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遼闊大地有珠璣
——漫評《遼闊大地》描寫15例
作者:趙海忠
蔣雨含的報告文學作品《遼闊大地》,用深情的筆墨刻寫了英雄母親都貴瑪老人。都貴瑪老人的主要事跡,早已傳遍大江南北,人所熟知。蔣雨含多次采訪獲得新素材,苦心經營設計新結構,關注形勢掌握新情況,成就了全面、詩性、溫情的《遼闊大地》。
對都貴瑪老人,國家已經有定論:都貴瑪,人民楷模,民族團結進步模范的代表,主動收養28名孤兒,精心研習醫術,挽救40多位年輕母親生命,用半個世紀的真情付出詮釋了人間大愛。
《遼闊大地》出版后,很快就讀到幾篇有分量的評論文章。鑒于已有國家的評價和專家的評論,加之多年來社會輿論、新聞媒體、人民口碑對都貴瑪老人進行了負責任的事跡宣傳和形象塑造,以她為主人公的藝術作品屢見不鮮,這里不再圍繞《遼闊大地》的都貴瑪老人作相關探討、分析。
有一個明確的閱讀感受,《遼闊大地》文字優美,表達細膩,而其中適時精彩的描寫語句,猶如遼闊大地上散落的珠璣一樣引人注目。“羽翼便從吟處出,珠璣續向筆頭生”,本文擬對《遼闊大地》中的描寫性文字作專門的推介和欣賞。
[1]金秋時節,內蒙古高原上的陽光比炎熱的夏天更熱辣,撲在裸露的肌膚上,出人意料,不可抵擋。用本地人的話說,不能小看“秋老虎”,它比夏天的太陽還兇。
風,卻已經很秋天了。它不但已經切換溫熱的頻道,掃來蕩去地讓你體會涼意,而且還有一點兒終于可以撒歡的任性,刮起來沒個分寸。再次來到四子王旗的時候,我的麥黃色卷曲的頭發被風吹得亂蓬蓬的,站在那片已經枯黃的草原上,仿佛渾然天成。
我若靜止于此,是否會引來一群鳥兒筑巢?
作者作為一個“闖入者”角色,隨一個創作組來到內蒙古自治區烏蘭察布市四子王旗,除了知道它是“神舟家園”外,完全是陌生的,而且也沒有想深入的愿望,只想借機了解一下牧區的生活。當時,有一件事轟動四子王旗——都貴瑪老人獲得了“人民楷模”國家榮譽稱號。一切景語皆情語。上面這段描寫,表面上客觀反映,實質上是作者精神心理狀態的一個表征。也許只是巧合,天氣對“我”而言,不冷不熱,一邊冷一邊熱。作者捕捉到這個矛盾膠著狀態,顯然是“闖入者”的心情寫照。當然,這也是作者對自己與都貴瑪老人的關系——有所耳聞、了解不多的映射,為整部作品提供了相對客觀冷靜的前提和基礎。說白了,都貴瑪老人對于蔣雨含來說,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遼闊大地》是一次幾乎零起點的全新創作。這里所強調的主要不是人際關系,而是創作狀態。有時候,全新的創作只是一種策略,“一張白紙,正好寫字”。“風,卻已經很秋天了”,不合語法的造句標志某種語境。
[2]她一邊走一邊向四周看,四周一片安靜,安靜得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出來的時候,滿耳都是孩子們的哭聲。現在,那些哭聲被這無遮無攔的曠野藏了起來,就像這廣袤的杜爾伯特草原把那些孩子都收攏到懷里,然后藏到每一頂氈包里。她很難再聽見他們稚嫩的聲音,也無緣再看他們像小樹苗一樣慢慢長大……她心酸地想,孩子就是這樣,只要抱在懷里,只要喂養在身邊,心就不自覺地被他們占據,而且一輩子都忘不了,一輩子都放不下。
