。

　　徐光輝騎著自行車在嚴重的霧霾中行駛著。

　　游萬里和肖君騎著自行車迎面駛來，二人見了徐光輝，趕緊跳下車。

　　肖君老遠便向徐光輝打招呼道：“頭兒，演出的事談得怎么樣啊？”

　　徐光輝：“美國交響樂團在燕郊演出已得到管委會大力支持，將會一帆風順。關鍵是要在北京演出就沒那么簡單了，這需要到北京市文化局和北京市演出公司辦準演手續，然后再跑北展劇場或首體。我馬上跑一趟北京，手續辦妥才能通知美方代表過來簽合同。這段時間里，游總和肖君便全力以赴配合阿林，這個演出項目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肖君拍著胸脯道：“徐總放心，若這個項目再有閃失，我們就自己兩個山字重起！”

　　徐總：“好，我相信你們！哎，空氣罐的事進展如何？”

　　肖君：“我對那個罐子還是不放心。”

　　游萬里：“我也有點兒。”

　　肖君：“你想啊，我們怎么知道那罐子里出來的是什么東西呢？”

　　徐光輝：“也許什么也沒有！“

　　肖君：“那不成了皇帝的新衣了嗎？”

　　游萬里沉默片刻：“那合同還簽不簽呢？”

　　徐光輝：“先不忙簽，一是做個市場摸底，看看會有多少人認可這個東西。二是認真做個社會調查，看看這個東西是否是騙局，要慎之又慎，否則咱們便成了詐騙集團的幫兇，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

　　肖君倒吸一口涼氣。

　　游萬里說：“徐總所言極是。我給女兒說說，讓她利用賣房子這個平臺幫咱們推銷一部分空氣罐，給她提一半的利潤分配。”

　　肖君喜形于色道：“好，這倒是個好主意！”

　　徐光輝：“好，我們分頭行動吧！”說完便往811公交車行宮賓館站臺趕。

　　游萬里和肖君也趕忙騎車離去。

　　11、售樓大廳門口（日、外）

　　游萬里和肖君騎車一路說著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售樓處，游萬里說：“走，咱們進去坐一會兒，

　　二人鎖好自行車，高高興興地向售樓大廳走去。

　　12、售樓大廳內（日、內）

　　由于霧霾天氣，盡管是大白天售樓大廳里也是燈火通明。

　　幾十個購房者圍著幾個售樓小姐詢問著各種問題，她們不厭其煩地回答著，其中最漂亮的那位女孩子便是游萬里的女兒游麗萍，二人不動聲色地聽她演說。

　　游麗萍：“先生們、女士們，本房地產所處的黃金位置是得天獨厚，是燕郊任何一家房地產所無法比擬。隔河對面的通州均價都在三萬以上，我們樓盤均價才七八千。我也不知道你們還在猶豫什么，還在等待什么？等待房地產崩盤，等待房地產降成蘿卜價？你們也不好好想一想，北京房價年年喊降年年漲，去年河那邊一萬八，今年漲到三萬二。我們這個樓盤去年三千八，今年七千多。你們也不好好算個賬，就算河那邊降成一萬五，你是買我們七千多劃算還是買那邊一萬五劃算？也就剩下這么幾套了，也許你們明天再來就沒有了。”

　　眾人一片唏虛聲。

　　游麗萍抬頭發現她父親，走過來先給肖君打招呼：“肖小姐、肖美人，你也來買房的吧？你可趕巧了，只剩下這么幾套了，趕緊訂一套吧，三居還是兩居呀……”

　　肖君：“讓您見笑了，二三平米本小姐都買不起。還指望著你爹給我買一套呢！”

　　游麗萍：“啊——原來是這樣！爸，你真答應給她買啦？”

　　游萬里：“聽她瞎說！”

　　肖君：“氣死你！”

　　游萬里：“丫頭，耽擱你一會兒時間，到外邊給你說件事。”

　　游麗萍：“你沒看見，我正上著班呢！”

　　游萬里：“幾句話，耽擱你幾分鐘。”

　　肖君：“一件讓你掙大錢的好事！”

　　游麗萍：“哼，你們這伙人，從來就沒有干過一件好事！”

　　13、售樓大廳門口（日、外）

　　三人走到大門外，游萬里把協助推銷空氣罐的事給女兒說了一個大概，話還沒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一看是阿林打來的，便趕忙接聽：“哎，是我。什么不好啦？阿林，說準確點兒，嗯，知道了。”關掉手機，對肖君一攤手道：“比皇帝的新衣還要糟！”

　　肖君：“出什么事啦？”

　　游萬里：“阿林來電說，趙老板推銷的空氣罐果然是假的，一伙騙子剛被公安局一網打盡！”

　　肖君：“嗨，阿林又干了一件沒屁眼的事兒！游小姐，咱們的買賣到此結束啦！”

　　游麗萍：“爸，以后少聽這個狐貍精的！”

　　游萬里：“嘿，不要出口傷人！”

　　游麗萍瞪了肖君一眼，頭不回地返回大廳去了。

　　肖君望著游麗萍的背影，忍不住跳起腳來爆了粗口：“你他媽……”

　　14、高速公路上（日、外）

　　一輛811公交車在京通高速路上緩緩行駛著。

　　15、811車廂里（日、外）

　　車廂里擁擠得水泄不通，連車廂過道里都擠滿了人。陌生男人靠在陌生女人身上，陌生女人靠在陌生男人懷里，好在共同的命運和共同的遭遇誰也不把對方當流氓，縱然是那些臭流氓們耍了流氓，那些可憐的女同胞們敢怒不敢言也只好睜只眼閉只眼不敢有半聲怨言。

　　徐光輝也夾在過道中間，隨著公交車的顛簸在人群中顛來顛去。

　　乘客們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車窗外，并不時地咒罵著，埋怨著。

　　乘客甲：“他媽的，這個點也阻車？”

　　乘客乙：“京通高速這條路現在已沒有不阻車的時候！”

　　乘客丙：“走路都早到了！”

　　乘客甲：“這811現在也越來越不是東西了，說五分鐘一趟，其實早晚高峰期一過，半個小時也不來一趟。”

　　乘客丁：“我中午十二點鐘便在燕郊酒廠站等811，等了足足一個小時，結果卻上了經通州繞的這趟慢車，過了八里橋收費站便開始阻車，一路像散步一般。”

　　乘客丙：“811為什么這么不準時呢？”

　　乘客乙：“那還不是為了節省汽油和成本唄！”

　　乘客丙：“難怪不得，狗日的811！”

　　女乘務員從那邊甩過話來：“嘿，不要罵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哈！燕郊每天阻車不比北京差，從迎賓路開到燕銘酒廠，沒有一個小時根本就過不去。”

　　車在一片埋怨和咒罵聲中好不容易過了四惠東眼看就要到終點大望路了，結果又出事了。

　　一位操四川口音的中年男人大聲喊叫：“停車、停車！”

　　女乘務員從坐位上站起來，問道：“怎么啦？”

　　中年男子：“偷兒把老子錢包摸了！”

　　車上一片嘩然，秩序一片大亂。

　　女乘務員：“丟了好多啊？”

　　中年男子：“一萬多，我婆娘在北京醫院開刀住院，這可是她的救命錢啦！”

　　車上又是一片嘩然，不少人開始大聲咒罵小偷該千刀萬剮。

　　女乘務員：“鐘師傅，車上有人被盜。到站不要開車門，不許任何乘客下車，我馬上報警。”

　　女乘務員隨即報警：“110嗎，我是811公交車乘務員。車上乘客被盜，金額巨大。嗯，我們車十分鐘后便到達終點大望路站。”

　　車終于到了大望路終點站，車緩緩停靠在站臺邊上。

　　車上不少乘客開始騷動起來，有人大聲叫喊有急事要下車。

　　女乘務員：“請大家配合一下，誰要強行下車便有小偷嫌疑哈！”

　　車上便安靜下來。

　　警車終于到來，從里面走出來四個防爆警察。

　　811車門打開，四個特警上了車，只幾分鐘便在七八十個乘客中認出了那位梁上君子，并找出了一萬元多元現金。

　　特警將中年男子和梁上君子一起帶下公交車上了警車。

　　徐光輝：“在小偷身上搜出來的？”

　　乘客乙：“有這么傻的小偷？他把錢轉移了到了一位抱小孩的婦女身上。”

　　徐光輝：“他們是同伙！”

　　乘客乙：“那婦女毫不知情。燕郊有一個賊窩，那是一個分工十分明確的團伙，上車下車最危險，我都懷疑這伙人跟811司機有勾結。”

　　女乘務員：“沒有根據，就別打胡亂說哈！”

　　警察將小偷帶下車后，司售人員便招呼眾人下車。

　　徐光輝隨著人流下了車，提著公文包飛快地向大望路地鐵口奔去。

　　16、公司辦公室（日、內）

　　游萬里、肖君、阿林在公司辦公室調侃。

　　肖君：“訂單差不多都回來了，還不到一千本，這次又賠定了。”

