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北岸時代變遷下的生命群像

——評高莉芹小說《風擋》

 

作者：高銀

 

巴彥淖爾市著名作家高莉芹的小說《風擋》近日由內蒙古教育出版社出版，全國發行，這不僅是文學盛事，也是作家的文學關照，文學理念的一次新飛躍，值得祝賀與掌聲。收到高老師親筆簽名的贈書《風擋》，內心肅然起敬，用心拜讀，細細品味——果然是大家手筆，經典之作！

《風擋》是高老師多年來嘔心瀝血之作，從書開端的第一篇《打沙棗》到末尾的《苦盡甘來》，全書共37篇，洋洋灑灑18萬字。全書以普通人的視角展現了二十世紀70初經歷上山下鄉、知青返城到80年代改革開放時代變遷的河套農村群體生活狀態。

書的作者高莉芹老師不單單是一個勤奮的作家，還是一位優秀的人民教師，她出版的書籍有《幸福人生》《又聞茉莉花香》《聽雨》《花開半夏》，詩集《邊塞秋月》，長篇小說《故園舊夢》，合著作品集《巴彥淖爾傳》。拜讀《風擋》，我感慨萬千，有許多話要說，但思之再三，重點談小說的三個精妙之處。 

題目之妙：以物喻命，以小見大。

《風擋》的書名看似質樸，實則蘊含著精妙的文學構思與深刻的象征意味。“未成曲調先有情，小說題目詩意美”，這是高莉芹小說《風擋》留給我的最大感受。從拿到書的第一刻，書名便引起了我的遐思。我蠡測其中的“風擋”二字，一語雙關，言在此而意在彼。“風擋”在漢語詞典里指擋風的圍子，擋風的屏障，車輛前抵御風雨的玻璃，在小說中卻被高麗芹賦予更豐富的象征。于一個家庭來說，小說的主人公承英就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是全家人的“肉風擋”；于社會面來說，“風擋”就是力量，一種夾縫中生存、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

作者用具象的故事情節把“風擋”的寓意完美地體現出來。兒子鐵蛋的感受，為這一意向作了更好的詮釋：“鐵蛋覺得母親在他前面，就像大貨車上的風擋玻璃一樣，能為他遮風擋雨，不論遇到什么風云突變，他都不會驚慌失措。可母親內心的風雨來了后，誰能為他遮擋呢？想到這里，鐵蛋咬咬牙，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爭口氣，將來成為母親生活中的風擋。”“風擋”的意象在故事中經歷三重嬗變：初為遮護肉身的玻璃屏障，繼而化作抵御苦難的精神鎧甲，最終在鐵蛋的凝視中升華為生命意志代際傳承的能量場。

題好一半文，好的題目是文章的眼睛，在全文中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它不僅是文章內容的高度概括，還能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引導他們深入閱讀；而題目的詩意設計，以物喻命，以小見大，可以大大增強散文作品的藝術魅力，成為經久耐讀的美妙享受。  

藝術之美：細膩入微，凝注生活。

小說以細膩入微、充滿生活質感的筆觸，精準表述人物內心體驗和生活細節，通過故事情節的發展和人物命運的轉變，生動地塑造出鮮活且極具個性的人物形象，讀來親切自然又真實可感。同時，以人物見證人性，傳遞出善良、無私、誠信在人與人交往過程中的重要性，充分發揮了文學對讀者觀念與態度的正向引導作用，也在潛移默化中呈現給讀者文學自身值得品味的內涵。

作品里把承英這位女大車司機，刻畫得十分飽滿，人物性格充分。這是一個視愛情為生命的農村女性，她性格中的堅貞、堅守、堅信、堅決，把故事推蕩得風生水起，跌宕起伏，令人讀之不厭。承英在少女時期，愛上了天津知青葛小七，沖破兩個家庭的差異，她果敢、果然、果斷，頂住父母的壓力、迎著村人鄙夷的目光、護衛和踐行著偉大的愛情。沒辦婚禮，沒請親戚朋友，把23的自己嫁到天津，后來因為文化差異、生活習慣、家庭瑣事等多方面的因素離婚，逃離天津回到家鄉，通過姐夫安排到霍格旗物資局上班，本來是一份很體面的工作，卻遇到了改革開放，企業轉制丟了飯碗，命運把她推向了跑大車運輸的道路。跑大車運輸期間，她再婚嫁給了和自己合伙跑大車的孫果山，自己的生活艱辛窘迫，還要不停負擔丈夫前妻和孩子惹下的禍端、孩子住院的醫藥費、孩子結婚的婚房。自己家里還要照顧因童年創傷精神受損的妹妹秋菊、重病的姐姐、需要擇校接受優質教育的親生兒子，丈夫婚內出軌造成的賠償等等。 

人物之真：帶著泥土味的生命群像。

小說的人物塑造惟妙惟肖，小說以宏大的架構和細膩的筆觸，生動反映了陰山南麓、黃河北岸阿吉奈小鎮六位性格迥異的發小：承英、門墩、杏子、香草、春雨、紅蘋的奮斗歷程。小說以虛構的阿吉奈小鎮為中心，以河套地區陰山腳下的民眾生活為視點，以女主人公承英不屈從命運，開拖拉機、開大車、挖蟲草、買冷庫、置地、買房、供兒子上大學等一系列不斷追求新生活的人生歷程為主線，同時加入與女主人公生活軌跡交錯的六位女孩子成長歷程、愛情婚姻和命運遭際，書中生動刻畫了漫卷詩書氣的杏子、大大咧咧的門墩、膽怯的春雨，俠肝義膽、敢想敢干的承英。她們雖然年齡相仿，性格卻大相徑庭，書中人物塑造個個鮮活生動、逼真傳神，躍然紙上、呼之欲出，展現了同一時代背景下普通人的生活狀態和精神面貌，揭示了人物在苦難中堅守、在困境中拼搏的精神內核，這些人物形象不僅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更成為映照現實生活的棱鏡，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產生強烈的共鳴。

再次感謝高莉芹老師贈予的大作！字字珠璣，篇篇上乘，如清風，擲地有聲，如明月，照亮前路。其文筆優美細膩，故事曲折感人，人物栩栩如生，感情豐沛，意境美好，字間有天地，行里有乾坤，小說的架構穩健，小說的建材充裕，小說的形體豐滿，小說的意境悠長，讀來很耐、很雋、很生活。最后，用掌聲對高老師以祝賀，祝：藝無止境，天道酬勤，文學天空越走越闊。

 

作者簡介：高銀，藝術身份：中國曲藝家協會會員、中國通俗文藝研究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