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十年

——淺析葛蕓詩作（《長在云上的翅膀》：雪域讀詩十周年有感）

 

作者：史映紅

 

我在反復誦讀葛蕓的詩《長在云上的翅膀》，腦際首先浮現出的是關于時光匆促、歲月易逝的詩句：唐代詩人韋莊在《關河道中》感嘆：“但見時光流似箭，豈知天道曲如弓”；清代詩人王九齡在《題旅店》里感慨：“世間何物催人老？半是雞聲半馬蹄”；國學大師王國維在《蝶戀花·閱盡天涯離別苦》里感喟：“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也是在吟誦這首詩的時候，想起“雪域讀詩”公眾平臺創辦人萱歌數年前說的幾句話：“創辦‘雪域萱歌’公眾平臺，開設了西藏首個讀詩欄目《雪域讀詩》，這是順應了當下現實的需要：一是人們又開始回歸朗讀傳統的需要，二是適應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需要。欄目一開通便受到人們的高度關注，參與者十分踴躍。它的特殊意義在于：這是一個在世界‘詩的高地、歌的原野’上的讀詩平臺；而且它是一個不分區內外，不分專業與業余，不分男女老少都能參與的誦讀平臺；是一個許多中青年詩人、專業與業余朗誦者可以充分展示自己才情的平臺”。

還是在品讀這首詩的時候，想起自己與“雪域讀詩”平臺結緣的點點滴滴，那是2015年的一天，接到好友西藏大學文學院次仁央宗教授的電話，說是從我詩集《守望香巴拉》里選了一首詩，想推介給一個叫“雪域讀詩”的平臺朗誦，可以不？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過了幾天，次仁央宗大姐就發來鏈接，打開邊看邊聽，立即就吸引住了，倉鹽老師的朗誦字正腔圓，渾厚純正，聲情并茂；配音婉轉動聽，悠揚悅耳，余音繞梁；配圖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美不勝收。自此每個周六上午十時左右，賞析和傾聽“雪域讀詩”就成了我雷打不動的習慣。也是大約五六年前開始，不定期給“雪域讀詩”平臺義務撰寫微詩評，積少成多，幾年下來，竟然超過了十萬字，這是我當初沒想到的。

詩作《長在云上的翅膀》第一節，詩人把“雪域讀詩”平臺創辦的重大意義加以詩意詮釋，它像“想要飛翔”的雛鷹，只有“天空”才是它翱翔的“遠方”，一飛沖天，它高飏著，鸞翔著，游弋著，俯瞰著，它“看見山脈、沙漠、河流，平展如畫”。此刻“藍天是一塊背景”，而“太陽、星星、月亮，是不同的點綴”。喻指“雪域讀詩”平臺的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茁壯成長的歷程。

第二節，光陰在走，“歲月無聲、斗轉星移”，在浩淼遼遠的時空里，在深邃渾厚的歷史中，許多光點被銘記，許多閃爍被劃過，許多瑣碎被遺忘。但“雪域讀詩”被歲月記住了，被時光定格了。“白日，你是裝點天空的存在/有形有顏”，“夜里，你是擦拭星空的玄色/玄青隱耀”。縷縷音韻，像帳篷之上裊裊升騰的炊煙，飄逸在草原和曠野；悠揚旋律，像早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雪線和群峰；款款深情，像徐徐彌散的藏香，芬芳四溢，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三四節里，“縱情舞蹈、曼妙身姿、長在云上的翅膀、變換著形態、透過馥郁自芬芳、唯傲不落窠臼”等詞句，對“雪域讀詩”公眾平臺豁達大度、海納百川的寬廣胸襟；盡心竭力、一絲不茍的追求卓越；矜重大氣、方正得體的品質效果進行了高度贊譽、稱頌和謳歌。

第四節隔行使用了四句“你是長在云上的翅膀”；第五節隔行使用了三句“長在云上的翅膀啊”，給讀者印象極其深刻。清代學者黃子云在《野鴻詩的》里說：“作詩用苦心不待言；造句時常須用全力以助其氣，庶字字立得起敲得響。縱極平常淺淡話，以力運之而出，便勃然生動”；清代另一位詩論家錢泳在《履園譚詩》里講到：“口頭語言，俱可入詩，用得合指，便成佳句”。葛蕓通過這兩節的修辭和描摹，對詩行節奏的鏗鏘行進，對情感的步步加深，對詩章的謀篇布局，對讀者的視聽碰撞，都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

我曾數次為葛蕓的詩寫過拙評，無論詩人對詩歌語言的掌控上，還是對詩歌內在能量和情感的呈現上，并不是犄角如刀、鋒芒畢露、勢不可擋，但總能釋放出其獨特的自然的氣息，徐緩而堅韌，持久而動人。希望能讀到葛蕓更多的作品。

 

長在云上的翅膀

——雪域讀詩十周年有感

 

作者：葛蕓

 

有一天

你想要飛翔

卻發現天空還在遠方

有一天你乘風而來

看見山脈、沙漠、河流，平展如畫

藍天是一塊背景

太陽、星星、月亮，是不同的點綴

 

歲月無聲

斗轉星移

白日，你是裝點天空的存在

有型有顏

夜里，你是擦拭星空的玄色

玄青隱耀

晴日里你恣意瀟灑

來去自如

陰天里你與大地耳鬢廝磨

 

一次次，你縱情舞蹈

總有曼妙身姿

一回回，你轉身離去

留些許溫存

 

你是長在云上的翅膀

隨意變換著形態

你是長在云上的翅膀

透過馥郁自芬芳

你是長在云上的翅膀

收集所有欽羨

你是長在云上的翅膀

唯傲不落窠臼

 

長在云上的翅膀啊

你是這世間的驚鴻一瞥

讓世人心生搖曳

長在云上的翅膀啊

你是誰的眠思夢想

長在云上的翅膀啊

你已悄然長進心房

 

作者簡介：

史映紅：甘肅省莊浪縣人，筆名桑雪。曾在西藏部隊服役21年。先后在《文藝報》《詩刊》《解放軍報》《青年文學》等近百家刊物發表各類作品1000余篇。出版詩集《西藏，西藏》《守望香巴拉》《在西藏的月光下徜徉》，傳記文學集《吉鴻昌：恨不抗日死》等。曾就讀于魯迅文學院第19屆高研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

 

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