　　阿林：“我就不信，《影后揭秘》，多火的書名啊，等書名印出來，不怕它不賣掉三五十萬。”

　　肖君：“死到臨頭你還嘴硬！當初做書的時候徐總就說這書名不好，太濫、太俗，你偏說要商業化，說的好聽，書印出來，賣不出去你賠啊！”

　　阿林：“好好好！現在來急我了，我又不是頭兒，你們當時為什么不堅持啊！早點急著兒子都搶到手了！”

　　游萬里：“哎呀，吵什么呀！想點辦法比什么都強！”

　　肖君：“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總不能現在再改書名吧？本來是一本介紹拍電影的一些幕后工作。還《影后揭秘》呢！都是你們這些男人的下流心態，當心掃黃打非！”

　　阿林：“扯哪兒去啦！咱們做的書是科普讀物，而且趣味橫生，有的哪門子黃啊黑的！”

　　肖君：“你說這話有個屁用！誰讓你偏偏想往地攤上靠呢？弄這么個名字，偷雞不成蝕把米！”

　　游萬里：“行啦，又不是阿林一個人的失誤，現在需要的是想個辦法補救，化腐朽為神奇。”

　　肖君：“喲，游總，站著說話腰不疼哎，現在是我管發行！我可既不神，也沒有什么奇！等徐總回來，讓他另請高明吧！”

　　游萬里：“這話你算說對了！”

　　阿林：“什么，徐總真的要炒我們公主的魷魚，太不夠意思了吧？”

　　肖君：“真的吧？游總？這不是要我替人受過嗎？”

　　阿林：“好漢做事好漢當，親愛的肖，我阿林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肖君：“我的事不用你管！”

　　阿林：“肖，你別怕，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就讓老游頭和徐老大呆在這個貓窩里罷！”

　　游萬里：“阿林！又發瘋了，背臺詞？”

　　肖君：“對，阿林在演戲呢？”

　　阿林：“誰演戲哪！徐總，您要叫肖君走，我也跟她一塊兒走！”

　　游萬里：“哎，見鬼了，你的戲和我想的事兒一樣，我是要讓你們倆一塊去呢！”

　　肖君：“阿林，啊，真走啊！”

　　游萬里：“你們今兒怎么啦？”

　　阿林：“他說要炒我倆的魷魚！”

　　肖君：“阿林，是你說的！”

　　游萬里：“我說徐總去找高人了，肖君不是說要另請高明嗎？”

　　肖君推了一下游萬里，嘟嚕道：“死鬼！”

　　阿林：“活見鬼！”

　　肖君：“游總，您說這發書不走二渠道是不是就不行啊？”

　　游萬里：“不至于吧。問題是看你發什么書了。”

　　肖君：“徐總找的人不行嗎？”

　　游總：“放心，那些書商們都連著網呢！一家看準了，幾十家跟著上！”

　　阿林：“那一家兩千本，幾十家也有個十萬本啦？”

　　肖君：“我的騎士！你怎么不說三、五十萬啦！”

　　阿林：“這叫做留有余地。”

　　游萬里：“你別說留有余地，說不定根本就發不動！”

　　肖君：“他不是有發行網嗎？”

　　阿林：“還是二渠道！”

　　游萬里：“問題就在這里。你們想想，書名是地攤文學，那書商或許很樂意去發。如果見到書，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也許他就不想發了！”

　　阿林：“那事情不是又轉回原處了嘛，說來說去只是地攤文學好學，可是從訂單來看，光有個地攤名字卻又訂不上數。”

　　肖君：“亂吵吵什么呀！我都給繞糊涂了！”

　　阿林：“是個人都沒法糊涂。

　　肖君：“游總，咱們這兒就是您見多識廣——”

　　阿林：“是老謀深算！”

　　肖君對阿林瞪眼道：“有你在，好事也弄不出好結果來！游總，您給想個主意罷！”

　　阿林：“那就騙！”

　　肖君：“你要是少騙點兒也不會有今天了！”

　　游萬里：“對，騙！”

　　肖君：“得，我算栽到騙子堆里啦！”

　　阿林：“別，騙和騙可不一樣。比如說我，那是從來不會騙你的！”

　　肖君：“說話不要帶花花腸子！你是說游總騙我了？”

　　阿林：“喲荷，游總，說說您是怎么騙的呀！是不是心肝膽脾都有賊性啊！”

　　游萬里：“沒大沒小！我說的那叫表演，不叫騙！”

　　肖君：“什么？您還表演？給我看啊？”

　　阿林：“知人知面不知心噢！”

　　游萬里：“我是讓你們倆表演！”

　　肖君：“我抗議！”

　　阿林：“我可是絕對忠誠啊，肖公主！”

　　游萬里：“那就一塊兒表演，連我游大爺也算上！”

　　阿林：“扯你干嘛呀！”

　　游萬里：“演一出戲給那書商看。”

　　肖君：“別逗了吧！”

　　游萬里：“比如說，我，看像不像個大導演哪？”

　　阿林：“整個一個幕后黑手！”

　　游萬里：“哎，有這幕后的派頭就行。你，就當是燈爺，你，肖君，是大明星。”

　　肖君：“演電影哪，那我可是幕前人物了。”

　　阿林：“燈爺是舞臺用的，跟電影怎么挨得上啊？”

　　游萬里：“不管它幕前幕后、電影話劇，讓書商服了就行！”

　　肖君：“就聽您的，豁出去了。”

　　游萬里：“書商馬上就要到了，我得抓緊先給你們說戲。”

　　肖君：“喲，人模鬼樣的，真當導演了！”

　　阿林：“游總，這一招兒能行嗎？”

　　游萬里：“沒事兒，無非是增加點信任度。徐總說了，那書商雖然能曉行情，但對電影并不熟悉，記不住幾顆星！”

　　正說著，書商推門走了進來。

　　阿林趕緊起身：“大家認識一下，這是馬經理，馬老板。”

　　阿林：“這是我們公司游總。”

　　游萬里點了點頭。

　　馬老板：“游總好！”

　　阿林：“這是我們公司肖總！”

　　肖君看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馬總：“哇塞——大美女！”

　　阿林：“馬老板，這兩位都是公司的干將，請你一塊兒來談，因為他倆精通電影。游總可是著名導演，導過很多片子，像《霸王別姬》——”

　　馬經理：“林總，我好像聽人說《霸王別姬》是陳什么凱歌的人導演的。”

　　阿林：“對，叫陳凱歌，游導是第一執行導演，其實，執行導演是正經現場執導的，陳凱歌導這個片子之前倒是憋足了勁的，那時候陳凱歌正在美國，他知道張藝謀獲金熊獎的消息后，拿著報紙沖進廁所。這一蹲就是一個多小時，終于痛定思痛，發誓搞一個金棕櫚，陳凱歌是如愿以償了，但大量實際導演工作卻是這位游導做的。”

　　馬經理上前握游萬里的手：“哎呀，游大導演，對拍電影方方面面倒是都要考慮的。”

　　阿林：“我們肖總也是著名的電影明星。”

　　馬經理：“是的是的，小姐真漂亮，特有氣質，我在許多電影中見過您！”

　　肖君：“我們林總是燈爺。”

　　馬經理：“燈——爺？”

　　阿林：“不就是燈光大師嘛，還不算爺？”

　　馬經理：“哦，我可真是孤陋寡聞啊！這門手藝一定很有意思啦！”

　　阿林哼了一聲：“那要看怎么有意思了。說起來，你們在銀幕上看不見我們這一行的，甚至在職員字幕上也不起眼。當然不注意了，事實上，你知道嗎？那些演員為什么看起來光彩照人，那些假的布景為什么弄上去像真的一樣，尤其是黑夜的我，為什么你能看得清楚？告訴你，都是靠燈光！”

　　馬經理：“真是不簡單。”

　　阿林：“就說這各種各樣的燈吧，恐怕你都叫不上名兒來！”

　　馬經理：“那是。有你們這些大師編的《影后揭秘》，一定十分有內容羅。”

　　游萬里：“說的就是嘛，讓他們講一講拍電影的幕后工作。你就知道還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天地，對一般見習者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神秘。”

　　馬經理：“那么影后——”

　　游萬里：“人們干的不就是影后的工作嗎？”

　　馬經理：“你們的書不是寫影后的事兒啊？我說話直來直去，我講的那影后就是美女大明星！比如，哎，像這位肖小姐的故事。”

　　肖君：“當演員，自然什么戲都能做。”

　　馬經理：“這種書就是好銷，再把像肖小姐這樣的明星照多登幾幅，就更棒了！”

　　游萬里：“照片是要登的，幕后的人幕上看不見，還不在書上來點亮相？”

　　馬經理：“那你們的書呢？”

　　游萬里把《影后揭秘》一書拿給馬經理。

　　馬經理翻了一下：“哎，游總，這不是寫影后呀！”

　　阿林：“您看我像影后嗎？告訴您這書是寫銀幕后邊的事兒！”

　　馬經理：“這——”

　　游萬里：“不必作難嘛。讓這幾位給你講講，你就知道此書在內容上別有特色了。”