這是都貴瑪撫養的孩子們逐漸被領養后的情景。作者的這段文字,有景物描寫、心理描寫,甚至有一些非常態的奇異感覺表達,非常貼切地刻畫了主人公,作者的內心也得以盡情表述。“安靜得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客觀上揭示“安靜”,主觀上刻寫老人對孩子的牽掛和專注。這是《遼闊大地》常見的描寫方式,即混合描寫、多維描寫、交叉描寫。“藏”字兩次使用,造就了作品靜謐、珍愛甚至有些“自私”的格調。寶藏寶藏,是“寶”才“藏”。“抱在懷里”“養在身邊”“心被占據”,不“藏”不足以體現都貴瑪及牧民對孩子的真愛。
[3]很多回憶好像不請自來,幾乎每天都能想起一些往事,都貴瑪會為每一個想起來的事開心不已。腦海里每閃過一個畫面,她都會從心底浮現笑容。小豆丁,她對上號了;小宇,她也對上號了;小梅,也好認;阿全……她心里想著孩子們,但與他們相見之后,她已經無法一一喊出他們當初的乳名,而且他們被收養后也都有了新的名字。
都貴瑪“無法一一喊出他們當初的乳名”,這也是一段非常特別的文字。這些描寫,不為尊者諱,實事求是,很到位,很真實。“很多回憶好像不請自來”,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狀態,屬于自發偶發思維。自發偶發思維體現人與生俱來的心理本能跳動和無意識認知。對于都貴瑪來說,這些是魂牽夢繞的自發彈出,是深刻印象的偶然觸發,更是歲月的流逝,生命的漸長。作家對此既有清醒的定位,也有明晰的情景表現。寫人報告文學的最高境界是直達主人公內心。“很多回憶好像不請自來”,只有10個字,涉及了特殊的心理現象,值得品味和借鑒。
[4]都貴瑪輕輕唱著,孩子們都安靜下來。
原野的風忽緊忽慢地吹著,天上的白云不停地變幻著形狀。馬車合著都貴瑪的歌聲,在路上顛著跑著。孩子們的笑臉、黑黑的眼珠和專注聽歌的樣子,深深地留在了都貴瑪的心里。
這段描寫,景物與人物相結合。景物有風和云,人物有都貴瑪和孩子。動與靜相結合,都貴瑪唱,孩子們安靜。畫面是風吹、云變,馬車顛跑,構成歡快、愉悅、幸福的格調。孩子們與都貴瑪通過“唱”“聽”,密切了聯系,增進了情感,造就了氛圍。感覺是人類最基本的溝通交流渠道,是人腦對直接作用感覺器官的事物個別屬性的反應和察覺情況。這段描寫,視覺、聽覺混在一起使用,增加了力度和范圍,凝結了情感和愛憐。
[5]孩子們到來的那一天,草原上熱鬧極了,附近很多牧民都帶著白面、布料、炒米、奶豆腐和白糖來看望“上海娃娃”。看到白白胖胖、活潑可愛的孩子,很多人都動了領養孩子的心。
