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xiāng)里人月香（小小說）

 

作者：徐德銀（廣東）

 

龍口鎮(zhèn)塆子口村。上午，晴天。一個在大山里的偏僻小村子。一座座低矮的房子。顯得偏僻，落后，貧窮。樹木的高大。給來去的鳥兒有了歸宿。一份溫和的陽光，給小山村增添了光輝。忠厚善良的村民，來來往往，給了小村子里幾分的美麗和溫馨。

 

月香的家。屋外。上午。晴。火辣辣的陽光。這一個低矮的房子。煙囪正在冒著煙氣。

月香（30歲，鄉(xiāng)村婦女，一束村婦裝扮）。有幾分漂亮。有幾分溫和。月香正在爬竹梯子上房頂。腰間別著繩子和秤砣（通煙囪的物件）。

月香：煙囪堵了。怎么回事？瞧一瞧呀。

月香在竹梯子上爬到一半。就停止不前。

月香：怎么，咱就有點膽虛了。

月香抬頭往上看看。離屋頂還有一段距離。

月香（猶豫）：咱還上去不？感覺梯子顫顫悠悠的。隨時咱會從半空中摔下來。

 

月香：算了吧！咱不往上爬行了。

兩腳有些發(fā)軟，不聽使喚。汗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流下來。月香害怕閉上眼睛。歇息了。

月香：怎么辦。上去不？算了吧。不去了，另想辦法了。

月香扶好竹梯子，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雙腳接觸到堅實的地面。月香在地面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月香抬頭無奈看看堵了的煙囪。

月香的家。屋內。上午。晴。火熱的陽光。

 

月香在生火煮飯。月香坐在灶膛前面。正在送一把麥稈進灶膛。炊煙不是往煙囪和屋頂走。炊煙往屋里倒灌，滿屋子的煙氣。月香被嗆得兩眼飆淚。

月香（有些惱火）：哎。這個煙囪又堵上了。夠我嗆的呀。怎么辦？

西廂房里。臥床的婆婆（月香的婆婆，近70歲，生病）。婆婆被嗆得不住咳嗽。

婆婆：月香。煙囪堵了。你去看看。

月香：嗯。知道啦。

月香趕緊起身，從茶桌上端了一杯茶。月香向西廂房走去。西廂房里。婆婆接過茶，喝了幾口。

婆婆：月香呀，麥稈還沒曬干吧？這么大的煙。

月香：是的。沒曬干。

婆婆（嘆氣）：唉，都是我這老婆子沒用，幫不上你一點忙。

月香：婆婆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嚴重的風濕病折磨得她形容枯槁，老態(tài)畢現(xiàn)。

 

月香（接過空茶杯）：一會我爬上屋頂通一下就好了。

婆婆：唉，都是我拖累你們了。柱子也是的，去打工大半年都沒回過一次家，家里的活計都是你一個人在操勞，真是太難為你了。

月香（拉著婆婆的手。堅定的語氣）：沒事的。媽放心吧。我撐得住。

月香：雖然長夜里我常常孤枕難眠，對丈夫柱子卻沒有埋怨。我知道，柱子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掙錢，是想攢點錢治好媽媽的病呢。

柱子（30多歲，農(nóng)村壯實漢子，月香的丈夫。）柱子輕擁著月香。

柱子：阿香，等我攢夠錢治好娘的病，我就不出去打工了，在家陪著你，陪著娘，好好過日子。

月香：柱子。你說的這些話，像一團火。將會溫暖著我度過的每一個漫漫寒夜。

 

月香的家。屋外。上午。晴。火辣辣的陽光。

月香扶著竹梯子。看看堵了的煙囪。

月香（埋怨）：唉，咱真是沒用！不就是上個屋頂呀。都害怕了，沒膽子！

月香扶著梯子，還有點心虛。

月香有點手足無措。一個瘦高的男孩快步走到月香身邊。

男孩（乳名亮亮，10歲，是隔壁張嬸家的小兒子）。

亮亮（怯怯）：嬸嬸，我來幫你，行嗎？

月香（有點意外）：亮亮？不久前，你還被我臭罵了一頓呢。你不記仇了？

月香：我家屋旁有一棵枇杷樹，長勢很好，碩果累累。我指望它能賣一點錢幫補生計呢，所以平時對這棵樹就比較上心。

 

亮亮站在枇杷樹下面。亮亮往左右看看。四處無人。忍不住誘惑。亮亮偷偷爬上樹枝。摘了幾顆枇杷。月香在窗戶里看見了亮亮，開口罵了起來。亮亮嚇得一溜煙滑下了樹。

亮亮慌張?zhí)踊丶摇Ｔ孪悴桓柿T休，繼續(xù)罵。

兩家相隔不到十丈。張嬸聞聲出來。

張嬸（40多歲，農(nóng)村婦女，一束村民的裝扮）：阿香，別罵了。是亮亮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我回頭一定狠狠教訓那貪吃的小子。

月香不罵了，回去了，關上窗子。

 

月香的家。屋外。上午。晴。火辣辣的陽光。月香手中拿著長繩。繩子的一頭系著一個秤砣（這是通煙囪的物件）。

月香：我家煙囪堵了，要用這家伙通一下，你會嗎？

亮亮：會，我會！這活我?guī)蛬寢尭蛇^。

亮亮接過月香手中的秤砣和長繩。亮亮爬上了竹梯。像一只猴子一樣噌噌上了屋頂。

屋頂上。亮亮扭頭向月香做了個調皮的鬼臉。通好了煙囪。亮亮輕快地沿著竹梯下來。地面上。亮亮的兩手烏黑，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不少黑黑的煙塵。

月香：哎呀，亮亮，你看把你的衣服都弄臟了，跟嬸嬸回家洗洗干凈，不然給你媽知道又要揍你了。

月香領著亮亮回家。

月香的家里。屋內。亮亮自個把手洗干凈。

月香：亮亮。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洗一洗。

亮亮（不讓脫衣）：不用了，嬸嬸。衣服我回家自己洗就行。

亮亮后退了兩步。堅決不讓脫。

月香：你是害羞了呢。哈哈，你這小屁孩，在嬸嬸面前還害羞呢，脫了這褂子吧，你這樣子回家，你媽不揍你才怪呢。

亮亮（解釋）：才不會呢，是媽叫我來幫你的。

亮亮笑嘻嘻的。

亮亮（接著笑了笑）：嬸嬸，你剛才爬梯的樣子我和媽媽都看見了。媽媽還笑話你像一只笨笨熊呢。

月香撲哧一笑。接著又有霧氣在月香眼里氤氳。月香用右手在亮亮頭上撫摸了一下。

月香（有點難為情）：亮亮，上次是嬸嬸不好，嬸嬸小氣。以后你想吃枇杷了，盡管上樹摘。

亮亮（高興）：好。以后我就不客氣啦！

月香和亮亮歡喜的笑了。笑聲是那么的香甜。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