　　馬經理：“可是書名。”

　　肖君：“哎，馬經理先生，那是形式，也就是包裝，就像演員演電影，能不包裝嗎？你們做書也是這樣吧？”

　　馬經理：“當然、當然，可是——”

　　游萬里：“沒有什么可是。徐總讓我們給你現身說法，你明白了，才做好推銷宣傳啊！”

　　肖君：“就是嘛！你還可以就這些內容大做廣告詞，給讀者一個意外驚喜！”

　　馬經理：“有道理。那我就發一下試試。不過，最好你們都出場，先搞簽名售書，宣傳效果一下子就出去了。”

　　阿林：“這才叫英雄所見略同呢！”    

　　馬經理：“肖小姐，先給我簽個名吧！”

　　肖君做高貴狀，但拿筆準備簽名。

　　馬經理敞開西服，用手指著襯衣：“這里。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就有個小毛病，崇拜明星！”

　　阿林：“哇，馬經理好福氣！”

　　肖君猶豫一下，在馬經理襯衣上簽上了名。

　　17、北京市文化局大門口（日、外）

　　徐光輝提著公文包北京市文化局大廳里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事情辦得順還不是不順。

　　18、北京市演出公司大門口（日、外）

　　徐光輝提著公文包大步走進北京市演出公司。

　　19、公司辦公室（日、內）

　　游萬里、肖君、阿林疲憊不堪地走進辦公室。

　　阿林從包里扯出那條橫幅，上面寫著“影后簽名發行‘影后’”。

　　阿林：“還影后呢，不就一個女的嗎？公主今天可真當影后啦！”

　　肖君：“別得了好賣乖！你惹的禍，我們來受過！這一天，我手都快寫斷了，什么烏七八糟的鳥人都要我來簽名！”

　　阿林：“給你一個機會過星癮嘛！”

　　肖君：“指著我簽名賣書，累死我也還是賠！”

　　游萬里：“想再簽名沒機會啦！姓馬的總算鼓搗那些書商把訂數搞上來了，我這陪綁的導演也算解放羅！”

　　阿林：“我算了一筆賬，咱們能凈賺50萬元，我林某功不可磨吧！”

　　肖君：“哼，也只能算是將功補過！”

　　辦公室電話響起。

　　肖君過去抓起電話：“哪位？哦，是徐總！嗯，辦完了。阿林算了賬，能賺50萬。哪里，這是大家的功勞。游總、阿林都在辦公室，嗯，嗯，好的！”

　　肖君：“是徐總，他到北京市局和演出公司把事辦妥了，現在又去了首都機場。”

　　游萬里：“他跑到機場去干嘛？”

　　肖君：“徐總說美方代表一會兒就到，他已到機場迎接。要我們在辦公室等到起。”

　　阿林：“看來咱們要苦盡甜來，離人手一套房子的時間不遠了！”

　　20、首都機場大廳出口處（日、內）

　　朱啟仁從大廳出口處興致勃勃地走出來。

　　徐光輝興高采烈地迎上去，叫了一聲：“老同學！”

　　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21、公室辦公室（日、內）

　　肖君：“徐總他們怎么還不來,機場高速總不會堵車吧？”

　　阿林：“沒準兒飛機誤點了。”

　　肖君：“國際航班不會誤點。”

　　阿林：“我的公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外的飛機一般誤點,而且一點兒也不比我們這里新鮮！”

　　肖君：“你見過幾個老外！”

　　阿林：“不用見,我眼睛里，不，我心里只有你！”

　　肖君：“可憐的林總!(起身做健美操)哎,活動活動,管他們啥時到。”

　　阿林：“快別崩了，我受不了，你太美了！天仙算老幾?”(阿林也跟著亂崩一氣)

　　徐光輝、和朱啟仁走進來，游萬里、肖君、阿林3人急忙迎上去。

　　徐光輝：“老同學，給你介紹一下公司的同仁。這位是主持公司日常工作的游總，這是公司策劃總監肖君小姐，這位是公司藝術總監林峰。”

　　朱啟仁：“先生好，女士好！”

　　徐光輝：“這就是我的老同學，小提琴家朱啟仁。（對朱）他們在做工間操呢！”

　　朱啟仁：“還是大陸的工作有人情味啊，課間操、工間操、還有眼保健操，多么溫馨的回憶啊！（握住阿林的手）你好！（握住肖君的手、時間顯然長了點兒）你好！認識你這么漂亮的小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肖君：“徐總，記得你說過，老外跟女士握手只是輕輕碰一下的！”

　　徐光輝：“唔，老朱是中國人嘛！”

　　阿林遞水給老朱：“朱小提琴家，請用茶！”

　　朱啟仁：“老朱、老朱。”

　　徐光輝：“老朱代表他們樂團來和我們談演出的事，剛下飛機就表示，樂團已經同意來華演出，在北京一切事務由我們代理。”

　　朱啟仁：“是的、是的。早就盼望有機會回祖國演出，這次多虧老同學徐光輝幫忙聯系，真是高興得很。另外，我們這次以友情為重，也算是為中美文化交流作點貢獻嘛。樂團只要出場院費，而且價格優惠。”

　　游萬里：“由你們二位合作，定能干出一番偉業來！”

　　阿林：“出場費是多少？”

　　朱啟仁：“隨國內的行情吧。聽說現在國內十分喜歡流行歌曲，我倒擔心聽交響樂的觀眾不多。”

　　游萬里：“朱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流行歌曲熱源已降慢，高雅音樂，或者說嚴肅音樂的愛好者又多了起來，而且政府也有倡導的姿態。”

　　徐光輝：“是的。尤其是國外的交響樂團一定會大受歡迎的。不過，就出場費來講，恐怕還是沒有通俗音樂高，尤其是大歌星的演唱會。”

　　肖君：“我有一次問過崔健，他的出場費才50萬。”

　　朱啟仁：“肖君小姐果然厲害，不僅此人長得漂亮，此次合作成功，找個機會去美國怎么樣？我剛才看你的健美操實再太美了，到美國去，我給你包裝一下，保證走紅。”

　　阿林：“哎，朱小提琴家，買賣還沒談成，你怎么先挖起墻角來了。”

　　肖君：“我不是墻角。”

　　朱啟仁：“看得出來，你是公司的臺柱，我是說出國轉轉。人，我可挖不起的，福份不夠。徐光輝，你是了解我的。”

　　徐光輝：“老同學開開玩笑嘛。”

　　游萬里：“那出場費就以崔健做參考怎么樣？”

　　朱啟仁：“徐光輝，老同學，你的搭檔一個比一個門檻精啊！老實說，我們團人多，又是越洋演出，光是樂器、燈光、音響這些死東西就比活人的費用大喲！”

　　阿林：“別死呀活的，那你開個價吧！”

　　朱啟仁：“老同學，你看吧？”

　　徐光輝：“聽你的吧！”

　　朱啟仁：“四倍！”

　　阿林：“300萬？”

　　徐光輝：“來點友情為重吧！”

　　朱啟仁：“三倍。”

　　肖君：“朱老師，你這樣我可不敢跟你去美國啦！”

　　朱啟仁：“請肖君小姐指教。”

　　肖君：“怕你把我給賣了。”

　　朱啟仁：“國內朋友在一起，說話就是有意思啊！”

　　游萬里：“200萬吧！”

　　朱啟仁：“幾場？”

　　徐光輝：“先在燕郊搞5場，最后再去北京市里。”

　　朱啟仁：“好，一言為定！”

　　徐光輝：“阿林去行宮賓館給我老同學聯系一個最豪華的套間，再到餐廳預訂一個包間，今晚要好好給老同學接風洗塵。，再請幾個估計能給演出贊助的大公司老板。我和肖君陪老同學到燕郊主要地段逛逛。”

　　22、一組燕郊帶人物關系的空鏡頭（日、外）

　　A、徐光輝、肖君帶朱啟仁參觀燕郊經濟開發區，文化局呂局長和辦公室張主任陪同，并介紹情況；

　　B、徐光輝、肖君和朱啟仁出現在燕郊文化大廈一帶，三人邊走邊談；

　　C、徐光輝、肖君和朱啟仁出現在燕寧路口一帶，三人邊走邊談；

　　D、徐光輝、肖君和朱啟仁出現在行宮賓館一帶，三人邊走邊談；

　　E、徐光輝、肖君和朱啟仁出現在迎賓路口一帶，三人邊走邊談；

　　F、徐光輝、肖君帶朱啟仁參觀燕郊福成房地產，三人邊走邊談；

　　G、徐光輝、肖君帶朱啟仁參觀燕郊潮白人家房地產，三人邊走邊談；

　　R、徐光輝、肖君帶朱啟仁參觀燕郊星河皓月房地產，三人邊走邊談。

　　23、燕郊行宮賓館餐廳（夜、內）

　　燕郊行宮賓館餐廳大包間里，擠了滿滿當當的兩大桌。晚宴十分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要有盡有，其招待規格已經達到盛況空前。

　　賓主你來我往，端起酒杯都是一口干。

　　郭主任端起酒杯祝辭：“我代表燕郊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以十二萬分的熱情歡迎遠道而來的朱啟仁先生……