這是“初次”相見的描寫。一句概括性描寫“草原上熱鬧極了”,猶如“環滁皆山也”一樣,把當時的景況表達清楚了。首先,熟悉草原生活的人知道,牧民是天下最好客的,所以來的是“很多牧民”“很多人”。其次,牧區物質匱乏,所以來時帶著最珍貴也最需要的食物和布料。第三,得知來的是“上海娃娃”,大家都“動了領養孩子的心”,從側面說明都貴瑪是牧民的代表,民族團結進步模范的代表。在她周圍,是百十個都貴瑪。
[6]為了方便晚上照顧孩子們,都貴瑪把他們的床沿著蒙古包的形狀,擺成一個圓形,她睡在圓的中心……忙和累對都貴瑪來說都不算什么,她已經習慣了和孩子們在一起時這種緊張而忙碌的生活狀態。
這個場面描寫,非常有特色,也非常有深意。把孩子們的床擺成一個圓形,都貴瑪睡在圓的中心,既是隨形就勢,自然而然,也是責任與照護的需要。這個格局及其表達,同時還有象征意義,那就是母親對子女的傾心呵護和愛及。這段文字極具畫面感,周圍一圈孩子酣睡,中間都貴瑪隨時準備悉心照料。表面看,這只是一種“緊張而忙碌的生活狀態”,實質上是滿滿的母愛和責任,他們圍就的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是人間大愛。
[7]在真正的寒冬到來之前,孩子們都陸續被牧區人家領養了。他們穿上嶄新的衣服,走進新的生活,像一枚枚蒲公英的種子散落在杜爾伯特草原上,再經過歲月的雕琢,長成他們自己的樣子。
“在真正的寒冬到來之前,孩子們都陸續被牧區人家領養了”,是描寫前一個簡要的敘述。回答了一個大問題,即這些孩子到底會怎么樣?到底會過什么樣的生活?有了這個定心丸之后,作者非常輕松地采用比喻的方式,刻畫孩子們的現狀,描摹孩子們的未來。現狀,作者說孩子們是“一枚枚蒲公英的種子散落在杜爾伯特草原上”,極寫“穿上嶄新的衣服”的孩子們輕盈聰慧的情景。未來,作者明確期望他們“長成他們自己的樣子”,不奢求,不虛夸,不溢美,一如草原般本色。結合《遼闊大地》對國家孩子的當下采寫和介紹,這個“長成他們自己的樣子”,是平實而負責的表達。
[8]在我一個外鄉人看來,這草地上哪里有路,不過是自然軋出的車轍。別看茫茫草原好像無遮無攔,可以任性馳騁,但凡是到這里的人,尤其是牧人,他們只按著經年碾軋的車轍行走,而那兩道細細的車轍還會在某一處與另外一條交織,分離出不同的方向。要辨出哪條路是通往哪里的,不在這里生活的人是很難弄清楚的。
上述描寫注重牧人和路的關系。首先是草原上并沒有一般意義上的路,不過是軋出的車轍。這些車轍,是牧人在草原上多少年生活的印記,其中包含著歷史的記憶、生活的積淀和人生的選擇。特別是“兩道細細的車轍還會在某一處與另外一條交織,分離出不同的方向”,觀察極為細膩,表達極為微妙,讓我們想象到鐵軌的交合與分岔。讀者讀到這里,不免思考人生,思考來去,因而這段描寫暗含著哲理。“要辨出哪條路是通往哪里的,不在這里生活的人是很難弄清楚的”告訴人們,“哪條路”與“哪里”是有聯系的,“哪條路通往哪里”則需要“在這里生活”,這是不是很哲學?
[9]當載著航天員的汽車在神舟路上奔馳的時候,沿途會看見牧民們自發地在離自己家最近的路段,手捧著哈達、銀碗、奶食品,唱著當地的民歌相送。他們熱愛草場,珍視家園,為這片土地能為國家航天事業做貢獻而自豪!