　　24、公司辦公室（日、內）

　　阿林在公司里看著自己設計的樂團演出的貼畫發愁。

　　阿林：“游總，徐總不知能不能談下來。”

　　游萬里：“放心吧，徐總已經托人了，肖君再和他一起去攻關，應該沒問題。”

　　阿林：“說的也是，讓老外出來演出，場子還有規定，首體也不讓演，挪到北展，老莫那邊可是一場就幾千座位啊！”

　　游萬里：“有體育場那么大的劇院嘛，耐心等著吧，事情不會那么糟。”

　　阿林：“可是印刷廠催著定稿呢！本來就是急活兒，這要設計稿再定不下來，咱哥們兒的人情債算白搭了。”

　　游萬里：“呼他們一下。“

　　阿林用手機寫短信：速回電話，告訴結果。

　　徐光輝和肖君進門。

　　阿林：“得，一看咱公主的臉就知道，準沒戲了。“

　　肖君：“哪個女人見了有好臉色才叫怪！“

　　游萬里：“徐總，怎么回事？”

　　徐光輝：“他們說上面的規定，要是在外地還行。北京嘛，誰敢亂來，天子腳下啊！”

　　肖君：“票價漲三倍，誰還來聽喲。”

　　徐光輝拔電話：“哈羅，密斯特朱，哎，是我，老呂啊。現在有一點小麻煩，在北京肯定不行，只能在燕郊多加幾場了。什么，洋人肯定不干？好吧，再說吧！”

　　阿林：“你那老同學這么不給面子啊！”

　　徐光輝：“也怪不得他，這些老外也想在北京演出。阿林，你把地點改了，通知印刷廠趕緊印刷。”

　　阿林：“可是——”

　　徐光輝：“沒什么可是的！”

　　徐光輝起身走出辦公室。

　　25、行宮賓館518房間（日、內）

　　朱啟仁正在用英語與人通電話。

　　26、一組燕郊空鏡頭

　　27、公司辦公室（日、內）

　　徐光輝在打電話。

　　徐光輝：“樊總，這件事兒你就多費心了，回頭我把稿子給你送去。哎，不要舍不得了，一個整版，要不效果出不來。晚報？晚報老陳那邊已經答應了，是啊是啊，此刻就全靠朋友了。（放下電話）”

　　肖君：“又是一家，已經有四家報紙了。”

　　徐光輝：“演出前先辦一個交響樂廣場講座，看來問題不大了。可是關鍵是找到做廣告的，否則講座不能賣票，還不是白搭。”

　　肖君：“游總剛來過電話，他已經說服了兩家企業買音樂會的票了。至于廣告，他沒說，我看夠玄的！”

　　游萬里和阿林進門。

　　肖君：“游總，累了吧，整天這樣跑，到處求人，就算弄成了，我看以后人情債怎么還！（說著給游萬里倒水）”

　　阿林：“哎，偏心也要方向正確嘛，年青的這邊呢！”

　　肖君：“什么時候了！再說我跟你急！”

　　徐光輝：“別急，兵來將擋，水來土填，我們公司辦到今天，多少風浪都過來了，靠的就是你們的樂觀調侃。”

　　肖君：“你真能逗！要能調侃出錢來，是個人都開公司當老板了！”

　　阿林：“你還別說，就有人是這樣看我們這種文化公司的。”

　　肖君：“沒文化！財迷！！跌份！！！”

　　游萬里：“徐總，我覺得你說的辦法能行，我雖然才找到兩家贊助，第一，報紙的稿子暫緩，告訴所有賣票的和贊助講座的主兒，各大報的專題都將宣傳他們，第二，買票不要只限于我們的朋友，求人一回，索性要他們再去發動他們的朋友，來一個友情大攤派！讓他們多購一些。”

　　肖君：“我聲明，我的朋友沒幾個在企業界的。”

　　游萬里：“哎，管他在什么界，朋友的朋友，多拐幾個彎，什么界都齊了！”

　　徐光輝：“說干就干，我先給各家聯系好的報社打電話，稿件過幾天再定，我再以老朱的名義寫篇東西，鼓吹一下他們的樂力，同時，我們分頭去跑，三天以后各自匯報結果！”

　　28、交干院路口（日、外）

　　肖君騎著自行車從交干院十字路拐出來，推車進了交干院。

　　29、迎賓大道上（日、外）

　　阿林騎著自行車在迎賓大道上行駛著。

　　30、華北科技學院大門口（日、外）

　　徐總推車進了華北科技學院大門。

　　31、防災減災學院大門口（日、外）

　　游萬里推車從防災減災學院門口走出來。

　　黑場字幕：三天以以后……

　　32、防災減災學院大門口（日、外）

　　肖君在翻刊有宣傳樂團演出的報紙。

　　肖君：“（吻一張報紙）啊，一個整版！15家贊助，我們又贏了。”

　　阿林：“我真希望自己是那份報紙。”

　　肖君：“什么？（想了一下，過去在阿林頭上親了一下，然后又摟住游萬里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游總功勞大，多給一下。

　　阿林：“偏心兒！”

　　游萬里：“肖君，這是中國！”

　　肖君：“中國怎么啦？我不是要處世不驚嘛！”

　　阿林：“我的公主，方向又錯了，游總他還坐懷不亂呢！”

　　肖君：“真沒想到，80元一張的票全部都推出了，大部分都是北京觀眾。加上講座的廣告贊助，我們還賺了300萬，原以為要虧血本了呢！”

　　阿林：“等著徐總來還人情債吧！”

　　游總：“什么事要你操心，黃花菜都涼了，徐總已經和這些買票的和贊助的企業老總商量好了，成立一個老板共濟協會，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等演出完了就開成立大會。”

　　肖君：“老板共濟協會？這是不是你說的什么托拉斯呀？”

　　游萬里：“也可以這么說罷，不過是我們發明的新形式！”

　　33、公司辦公室（日、內）

　　游、肖、林三人在辦公室聊天，個個神采飛揚。

　　徐光輝走進辦公室。

　　眾人跟他打招呼。

　　徐光輝：“在同仁們的緊密配合下，兩場戰役凈賺了500多萬元，讓我們在燕郊終于打開了局面。為了有利于公司的形象，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我建議購買一輛二十多萬的奧迪，由肖君兼職司機。再賺到錢了，每一人配備一輛，徹底解決交通問題。”

　　眾人一片歡呼聲。

　　徐光輝：“大家要沒意見，咱們現在就到汽車商行挑車去！”

　　眾人在一片歡笑聲中走出辦公室。

　　34、燕郊汽車商行（日、內）

　　徐光輝、游萬里、肖君、阿林在燕郊汽車商行挑選小汽車，每人臉上喜形于色。

　　35、肖君家小客廳（夜、內）

　　肖君臥室小客廳里，游萬里靠在沙發上打瞌睡。

　　從廚房里傳出來肖君的聲音：“我說，您可真行，剛才還口口聲聲幫我洗菜，幫我做飯，這么一會兒就改在幫我睡覺了。”

　　游萬里：“誰說的，把菜拿過來，我來摘。”

　　肖君把五六只盤子端著出來，一一放在餐桌上，還有白酒、紅酒、啤酒加飲料。她對睡眼朦朧的游萬里說：“我說，還是來吃吧！”

　　游萬里起身坐到餐桌旁，驚喜道：“嗬，好豐盛的晚餐！還有這么多的酒水，不錯、不錯！”

　　肖君：“嘗嘗，味道怎么樣。”

　　游萬里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贊不絕口道：“嗯，味道不錯！能達到三級水平了。”

　　肖君：“你這是在夸我呢還是在貶我？”然后端起酒杯說：“密斯特游，你想本小姐親手做的飯，想了一兩年終于讓你如愿以償，這都是看在你對公司這次演出做出的貢獻份上。來來來，今晚咱倆一醉方休！”

　　隨著一聲碰杯響，二人都是一口干。

　　幾杯酒下肚，游萬里也就興奮起來。他問肖君：“肖大小姐是四川哪里人？”

　　肖君：“隧寧！”

　　游萬里：“哦，你家鄉八十年代生產的沱牌酒譽滿天下，最主要是那首廣告詞了不得，時隔這么多年，我都還能給你背下來。”說完便用不地道的四川話朗誦起來：

　　月兒明、月兒亮，

　　月光照在酒瓶上。

　　遂州酒好沒法說，

　　不喝硬是睡不著。

　　酒香飄進月宮里，

　　嫦娥聞到好歡喜。

　　嫦娥姑娘下凡來，

　　硬要和我喝一臺。

　　你一杯我一杯，

　　喝得臉上紅霞飛。

　　啊，親愛的遂州酒，

　　嫦娥逮到不松手，

　　寧舍月宮不舍酒，

　　為了永遠喝此酒，

　　干脆結婚不要走。

　　肖君聽完廣告詞，呵呵大笑起來。

　　接下去二人便編出各種理由，變著各種花樣，你勸我，我敬你，左一杯，右一杯，十幾杯酒下肚之后，肖君越喝越清醒，游萬里卻房子打轉，人成雙影，但嘴還能貧。

　　肖君：“別貧了，再煽你就找不著北了。”