“相送”描寫和上海孩子們初來草原的描寫異曲同工,一樣的層次,一樣的表達。牧民們送航天員時,也是拿著“哈達、銀碗、奶食品”,唱著“民歌”。這說明一個道理,只要是國家的任務,民族的使命,草原人民一定會響應號召,為國分憂,為民族解難。這里的牧民,是都貴瑪行動的擴展、延續和化身,是都貴瑪精神的傳承、發揚、光大。這段文字富有抒情色彩,是蔣雨含慣用混合藝術表現手法的體現。
[10]黑暗是最容易催生想象的,尤其是對各種未知事物的想象。我心生恐懼,仿佛天地間突然長出許多毛毛刺刺的東西在沒有秩序地搖晃。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心想:在這樣的暗夜中策馬奔跑,或者趕著牛車走,都是不可思議、無法想象的。
這是作者采訪時對自己的心理描寫,同樣具有心理學的依據和意義。這段描寫有三個層面:第一是黑暗對想象的催生作用。因為受外界刺激降低,所以思維可能活躍起來。暗夜思考、暗夜想象,或許是最純粹、最自由的思考和想象。第二是恐懼以及由此而來的“搖晃”感。這種感覺怪異、獨特,又予以質感形象的表達,是采訪者在當下知覺材料基礎上,經過新的配合而創造出也許并不存在的新形象。第三是掙脫想象與恐懼,恢復正常的理性的“心想”。這種不同性質的心理活動與跳躍組接,是人類思維活動的正常狀態。
[11]漫天的飛雪撲打在都貴瑪的身上、臉上,雖然她穿著羊皮大衣,但還是冷得站不住。她不知道這場風雪什么時候才能停,但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瑟縮著會更冷。于是,她開始圍著羊群跑,活動身體。一圈,兩圈,三圈……漸漸地,她跑得越來越慢,體力不支,跌坐在雪里……
1977年冬天,都貴瑪在杜爾伯特草原上放牧,趕上風雪。這段描寫的意義,一在揭示杜爾伯特草原艱苦的生存、生活、生產環境,從而凸顯都貴瑪的形象和事業。二是豐富都貴瑪人生經歷,增加人物形象的厚度和廣度。也許“草原母親”的稱號限制了讀者對都貴瑪的理解,這些“非主流”的描寫,彌補這個缺陷,塑造出都貴瑪全面、立體而又普通的牧民形象。
[12]第一次走在這條路上,眼前的景象讓人心生歡喜。
要進入紅格爾蘇木需經過一片農區,收割后的莊稼地,有一種收獲的滿足和安穩。玉米地里只剩下齊茬兒的矮矮的稈。向日葵的葵盤被砍下來后,稈上那個垂下來的彎度還在,它們整齊地排列著,像垂向大地的一個個大大的問號。
這會兒正是放牧的時刻,總有牛群或者羊群經過鄉路。羊倒騰著蹄子,小碎步快速通過;牛則不然,慢慢悠悠地走,還要東張西望。有那么一兩頭牛,氣定神閑地站在路中間,看著車緩緩地停在離它不遠的地方,看夠了才大搖大擺地走下鄉路。
大片的原野在柔和的坡度里鋪展著,一大群羊或者牛,星星點點地散開,最終都變成一個個模糊的黑點。
在這天地之間,還有什么不是渺小的呢?
這是篇能夠獨立成篇的美文。
開始是背景交代,突出作者陌生化的第一次的經歷及心情。接著農區形象展示:玉米、向日葵。玉米只剩下矮矮的稈,向日葵像一個個大大的問號。牧區形象登場:羊、牛。羊碎步通過,牛慢慢悠悠走。最后是隨意一問,卻難于回答。在內蒙古高原,一句“在這天地之間,還有什么不是渺小的呢?”的詰問,有誰能回答好呢?整段描寫厚重踏實、溫和知性。擬人化的處理,增加了親和度和內心感。“彎度還在”“倒騰著蹄子”“柔和的坡度里”等等,詞語搭配打破固有造句模式,新奇美妙,形象感強,體現著作者對語言文字的敏感選用和推敲之功。
[13]這邊一放水,仿佛是一種信號,剛剛還四平八穩地走著的羊,這時卻一只跟著一只跑過來喝水。它們喝得非常有秩序,一撥有七八只,喝完走開,另一撥再排隊過來喝,像訓練過似的。偶爾也有調皮的,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急火火地擠進去喝,但也沒有哪只羊和它計較。