　　游萬里醉眼朦朧地：“我現在就找不著北了。”

　　肖君：“游總！”

　　游萬里：“干嗎？”

　　肖君：“現在可就我們兩個人了。”

　　游萬里：“那怎樣？”

　　肖君：“哎，游總！”

　　游萬里：“唔？”

　　肖君：“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游萬里：“噢？”

　　肖君：“雜志上說，現在的女孩子喜歡找中年、甚至中年偏老的男人，你說這是真的嗎？”

　　游萬里：“這事兒應該問你們女孩子呀？”

　　肖君走到游萬里身邊：“老游，你是裝著不知道，還是欲擒故縱啊？”

　　游萬里：“擒？我想擒的是客戶。”

　　肖君：“在某種意義上，我也是客戶。”

　　游萬里：“那倒是，哎，我們不在這兒說這些，你把我繞進去了。”

　　肖君：“換個地方更好啊？去哪兒？”

　　游萬里：“歌舞廳！”

　　肖君：“存心哪！怨不得人家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游萬里：“哪來那么多外國道理，我可不壞。”

　　肖君：“不壞更可愛啦！”

　　游萬里一只手搭在肖君的肩上：“說真的，那種場合可以交際形形色色的人，你跟我去了沒準還能弄出大買賣來。”隨即在肖君臉上親了一口：“這就是你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肖君拍了游萬里一巴掌：“討厭！”

　　36、公司辦公室（日、內）

　　公司辦公室里，游萬里靠在沙發上打瞌睡，阿林沖他嚷嚷道：“嘿嘿，我說你昨晚難道沒有睡覺么，干什么去了呢？”見游萬里沒有理他，便拿著筆在冥思苦想，隨后在紙上飛快地寫著。

　　阿林：“游總，你快醒醒。”

　　游萬里：“大清早一驚一詐的，什么事？”

　　阿林：“我剛寫了一首詩，讀給你聽聽：蒼茫的大地上，白雪皚皚，在大地的盡頭，飛著兩只孤獨的野鴨。游總，怎么樣？”

　　游萬里：“鴨子還是烤著吃好！”

　　阿林：“這是詩！”

　　游萬里：“哎呀，你怎么那樣木呀，濕的烤烤不就干了。”

　　這時徐光輝和肖君從外邊推門進來。阿林立即迎上去。

　　阿林：“肖總，肖總，我寫了首詩，讀給你聽聽：蒼茫的大地上，白雪皚皚，在大地的盡頭，飛奔著兩只孤獨的野鴨。你覺得怎么樣？”

　　肖君：“想吐！”

　　徐光輝：“阿林，這兩句詩倒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阿林：“到底是徐總，只有您理解這首詩的意境的深遂。”

　　肖君：“行了啊。徐總，您想起了什么？”

　　徐光輝：“那是我大學畢業在家鄉一個偏遠小村當村官，那年總是下雪，雪下來總也不化。當時還有一個女孩子也分在那兒，真像是兩只孤獨的野鴨子。”

　　肖君：“徐總，你們是不是相愛了？”

　　徐光輝：“不知道，那個時候，相依為命罷了。”

　　阿林：“徐總，那后來這個女孩子成了我們嫂子？“

　　肖君：“不知道別胡說！”

　　徐光輝：“你們嫂子是我大學校的同班同學，也就是三河市本地人。我畢業后回到家鄉，滿以為這段戀情結束了，誰知一年后她竟辭去一份難得的好工作，到南方找我來了。”

　　阿林：“哇塞，這也是一首很感人的詩呀！”

　　肖君：“為何不把嫂子帶出來呢？”

　　徐光輝：“她說她就在老家守留陣地，守家護院看好孩子。我若在外面混好了，她再帶孩子過來。假若混不下去了，也還有一條退路。”

　　游萬里感嘆道：“賢妻良母，賢妻良母呀！”

　　肖君：“那只野鴨子呢？”

　　徐光輝：“據說她現在還在哪個村子里當村官，好幾個單位高薪聘她也不愿意走，她說村兒就是她的家，她這一輩子哪兒也不會去。”

　　肖君：“好浪漫呀！”

　　阿林：“她這是對你懷恨在心！”

　　徐光輝：“為什么？”

　　阿林：“因為你傷透了她的心！”

　　游萬里：“徐總，你完全可以把這一段編成一部電視劇，反映大學生村官的生活，準能引起轟動。”

　　肖君：“對，徐總，這是多么令人感傷的愛情故事，應該講給更多的人聽。”

　　阿林：“徐總，劇本寫得怎么樣了？”

　　徐光輝：“差不多了，你們來看看。”

　　林、肖、游紛紛圍過來。

　　肖君：“這是一段沉重的往事，但我愿意它能長出一對輕盈的羽翼，帶我飛回她的身邊，我真的好想成為那個她。”

　　阿林手里拿著徐總的劇本在讀臺詞，他單腿跪在肖君面前：

　　阿林：“我需要你，如果沒有了你，親愛的，我就失去了靈魂。”

　　肖君輕蔑地看了阿林一眼，也模仿他的語氣：“親愛的，一個少女是不能和一個沒有靈魂的家伙結合的。”

　　阿林：“阿君，你會的。我們會化成一對野鴨，飛啊，飛啊！”

　　肖君：“砰……”

　　阿林：“什么響？”

　　肖君：“獵人來了！”

　　徐光輝：“言歸正傳，咱們開個短會。”

　　眾人立即嚴肅起來。

　　徐光輝：“從今天起，我們的藝術之家就正式成立了，我們不光要讓這里成為燕郊藝術家的聚會地，還要充分利用這些藝術家的知名度，好好做幾項文化方面的大事。”

　　阿林：“徐總，這真是太棒了，從上學的時候我就想做幾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肖君：“別說，這次你倒可以遂心所愿，就憑你叫那聲，鬼聽見還真沒準就嚇哭了。”

　　徐光輝：“怎么可以這么說阿林呢，他心里有這種志向是應該鼓勵的。”

　　阿林：“就是，徐總，我想我們有了錢以后，先辦一所希望小學，再蓋幾個村圖書館，讓更多的孩子有念書的機會。”

　　徐光輝：“好，你這個提議很高尚，我舉雙手贊同。”

　　阿林：“徐總，希望小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徐光輝：“什么呀？”

　　阿林：“就叫阿林小學。”

　　徐光輝：“好啊！你們三人負責運作藝術之家，我近期正在策劃一個更大的項目。”

　　肖君：“頭兒，能不能先透一點？”

　　徐光輝：“打造燕郊文化街。”

　　眾人：“啊——？”

　　徐光輝：“對外暫時保密！”

　　37、大街上（日、內）

　　徐光輝駕馭著一輛新奧迪在大街上行駛著。

　　38、公司大門口（日、外）

　　公司大門口又多了一塊招牌：燕郊藝術之家。

　　幾十個男男女女圍在那里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不時地議論著什么。

　　39、公司辦公室（日、內）

　　公司辦公室里，肖君在打電話，阿林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后。

　　肖君：“喂……喂，這個破電話，嘿，阿林，這電話你怎么還沒修啊！”

　　阿林：“我已經通知郵局了，一會兒就來人。嘿，我這次正式通知你，我是燕郊藝術之家的林秘書長，不是阿林。”

　　肖君：“哦，林秘！”

　　阿林：“林秘書長！”

　　肖君：“林秘。”

　　阿林：“好好好，叫吧，可一會兒來人千萬別叫。”

　　肖君：“我偏要等來人時候叫。”

　　阿林：“我的大小姐，我求你了還不行，我好容易當回秘書長，您，您就讓我過把癮吧！”

　　肖君：“噢，叫個大小姐就想過把癮。”

　　阿林：“肖君……肖君大姐，肖君大姐還不成嗎？”

　　肖君：“俗，真俗。”

　　阿林：“肖總，肖總。”

　　肖君：“我聽膩了，你就沒點兒創造性？”

　　阿林：“肖君，肖太后總可以了吧！”

　　門外響起敲門聲。

　　阿林：“來人了，來人了。快去開門。”

　　肖君：“有讓太后開門的嗎，林秘？”

　　阿林：“哎呀，秘書長！”。

　　阿林一邊說，一邊整理了一下衣服。

　　敲門聲又起。

　　阿林：“來了，來了，開門。”

　　阿林見肖君正斜眼瞟著自己，只好自己去開門，進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

　　阿林：“歡迎，歡迎您來藝術之家，這里是藝術家的樂園，文化人的天地……”

　　中年人操東北口音道：“這是藝術之家啊？”

　　阿林：“是，是，沒錯，我就是藝術之家的秘書長，我姓林，雙木林，這是我的名片……”

　　中年人：“對不起，我找錯了。”

　　阿林：“沒錯，這就是藝術之家，就是接待像您這樣的藝術家的。”

　　中年人：“我是住店的，我還以為藝術之家是旅館呢！”

　　肖君：“林秘書長，味道不錯吧？”

　　阿林：“什么味道？”

　　肖君：“烹調味道呀，這么遠人家聞著味找來了。”

　　敲門聲又起。

　　阿林：“你看吧，這回準是個大藝術家。”

　　阿林去開門。

　　來人幾乎禿了半個頭，分不清年齡，衣衫破舊。

　　阿林：“你找誰，沒事出去曬太陽去，這是藝術之家。”

　　來人：“烏云遮住了太陽，醒來吧，我的雪花膏。”

　　肖君：“您是詩人？”

　　來人：“東方島子！”

　　肖君：“哇塞，一聽這名字就是大詩人，幸會，幸會呀！”

　　阿林：“聽起來怎么像個鬼子名字呢？”

　　肖君：“你這是有眼不識泰山！”

　　東方島子：“小姐好面熟呀，一看到你，就好像咱們在哪兒見過！”

　　阿林：“大詩人是否見到所有漂亮女孩都用這段臺詞呢？”

　　東方島子：“呵呵，我想起來了，好像一個月明星稀的午后，我駕著一葉小舟行在浩渺的大海上，你就躺在我的身旁……”他拉住肖君的手，深情地注視著，呀……小心，風來了，抓住我的手。”

　　阿林猛地扯開東方島子和肖君的手，并把肖君的手緊緊握住。

　　肖君：“您一定寫過不少詩吧？”

　　東方島子：“不，看到你我覺得以前寫的都不叫詩，你，你就是一首詩啊！”

　　阿林：“我說大詩人，你是不是該出去曬太陽，省得渾身上下滴水。”

　　肖君：“去你的。詩人，我想聽，你為我寫的詩。”

　　東方島子：“你聽著，啊……啊……完了。”

　　阿林：“這也叫詩？”

　　東方島子：“對，這不是詩，這是生命的顫音。”

　　肖君：“我喜歡。”

　　東方島子：“那就讓我每天為你寫詩吧！”

　　肖君：“太好了，以后我會每天淋浴在詩的海洋里。”

　　阿林：“肖總，你會泡出濕疹的。”

　　肖君：“詩人，參加我們的藝術之家吧。”

　　東方島子：“難道我們現在不在一個家庭嗎？”

　　肖君：“太好了，阿林，快給詩人登記。”

　　阿林：“我是藝術之家秘長阿林，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東方島子：“我是東方島子，啊……啊……的作者。”

　　阿林：“沒那么羅嗦，年齡？”

　　東方島子：“未知。”

　　阿林：“什么，你連自己的歲數都不知道。”

　　東方島子：“我忘記了我生于何年，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死去……”

　　肖君：“可憐的詩人，你是多么需要人愛呀！”

　　阿林：“行了，行了，年齡、性別、職業、婚姻狀況，估計這些你都不會知道了。”

　　東方島子：“不，我是未婚。”

　　阿林：“我現在向你介紹一下我們藝術之家的簡要情況，我們藝術之家是一個全國性的藝術家民間團體，我們不光要……”

　　東方島子：“夠了，我只要知道一件事，肖小姐你在不在這個家？”

　　肖君：“我的詩人，我們是要在一起的。”

　　阿林：“好了，請交五千贊助費。”

　　東方島子：“什么，交錢？交什么錢？”

　　阿林：“贊助費。”

　　東方島子：“什么贊助？”

　　阿林：“你不是這些都不要知道嗎？你不能只要知道，她在不在這個家。”

　　東方島子：“你玩誰呢？不要知道，你把我賣了我都知道？”

　　阿林：“誰賣你呀，藝術之家的贊助費是要為那些失學的孩子建造最美的課堂，為那些愛書的人們開辟知識的海洋。”

　　東方島子：“哥們兒，您還是省省吧，贊助費？我這出場費還不知道管誰要呢！”

　　肖君：“詩人，難道你不再為我寫詩了嗎？”

　　東方島子：“弗洛伊德說過，人的生活有多一半時間在夢中渡過，就讓我們擁有這段美好的時光吧！拜拜。”說完飛吻而去。

　　阿林：“他媽的，什么狗屁詩人，純粹一個二混子！”

　　肖君大笑。

　　游萬里走了進來，問肖君：“好開心啦！”

　　肖君：“都怪你。”

　　游萬里：“怪我，什么事又怪我了？”

　　阿林：“游總，我們的藝術之家就要破產了。”

　　游萬里：“怎么了，沒人來了？”

　　肖君：“來了，又走了。”

　　阿林：“這幫老爺們死都不肯掏錢。”

　　游萬里：“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們得多為人家想想，誰掙點錢都不容易，哪就隨便掏給你們了。”

　　阿林：“那咱們的贊助費就甭要了。”

　　游萬里：“你怎么那么木呀，人家掏錢總得有個理由吧？”

　　阿林：“啊？”

　　游萬里：“一會兒看我的。”

　　敲門聲響，游萬里迅速坐到桌旁，抄起電話。

　　阿林：“游總，這電話壞啦！”

　　游萬里：“去開門。”

　　進來一位妙齡少女。

　　游萬里：“喂，你去跟趙本山說，讓他不要著急，對，我們已經給他留出名額了。小姐，請坐，一會兒就完。”

　　少女：“沒關系。”

　　肖君：“你先坐，這是我們游總。”

　　少女：“你們這里可真忙呀。”

　　阿林：“不，就這一會兒，剛才還閑著……”

　　肖君：“是中午，剛才好容易閑了，現在電話又忙了。”

　　游萬里：“是的，童安格跟我說了，昨晚上的國際長途，這人也真是，我們能少了他？小燕子什么，趙微也要來，這可太好了，我一直想和她聯系都沒找到，噢，敢情結婚去了……”

　　又一陣敲門聲。

　　游萬里：“阿林，去開門。”

　　進來一位年輕小伙子，開口問道：“請問，這是燕郊藝術之家嗎？”

　　肖君：“是的，你請坐。”

　　游萬里：“請稍等，喂，潘長江，潘長江在你那兒，太好了，快讓他聽電話，潘老弟，想死哥哥了，你好啊！不是，昨天文化部的領導把我約去談燕郊藝術之家的事，我實在抽不出空來，泡妞？沒有的事，我這人相信緣分，我們偉大的導師列寧說過：面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少女：“你們老總這么忙，我就不打擾了，我只想加入燕郊藝術之家，請問需要什么手續。”

　　肖君：“請交五千元會費，再填一下這張表。”

　　游萬里：“小肖啊，你就先給他們辦一下吧！”

　　年輕人：“還有我。”

　　肖君：“好的，你們先填一下表。”

　　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高個走進來，問道：“這是燕郊藝術之家嗎？”

　　游萬里：“先坐，我打完電話，喂，我跟你說……”

　　瘦高個：“師傅，我是……”

　　游萬里：“你先坐嘛，肖君，你跟他說一下情況。”

　　肖君：“先生，您請坐，我們藝術之家非常歡迎您加入。”

　　瘦高個：“師傅，我不是藝術……”

　　肖君：“不是藝術家也沒關系，只要您交五千元會費，就可以和藝術家共同交流了。”

　　男人：“我是修電話的，聽說你們電話壞了，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年輕人：“好啊，你們是拿我們當猴耍呀！”

　　少女：“一個個長得道貌岸然，沒想到心里這么黑，退錢！”

　　游萬里：“各位，其實我們不是……”

　　少女：“不是什么？不是人吧！”

　　年輕人：“我勸你們呀還是收斂吧，人家現在都說年輕人敢干，我看還是你們老頭兒行。”

　　游萬里：“幾位，你們怎樣認為都行，可我還是要把話說清，我們的會費全部用來捐助希望小學和建鄉村圖書館，絕對沒進我們個人的腰包。

　　少女：“行了，別逗了。”

　　年輕人：“您老人家還是歇會吧。”

　　游萬里：“好吧，既然這樣，肖君，把會費退給他們。”

　　肖君：“游總！”

　　游萬里：“退！”

　　進來一個鄉下模樣的人，進門便跟游萬里打招呼：“游總啊！”

　　游萬里：“喲，張大伯，您怎么來了？”

　　張大伯：“游總，鄉親們讓我來謝謝你，我們村那個希望小學馬上就要開學了，那不爭氣的孫子也要上學了，游總，您和徐總就是俺們的活菩薩呀！”

　　游萬里：“張大伯，您快別這么說。”

　　張大伯：“游萬里，鄉親們說一定要請您和徐總去參加開學典禮，您可一定要去啊  ！”

　　游萬里：“好，我去，我去！”

　　少女：“游總，這是我們的會費。”

　　年輕人：“游總，有事您說話。”

　　少女和年輕人把錢塞到游萬里的手里，和張大伯一起出了門。

　　三人走出房間后，阿林和肖君相視一樂。

　　肖君笑著問游萬里：“這個張大伯又是你在社會上找的群眾演員當替身吧！”

　　游萬里：“瞎說什么呀，這次資助希望學校，千真萬確。”