一只胡子長長的老山羊警惕地在一旁溜達,并不急著去喝水,而是望向我們,像一個學究似的研究著什么。
又是對動物的描寫。羊飲水,是牧區常見的現象。作者觀察仔細,表達富有層次感,場面不僅形象生動,而且以人喻羊,增加文字的張力和親和力。總體是“秩序”,“偶爾也有調皮的”。《說文解字》:“羊,祥也。”《詩經》有云:“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國風·王風·君子于役》)“爾羊來思,其角濈濈。爾牛來思,其耳濕濕。或降于阿,或飲于池,或寢或訛。”(小雅·無羊)對比這些詩句,《遼闊大地》對牛羊的描寫是人性化的、牧歌式的,可比都貴瑪老人的情懷。
[14]外面的冷完全影響不到一場熱鬧的聚會。10多個“國家的孩子”從四子王旗的四面八方聚攏而來。每一個人都帶著寒氣進來,又迅速被兄弟姐妹相見時的熱情烘暖。
讀這段文字,感覺自然與心情對應,相反相成。國家的孩子由于共同的具體的收養母親,而成為兄弟姐妹。這種非血緣的兄弟姐妹更值得珍惜和感念。刻寫冷暖交互,實際是疊加一種情緣。這是都貴瑪老人最愿看到的景象,也是對她無私奉獻的最好報答。“烘暖”是關鍵詞,是著力點。所以說,與作品思想情感分離的描寫不是好描寫,甚至沒有存在的必要。只有貢獻了構建作品整體的描寫力量,才是有道理有價值的文字。
[15]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就在眼前,都貴瑪激動不已。
一排排浪花涌上來,又輕輕退去,再輕輕撲來,又輕輕退去……
都貴瑪看著出神,不禁放下雙腳。李敏紅看她要下輪椅,忙走上前想扶她,她輕輕地搖著手示意不用攙扶。
都貴瑪站在沙灘上,體會著海水沖刷著雙腳。這起起伏伏的水,多像草原上夏天黃昏的風,輕輕地繞在腳踝,親近著,又跑遠,藏在草叢中,一會兒又跑過來繞著你。
多少年來,大海,只是停留在書本上的字符。此刻,夢中的大海就在眼前,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邁開腳步,慢慢地走在沙灘上,面對著大海,輕輕地唱起了歌。
這也是可以獨立成篇的片段,寫都貴瑪老人來到深圳海邊的情景。海洋使“都貴瑪激動不已”,海洋使都貴瑪“下輪椅”,海洋使都貴瑪自然而然聯想起草原,海洋使都貴瑪“唱起了歌”。都貴瑪,這個“詮釋了人間大愛”的母親,在這段深情貼切的描寫里,變得更加形象、更加可親可敬。都貴瑪老人不局限于草原,不局限于杜爾伯特、四子王旗,也不局限于上海。她是人民的、國家的、人間的。通過這一段文字的經營,《遼闊大地》豐富了主人公的境界,擴展了主人公的情懷。
總而言之,報告文學關鍵要做到“報告”,這得由大量的敘述來完成。而滿足“文學”的要求,則需要“描寫”助力。描寫體現作者對對象的接近度、密切度、熟悉度,給人以現場感、即時感、形象感,是以形象反映生活的藝術必有的表現手段。蔣雨含《遼闊大地》中的描寫,來源于詩人的才情,取決于表達的需要,混合采用多種方法。由于作者描寫的功力,使得《遼闊大地》詩意盎然,陳述更優雅,刻畫更有機,風格更舒淡,閱讀更輕松。《遼闊大地》的描寫,不是一般意義說的報告文學可以合理進行虛構的文體許可。作者不苦思冥想、刻意突破,這些描寫是作品的有機構成,自然而成。
本文整段引用原文,是擔心概括或綜述會損害文意、破壞情境。關于描寫的分類和功效,網上有基本一致的常識性解釋,可查閱參考。這篇文章選取15個片段漫談,算是一個粗略的領讀和賞析。要想全面觀摩遼闊大地上的顆顆珠璣——描寫,還是要仔細閱讀內蒙古文學重點作品創作扶持工程入選作品、遠方出版社2023年出版的《遼闊大地》。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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