　　40、郊外公路上（日、外）

　　徐光輝開著奧迪車在郊外公路上行駛，車上坐著李局長和開發區的幾位領導。

　　41、公司辦公室（日、外）

　　公司辦公室里，各人忙各人的事。

　　阿林無聊地翻了一下信息報：“親愛的肖君，你說——”

　　肖君：“我說你記牢了，你那親愛的在東洋呢！”

　　阿林：“你說這幾天我們頭兒里出外進，少言寡語……”

　　肖君：“說話當點兒心，什么里出外進的，人家還不是忙活文化街的事。”

　　阿林：“他那文化街也不讓我們插手，也不知搞得成還是搞不成。”

　　游萬里：“少言寡語嘛，是決戰前的寂靜。”

　　阿林：“我還以為是黎明前的黑暗呢！”

　　徐光輝走進辦公室。

　　游萬里：“徐總，今兒氣色蠻好哎，看來要大決戰了。”

　　肖君：“是天亮了。”

　　徐光輝：“瞎扯什么呀！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文化城的事兒成了。”

　　游萬里：“你已經去過三河市啦？”

　　徐光輝：“是啊，今天上午與高樓鄉政府簽的協議。”

　　游萬里：“條件是什么，給我們多少？”

　　徐光輝：“什么也沒給，我對他們說，幫助農村建一座文化城，這是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盡義務。”

　　肖君：“阿林，沒錢啊？”

　　徐光輝：“不過為了保證文化城的質量和效益，建城所占那塊地的使用權歸我們。”

　　游萬里：“有地，多大？”

　　徐光輝：“200畝。”

　　阿林：“這能養多少豬啊！”

　　肖君：“還有牲口。”

　　徐光輝：“你們今天怎么啦？又跟豬干上了。”

　　游萬里：“沒什么，他倆是在憶苦思甜，還沒從半年前辦養豬場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徐光輝：“我想用這個使用權同別的企業合資，有外企更好，同時也引些外資進來。游總和阿林分別給你們前妻和正妻聯系聯系，爭取讓她們幫忙引點外資來。我負責給華北糧油和福成兩個集團做工作。”

　　游萬里：“太好了，我們立即分頭行動！”

　　42、燕郊外景（日、外）

　　徐光輝駕車行駛在燕郊各條大街上，疊化一組不同街道帶小車關系的空鏡頭。

　　43、公司辦公室（日、內）

　　辦公室里，游萬里在接電話。

　　游萬里：“文化城嘛，我們這里有完整的策劃書和可行性報告，歡迎您過來指導。什么？先簡單說一下大概情況？可以可以，文化城，顧名思義就是文化匯萃的地方。建這個文化城有現實的社會效益，也有可觀的經濟效益。什么，地點，三河燕郊啊是首都北京眼皮下面最近的一個繁華小鎮，離首都天安門只有36公里，開車不阻車也就三四十分鐘，中央三十多個部級單位在這里搞開發，人口已超過200萬，劃歸北京那是早晚的事。歷史，那早得去了！是燕趙大地的中心所在地，是大燕帝國的重要組成部分。歷史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啊！交通方便，緊靠京哈高速邊，十幾路往返北京的公交車兩三分鐘便有一趟，聽說正在規劃地鐵。燕郊市區內的公交車多的是，還有那招手便停的小中巴路比比皆是，公家出租車和私家黑車誰處可見。特點？特點就是燕山下，潮北河邊啊！這是一個富有濃厚文化色彩的旅游事業，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娛樂消遣，游人會在休閑中體驗到各種有關山水的文化，增長知識，對于我們來講呢，也是幫助京郊發展經濟，建設精神文明。啊？具體一點？當然當然，不過您還是來我們這兒看看材料，那上面很具體，連投資選擇都有好多種。好、好、歡迎、歡迎。”

　　游萬里放下電話，肖君為他倒水。

　　肖君：“你老人家一天重復八遍，累不累啊？還合資呢！一個老外也沒有。”

　　阿林：“別急著說泄氣話，我已經給日本發了傳真，興許會有大魚呢！”

　　電話鈴響，游萬里欲接，肖君擺手示意。

　　肖君：“我來替你接吧。什么，聽不懂。哦，明白了，阿林，找你的。”

　　阿林慢騰騰地站起來接過電話：“別逗了，這事兒都是找頭兒的，親愛的。”

　　肖君用手捂著話筒：“親愛的，今兒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順耳啊？還有呢？”

　　阿林：“你真想聽啊？”

　　肖君：“只怕你不敢說！”（肖君把捂話筒的手悄悄松開）

　　阿林：“噢，親愛的！（夸張地），我愛你，我的肖君，我的小貓，我的卷心菜，我的甜牛奶！我是一個多么寂寞的人，我的心靈多么干渴……”

　　肖君把電話塞給阿林：“你打住吧！”

　　阿林：“是我，你怎么開口罵人呀？哎呀，我說是誰呀，阿芬啊？別、別、別，我的當家的，我的老領導，我的姑奶奶，剛才我在背臺詞呢！我不是藝術總監嗎？是、是、我胡說八道，國際長途費我付，我付（示意游萬里來解圍）”。

　　游萬里接過電話：“您好，林太太，阿林常提起您，說讓您愿意和我們合資的日本企業……什么？現在不談合資？哎喲，言重了，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看阿林，不可能？你就不知道了，我現在也是單身，和阿林在一起，相互理解監督嘛！當然當然，不要誤解，當然是我同您合作啦……不、不、不、不是我同您，是我們公司同您介紹的日本公司合資。噢，把電話給阿林，好的、好的。”

　　阿林接過電話，緊張地：“對對、常住一塊兒，是的是的，他是游總，啊？油腔滑調，對對對，油頭滑腦，對對。說正經的？好好，就是要說正經的。啊？不是日本企業，是一家美國公司。記住了，不敢、不敢。拜拜！”

　　游萬里：“阿林啦，狗咬呂洞賓是什么意思啊？”

　　阿林放下電話，吹吹手：“火氣真大，燙著手啦！”

　　肖君：“電話里怎么不敢貧啦？德性！”

　　44、燕郊夜景（空鏡頭）

　　45、公司辦公室（日、內）

　　公司人員全在辦公室，游萬里的女兒游麗萍也在其間。

　　徐光輝：“游小姐，你們房產最近怎么樣啊？”

　　游麗萍：“通州均價都在5萬以上，燕郊跟通州僅一河之隔，均價才一萬五千元，你說火不火？往往開發商還沒打坑，房子就暗中銷售一空。”

　　肖君：“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啊！”

　　游麗萍：“那是！”

　　電話鈴響，大家都等著游萬里去接，游萬里罷手，示意阿林去接。阿林不干，結果游萬里的女兒去接電話。

　　游萬里女：“喂，噢，等一下。”

　　游萬里欲去接電話，游麗萍罷罷手。

　　游麗萍：“公司的。”

　　阿林接電話：“喂，山貓公司，噢，請等一下（放下電話）肖君，你的。”

　　肖君：“喂，張總啊，你好。今天？可以，不過，我現在忙不開，還是下午過去吧，哎，好，再見。”

　　游麗萍：“真是大忙人啊，里外不得閑。”

　　眾人不說話，肖君欲說什么，又忍住了。

　　電話鈴又響了，誰也不去接。

　　游萬里終于慢慢地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才說：“你好。嗯，好，好。你過來吧，有時間。就這樣。等你啊！”

　　游萬里女：“我媽的？”

　　游萬里搖搖頭。

　　肖君：“來就來嘛，當面談更好。”

　　游麗萍：“又不是來跟你談。”

　　游萬里：“是三色廣告公司的李經理。”

　　大家又不說話了。電話鈴響。

　　游萬里毫不猶豫地拿起話筒，大聲地：“喂！山貓公司，哎，這么多年了，遠隔重洋，你說話怎么不會客氣點兒？什么？山貓？山貓多可愛啊，機敏，靈巧，勇猛，狡猾。不好嗎？好就行了唄。”

　　游麗萍接過電話：“媽！我叫您把電話打到家里，您非有打到公司。公司，到了公司哪分得清公事私事喲。我爸的意思是……媽，您別急，我爸不是那個意思……好，好，好，就找他們公司老總，徐光輝……”

　　徐光輝接過電話：“您好！不敢，徐光輝。這事本來不是游總想起來的，不，是游總想起來的。對，對，200畝地，緊靠京哈高速。游夫人，那個地方這幾年雖然經濟發展很快，但文化生活還差點事，抓住這一點進行開發，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一定能夠雙豐收啊！是的是的，游夫人是前幾年從北京走的，國內的情況您當然清楚了，啊？是，不叫游夫人，密斯李，您看是否傳一份更詳細的資料過去？啊，叫游萬里，好的（把電話給游萬里）。”

　　游萬里：“我說，徐總已經都講了，其實你是生意人，比我明白，就說合不合作吧！那是，不叫不叫生意人也行，企業家，實業家，外聯部主任。哎，老毛病，不過談公事絕不貧嘴。什么？那搞什么？哎，沒有的事，就這么過唄，不信你問你女兒，哎，不談這個，什么？不搞文化城？那搞什么？花園別墅？哎喲，我的姑奶奶，燕郊的花園別墅都成災了，空著？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房里住著老鼠，野兔什么的，哎不管怎么說，老百姓還是買不起的，這就別得了，什么大款，有幾個真大款！老外，港商？他們說中國的別墅比外國還貴呢！不行不行，再說這也是公司定下的，跟人家白紙黑字，再加紅章都簽好了的，要是蓋別墅，人家不會干的。什么？不信任我？好好，我不摻和，還是讓徐光輝和你談，不用啦？說了半天還是不成啊？”

　　游麗萍搶過電話筒：“媽，不是說好了嗎，那好。哎，我挺身而出好的，沒事兒。好的，拜拜。”

　　游麗萍看看大家，然后對游萬里：“我媽答應了。其實，她是促成她們公司王老板同你們談判。合資的事先放下，你們打算全部或部分報資文化城的項目，她們出錢，讓你們公司作為合作方負責經營，媽還說，給你個面子。”

　　游萬里：“又不是我的事。”

　　徐光輝：“游總，話不能這么講的，事有你一份，情就更是你的情了。”

　　阿林：“有了好事就沒我的份兒了，別忘了這事還是從我這兒捌過去的呢！”

　　肖君：“從日本。”

　　游麗華：“你們公司的人嘛，就是喜歡什么事都插進來攪合一下。我媽知道

　　這一點，所以故意把電話打到公司來，讓你們這里人都聽見。”

　　阿林：“聽見什么呀？你爸和你媽都要復婚啦？不可能吧？游總，別去吃二茬苦，受二茬罪！”

　　游萬里：“沒影的事兒。”

　　游麗華：“是啦，有影兒無影兒怕先得你們公司的人同意才行哪！”

　　肖君：“本公司合資不合人，你們家的事就更不會去管了。”

　　游麗萍：“是嗎？但愿如此！”

　　三天之后……

　　46、公司辦公室（日、內）

　　徐光輝、游萬里、阿林、肖君在辦公室討論。

　　游萬里：“阿林，你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讓你家阿芬介紹外企來合資，想不到搞到她頭上去了。”

　　阿林：“那不是更好嗎，您老婆，不，您太太也是自家人嘛！”

　　游萬里：“是前妻！”

　　徐光輝：“公歸公，私營歸私營，前妻也好，現妻也罷，我們是同外企合資，又不是勸你復婚。再說，那美國公司也不是她一家開的。”

　　游萬里：“話是這么說，可是她在那家公司管對外聯絡，又是老總的夫人的老同學，她要不干預，我沒面子是小事，合資大事肯定告吹。”

　　徐光輝：“沒這么嚴重吧，況且我們開文化城是面向市場，又不只望在一棵樹上吊死。”

　　肖君：“徐總說的對，文化城開發，面向市場，面向全世界招商。再說，誰知道她那個公司能有多少錢啊！”

　　阿林：“這你就不知道了，游總夫人的公司——”

　　肖君打斷阿林的話：“游總前夫人所在公司。”

　　阿林：“對對對，哎，不管怎么說，那確實是一個有實力的大公司。”

　　肖君：“你什么時候成了美國公司的收帳人啦？什么都曉得。”

　　阿林：“不信你問游總。”

　　游萬里：“這到不假。不、不，我只是隨便瞎猜，還是把材料傳過去，和她們公司認真談一次。”

　　游萬里：“這層關系夾在里面也就是不好辦。”

　　肖君：“就是嘛，說是公歸公，私營歸私營，可是人家怎樣看我們公司呀，說我們找不到別的客戶了。”

　　阿林：“你好像不希望談成這筆業務，以前你不是也同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肖君：“總不見得要我們游總復婚吧！”

　　正在這時游萬里的女兒走了進來。

　　游麗萍：“哎呀，難得肖君女士能想到我爸復婚的事。”

　　肖君：“那是你們家的事。”

　　游麗萍：“爸，你們找合資伙伴的事剛才我媽來電話了。”

　　游萬里意外地：“是嗎？”

　　肖君下意識地：“說什么了？”

　　阿林迫不及待地：“有戲嗎？”

　　游麗萍幸災樂禍地：“不同意。”

　　游萬里：“我說的是吧？”

　　游麗萍：“是什么呀。在我的勸說下，我媽說明天上午就從美國飛過來。”

　　游萬里：“啊？她還說了什么？”

　　游麗萍：“她說你們這個項目被已被那個華商認同，她作為華商老板的全權代表與你們公司簽合同，先注入總投資30%作為項目啟動經費。”

　　游萬里：“我的天，這太陽終于從西邊升起來了！”

　　游麗萍：“你別高興得太早，她還有但是！”

　　游萬里：“啊，她的但是，是——？”

　　游麗萍瞟了一眼肖君道：“那就看你老人家是不是陳世美！”

　　游萬里：“姑奶奶，爹是不是陳世美，你最有發言權！”

　　肖君：“別緊張。”

　　游麗萍：“現在緊張的不是我爸！”

　　肖君：“嘿，我他媽招誰惹誰啦？”

　　眾人一起開懷大笑。

　　徐光輝：“明天我和游總、還有肖君、游小姐，親到機場恭迎游夫人。游總負責搞好個人裝飾，由游麗萍小姐負責擔任總設計師。”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徐光輝：“肖君、阿林二人負責在公司門口扎起凱旋門，并在小車頭部也要用紅綢緞布置得跟婚車一個意思，準備一束特別鮮艷的大紅花，待游夫人走出機場大廳，便由肖君上前獻花。”

　　肖君：“哇塞！我說老板，你是不是高興得昏了頭？這獻花應是游老板向他夫人獻忠心表決心的一次絕好機會，咋能安排給我呢？”

　　徐光輝：“對對對，就這么定了。游總今晚跟肖君好好演練一下，并把歡迎臺詞備好記熟，這不僅是你們兩口子的事，這也是我們那文化城項目成功與否的關鍵啊！”

　　肖君：“老大你又錯了，讓我陪練老二又要蒙上陳世美的嫌疑，你就安排他姑奶奶陪練吧！”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徐光輝：“由阿林擔任總指揮，準備幾萬響鞭炮，待我們車子一出現在公司門口鞭炮就響起來。再把燕郊那家最棒的秧歌隊請過來，再組織200個小學生獻花。要把氣氛給我營造得跟歡迎美國總統澳巴馬差不多，花多少錢我也不在乎！”

　　眾人：“OK！”

　　47、首都機場候機大廳（日、內）

　　眾多的接機男女等候在大廳出口處，眼巴巴地張望著大廳深處，各種心情難以言表。

　　游萬里雙手捧著一大束鮮花，也舉目張望著大廳深處，他此時此刻的心情遠比其他接機人要復雜得多。

　　徐光輝、肖君、游麗萍四人站在游萬里的身后，四人的眼神不時地瞟瞟游萬里和大廳深處。

　　男女旅客終于從大廳深處快速走出來，并舉目尋找廳外接機人。

　　大廳里外頓時沸騰起來，有呼爹喚娘的，也有呼朋喚友的，還有……

　　游麗萍早就發現她媽了，但她壓抑感情沒有喊叫，她要把這份感情先留給她爹。

　　游萬里和游夫人的目光終于對上了，二人快速靠攏卻突然停下腳步，怔怔地對視了良久，游萬里終于走上前去，雙手把花獻給游夫人。二人沒有煽情的言語，卻來了一個激情的擁抱。

　　徐光輝、肖君、阿林、游麗萍一起鼓起掌來。

　　48、公路上（日、外）

　　一輛小轎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

　　49、公司大門口（日、外）

　　公司門前一派熱鬧的景象，兩只大喇叭里不停地播放歡迎曲。

　　大門上方掛起一塊特別引人注目的大橫幅：熱烈歡迎美國山貓集團公司代表前來燕郊考察投資。

　　上千名圍觀者聚集在這里看熱鬧，披紅掛綠的秧歌隊和手執小紅花少年兒童方隊早就躍躍欲試。

　　燕郊經濟開發區的所有領導也早早地等候在那里，并不時地與現場總指揮阿林交談著。

　　一聲長長的喇叭響，肖君駕駛的小轎車便進入人們的視線。

　　阿林一聲令下，長長的鞭炮點燃，頓時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秧歌隊的鑼鼓響起來，大媽們的舞步跳起來；

　　小學生方隊也載歌載舞起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小轎車徐徐停下，徐光輝、游萬里、游夫人、肖君、游麗萍等人依序走下車來。

　　管委會一行領導走上前去，一一與游夫人握手。

　　全場響起長時間雷鳴般地掌聲，久久不息。

　　游萬里和游夫人緊緊地靠在一起，笑得那么甜。

　　女記者按動快門，二人定格在一張親密的合影照上。

　　黑場推出演職人員字幕表（全劇終）

　　遠山簡介：作家、編劇、導演。長期從事文學創作，至今已先后發表、出版各類題材的小說、散文、報告文學、影視劇文學劇本八百多萬字，其中多篇部獲獎并搬上了銀幕和銀屏。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